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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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
剛才秦朔說什麽?
他說我是昊昊的母親。
好半天,我才聽到自己不可置信的聲音,有些發顫:“你……你說什麽?你承認昊昊是我的兒子了?昊昊可以回到我身邊嗎?這是真的?”
我欣喜又震驚。
之前死活不承認的秦朔,今晚這是怎麽了?
“看你,我這就說了一句話就高興成這個樣子。”秦朔哭笑不得,親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子,嗓音低沉:“這是真的,盼盼,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到時我們可以帶著昊昊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我驚訝:“你要跟我私奔?”
秦朔嘴角抽了抽,微歎道:“可以這麽說。”
瞬間,我有好多好多疑惑,秦朔忽然承認昊昊,又說帶我走,這反常的就像是一場夢。
“等等,我腦子有些亂,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讓我捋捋。”我在原地轉了一圈,思考著,爾後盯著他問:“當初調包昊昊的是你?”
“不是。”
“不是你?”我皺眉:“不是你還能是……”誰?
腦子裏瞬間浮起一個人,不是秦朔,那就是秦天海了?
“是你爸?對不對?”
秦朔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隻摸著我的腦袋,莞爾:“盼盼,有些過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你現在應該想的是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去哪裏。”
一家三口。
這四個字就像是蜜糖一樣甜,曾經我那些忐忑的,恍惚不定的,看起來甚至是奢望的,現在秦朔要把那些飄渺的都給我嗎?
心中一動,我踮起腳尖,伸手勾著他的脖子,覆上他的唇,蜻蜓點水的吻,一吻即分,嫣然一笑:“有你跟昊昊的地方,哪裏都是最美的。”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小女人。”秦朔笑了笑,在我臀部上輕佻的掐了一把:“快去洗澡,免得感冒了。”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身上那股粘乎乎的感覺又來了,十分掃興。
我歡喜的跑到臥室裏的拿了睡衣去洗澡。
外麵的雨雖然還在下,卻阻擋不了我的好心情,我終於不用受著思念的煎熬,可以跟昊昊生活在一起,可以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洗完澡,我推開浴室的門出來,秦朔並沒有在房間裏,隱約間,我聽到有他的聲音,順著聲源走近,卻見秦朔在客廳的陽台外打電話。
當時客廳的燈都沒有開,昏暗中,隻能依稀看清他的身形。
我想伸手去開燈,卻聽見秦朔聲音清冷的說:“中了三槍若還不死,那就是他命大,這次先放過他們。”
中了三槍?
這話怎麽這麽熟悉?
沈紅塵不就是說過,顧景有三處槍傷。
想到秦朔今晚忽然巧合的出現在那附近,難道說……
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腦子裏冒出,我頓覺全身冰涼,有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
我將手收回來,沒打擾秦朔,悄然回到臥室。
外麵的雨,忽然就停了。
不知道顧景如何了。
秦朔講完電話回來,見我已經洗好了,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早點休息。”
已經淩晨了,不知道他還有什麽事非出去不可。
為了不讓他察覺到什麽,我笑了笑說:“嗯,你忙完早點回來。”
他對我的話有些意外,大概是意外我沒留他吧
他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麽也沒說的走了,一套三的房子裏,就剩我孤獨一個。
聽著樓下他車子發動的聲音,心裏有一陣悵然若失。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你最愛的人,你自以為十分了解,卻是半點沒看透,他給予你的一切喜怒,都可能是假象。
我歡喜他說要跟我生活,又不太確定。
第二天,我約了程家陽,打算從他這裏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
我極少主動找程家陽,接到我的電話,他十分意外,我們約在他公司對麵的咖啡廳裏。
西裝革履的程家陽十分好看,隱隱還有幾分秦朔的影子,怎麽說,他們也是表兄弟。
隔著玻璃窗,程家陽就已經看到我了,高興的衝笑了笑,加快步子進來:“盼盼,還真是你,我以為是自己接錯了電話,或者說今天是愚人節呢。”
我瞪了他一眼:“有你這麽說話的,我找你就是愚人節,難道隻許你猝不及防的出現在我視線之內?”
“是我不會說話。”程家陽爽朗笑了聲,點了一杯拿鐵,理了理衣領,問我:“盼盼,今天找我是有事嗎?”
我自然不會單刀直入的問,迂回著說:“你是大忙人,我一個閑人,在這附近閑逛,想著你就在這附近,也就約你出來坐坐了,怎麽,你很忙嗎?我是不是耽擱你了?”
程家陽笑說:“沒有,你找我,那是我的榮幸。”
我笑了笑,將剛剛閑逛買的一份禮物送給他:“這是剛剛買的,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嘛,送給你的。”
程家陽受寵若驚:“盼盼,送給我的?”
