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喝湯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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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做旁人, 見此佳人顏色且費心討好,心中難免泛起漣漪。但樓肅宇卻神色清冷, 似乎眼前人與空氣別無二致, 有禮的朝著覃侯拱手,隨即轉身離去。

    瑞雪欽佩之心更甚,好個皓月清風、芝蘭玉樹的男子,可惜……自己沒有福氣。見他背影消失在眼簾才回過神, 轉身望著神色冷峻的覃侯,身子不由一緊, 小心討好開口喚道:“義父。”

    覃侯神色不明,聲音陰鷙, “過來。”

    瑞雪內心一涼,剛要過去卻被嫌棄太慢的覃侯拉著手臂丟在書桌上, 她本能的想起身卻被一把按住。

    嘩啦啦, 筆架倒在下去, 書本也落了一地, 瑞雪神色驚恐的看著覃侯,“義父……不要在這裏……”

    覃侯冷笑一聲,抽出自己的腰帶將她的嘴堵上,不帶感情的掀開她的襦裙腰身一沉, 在對方的痛楚的悶哼聲中, 毫不憐惜的聳動。最後在一聲發泄的低吼中,將她像破布娃娃一般丟在地上,讓人進來清理幹淨後, 繼續衣冠楚楚的批複著邊城上呈的軍中情形,對地上的人再未看過一眼。隻是不帶任何憐惜的說道:“把藥喝了,滾下去好生照顧嶷彧,莫要肖想你不該肖想的。”

    瑞雪淚眼婆娑,顫抖的頷首。

    ……

    樓肅宇行至覃侯府外,忍不住轉身抬頭望著胥寧皇帝親賜的匾額,在豔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熙來攘往的長街,各種交談叫賣聲充斥著耳畔,然腦海深中卻隱隱傳來女子淒慘的叫喊聲,似遙遠不可追又似清晰在眼前,讓他避無可避,眸色更是複雜而深沉,最終閃過一抹決然,不再停留片刻邁步離去。

    日落黃昏,天邊晚霞美不勝收,葉鏡璿讓綠漪在荷花池旁按上軟椅,前後輕輕搖曳著。秋風掃過,鼻尖彌漫著淡淡的秋菊香味,顯得愜意非常。本以為夫君會誤了午膳,沒曾想晚膳也未趕得上,隻得讓綠漪命人準備著,灶火不斷的熱著。

    “綠漪,你對別院之事如何看?”從右相府中出來後,葉鏡璿並未趕回紫林居,而是接到別院傳來流風病重的消息,前往別院耽擱了一會兒。

    名義上總歸是她的人,若真的死了可就說不清了。

    綠漪泡上一壺茶放在石桌上,在腳凳下方燃上驅蟲的香料,聽見公主的問話直起身子,淺笑回道:“左不過是擔心在您這裏失了寵,想探探心思罷了。”

    “你也看出他病得有異?”問罷不等綠漪回應,葉鏡璿就嘲弄的勾了勾嘴唇,將絲巾輕輕搭在臉上,闔上眼眸無奈的說道:“哪有病重之人中氣那麽足的,躺在床上塗點粉,不過是擔心本宮因金鱗之事責備於他。”

    綠漪不由掩唇偷笑,公主看得明白卻不喜這般迂回,“流風公子本就出自紅樓,患得患失之心自然比常人重些。您瞧著宮裏的娘娘奪位爭寵時,這些手段不都是常有的嗎?”

    “天呐!”葉鏡璿呻.吟著,不知道母後平日看著這些低俗的手段是否厭煩,反正她是受不了了。

    “不過……”綠漪心中雖覺得有趣,但想到另一層麵難免帶著憂慮,“殿下,這般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樓公子不比普通男子,恐怕會對你豢養男寵之事有所微詞。”

    “你當我願意不成?”葉鏡璿揭開絲巾,望著荷花池憤憤的說道。她當然知道夫君對此有微詞!若換做自己,若夫君在外另有妾室,就算隻是名義上的,也會如鯁在喉。“在世人眼中,胥寧皇室私德敗壞,除了剛出生不曉世事的皇子公主,恐怕連空中飛過麻雀都不幹淨吧?一個月前,母後出宮祈福,黎王府的世子妃入宮朝拜太妃,出宮時竟換做另一個人,黎王府至今敢怒不敢言。”

    如此明目張膽的強占臣妾,還是自己的侄媳婦,實在非賢君所為,胥寧亡國真是一點也不冤枉。“長姐送男寵與我,從某種層麵上說,何嚐為了不是保護我。自懿辛姑姑開始,你瞧著哪個皇室公主不是男寵成群,終日逍遙的。”

    若不順波逐流,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年頭潔身自好反倒成了異類,淫.亂不堪卻成了常態。

    “奴婢也終於明白,您為何守身如玉至今了。”綠漪眸色中夾雜著幾分戲謔,打趣的笑道:“華朧與流風兩位公子雖好,但比起殿下心中之人,到底是雲泥之別。”

    “心有所屬的兩人,多出一人都顯多餘。”葉鏡璿不太喜歡將三人拿來對比,因為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夫君雖看似平和,實際上卻清高冷傲,在他的心裏大千世界貧富權貴,飛鳥魚蟲並不差別。

