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視線看向我，我的視線卻模糊了，季曼也順著秦朔看過來，空氣中，氣氛何其尷尬。

    最後還是季曼先開的口：“阿朔，你要做爸爸了，高興嗎？”

    早該意料的事。

    不過從秦朔臉上好似沒有看到什麽喜悅，我想想也對，秦朔缺心缺肺，唯獨不缺孩子，方蘭與我，誰沒給他懷過孩子啊。

    嗬。

    心中冷笑一聲，我扶著以琳說：“走吧。”

    姐……”以琳回頭望了眼秦朔。

    以琳是吃壞肚子了，檢查後，開了藥，我們也就回去了，一路上，我刻意不去想季曼懷孕的事，可那聲音就在耳邊嗡嗡的響。

    以琳估計是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沒說話。

    回到家裏，我讓她去房間躺著，今天就不看書了，又給她倒了水，把藥吃了。

    關門的時候，以琳還是忍不住開口：“姐，你別難過，也別聽那女人胡說，可能這就是一個誤會。”

    孩子都懷上了，當初我目睹的那一幕也是真的。

    誤會在哪呢？

    我強扯一抹笑：“這本來與我無關，我為什麽要難過？別胡思亂想，好好躺著休息。”

    帶上門，我去準備晚飯，手頭上有事做，也就沒有空閑去想那些遭心事了。

    以琳腸胃不舒服，我熬了粥，端著進屋時，見她已經睡著了，也就先把粥放鍋裏熱著。

    碗剛放下，秦朔的電話追了過來，看了一眼，我不假思索按掉了。

    秦朔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最後索性我關機了。

    關機後沒多久，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想著可能是房東來找，因為房租快要到期了，也就沒事先看一眼貓眼，直接開門了。

    門一開，迎來的是秦朔的盛怒：“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愣了一下，氣笑了：“不想接，這個理由可以嗎。”

    丟下這話，我伸手就去關門，他腳迅速的抵著門框，隱忍著怒火未發：“顧以盼，剛才的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別給我耍性子。”

    到底誰耍性子。”我火了：“你讓季曼懷孕那是你的事，我不接你電話，那是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別口是心非了，你若是不在意，為什麽不敢接我電話。”

    我一時語塞，不是無法反駁，而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講理的秦朔，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秦總嗎？

    見我愣了，秦朔又說：“顧以盼，我隻說一次，季曼那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別給我胡思亂想。”

    沒關係？是我耳朵全聾了？還是眼睛瞎了？

    我極力壓下火氣，平靜地看著他：“說完了嗎？說完麻煩你離開，以琳今天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我不想因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你打擾了我妹妹休息。”

    顧以盼，你……”秦朔怒不可遏，但旋即又壓低分貝：“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跟季曼沒關係。”

    我隻是表麵平靜地重複了一句：“我聽見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姐，你在跟誰說話？”以琳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看來還是被吵醒了。

    隔壁鄰居，張奶奶家狗丟了，過來問問。”我高聲回了以琳一句，又壓低聲音盯著秦朔：“麻煩你趕緊離開，剛懷孕的女人心裏很敏感也脆弱，你還是回去多陪陪你的寶貝曼曼吧。”

    我說顧以盼你這個人怎麽這麽……”

    在秦朔最後一個字說出來之前，我踩了他一腳，讓他吃痛本能的將腿收了回去，爾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關上。

    通過貓眼看了眼外麵的情況，秦朔疼的原地跳了幾下，一臉凶相。

    我很難在秦朔臉上看到如此多彩的表情，心裏不禁愉悅了不少。

    這或許被秦朔壓迫兩年之久以來，第一次反擊的這麽厲害。

    秦朔沒再敲門，人走了，以琳這時從房間裏出來：“姐，張奶奶家什麽時候養過狗啊。”

    剛才我隨口胡說的，尷尬的笑了笑：“之前你在學校時張奶奶買的，你可能沒見過，對了，我給你煮了粥，這就去給你盛過來。”

    以琳精神不濟，三兩句被我糊弄過去。

    秦朔特意來解釋了一次之後，人也就消失了。

    惺惺作態。

    估計在秦朔心中，我還是那個三兩句話就能哄回去，又能隨意踹走的人。

    以琳休息了兩天身體就沒事了，高考在即，她又紮進書堆裏。

    張曼麗已經戒毒一段時間裏，忽然陸夫人給我打電話，說是張曼麗想見我，讓我去一趟戒毒所。

    秦母的案子，我還將一絲希望放在張曼麗身上，她說見我，那我自然是立即就趕過去了。

    見到張曼麗，給我第一印象就是瘦了，卻精神了。

    還好嗎？”普通而關切的開場白。

    張曼麗笑笑，雲淡風輕道：“除了毒癮發作的時候難受，一切都好，盼盼姐，秦總母親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一聽她這麽問，我立即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嗯，想起了一點，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張曼麗說：“之前我在阿水那裏拿了藥，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去拿藥做什麽，當時可能迷迷糊糊的也就隨手拿了回來，之後覺著沒用，我也就隨手扔抽屜裏，這幾天我腦子也清醒了不少，好像記得是有人讓我去拿藥的。”

    誰？”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季曼。”

    當張曼麗將這兩個字口齒清晰的吐出來時，我更為激動：“你確定嗎？”

    確定。”張曼麗說：“我記得那天季曼來找我，當時我癮發作了，準備給阿水打電話，讓他送點過來給我緩緩，之前我的存款都拿去吸光了，也沒錢，錢是季曼給的，她當時讓我就向阿水多拿了一種誘發心髒病的藥。”

    之前警方問你的時候，怎麽沒有說？”我皺了皺眉，張曼麗的說辭跟阿水的出入有點大。

    當時我也沒想起來，這是我這兩天才想起的。”張曼麗說：“盼盼姐，季曼她完全有動機害秦總的母親，因為我聽季曼說過，秦總有要跟方蘭離婚，帶你離開北城的打算，季曼她回國為的就是秦總，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你走，而這時能阻止秦總的，隻有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