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程家陽，彎了彎唇，說：“方蘭過去有陸炎，秦朔過去有季曼，還真的很公平，忽然間，那些真假，過去與現在，都變得毫無意義了，每個人都戴著麵具生活不是嗎？”

    你說的不錯。”程家陽沉吟道：“隻要陸炎他接近你沒有不純目的，過去也都沒有意義。”

    他環看了眼屋子，見隻有我一個人在，又說：“你那老鄉呢？”

    我讓他去幫我退店鋪去了。”我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自嘲道：“原本以為天上掉餡餅，租到一間便宜的旺鋪，沒想到，那是秦朔早就買下來，隻不過是不想我知道，這才找人以低價租給我。”

    他對你……挺用心的。”

    用心？”我笑了笑：“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錢多沒地方花，製造出自以為的浪漫罷了，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如真誠相待。”

    你們倆的事，我也不便再說什麽。”程家陽起身說：“盼盼，不管你如何抉擇，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

    程家陽前腳剛走，顧景後腳就回來了，退租的事情很順利，看來秦朔也不想再跟我沾上半點關係了。

    也好。

    沒有秦朔的生活，平靜得很，時間久了，難受也就自然隨著時間愈合。

    秦母出事後，張曼麗好似從我的生活裏也跟著消失了，之前都是她來我這蹭飯，沒事就找我聊聊天，可等我從煩心的事裏清醒過來，才猛然發現，張曼麗許久沒有來找我，而我也聯係不到她。

    不知道她又到哪裏去了，或者發生了什麽事。

    張曼麗的母親也沒有來找過我，詢問張曼麗的下落。

    以琳雖然一個月回來一次，但平時也會給我打電話，說說學習上，學校裏發生的事。

    最近一通電話裏，她說，總感覺有人在監視著她，有些不安。

    我並沒有覺得以琳是壓力太大才有的感覺，或許是真有人不死心，而這個人，可能就是我那狠心的母親。

    但我肯定不會對以琳說，隻安慰她可能是壓力大的原因，讓她別胡思亂想，學校裏不可能出什麽事的。

    但轉身，我就對顧景說：“幫我去跟鄭秀打一聲招呼，別在以琳身上打主意，耍小聰明。”

    明白。”

    顧景知道，我不想再跟鄭秀有牽扯，更不想看見。

    顧景去辦事後，我也收拾了一下，去了‘四季如春’溫泉館。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張曼麗這個時候消失，我有不安的感覺，怕她跟上次一樣，又去碰那東西，也就來溫泉館找人。

    張曼麗在溫泉館還真的沒人不知道，我隨便問了一個裏麵的工作人員，就打聽到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我問：“那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對方想了想，說：“有半個月了吧。”

    半個月，那真秦母出事的日子差不多。

    我又追問：“請問你知道她可能會去哪裏，或者又有什麽人可能會知道？”

    阿水應該知道。”

    阿水？”

    阿水跟麗麗都同居了，那他肯定知道啊，你是麗麗的朋友，不知道這事嗎？”

    我還真不知道。

    那可以將阿水的聯係方式給我嗎？”

    拿到阿水的聯係方式，我立刻將電話打了過去，那邊很吵，重金屬音樂合著一道男人不耐煩的詢問聲傳來：“誰啊？”

    我是顧以盼，曼麗的朋友，我想找……”

    話都沒有說完，那頭忽然就掐斷了電話。

    心頭立刻如打鼓一般，震了震。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對方應該是聽到我要找曼麗，這才掛了電話。

    聯想到電話那頭的吵鬧聲，我立馬又問工作人員：“你知道阿水經常出入的酒吧或者KTV是哪裏嗎？”

    凱瑟酒吧，就在興樂北路。”

    得到地址，我立刻打車過去。

    踏入酒吧，重金屬的音樂音仿佛要將耳膜都震破了，心髒隨著DJ音樂跳動著，我擠去吧台：“這位帥哥，請問一下阿水是哪位？”

    你找阿水？喏，那就是。”我順著吧台小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攢動的人群裏，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一抹我怎麽都想不到的身影，季曼。

    她正朝二樓去，身後跟著一名幹瘦的男人，而那就是小哥指給我看的阿水。

    季曼來找阿水做什麽？

    我想到張曼麗曾經說過的話，立即跟上季曼。

    我親眼看到季曼跟阿水進入二樓一間包廂裏，而門口守著兩名保鏢，神神秘秘的，我沒法再跟著進去。

    心裏有些焦急。

    同時也在想，季曼到底找阿水做什麽，是不是跟張曼麗有關？

    我想著總不能就在這等著季曼跟阿水出來，想到吧台小哥跟阿水好似有點熟，也就去一樓，在吧台點了一杯酒，跟小哥套近乎去了。

    小哥倒是個話多的人，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小聲詢問我：“美女也是來找阿水拿藥的？”

    拿藥？

    我不太懂小哥的意思，但卻因他這話，我想到了令秦母心髒病發作的藥，轉念一想，順著他的話，故作神秘的笑道：“來找阿水拿藥的人挺多的嗎？”

    小哥將我誤以為同道中人，鬆懈道：“阿水不管什麽藥都能搞到，有讓人欲仙欲死的，有讓人生不如死的，不知美女找阿水是拿哪一種？”

    欲仙欲死的，大概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性藥了。

    至於生不如死。

    我賣了一個關子，漫不經心的撫著杯口邊沿，笑問：“剛才那位跟著阿水上樓的美女，也是來拿藥的？”

    吧台小哥怔愣了一下，笑著打哈哈：“這個我怎麽知道，美女，還要再來一杯嗎？”

    我笑了笑，將杯子遞給他：“再來一杯。”

    小哥很快又調好一杯酒，我坐在吧台漫不經心的敲打著台麵，目光卻一直鎖定二樓的入口，隻要季曼離開，必定會從我視線裏過。

    知道小哥是個不願惹事的人，我也不再多問，可也就是這樣，引發了小哥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又問我：“美女，你找阿水，不是拿藥？”

    不拿藥，我找他做什麽？”我抿了抿唇，借著酒，半玩笑半認真的說：“聽說阿水有一種能誘發心髒病的藥，我婆婆有心髒病，那個老不死的，一直跟我作對，老公聽他媽的話，也跟著變了心，還說要讓我淨身出戶，將小三娶進門，我心裏恨啊，就想讓那狠心的老婆子死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死了，老公也就不會娶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