第71章 諸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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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老離去前專門囑咐葉鏡璿, 近日樓肅宇的身體已經容不得他亂善武功,否則再亂了內息怕會引發陳疾, 影響壽命。
葉鏡璿慎重的點頭, 用過晚飯後就將樓肅宇拽到床榻上休息,將他看成易碎的泥娃娃的一般。讓樓肅宇頗為無奈的靠在軟枕上,輕哄道:“言老總愛誇大傷情,我真的沒事。”
“臉色那麽蒼白, 還說沒事?”葉鏡璿坐在床邊,不讚同的說道:“與其說言老愛誇大病情, 不如說你總愛說:無妨。言老說你傷得很重,需要好生調養。左右也沒什麽要事, 你就仔細養著。”她也不信一點軟筋散和刑部地牢的兩天,就能讓樓肅宇傷成這樣。可真實的原因, 言老看似不願意透露, 夫君也瞞著她。“我就在這裏, 哪兒也不去。”
這倒是臥床靜養最好的消息, 樓肅宇唇角溢出笑意,“不回宮?”
說到回宮就想到母後,想到他和母後暗中的交易,就葉鏡璿頓覺咬牙切齒, “母後都讓我來‘勾引’你了, 如今我留得越久,她越是放心。”思及此處,雙手立刻壓在床沿上, 目光灼灼的問道:“你到底和母後說了些什麽?讓她連親生女兒都舍得給。”
“你猜不到?”樓肅宇伸手將她摟著懷中,順著她的青絲,語氣輕柔。
就是猜得到,才覺得委屈。葉鏡璿心生酸楚,在他懷中蹭了蹭,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道:“在母後心中,胥寧的國祚重於一切,甚至重過我這唯一的女兒。”
“上官家的人。”樓肅宇口吻上有些嘲諷,眼眸更是冷得刺骨。
這麽多年,上官家的人還是如此執著,為了葉家的江山真是什麽都舍得。可惜葉家本就沒有龍氣,又嫉才妒能,保住國祚不過是癡人說夢。
葉鏡璿在他懷中揚首,不滿的說道:“我也是上官家的人。”知道他看不起胥寧皇族,又危險的眯了眯眼,“……還是葉家的人。”
險些忘了這一茬,樓肅宇破顏而笑,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淺吻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你是我的人。”
“呸,誰是你的人?”葉鏡璿嬌哼著,伸手捏了捏對方挺直的鼻梁。在他想要伸嘴咬的時候,連忙縮回來,嗔笑道:“怎麽還像小狗似的!反正母後與你的交易,你自行處理,我就當做不知道。”
一邊是母後,一邊是夫君,她拿著也是兩難之境。不過以後頭疼的事情交給夫君就好,可不想再操這份心了。“此番福王世子之事,覃侯已經盯上你了,那可是朝中有名的老狐狸,你與之相交時定要小心些。”
“我知道,此局本就是設給他的。”樓肅宇意味深長的笑著。
嗯?福王世子之事還未了結?不由好奇的瞪大眼睛,明顯感覺腦子不夠用啊。用福王世子牽扯出福王勾結肇聖夫人一事,還有什麽暗招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嗎?“怎麽回事?”
