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鄭秀親口承認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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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上秦朔清寒的眸子,不答反問:“我被捆綁著手腳,又蒙著眼睛,哪裏知道綁架我的人是誰,你有什麽線索嗎?”
我不想讓秦朔知道我跟鄭秀的母女關係,希望永遠沒人知道,我不是為鄭秀想,而是經過這次之後,我不希望再跟她扯上一丁點關係。
他看了我一會兒,似在探索什麽,指腹摩挲著我的頭發,沉聲道:“警方還在調查。”
這樣的調查肯定不會有結果,但卻能起一定的效果,我想看鄭秀慌亂的樣子,當警察順著線索找過去時,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鎮定自若。
我醒來沒多久,警察就來例行詢問做筆錄了,我將被綁架的每一處細節都告訴了警方。
當警方問我:“顧小姐,近期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我看了看一側的秦朔,近期我得罪的人可多了,且不說季曼蔣若雲那些了,這秦家人,我可就是得罪了一個遍。
可我自然不能這樣說,也不能說出我心中的猜測,否則這些人,查都不會去查,就會礙於秦家的關係而陽奉陰違了。
我故作茫然搖頭:“近期我也沒得罪什麽人,也不跟人結怨,更別說像這種明擺著就是想置我於死地的仇恨。”
這話說出去之後,我好似看到秦朔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警察將我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下來,問完之後,十分公式化的說:“顧小姐,我們會盡快找到綁匪。”
警察走後,秦朔眉宇間夾雜著愁緒,不解問我:“蔣若雲去找過你的麻煩,為什麽你沒有跟警察說?”
我睨了他一眼,盯著地板鑽,輕輕揚唇:“不會是她的,蔣若雲哪怕要整我,害我,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不會玩這些陰的,說起來,我覺得,你們秦家人當中,或許更有可能。”
他還真順著我的話,讚同的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回頭我仔細問問,看誰有這個膽子,能做出殺人的勾當。”
這是問就能問得出的?
知道秦朔不過是順著我的話緩解氣氛,我攤手笑了笑:“真不知道這一切什麽時候是個頭,若是能重來,我真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勇氣跟方蘭簽署協議,從此跟你攪入這渾水,現在,錢我是有了,可我都不知道,上次真正笑是什麽時候了。”
快樂,從我爸出車禍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一場接一場的災禍,接踵而來。
話音剛落,秦朔忽然動作迅速的湊了上來,近在咫尺的臉嚇了我一跳,條件反射的身子朝後仰。
跟我在一起,也沒有讓你感到一秒的快樂?”
我輕拍了一下胸口,吐了一口氣,說:“當快樂緊隨而來的是痛苦,而且還是自己能意料的,秦朔,你說我敢快樂嗎?”
他鷹隼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眉梢染著糾結:“你無法放下一切負重,與我輕裝前行?”
迎著那墨玉般的黑眸,我緩緩搖頭,抿唇道:“不能,這一條路上,不止你與我。”
他眯了眯眼:“你想要名分?”
輕淡的語氣聽不出一絲情緒。
我手抵著他的胸口,輕輕推了推:“秦先生,我們已經不適合再談這個問題,你忘記了,我收了你爸的錢。”
他嗓音沉沉,神情嚴肅,可話卻透著幽默:“沒關係,到時我爸若再找你,就說錢不夠,要再加價。”
我一愣,說:“我怕到時你爸再找我,那就不是給錢,而是要我命了。”
好似我的話多傷害他,令他眸色鬱痛,就連語氣都染上幾分悲愴:“我知道了。”
我大難不死後的秦朔,變了許多,從以前那個高貴清凜的男人,變成了憂鬱型的王子,走哪都氤氳著濃濃的憂鬱。
至於為什麽他會找到我,一直沒說,還是以琳告訴我的,那晚我去買煙花,遲遲未回,秦朔深夜去找我,得知我失蹤了,頓時慌了,當即派人去找。
從得知我失蹤到找到我,這期間他沒有合過一眼。
聽到這些,我為當初自己的話而後悔。
我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就出院了,一出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以琳將鄭秀給約出來。
鄭秀曾經給過以琳電話,而且一聽到以琳找她,她立馬欣然赴約,若換成我,恐怕電話都不會接。
我沒告訴以琳找鄭秀到底什麽事,騙她說我想讓鄭秀幫忙,讓我見昊昊。
以琳是知道昊昊是我孩子,那份親子鑒定,她也看過。
我到約定的地點時,鄭秀早就到了,點了特別多的甜點,她真當以琳是三歲小孩子,拿這些吃的就能收買了。
我隔著玻璃窗看了許久,將鄭秀眼裏的期盼,那份小心翼翼,又止不住湧出的欣喜都盡收眼底。
她是以為以琳想通了要認她做幹媽嗎?這麽高興。
對以琳,鄭秀是母親,對我,她是仇人,想要我命的仇人,區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我拉開咖啡館的門,徑直走向鄭秀那一桌,滿心期待的鄭秀看到是我,臉上的笑意,眼裏去期盼,消失的幹幹淨淨,很快被恐懼替代。
那一閃而過的恐懼與驚惶證實了,她就是綁架我的幕後主謀。
我雙手揣兜,麵上笑意盈盈,實則咬牙切齒:“秦夫人,見到我很意外嗎?還是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我該凍死在山頂?”