    人與人之間通過相處可以逐漸親切,相互孤寂的兩人湊在一起能讓彼此感受到溫暖。然而原著中,他就像一塊千年寒冰,不但無法感受到他的溫度,甚至越靠近越會被其所傷。如今的樓肅宇雖與原著有所不同,但自己能隱隱的感覺到,他掩藏在內心深處不可觸及的地方。

    若非當年陰差陽錯的與他相識,在他尚未變成如今模樣時與他在一起,想要走進他心裏更加不可能。“你讓瓔珞繼續留在別院盯著華朧與流風,華朧是長姐的人應當無礙。倒是流風,我總覺得他留在別院另有所圖,尋個機會探一探,他究竟為誰做事?”

    “是。”綠漪恭敬福身,“我即刻飛鴿傳書告知瓔珞。”

    “不,你明日親自去一趟,鴿房暫時不得用。”飛鴿雖好卻容易被劫,特別是如今鳳棲人龍混雜的時候,寧可麻煩些也莫要掉以輕心。“你將十二年前官方編纂的國史帶一本給瓔珞,讓她無聊之時好生研讀。飛鴿傳信既有危險,需尋個特殊的法子。”

    “殿下的意思是?”綠漪蹙眉,她沒有聽懂殿下的意思,為什麽要帶一本國史給瓔珞?

    “屆時我教你們一種特別的方法,隻有彼此能看懂信中的意思。”古時候這種方式在細作身上用得很多,自己也可以借來用用。“但決計不能有其他人知曉。”

    “奴婢明白。”綠漪頷首。

    天色漸漸沉下去,月亮偷偷掛上樹梢,耳畔傳來蟈蟈鳴叫的聲音,夫君依然沒有回來。葉鏡璿心底開始擔心起來,他離開的時候並未告知去向,也沒有讓人傳回遲歸的口信,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他受了重傷,尚未痊愈,若是遇到厲害的對手……

    思及此,連忙走出後院,打開前門望著空寂無人的街道,有些心慌。綠漪則連忙提著燈籠緊隨其後,“殿下,你怎的忽然就跑出來了,連披風都未拿,若是著了涼如何是好?”

    “不必。”葉鏡璿蹙眉說道,隻是一點涼風罷了,她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好上許多,並沒有那般嬌弱。“夫君還未回來,你隨我到長街上看看。”

    “殿下。”綠漪接過讓侍女拿出的披風,還來不及放在葉鏡璿身上,就見她往前跑了幾步,也就連忙趕上。她知道殿下擔心,但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以樓公子的睿智與武功,鳳棲城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還是再等一等吧。”

    葉鏡璿心裏也明白,就算真遇上了麻煩,自己在他身邊非但沒有助力,反倒是累贅。

    正在此時,遠方傳來馬車輪擦過地麵的軲轆音,讓葉鏡璿倏然抬首,久久沒有回神,直到馬車在她麵前停下。綠漪欣喜的望著駕車的柳禺笙,將披風係在葉鏡璿身上,“殿下,他們回來了。”

    葉鏡璿垂在兩側的雙手攥緊衣襟,極快的平息著體內的情緒。

    一襲白衣的樓肅宇掀開車簾,望著她身影,冷峻的麵色倏然溫和,星眸微閃莞爾一笑,宛如夜空明月極為奪目。隻見他下了馬車走到葉鏡璿身邊,凝視著她的眼神都快掐出水來了,用溫潤的嗓音輕聲問道:“在等我嗎?”

    “沒有。”葉鏡璿心髒猛的跳了兩下,繼而違心的搖了搖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用手指著說:“隻是出來看看月亮。”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瞎扯,樓肅宇又豈會不知,沉聲笑著將她攔腰抱起往屋內走去,飄若謫仙的容顏勾得人心神蕩漾,隻聽他邊走邊問,“那鏡兒覺得,是裏麵的月亮好看,還是外麵的月亮好看?”

    “都好看。”葉鏡璿靠在他肩上,望著天邊已被烏雲遮住的彎月,臉頰泛紅的伸出雙手。環著他的脖頸細聲說著。心道:無論裏外,都沒有你好看。

    雖然摸不準,但走進內苑的時候,她還是問了一句,“夫君用過晚膳了嗎?”

    樓肅宇聽著她關切的語氣,低垂著眼眸,笑意漸濃,“沒有。”

    “……我也沒有,我們一起用些可好?”葉鏡璿眼神中滑過一抹心疼,這麽晚了也不知他去了哪裏,竟連晚膳都沒吃,如此下去會傷胃的。噘嘴道:“先喝碗熱湯暖暖胃。”

    隻見樓肅宇腳步微滯,蹙眉不前,像逗小孩般顛了顛懷中嬌美的女子,猶豫片刻後試著商量道:“能不能明天再喝?”

    “不能。”葉鏡璿搖頭表示拒絕,搞不懂為什麽夫君對湯水這麽排斥?煲湯是養生的。“必須喝。還有以後出門,到了膳食的時候,無論多忙都要先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