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誰也別想動她一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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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驚之下脫口而出的一個字,換來秦臻的冷嗤聲:“顧小姐這嘴可真甜,還知道喊媽,不過這一聲媽,可不是你一個情婦能喊的,秦朔都沒有資格,你又算什麽。”
我一時茫然,由於太過震驚,並沒有領會秦臻話裏麵的意思,直到秦臻喊了貴婦一聲媽,我才恍然大悟。
能讓秦臻喊媽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後媽。
秦臻的生母早就不在世上了,那秦臻喊的,就是後媽,秦天海後任老婆,鄭秀。
可這眼前站著的人,她不是鄭秀,而是姓張,張秀。
是我那卷款跟人跑了的媽。
我不會認錯的,哪怕眼前的人一身華貴的衣服,燙卷的頭發盤在腦後,魚尾紋爬上了臉,給人端莊又大方的印象,可我依然能從她臉上,看到十年前,穿著花襯衫抱著以琳在門前逗樂的樣子。
我媽那時就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她嫁給我爸,都說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爸笑嗬嗬的說:“鮮花就是要插在牛糞上才有營養。”
有人提醒我爸,讓他防著點我媽,謹防紅杏出牆。
我爸板著臉,生氣的說:“秀兒不會的,你們別給我亂嚼舌根,胡說八道。”
後來,果真如別人所說,我媽跟人跑了。
張秀改名為鄭秀,嫁給了秦天海。
這是我許久才消化的事實。
她不認得我了,也是,十餘年了,我的模樣發生了太大的變化,她認不出也是正常。
以琳一直還想著她,可沒想到,十餘年後的相見,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保鏢們聽鄭秀的話鬆開了我,她以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勸我:“顧小姐,作為母親,你舍不得孩子,這點我能理解,可有些現實,你得看清,你這孩子,秦家是斷不會留下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不健康的孩子,這麽做,也是為你好,否則你會痛苦一輩子,也害了孩子不是。”
十餘年未見,相見時,我媽卻是夥同別人來奪走我的孩子,那看似勸諫的話,卻帶著一種不容我反抗的威嚴。
以前我還存留一絲對母親的幻想,如今,全然破滅。
我涼涼一笑,盯著她:“舍不得孩子,這點我看秦夫人未必會理解,你有過孩子嗎?你做過母親嗎?知道母親對孩子無法割舍的痛嗎?我的孩子,何時允許你們這些不相幹的人來插手,你們又算什麽。”
這話我是故意問的,也是十來年,我最想問她的一個問題,一個能拋下孩子跟別人跑的人,理解什麽痛苦。
我的話讓鄭秀臉色一沉,慍怒道:“顧小姐,你若執意不配合,那我們就隻有強行帶你回去了。”
你們這麽做是犯法的。”
秦臻開口:“給我押上車。”
就在保鏢們上來時,兩輛白色的轎車朝這邊開過來,一個急刹車,驟然停下,輪胎與地麵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今天我看誰敢動她一下。”秦朔一身白色的西裝英俊瀟灑的從車上下來,合體的西裝襯得他長身如玉,冷峻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淩厲。
他應該是得知消息,匆匆從北城趕來的,眉梢染著一絲冷霜,焦急,在看見我無事時,好似舒了一口氣。
他朝我疾步而來,隨之,車上的楊銘與他帶來的六名保鏢跟著下來,與秦臻帶來的人,形成對峙之勢。
他站在我麵前,眼底的寒冷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讓人望而生畏。
他目光淩厲似刀,掠過鄭秀,秦臻,重複了一遍:“我看誰敢動她一下。”
他的出現,他的維護,給我一絲支撐,心底湧出欣喜。
秦臻笑的陰沉:“秦朔,你確定要為一個小三違抗爸的意思,方蘭也即將為你生下孩子,為了一個可能是傻子的孩子得罪方家,開罪爸,這可是一件很愚蠢的行為。”
秦朔麵無表情,一絲溫度也沒有,對上秦臻:“這不正合你意。”
秦臻忽然大笑一聲,手拍了拍秦朔的胸口,笑的陰鶩:“你越是護得緊,我對這肚子越是感興趣,秦朔,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麽保下這個女人,這次,我一定讓你為我這條腿償還一點利息。”
秦朔眼底厭惡的拿手彈了彈被秦臻摸過的胸口,淡漠無溫的眸子對上秦臻,雲淡風輕:“那拭目以待。”
兩人眼裏藏著一團火,隻要一點即燃。
勢如水火的關係讓他們倆會一直相爭下去,直到分出勝負。
那我在北城等你。”秦臻不屑的冷嗤一聲,衝帶來的人,命令道:“上車,走。”
我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鄭秀,她卻一眼也沒看我,上了車,淡漠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我的心亂如麻,鄭秀就算認不出我,她也知道我叫什麽,為什麽,她能無動於衷?
