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觀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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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將自己的情緒平穩,事已至此,已經回不了頭。

    我堅定地說:“明天我就搬過去,我選擇的路,哪怕是跪著,我也會把它走完。”

    你這又是何必。”顧景十分無奈且氣憤:“如果秦朔能給你未來,我不會攔著你,可看看他對你做的那些事,他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左耳已經聽不見了吧,且不說他的家室,一個能對你動手的男人,他能對你好到哪裏去,盼盼,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唯有站在秦朔身邊才能激怒方蘭,才有可能查清奶奶的死因,我們別無辦法。”我已經做了決定:“顧景你別再說了,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知道你的擔心,我向你保證,等事情了結,我會立刻離開北城。”

    顧景用懷疑的目光看我,惆悵道:“盼盼,隻怕那時候你就舍不得了。”

    會,我一定做得到,一定。”我語氣急切,生怕他不會相信,又補充一句:“我知道跟他沒有未來。”

    就算我想不離,也不得不走。

    我注定辜負秦朔。

    顧景最終沒再勸了,他知道無法改變我的決心。

    第二天我收拾東西搬進了墨香居,張曼麗看著我回來,從自家門出來笑臉相迎:“盼盼姐,我就說你一定還會回來的,你看,這不幾天功夫就回來了嘛,秦總對你,那可是不一般啊。”

    回到老位置,還有一個認識的人出來迎接,多少有些感慨。

    在張曼麗笑著朝我過來時,我才真正的看清,自己其實跟她們沒倆樣,我一直覺得自己與她們不同,可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我對張曼麗笑了笑,邀請她去家裏坐坐,她滿口答應。

    你先坐一會兒,我把東西收拾一下。”我走了兩月,這裏一切都沒有變,多的不過是灰塵。

    我將衣服放進臥室,才發現衣櫃裏還掛著當初程家陽借我的衣服,如此顯眼的位置,想必秦朔早就知道了,或許就在他對我發難的那晚,隻是他沒有提及,他要麵子。

    我默默的將程家陽的衣服給收了,扔進了垃圾桶,我不想跟程家陽再扯上關係,也不必多此一舉去還什麽衣服,他又不缺這麽一件衣服,若是因我的舉動再鬧出什麽事,讓程家陽誤以為我對他餘情未了,那就麻煩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張曼麗就在家裏隨意轉轉,流轉的眸子裏透著羨慕,掠過衣櫥,掠過梳妝台:“盼盼姐,秦總對你太好了吧,給你買的都是高檔品,就這護膚品,起碼得七八萬吧。”

    她隨手拿起梳妝台上已經蒙灰的護膚品,眼裏的羨慕藏都藏不住。

    這些都是秦朔直接讓人買了送過來的,我從來不知道價格,他買什麽我就用什麽,一聽張曼麗報出的價格,我都嚇了一跳。

    就這麽一小瓶玩意兒,能值七八萬?”

    這個牌子的七八萬還算是中等了,而且有錢不一定能買得到,上次我托朋友從國外買,就沒買到。”張曼麗眼珠子一轉,看著我:“盼盼姐,你不會連這些基本的奢侈品都不知道吧?現在可是先敬羅衣後敬人,從一個人的穿著,你可以判斷這個人是富是貴,看出一個人的品味,甚至摸清這個人的秉性。”

    我有點微訝:“不就一件衣服一件首飾,這麽大學問?這些難道你都懂?”

    她洋洋得意:“那是自然了,比如一個女人從我麵前走過,她身上噴什麽香水,一聞我立馬能知道什麽牌子什麽價位,是真品還是高仿。”

    這是狗鼻子吧。

    之前我有跟著秦朔出去應酬,男人們談生意,女人們聊的都是奢侈品,我略懂一點皮毛,主要的還是聽得多,但像張曼麗這麽精通的,我還做不到。

    這難道是做情婦的必修課?”

    張曼麗撩了一下長發,特別嫵媚,帶著長輩的口吻道:“難道你以為隻要在床上把男人伺候好就成了?這裏麵要學的可多了去了,做老婆的是持證上崗,而我們,不過是男人的調味劑,無證經營,隨時都有可能被踹,那到時我們該怎麽辦?我們可沒有什麽保障,男人仁慈一點拿一點安撫費給你,心狠一點,連根毛都撈不到,這個時候總不能餓死,自然要尋找下一個目標,而我們學的這些就派上用場了,難道你以為隨隨便便看到有錢的就傍上去啊。”

    張曼麗的話讓我來了興致,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她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人,沒想到還有自己的原則。

    那你選金主的標準是什麽?”