“想知道?”樓肅宇低頭笑道。
“嗯!”廢話,這種精彩的事情,怎會不想知道。葉鏡璿興致勃勃的催促著,“快說快說。”
“親我一下,我告訴你。”這廂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就開始不要臉了。
葉鏡璿驚愕的看著他,所有評價他冷情寡欲的人,眼睛定然都是瞎了的!看他認真的模樣就知道不照著他的話做,今夜定要好奇得睡不著了。當即對著他的嘴唇輕觸了一下,正待離開的時候,後腦已被他緊緊扣住,撬開雙唇與之纏綿。
……
樓肅宇出刑部大牢,可有極多人睡不安枕。
剛入夜,刑部尚書周彥靖就悄悄的去了覃侯的府上。
“侯爺,卑職失查,還請侯爺恕罪。”周彥靖一臉誠惶誠恐的請罪。
“哦,那你倒是說說,何罪之有?”覃侯穿了一身青色的常服,雖已人到中年,可是歲月卻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仍是麵冠如玉,風流倜儻,唯獨那一雙深沉的眼眸,讓人深不可測,甚至眼眸中泛起的冷光,讓人頓時脊背發涼,生怕下一個讓覃侯此人動了殺意的就是自己。
“卑職……”刑部尚書周彥靖,頓時覺得冷汗漣漣,生怕自己說錯什麽,真的被侯爺降罪。
“你覺得樓肅宇此人如何?”覃侯見他這範慫的模樣,微微收起了周身的氣場,眼底閃過一抹鄙夷。
“依卑職之見,樓肅宇此人,不堪大任。”周彥靖聞言,略帶欣喜的抬頭,見覃侯麵色並無怒意,知道這次的事情,侯爺並不怪罪自己了,整個人也頓時來了精神,說話底氣也足了幾分。
“何以見得?”覃侯隨意的抿了抿茶盞,語氣隨意的開口說道。
“樓肅宇在刑部大牢的這些日子,屬下一直有派人留意觀察他,將他安排在最低等,最不堪的牢房之中,也未見他有絲毫的能耐,連隻老鼠都殺不死,縱使當初在朝堂之上出盡風頭也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罷了。”由此,周彥靖也相信這位皇上新封的朝議大夫文弱無能,根本無能力殺死福王世子。當初他言之鑿鑿,不過是因為指證的人是昭和公主的男寵,不願得罪皇家罷了。
“你就憑這點就斷定他不會武功?”覃侯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明顯疑惑的神色。
“是……是的。”刑部尚書周彥靖著實被問住了,有些遲疑的出聲說道。
覃侯冷哼了一聲,“虧你還是堂堂的刑部尚書,看待事情居然如此淺顯。”
“還請侯爺明示。”刑部尚書周彥靖,帶著幾分不解,有帶著幾分惶恐的應聲說道。
“福王堂堂皇室居然敢與外族暗中往來,難保朝中沒有其他的貴胄世家涉足其中,尤其是福王一案的物證,更當細細搜查,不可遺漏。若是這次在出了什麽紕漏,那你和刑部尚書的位置,也可以換人了。”覃侯的語氣雲淡風輕,卻足夠攝人。
“侯爺放心,卑職定會將此案仔細查辦。”周彥靖聞言額頭瞬間冒氣了冷汗,然後趕緊表態的說道。
覃侯頗為有些不耐的擺了擺手。
“卑職告退。”周彥靖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快速的離開。
覃侯微微抬眼,看著周彥靖迅速離開的背影,眼帶鄙夷的搖搖頭,不堪大用?
樓肅宇此人是不是真的不堪大用,還有待觀察,但是刑部尚書的這個位置,看樣子有必要物色更合適的人選了。現在就等著宮裏會傳出什麽消息了。
而此刻宮內,帝後難得的一同對弈。
“朕聽說昭和,親自去刑部的大牢接走了樓肅宇,梓潼可知情?”黑子落地,皇上看似不經意的問起道。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昭和難得動了心,臣妾又豈能不知。”皇後淡淡的出聲,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對方的試探,“陛下得此棟梁之才,奈何賢臣,受人誣陷,如今真相大白,皇家之人親自相迎,彰顯皇恩浩蕩。”
葉鏡璿代表著上官家的勢力,不能和親也不能嫁與權臣。她最大的作用便是成為有用的棋子,供他驅使。讓她與樓肅宇接觸,顯然不是好事,“這位朝議大夫心中有了右相家的褚姑娘,朕擔心昭和會吃閉門羹啊~”
“那些小輩的事情便由著緣分吧,情之一事外人如何能夠臧否?”皇後棋藝向來不錯,轉瞬間已吃掉了皇上一字。
皇上看著棋盤上的局麵,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出聲說道:“福王一案,梓潼有何看法?”