你……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鄭秀白著臉色,不敢看我。
我拉開椅子,坐下:“聽不懂啊,那我就慢慢的說給你聽,說一說那山頂如何的冷,說一說我是如何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差點害死在了山頂。”
哐當。
鄭秀麵前的咖啡杯忽然打翻,她霍然站起來,倒打一耙:“是你約我出來,顧以盼,你的心機怎麽這麽深啊,竟然利用自己的妹妹,我不想跟你說話,服務員,買單。”
她衝服務員喊了一聲,打算走。
我驟然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捏住,抬眸看她,直呼她的真名:“張秀,這是最後一次,不管你承不承認指使人綁架我的事,我告訴你,從你對我下殺心那一刻起,我這一身的血肉就已經還給你了,從此你我大路兩邊,各走一邊,哪怕你死,我也不會在你墳前燒一張紙,我也不會讓以琳認你,若你死心不改,老賬新賬,不妨一起算。”
鄭秀一聽就炸了,脫口而出:“你憑什麽不讓琳琳認我,她是我女兒,我就知道是你不讓琳琳認我的,早知道你命這麽大,我就不讓人將你扔山頂,直接扔護城河裏淹死好了。”
話落之後,鄭秀整張臉都變了,因為她這次才意識到,被我一兩句話刺激,她就將一切都承認了。
我緩緩鬆開她的手,起身冷笑道:“秦夫人,不是聽不懂嗎?我看你很懂啊,你對我這麽狠,當初還生我幹嘛啊,啊?”
鄭秀一下慌了,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拉下臉就不認賬了:“就算我承認了又怎麽樣,你能拿我如何,我告訴你,我就是不認你,像你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人,我生不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攀上秦朔,就是想著秦朔哪天繼承了秦家一切,你就是闊少奶奶了,我告訴你,做夢,秦朔也是做夢,秦家的一切,是秦臻的,跟你們這些外人,沒有半點關係。”
原來,鄭秀是站在秦臻那一頭的。
也是,秦臻沒媽,秦朔有母親,鄭秀沒孩子,她肯定得將賭注押在秦臻身上。
看著鄭秀那張嘴臉,我有些麻木了,從兜裏拿出一支錄音筆,神色淡淡道:“我了解你,哪怕就是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也不會承認,也知道你有辦法讓綁架我的那人閉嘴,所以我對警察什麽也沒說,哪怕我知道是你,也沒有提,這支錄音筆,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剛才你說錯了,有了這支錄音筆,相信我就是將你送到監獄,讓你身敗名裂都可以,這樣,還覺得我拿你不能怎麽樣嗎?”
看到錄音筆,鄭秀臉色精彩紛呈,失控低喝:“給我。”
她撲上來搶,我哪裏能給她,這可是能給我一份安寧的保障。
我朝後輕鬆一退,將錄音筆揣進口袋裏,譏諷道:“秦夫人,你可是秦天海的老婆,標準的豪門貴婦,可不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失了形象,至於這錄音筆,你也就別想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讓我好過,我也讓你好過,這支錄音筆會不會出現在警察局,全看秦夫人的態度。”
因鄭秀鬧出的動靜,咖啡館已經有人側目過來,她立刻有所收斂,而且她也清楚,我要的是什麽,她要的是什麽,不管她對我如何狠,我還做不到弑母的地步。
鄭秀連連妥協:“好,隻要你不把錄音筆交出去,我不會再找琳琳,也不會找你,從此我們三人,相遇陌路。”
陌路,是我們三人最好的狀態。
哪怕以琳一輩子遺憾,不知道母親就在身邊,也好過,因有這樣一個媽而痛苦。
解決了鄭秀,我坐在椅子上,久久失神,直到肩膀上搭上一隻手來,我扭頭看過去,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