    有錢這個是肯定的,再則就是對自己的老婆本來就不忠,對家庭也不負責的人,這個應該是最重要的,我從來不會去叮無縫的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人家夫妻恩愛的,你總不能真去拆散掉,那可就是有損陰德了,而我做的,變相的算是積德了吧,讓女人認清她老公的本質,還能及時回頭,早點脫離苦海。”張曼麗衝我挑眉一笑:“盼盼姐,你說我這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辯解,明知道張曼麗是歪理,按著她這話,我感覺自己三觀都不正了,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你要說張曼麗傷天害理,她又沒殺人放火,說她破壞別人的家庭,可她找的那些男人,家庭原本早就支離破碎了,追究責任抓源頭,也似乎真找不上她,但按她的話這樣一想,難道做小三還是對的了?

    那肯定不是。

    我說不出張曼麗是對是錯,其實這世上許多事,都無法用對錯來衡量。

    今天的張曼麗可能出來的急,沒有化妝,生動的言語,豐富的表情,一張秀氣的臉蛋讓人無論如何都沒法將她跟小三兩個字聯係在一起,我問她:“你有二十了嗎?你家裏人知道你在外麵做什麽嗎?”

    我的話讓她眸光忽然黯然,旋即帶著幾分隨意,滿不在乎地說:“聖誕節就二十了,至於家裏人知不知道一點都不重要,我早跟他們斷絕關係了,現在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自在。”

    故作灑脫的語氣,卻在話落那一瞬,眸子裏流露出悲愴,那是經曆過風霜才會有的哀傷。

    張曼麗是個有故事的人,且故事或許比我還要精彩許多。

    她不願說,我也不去多問。

    那你覺得我跟著秦朔是一件好事還是損陰德的壞事?”

    這個問題張曼麗想了想,帶著笑意看我:“圈子裏都知道秦總跟方蘭兩夫妻麵和心不合,誰都想將秦總這一塊肥肉吃在自己嘴裏,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盼盼姐出現在秦總的身邊。”

    那你是說我是在做好事了?”

    她帶著不符年齡的成熟,老氣橫秋道:“這塊肉不好吃,秦總對盼盼姐不錯,可方蘭那邊不好應付,若是盼盼姐想將秦總一輩子留在身邊,我倒是可以幫你。”

    我揚唇一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無福消受。”

    我不讚同張曼麗的話,所謂的做好事,不過是自欺欺人,求一個心安理得罷了。

    她來我這許久了,還沒給她倒杯水,我讓她去外麵坐,又給她倒了一杯水:“家裏已經沒茶了,就先將就著喝這個白開水吧。”

    張曼麗倒是會順話說:“白開水對皮膚好,就喝這個。”

    我倒水給她,她喝了一口問我:“盼盼姐,秦總怎麽沒有送你回來?”

    原本是要送的,有個會議要開,就過去公司了。”

    我們聊了一會兒,她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她的金主找她,放下水杯匆匆忙忙回去化妝了。

    我站在門口目送,想著自己二十歲時候在幹什麽,那時好像在飯館裏給人端盤子吧。

    張曼麗一個外人都知道方蘭不好應付,我自然也是擔心,因為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一個妹妹。

    當晚秦朔回來時,我依偎在他懷裏說:“秦太太的手太長了,她難免會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我倒是不怕什麽,就是擔心以琳。”

    放心,我跟學校打過招呼,以琳不會有事。”

    我心稍安,在墨香居安然的住了一陣子,以琳一個月才會放假一次,封閉式的學校我也放心。

    我搬到墨香居的事暫時沒有告訴以琳,顧景我也聯係不上,去出租房找過他,都沒有人,不知道是回老家了還是生我氣故意躲著我。

    自從在魅爵遇見程家陽之後,他沒再來找我,有次聽秦朔有意無意的提起,好像是在準備婚禮吧,程家陽的婚期就在元旦節,結婚的對象並不是我所見過的楊柳,而是蔣若雲。

    這讓我十分意外,程家陽既然娶的是季曼的朋友。

    但更倒黴的卻是,我在被張曼麗拉著去逛街的時候,路過一家婚紗攝影樓,張曼麗心血來潮要進去看,然後我就這麽跟準備拍婚紗照的程家陽跟蔣若雲撞了個正著。

    當時蔣若雲已經換上了婚紗,而且還是當初程家陽親自設計,說好等我們結婚了,就讓我穿著他設計的婚紗嫁給他。

    現在這婚紗穿在別的女人身上,而我也陪在別的男人身邊。

    這算不算諷刺?

    蔣若雲手提著婚紗,見著我就想到了上次畫展的事,出口就是嘲弄:“這不是顧小姐嗎,上次在畫展沒偷著東西,這次又跑來影樓想偷什麽?上次有曼曼跟秦總為你說話開脫,我也就沒追究,可我看顧小姐好像死不悔改,還真是骨子裏就透著小偷的劣根性,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除了給人做情婦就隻會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