“當然,看看喜不喜歡,你知道我不太會買這些東西。”
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有話套他,自然得先意思意思。
我又是找他,又是買東西的,讓他十分意外,拆開禮物看了看,是一條領帶,我想著男人一般送領帶應該是最普遍的,也就選了一條給他。
程家陽十分高興:“盼盼,我很喜歡你送的禮物。”
“喜歡就好,雖然我們已經分了,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你,你知道我性子要強,錯了也不肯低頭,現在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也就想著送點你什麽東西,略表心意。”
程家陽珍惜的將領帶放在一側,歎息道:“盼盼,以前我總不信命,之後跟你分了,我就開始信命了,與你的回憶,我隻能放在心中珍藏,你的性子我是了解的,不過現在,我卻不太了解了,按著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會甘願跟表哥沒名沒分的在一起,現在,你們依然有來往,對嗎?”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說能斬斷就斬斷的,程家陽,就像你說的,現在的我變了,以前的我,哪裏會這樣委曲求全,受欺負了,能忍著就忍著,隻要還有命,那就活著。”我漫不經心的攪拌著麵前的咖啡:“日子,就是走一步算一步,過一天算一天,說不定哪天就熬出頭了。”
程家陽卻不盡然,搖頭說:“盼盼,不是我潑你涼水,若你跟著秦朔,沒有出頭之日,現在秦臻跟秦朔奪權越來越激烈,昊昊捆綁著方蘭,以方蘭作為紐帶,有方家做後盾,加上舅舅已經有心退位,家族企業靠的就是能力跟背後的勢力取勝,我聽說,秦朔今天跟方蘭帶著昊昊回了娘家,這什麽意思,你想必也明白了。”
也就是說,秦朔根本就沒有放棄秦氏的打算。
捏著杯子的手有些發涼,我問:“依你看,秦天海有意將公司給誰?”
程家陽說:“從公司利益出發,若我是舅舅,公司自然是要交給秦朔。”
作為局外人的程家陽,將秦家的勾心鬥角看的清清楚楚。
秦朔既然還能跟方蘭回方家,顯然就沒有打算離婚。
他又騙了我。
這一切到底是為何。
見過程家陽後,我並沒有回秦朔安排我的住處,還是回了顧景租的房子裏。
秦朔很忙,許久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也沒有找我,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沒有回他安排的地方,也或許,他知道,隻是沒顧得來管我。
我心裏擔心著顧景的傷,曾試圖打顧景的電話,那端卻是關機。
我真怕顧景出了事,更怕,顧景出事與秦朔有關。
這臥虎藏龍的北城,你永遠不知道曾經過你身邊的老奶奶可能就是軍區大院裏的某位高層家屬。
秦朔涉及某些黑暗領域,我也不會太驚訝。
以琳忙著備戰高考,一個月才回來那麽兩天,看著她消瘦了不少,她一回來我就給她煮了一桌子飯菜:“好好補補身子,高考重要,身體更重要。”
以琳囫圇吞棗一般的一邊吃,一邊含糊道:“謝謝姐。”
我哭笑不得:“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我看著以琳從五歲愛哭,愛黏人的小女孩,被我養成了快十八歲的大姑娘,心中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十三個年頭,以琳說是我妹妹,卻又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
我也已經不再是十三歲剛沒了父親不知所措的顧以盼,也不是十五歲出社會時,心裏明明害怕彷徨,卻麵上倔強,將自己築成金剛一樣。
我已經二十六了。
豐滿了內心,實則一無所有。
我有過愛人,抓不住,有孩子,不在我身邊。
“姐,姐……”以琳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喊你好幾聲了,都沒聽見。”
我回神過來,定了定神:“剛走神了,都吃好了。”
“吃好了,姐,我晚上有約同學一起複習,我就先出去了,可能會晚點回來,你自己休息,就不用等我了。”說著,以琳換了鞋子,背著包就出門了。
我都還沒來得及問,是哪個同學,又是女同學還是男同學。
以琳風風火火的走了,又留我一個人,麵對空蕩的房子,心裏止不住發慌。
這股慌亂,一直持續到傍晚,一通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來電是秦母。
她在電話裏說,讓我過去找她一趟,她有話對我說。
電話裏,秦母鄭重其事,好像有什麽大事。
我想或許跟秦朔有關,也就打車去了秦母的住處,那是我第一次去,也是最後一次。
從車上下來,落日金燦燦的斜打在眼前的建築物上,特別的美,可也讓人有不好的預感。
好似有什麽東西失去了,我盯著眼前的小區房,心裏莫名的覺著悲戚,有想哭的衝動。
我甩了甩頭,將那些不好的想法都甩了出去,按著秦母給的地址,來到五樓,521號房。
這一層樓隻有左右兩家住戶,我正要敲門,卻發現門根本就沒鎖,隻是輕輕的拉上。
“伯母?”我喊了一聲。
沒有人應,我也就用了一點力推開,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客廳,灑一地的藥片,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的秦母,剛才看見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仿佛將人都給虛化了。
“伯母?”我心下一驚,拔高分貝,可是秦母依然沒有應我,應該說,她再也回答不了我了。
跨過狼藉到秦母身邊,隻見她神色十分痛苦的捂著胸口,一隻手呈伸出去拿藥的姿勢,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