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不願失去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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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感激的人,說要給她做牛做馬的人,竟然是謀害我奶奶的凶手。

    這時我又想起馮瑤曾說過的話,一個能為自己丈夫找情人的女人,不好對付。

    何止難對付,簡直心狠手辣。

    顧景小心翼翼的問我:“盼盼,你打算怎麽做?報警嗎?”

    我看著他反問:“報警有用嗎?你有證據嗎?”

    顧景沒有,他隻是恰好聽到為我奶奶的主治醫生與人通電話,從隻字片語裏推測出來的,我們什麽證據也沒有,怎麽能將遠在北城的方蘭繩之以法。

    顧景很是不甘:“那就這樣放過凶手?”

    我咬著牙狠狠道:“不,我要回北城。”

    奶奶的事我跟顧景都沒有告訴以琳,我已經決定重回北城,顧景說在老家也沒什麽留戀的,不如隨著我去北城闖一闖。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

    至於以琳,我讓她重回北城的學校繼續上學,囑咐她,不管誰去找她,對於我的事,一個字都不要提。

    老家的事情都處理完後,我們三人動身去北城,此時北城已經入冬,很是寒冷。

    安頓好以琳,顧景也很快找了一份安裝水電的工作,在老家他就是幹這個的。

    我並沒有急著去找方蘭,如螞蟻般的我根本無法與方蘭抗衡,我需要靠山,這人可以是秦朔,也可以是程家陽。

    在回來路上我就想好了,方蘭害怕我回來,她不就是擔心我跟秦朔之間變了最初的性質,終歸她還是一個女人,是秦朔的老婆,秦朔就是她的弱點。

    但何嚐又不是我的弱點呢?

    我托張曼麗給我在魅爵找了一個服務員的工作,這是一個非富即貴的人才能進入的娛樂會所,秦朔就是常來這種的地方。

    在裏麵工作了一個禮拜,我沒有見到秦朔,倒是令人意外的見到了方蘭。

    我在魅爵裏麵是最底層的服務員,負責打掃廁所。

    我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方蘭當時就在我邊上與朋友在洗手池補妝,並未認出我。

    她的朋友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隻是打掃廁所的,也就放心的跟方蘭聊天,語氣裏夾著幾分憤憤不平:“蘭蘭,秦朔兩個月都沒有回家了,聽說在外麵三天兩頭換不同的女人,你也不管管,外麵的狐狸精都快爬你頭上了。”

    方蘭倒是很淡定,一麵補妝一麵說:“他要怎麽玩就隨他吧,腿長在他身上,我管得著嗎?隻要他玩累了記得回家就行了。”

    朋友勸道:“這男人在外麵偷吃久了就野了,還有,你別忘了還有一個季曼對秦朔虎視眈眈的,你就一個女兒是留不住男人的心,你得趕緊再生一個兒子,這樣秦朔就是再不著家,也會看在孩子的麵收斂收斂。”

    方蘭冷笑:“季曼不足為懼,隻要那個賤人不回來,秦朔玩累了就回來了,他就是在和我賭氣。”

    朋友訝異:“你的意思,秦朔真對那顧以盼上心了?”

    上次我讓顧以盼帶秦朔去季曼的畫展,按著秦朔平日裏的作風,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畫展,可是他去了。”方蘭語氣裏透著一股狠意:“凡是背叛我的都沒有好下場,也好在顧以盼她還有點自知之明,自己去把孩子給打了,否則,我定讓她生不如死。”

    朋友恭維道:“蘭蘭,你這招可真是高,既用顧以盼讓秦朔對季曼斷了念想,又用孩子的事讓秦朔對顧以盼恨之入骨,你才是大贏家,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秦朔不過是秦家的私生子,你能嫁給他,已經是他高攀了。”

    方蘭冷哼一聲:“我方蘭的男人豈能讓他脫離了我的掌控,我心情好就放他出去玩玩,心情不好,我讓他在秦家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他也就是發發小脾氣而已。”

    寒意從腳板底滲透進來,整個身子都凍住了,此時我才恍然大悟,方蘭讓我帶秦朔去畫展,不是試探秦朔對季曼還有沒有餘情,而是試探我。

    而也正如我當初所猜測的,孩子是無論如何都留不下來的,方蘭她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我的每一言一行她都清清楚楚,就連秦朔在她眼裏,也不算什麽。

    這盤棋我跟秦朔都輸了,方蘭才是大贏家。

    方蘭與她的朋友補完妝離開後,我仿佛被抽幹了力氣,靠著洗手台。

    我回想著那荒唐的幾個月,方蘭給了我希望,又活生生的摧毀了,我不過是她遊戲裏的一個小角色。

    可難道就因為我的身份地位卑微,就拿方蘭無可奈何嗎?