還是說,她連自己的女兒叫什麽都忘了?
秦天海已經知道我跟孩子都沒事,那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跟秦朔,也隻能回北城。
以琳有事,哪怕我不想回去,也得回去。
這一次回去,我知道定是血雨腥風。
我淒然的望著秦朔,忐忑地開口:“秦先生,你能護住孩子嗎?”
我不能肯定秦朔能否保住孩子,不敢去賭,可我又想要他一句話,穩固我的心。
能。”他抓住我的手,很果斷的回我,讓我心裏感到一絲暖意,之後他沉著臉對劉阿姨說:“去收拾東西,馬上回北城。”
劉阿姨點了點頭,說:“是,秦先生,我這就去。”
我跟秦朔先回車上,要收拾的東西也不是很多,劉阿姨沒用幾分鍾就收拾好了,之後我們一起回北城。
路上,我不敢跟秦朔直言問以琳是不是出事了,而是迂回著問:“今天是周末,以琳想必在家吧。”
沒想他卻說:“在家,來的時候,我跟她說了,今晚帶你回去。”
怎麽會?
季曼在之前給我電話,以琳不是在她手裏嗎?
怎麽會安然在家?
我不確定的問:“以琳真的在家?你什麽時候跟她通的電話?”
二十分鍾之前。”
心中頓時疑竇叢生,也沒遮著掩著,直問道:“你確定以琳在家?她不是出事了嗎?”
季曼打我電話,差不多是在半個小時之前。
秦朔劍眉一皺:“誰跟你說了什麽?”
這下我也沒瞞他,說:“季曼給我打電話,我聽到有以琳的哭腔聲,以琳在她手裏,她還讓我明天上午十點之前回到北城,難道以琳真的沒有出事,一直在家嗎?”
他肯定地說:“一直在家。”
那到底怎麽回事?
我跟秦朔麵麵相覷,都沒有懂季曼的意思。
回到墨香居已經有些晚了,家裏有燈光,以琳真一直在家,等著我。
聽到車子的聲音,她就從屋裏出來:“姐,秦哥哥。”
聽到聲音,我轉過頭去,看到以琳真的安然無恙,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
可疑惑同時也升起。
以琳在家,那電話裏的哭腔聲又是誰?
季曼又如何知道我在天津使用的電話號碼?
這一個個問題,就像那晚我看到的白衣影子,一樣讓人後背發涼。
折騰了這麽久,秦朔又是北城與天津一個來回,都有些疲憊了,以琳沒纏我多久就回自己的臥室休息了,秦朔在陽台上打電話,好似在安排什麽。
孩子六個多月了,哪怕隻要再挺一個月,也能安然出生,如果等不到足月,如果秦家還想要這孩子的命,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剖腹早產。
我坐在床頭邊沿等秦朔,他在陽台來回走動,似乎很煩躁,事情出的太突然,恐怕他也沒想好後續怎麽做,才能保住孩子。
我坐著漸漸發呆,不知道他何時講完電話進來了。
怎麽還沒睡?”
我抬頭,望著他:“你告訴我,為什麽秦家這麽容不下這個孩子,我想聽真話。”
我實在想不明白,哪怕秦天海再不喜歡秦朔,再不喜歡私生子的身份,可畢竟是秦家血脈啊,他當初既然能讓秦母留下秦朔,怎麽就留不下我的孩子。
拿不健康作為借口,這不能說服我。
我總感覺,這背後還有原因。
他深邃的眸子裏噙著一抹我看不懂的光,寬厚的大手覆在我的肚子上,聲音有些暗啞:“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一句雲裏霧裏的話,並沒有真正告訴我原因。
那略帶暗啞的嗓音,扯著我心口一疼,不忍再問。
我們相擁而眠,隻字不提今後的路怎麽走。
翌日。
我醒來時發現身側空了,秦朔不知道是早起了,還是已經離開了,我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兜兜轉轉,這墨香居,我還是住回來了。
我打算起床洗漱,忽然樓下有激烈的爭吵聲,我立即穿著拖鞋出去,爭吵的聲音愈加清楚,是秦朔跟秦天海的聲音。
兩人在大廳裏吵了起來,坐在樓梯口的以琳看見我,小聲說:“姐,你醒了,這個時候你還是別下去了。”
我自然不會下去,撞秦天海的槍口。
大廳的爭吵忽然停了下來,之後我聽見秦朔無奈又自嘲的聲音:“你既然覺得私生子是秦家的汙點,那當初你就不該來認我,今天我把話放這,誰也別想動她一根頭發,秦家的錢,我一分不要,否則,到時候你交給秦臻的公司,恐怕就隻是一具空殼了。”
受到威脅,秦天海暴怒:“你竟敢威脅你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