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我去了即將會麵對什麽，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過去。

    當時我一心想著陸炎說的那句話，想著秦朔也希望我成為那個隻圖他人的女人，歡喜著他對我早有的心意，純粹的，沒有欺騙與算計的心意。

    我打車去了，來過一次，我也熟悉路，輕車熟路找到曾經秦朔帶我來過的出租房，門沒有鎖上，我以為是秦朔特意給我留的門，推門就進去了。

    我永遠忘不了進門那一瞬看見的畫麵，季曼與秦朔赤.裸的在床上……

    心，猶如萬箭穿心。

    整個人瞬間就冷了，涼了，手心沁出冷汗。

    我的突然出現讓季曼本能的尖叫一聲，迅速扯過被子將身子蓋上，不滿的瞪著我：“你怎麽會來。”

    我怎麽會來？

    我讓她來的。”這句話是秦朔代我回答的，與季曼的慌亂不同，秦朔慢條斯理的扯過一旁的衣服係在腰上，挑.逗的，寵溺的捏著季曼的下巴：“把衣服穿上，出去等我，不是說要吃日本料理嗎，待會就帶你去。”

    季曼拉著秦朔的手臂撒嬌：“阿朔，我們……”

    乖。”

    秦朔一個字，止住了季曼接下來的話，季曼心有不甘，挑釁的下床，當著我的麵將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後出去。

    在經過我身邊時，她刻意撞了我一下，手肘傳來麻痛感，讓我回過神來，讓我認清，這是現實，不是夢。

    我死死的盯著秦朔，不敢眨眼，我怕淚水會不爭氣的滑落，我用一種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平靜問：“這就是你讓我來的目的？秦朔，現在警察都沒有給我定罪，為什麽你就先判了我死刑？你不是說過，以前，今後，你都不會跟季曼有什麽，可剛才你們那是在幹什麽，啊？”

    他一臉嘲弄：“顧以盼，你可真蠢，男人的話，你也信，你說說你哪裏值得我為了你不碰別的女人，你可別忘了，我有老婆，我有一大把的女人等著寵幸，像你這種一抓一大把的女人，你覺得我秦朔會稀罕？”

    我又問：“所以你說帶我跟昊昊一起生活是假的？”

    他一臉無謂：“對。”

    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你跟季曼一直在一起，跟你媽的事無關，是不是？”

    是。”

    秦臻當年車禍中失去一條腿，也是你做的？”

    是。”

    我與方蘭的車禍，是你？”

    是。”

    顧景身上挨的三槍，你也是知道的？”

    是，這些統統都是我做的，還有什麽要問的嗎？”秦朔冷嗤一笑：“還要不要再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實，昊昊他根本就不是你生的，是我讓人篡改了親子鑒定，他是方蘭生的。”

    他的每一個回答，每一個字，都猶如一把刺刀狠狠.插.入心口，似不覺得痛一樣，拔出來，再來回插幾刀。

    心痛的要死是什麽感覺？

    心裏痛恨，而且還要故作堅強又是什麽體驗？

    我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也聽不到了，我多想他把每一個問題都否定，可他卻如此殘忍。

    為什麽，為什麽。”我忍不住嘶吼，咆哮：“你騙我的對不對，昊昊他就是我的孩子，你從不承認到承認，現在又來否認，如此反反複複，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愛信不信。”他十分不耐煩，與之前那個柔情，恨不得把所有給我的秦朔判若兩人，語氣冷冽：“今天讓你來，是想告訴你，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別再來煩我，認清你自己的位置，現在，你可以滾了。”

    說完，他點上一支煙，沒再看我，好似多看我一眼，都會讓他惡心。

    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從天堂墜入地獄。

    哀莫大於心死。

    他讓我滾，我真的滾了。

    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再說。

    季曼就在外麵等著嘲笑我，見我出來，原形畢露了：“顧以盼，不該是你的東西，怎麽都不是你的，你注定就是個失敗者。”

    季曼，你終於不用在我麵前偽裝了，敢說出你的想法了，從頭到尾，你就一直沒忘秦朔，你一直想做漁翁，得利的那個人。”

    季曼輕笑：“我記得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過你，秦朔他是我的，而你是我最大的絆腳石。”

    為了清除我這塊絆腳石，你可真舍得下功夫。”我目光冷冷地對上季曼：“你信不信，你贏得了我，最後也不會達到目的，我們都是可悲的輸家，你，方蘭，還有我，我們誰都沒有贏。”

    不，我贏了，阿朔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忘記我，方蘭隻不過是他繼承秦氏的工具，而你，隻不過是他用來跟我賭氣的罷了，這出租房，想必你不知道吧，這是當年我陪著阿朔吃苦所住的房子。”她得意的湊到我耳邊，笑說：“你知道為什麽阿朔對我念念不忘嗎？因為我與他的第一個孩子，就是他的失誤才沒了的。”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將季曼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收入眼底，那時，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敗。

    我如何失魂落魄回去的我已經不知道了，因秦朔與季曼的話，我將自己關在家裏三天都沒有出門。

    我關了手機，屏蔽了外界一切聯係。

    顧景從我回來已經問了我不下十次到底發什麽了什麽，我想對他訴苦，可一張口，話還沒說，聲音就已經哽咽了，心痛的連說一個字都覺得難，空氣灌進嘴巴裏，心都好似被什麽撕裂著。

    秦母的案子一點進展也沒有，現場連第三者的指紋都沒有，我那時進去，也什麽都沒有碰，並沒有收集到我的指紋。

    但我的嫌疑，並未被消除，除了我，警方根本就沒有找到第二個人可能會害死秦母。

    法醫鑒定秦母非自然死亡，那是因為秦母的胃液裏，除了治療心髒病的藥物，還有一種能誘發心髒病的藥。

    現場警方並沒有找到藥，而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藥是我下的。

    也就是，這案子，成了一個懸案。

    顧景見我心情不好，原本打算有事要離開北城的，也沒有走了，以琳高考進入倒計時了，煩心的事也不會再對她說。

    足不出戶一個禮拜後，我想著要將店開起來了，卻意外得知我當初廉價租來的鋪麵是秦朔的。

    這個真相讓千瘡百孔的心，又疼了一下。

    隔天，我讓顧景幫忙將店麵給退租了，這時，程家陽忽然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