    十一點下班後,我換下工作服,並未像往常一樣坐上末班車回去,而是打車去了墨香居。

    我站在張曼麗臥室的窗前望著對麵,她說:“自從你走了之後,那房子就再也沒有人來過,不過我聽說秦總身邊倒是出現了個跟你有幾分相似的女人,寵愛得很,看來你在秦總心裏還是有份量的,不管發生了什麽,你去認個錯,興許秦總就讓你回來了。”

    幾分相似的人?

    我泛著幾分苦澀問:“那人可是叫季曼?”

    張曼麗經我提醒想起來了,有些激動道:“對,好像就是叫季曼,還是一名油畫家,聽說秦總又是帶她出去旅遊,又是給買首飾包包的,大方得很,不過依我看啊,秦總八成是將那人當作了你,盼盼姐,你可要抓緊了。”

    心忽然堵得難受,我捂了捂胸口,揪心道:“他不是還念著我,而是一直念著她。”

    張曼麗一片茫然:“盼盼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沒聽懂?”

    我並未回答她,壓下心中悶痛,說:“曼麗,再幫我一個忙。”

    她很是豪爽:“盼盼姐你有事就盡管說吧,隻要我張曼麗能辦到的,就不會推辭。”

    我心裏很明白,張曼麗之所以如此爽快,是因為她在我身上看到了利用價值,當然,也可能是她自以為的有價值。

    幫我盯著對麵,若是他回來了,告訴我一聲。”這可能是渺茫的,秦朔不可能再回來了,我明明知道,卻還抱著希望。

    沒問題。”

    我待了一會兒就走了,顧景早下班回去了,做好的飯菜都涼了,他在門口張望著等我。

    見我回來,鬆一口氣道:“盼盼,今天怎麽這麽晚,我給你打電話,又是關機。”

    手機沒電了。”

    顧景沒疑心其它,說:“那你先用熱水泡泡手腳,我去把飯菜給熱一熱。”

    我有些疲憊:“好。”

    躺在床上,夜裏我翻來覆去,方蘭的話讓我沮喪,但是想通後,又滿血複活,我本就什麽都沒有,光腳的還怕她穿鞋的嗎?

    奶奶的公道,我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想明白後,不再守株待兔,我拿錢去打探秦朔的行蹤,知道他三天後會來魅爵,我將自己拾掇了一下,不過不是拾掇幹淨漂亮,而是拾掇自己看起來更狼狽,我要讓秦朔看到沒有他的日子,我過的很不如意。

    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就希望女人能將他們當作全部,為他們要死要活的,如果我在秦朔麵前表現得活的很好,肯定會讓他心裏很不爽,對我報複。

    若是示弱,情況就不一樣了。

    男人吃軟不吃硬,秦朔更是。

    秦朔來的這天,我已經在洗手間裏對著鏡子練了許久,見到他要以什麽樣的表情,什麽樣的話跟語氣,就連語速都練了,練了大半個小時,可最後並沒有派上用場。

    我知道秦朔會來,卻不知道,程家陽也會來。

    程家陽是專程找我的,我不知道他從哪裏打聽到我在魅爵,他特別高興的來找我,將穿著工作服的我緊緊抱在懷裏:“你這兩個月跑哪裏去了,你怎麽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電話又換了,盼盼,別再離開我了。”

    程家陽這兩月給我發了數百條QQ信息,但我一條也沒有回,我並沒有真正的下決心將程家陽拉下水。

    麵對他的深情,我不知如何回答,良久才說:“程家陽,你先鬆開我。”

    不鬆,我再也不鬆手了,盼盼,跟我走吧,別在這裏做什麽服務生了,以後我養你。”他一手緊緊的牽著我,一手奪過我手裏的拖把扔在地上,心疼我通紅生凍瘡的手:“我知道你已經跟表哥沒了關係,盼盼,你再也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了。”

    在魅爵工作的日子,我遇到過蔡麗萍,她也說了當初她跟程家陽並沒有什麽,當真是我誤會了。

    這就是我不想拖程家陽下水的原因。

    程家陽除了騙了我之外,並沒有對不起我,而我則是徹底背叛了他,從身到心。

    程家陽,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我……”目光忽然瞥見拐角處露出來的一截錚亮的男士皮鞋,那是秦朔最愛穿的牌子,我竟不知道自己對秦朔已經熟悉到了這種地步,僅憑著一截皮鞋就知道是他。

    我抽回手,望著程家陽悵然一笑:“程家陽,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背叛過我,可我就算跟秦朔斷了也回不到你身邊去了,我的心裏裝的是他,已經裝不下別的人了,離開北城的這兩月,我才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我顧以盼是個多驕傲的人,可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掃廁所?因為這裏能看見他,哪怕是遠遠地看他一眼,我也不想他從此在我生命裏消失了。”

    這話我有故意說給秦朔聽的成分,但也是千真萬確,或許也隻有這樣,我才能說出強忍已久的愛慕與思念,才能剖白自己的內心,半真半假。

    我忽然想起一句歌詞,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