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53.力量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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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長禦和寒墨語兩個人的身上都迸發出了力量,所不同的是,一個在破壞,一個在防禦。苻長禦安靜的抱著寒墨語,在烈火中一動不動的坐著。烈火在他的周圍憤怒的燃燒著,卻絲毫沒能傷害得了他。

    但是,另外一種力量似乎並不甘心就這樣被擋在屏障之外,瘋狂而猛烈的攻擊著。這種力量就像是被壓抑了許久的火山一般猛烈的爆發了,叫囂著想要毀滅一切。苻長禦閉著眼睛,感覺到無數的光線就像無數銀色猛獸拖著長長的彗尾,以閃電般的速度在這個空間裏四處瘋狂的碰撞著,撕扯著,踐踏著一切它所能夠看得到的物品。

    火,繞著柱子爬了上去,不一會兒,整個屋頂都燃燒了起來,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不一會兒,屋子的橫梁被燒斷了,轟的一聲砸了下來,正好落在了苻長禦的頭頂。苻長禦的瞳孔猛地一收縮,生生的用力量支撐起來的屏障擋住了這一重擊。那一下,他又差點兒嘔出血來。

    寒墨語這是用毀滅自我的方式來報複著,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了心上,而是一心想要跟苻長禦同歸於盡。所以,她所迸發出來的毀滅的力量,竟連力量覺醒的苻長禦也感覺抵擋不住了。身體恢複的速度遠遠沒有受到創傷的速度快。他很快又支撐不住了。

    苻長禦隻覺得心痛。所以,他刻意忍讓著,包容著對方被觸發的怒火。寒墨語已經昏迷了過去。可是她胸前的傷口卻仍舊在汩汩不斷的湧出鮮血,她渾身爆發的力量也絲毫沒有減弱。他緊緊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寒墨語,伸出手來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麵按壓著她的傷口,卻不知道如何平息她的怒火。

    門外,傳來人們驚恐萬分的呼救聲,以及嘈雜而紛亂的腳步聲。

    苻長禦不知道自己抱著寒墨語在火焰裏坐了多久。他隻感到了四肢的麻木和酸痛。烈火燃燒光了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後,終於熄滅了,隻剩下一陣一陣的冒著黑煙。寒墨語好像力竭了,她臉上的淚痕沒有幹透。她呼吸微弱,而又緩慢。

    苻長禦順著黑煙升起的方向,透過殘缺的房簷抬頭望了望湛藍的天空,又低了頭,將寒墨語抱得更緊了。忽然,一個什麽東西從寒墨語的胸前滾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苻長禦遲疑了好久,才伸出顫抖的手來,將那個東西抓起,然後攥在了手心裏,他忽然淚流滿麵。那是鎮魂鏡的碎片。就為了這個東西,就為了這個東西,他幾乎斷送了他最愛的女人的性命!!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寒墨語像是睡著了一般,並不發出任何的聲音,隻是軟趴趴的靠在苻長禦的身上,一動不動。苻長禦又這樣坐了好久,才聽見了外麵隱隱約約傳來的痛哭聲。

    苻長禦撐起的結界已經破碎了,他抬起頭來,朝四周望去。火焰徹底熄滅了。屋內所有的東西盡被燒毀,整個房屋已經坍塌了大半,隻剩下苻長禦所坐的地方,還稍微能辨出原本的顏色來。煙霧已經散去了,塵土還沒有完全落下,嗆得人直咳。

    他站了起來,打橫抱起了寒墨語,從廢墟裏走了出去。

    外麵哭嚎著清理磚塊瓦礫的人們,驚愕萬分的看著裏麵走出來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到苻長禦抱著寒墨語倒在了院前,他們才反應了過來,紛紛衝了過去。

    苻長禦抱著寒墨語,抱得很緊。沒有人能夠將他的手指掰開。於是,大家放棄了分開他們兩個人的想法,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將他們兩個人一起拖了上去,然後抬往了落霞居。

    清風居被燒毀了,與它相鄰不遠的曦照居和流雲居也差點兒遭了殃,幸虧火勢被及時控製住了。大半個寒府都遭了災,曦照居和流雲居雖說還有幾間廂房沒有被毀,但是聶管家覺得再住進那裏總是不放心,於是就隻得將苻長禦暫時安置在落霞居了。

    落霞居以前是黃姨娘的住處,雖說比不了苻長禦以前的住所清風居那樣高雅清淨,但是也比秋姨娘的住所秋月閣好了許多。再加上黃姨娘已經不在府裏了,黃姨娘的女兒寒淩蘭也搬到了牡丹閣住,落霞居就空了出來。所以,暫時安置在這裏也並不會引人非議。

    苻長禦睡了三天三夜之後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寒墨語還被自己牢牢的抱在懷裏。所幸的是,寒墨語呼吸平穩,臉色紅潤,皮膚的溫度也都正常。苻長禦這才放下心來。他剛剛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就把寒墨語驚醒了。

    寒墨語見到眼前這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憤恨交織,她驚叫著死命的推著苻長禦,無數道銀光又從她的身體裏迸發了出來。屋子裏所有的物品又開始隨著地動山搖的震動而劇烈搖晃、破裂了起來。

    苻長禦卻用一雙充滿歉疚和難過的眼睛望著她,猛然間從口腔中噴出一口鮮血來。他喘著氣,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說道:“墨語,你不願意原諒我,對麽?”

    寒墨語這個時候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一麵望著對麵的苻長禦。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苻長禦一番,然後定到了他胸前衣襟上鮮紅的大團血跡上,不動了。她的情緒,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鎮靜了下來。

    寒墨語呆呆的望著苻長禦,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他絕望的望著她,渾身上下的衣衫都沾滿了血跡;臉上的痛苦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淒涼的笑意,像是一個瘋子發出的笑意一般,讓人脊背後麵都發涼。

    寒墨語沉默了半響,一麵望著苻長禦。憂傷,憎恨,還有愛慕一股腦兒的湧上了她的心頭,讓她喘不上氣來。記憶有些混亂。她腦海裏浮現的,一會兒是紫衣人那張狂的笑著的臉,一會兒又是苻長禦那張溫柔的微笑著的臉。伴隨著這兩張極其相似的臉出現的,是一個個場景,有的讓人溫馨,有的讓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