“福王一家行事荒唐,一直遭人病垢。如今自作孽,落得下場,也算是除去了胥寧的一顆毒瘤。”皇後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
“梓潼,難到不覺得福王一案過於蹊蹺了麽?”皇上見皇後一副公式化的口吻,也沒了下棋的興致,將手中的黑子丟會棋壇,也不在繞彎子直接的開口說道。
皇後見此模樣,知道此局作罷。揚起娥眉,冷笑道:“陛下不知心知肚明嗎?樓肅宇是如何蹲的刑部大牢,福王家的信件是如何被搜到?福王世子又因何而死?陛下莫非還要本宮點破不成。”
她對皇上行事從來不敢恭維,沒曾想此次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福王世子服用禁藥,強搶少男少女逞其□□,皇上知曉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這幾年皇上可曾想到替那些被害之人伸冤?樓肅宇之事出來,覃侯剛入宮,皇上連當事人都不曾問過一句,當即下令打入刑部大牢。刑部可是覃侯的地方,進去的無不是九死一生,為了不得罪覃侯也是不遺餘力了。
外人總說胥寧的國運走到了盡頭。要自己來說,胥寧的國運就是被這樣的君王損毀殆盡的!多少的將才、多少的名臣就是毀在皇上的瞻前顧後、毀在皇上的猜忌之中的。
“梓潼在怪朕?”皇上眉目輕挑,壓低了嗓音,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覺。
皇後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行了個儀態萬千的宮禮,“臣妾不敢。”
兩人議事,很多的時候都是不歡而散,此次也不例外。很多人心裏都清楚,陛下與皇後這夫妻並不適合,不過是因為葉家與上官家的祖訓罷了。帝後相見唯一的目的,除了國家大事也再無其他。
至於葉鏡璿,本來打算這幾日好生照顧樓肅宇,替他調養身的體,卻意外接到雲鳳靈的飛鴿傳書,裏麵所說之事讓她不得不前往紅樓與之一聚。
“你要離開鳳棲?”葉鏡璿不舍的看著她,這麽多年她一直隱身紅樓,從未說過離開。
雲鳳靈歎息著,離開鏡子非她所願,可是淩霽那邊她也始終放心不下。“必須得暫離一陣子,迦葉那邊弄了個屠魔大會,我覺得是針對五毒教,得去看看。還好如今你與樓肅宇在一起,否則我定是不放心的。”
“屠魔大會。”怎麽聽著像烏合之眾瞎胡鬧似的,“你與淩霽一起去?”
“嗯。”這次她也想趁機考慮清楚與淩霽之間的關係,決定將來的路該怎麽走。此次讓鏡子親自的原因還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雲鳳靈將桌旁的盒子遞給她,“這是我用聖池金蓮替你製作的藥丸,服用之後能百毒不侵。胥寧皇室險惡多變,而除此之外,我已沒有其他能夠幫你。”
“你幫我的已經很多了。”葉鏡璿緊緊的捏著盒子,“若非是你,我早已喪命。”
雲鳳靈上前緊緊的抱著她,聲音頓時有些哽咽,“你要好好的,若有事就飛鴿傳書過來,無論多遠我都會趕回來的。”
“你也是,若是遇上危險記得告訴我。我或許幫不了你,但我可以去賴樓肅宇嘛~”葉鏡璿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說道。
雲鳳靈聽見樓肅宇這名字頓時一抖,現在聽見聖山的人,總覺得有點慫,特別是這一個。“這金大腿,也隻有你抱得住。你就犧牲一下色相,牢牢的抓緊了,這可是最大的外掛。”
“色相……”葉鏡璿咬了咬牙,話說自己除了色相就沒別的東西了是吧?怎麽每個人讓自己抓住樓肅宇的條件,都是靠色的。
雲鳳靈倒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葉鏡璿卻開始對自己的智商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