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紙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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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是死的人是活的,世間萬物,人倫百態,誰也不知道到底存在著多少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就算書裏記錄的再多也難免有所疏漏。
或許,搬山訣裏記載的東西會有遺漏也說不定。
我現在心裏想著就是趕緊回家把剛才遇到的邪乎事兒告訴李玄,畢竟對方是道門中人,比我這個剛剛入門的半吊子要強太多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肖凡奇,那貨正坐在早點攤子邊吃肉包,吃的滿嘴都是流油,麵前還放著一碗已經快要見底的鹹豆漿,他見我跑過來就揮了揮手道:“袁兄弟,來,過來吃點。”
這肖凡奇雖然麵上看著不靠譜,但好歹也是茅山的正統傳人。
我之前聽李玄說,這家夥本來也想跟著他一起加入他背後那個組織的,因為那個組織裏幾乎全是道門中人,對身懷正統道術的人是來者不拒的,當然,那些心術不正的修道之人是不會收的,這也是李玄為什麽會加入那個組織的原因之一。
雖然他們這組織什麽事兒都幹,挖墳掘墓,看卦算命,替人處理靈異事件,哪樣賺錢就幹哪樣,不過底線還是有的,那就是不能用所學道術去害人,這叫背道而馳,與道心不符。
可誰知道在李玄去組織的前一天晚上,肖凡奇突然被茅山宗的當代掌門給叫了過去,然後第二天他就放棄了跟李玄一起加入那組織的念頭。
茅山宗本就人丁凋零,據說老掌門又在前幾年駕鶴西去了,肖凡奇當時就被直接任命成了茅山宗的新任掌門,也就是說這家夥別看吊兒郎當的,人可是茅山正統的掌門人呢。
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驚了好一陣。
這身份要是擱在以前,那可是相當響亮的,隻不過在如今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茅山那一套除了拍電影的時候拿點冠名費啥的,幾乎已經落魄到了低穀,人家寧可去寺廟燒香拜佛,也不會去道觀求個平安。
這是大勢所趨,就連肖凡奇也沒有辦法。
這不,為了生存,他這個茅山宗的正統傳人兼職掌門才會下山,專門遊走在山野鄉村,替那些遇到邪乎事兒的村民解決事情,當然,這是要收費的。
不過當時我也好奇,茅山宗就算再沒落,可至少山頭在那裏,有一所道觀在,再不濟也不會餓死啊。
關於這個事情李玄也不甚了解,他說他也好久沒有回去茅山宗了,隻有當初給師傅送殯的時候回去了一次,然後就一直奔走在組織交付的任務之間,也沒有時間回去。
他這次能和肖凡奇這個師弟遇到也算是意外。
我這邊心裏想著事情,但步伐卻沒有落下,直接走到肖凡奇麵前坐了下來。
“老板,再來三個肉包子,一碗鹹豆漿”
肖凡奇笑著對攤主揮了揮手,接著又看向我:“你跑的這麽急幹什麽,咦?你肩膀上怎麽貼著這玩意兒?”
正說著,肖凡奇突然臉色一變,伸手在我左肩上一扯,直接撕下來一條東西。
這是一隻紙做的手臂,上邊還有一些紅漆一樣的黏狀物,在看到這紙臂的瞬間,我頓時想起了之前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難不成剛才搭在我左肩上的就是這玩意兒?
難怪我絲毫感覺不到重量。
看到肖凡奇拿著紙臂在那裏愁眉不展,我當即就問道:“你認識這東西?”
“廢話,這是紙人,難道你不認識?”
肖凡奇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然後拿起桌上的肉包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這包子裏的油水特多,他這一口要下去那些油水就濺了過來,好死不死的還濺了一些在我的臉上。
接著他也不嫌髒的直接用手抹了抹嘴巴,催促道:“趕緊吃,吃完回家去。”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過看肖凡奇現在的樣子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難道說這紙人的手臂還有什麽講究不成?
剛親眼目睹過割首事件的我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就靜靜的坐在旁邊看著肖凡奇吃,這貨的食量也忒大了,足足吃了是七八個大肉湯包和兩大碗豆漿,這才滿意的打了兩個飽嗝,還說這隻是吃了個七成飽。
我當時心裏就想,你他媽吃那麽多才七成飽,這都可以當我一天的夥食量了,也不知道這家夥的胃是咋長的。
等他結完賬我們兩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肖凡奇對那紙人手臂的事閉口不提,我也就沒有把剛才發生的邪乎事兒說出來。
因為我總感覺肖凡奇這家夥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但他卻沒有打算要告訴我的樣子。
回到家的時候李玄還在屋裏休息,我媽也還沒回來。
而我早上也是白忙活了一場,那幾個撿來的塑料瓶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我給丟了。
肖凡奇回來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蹙著眉頭,手裏還拿著那隻紙臂一個勁的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李玄屋裏突然響起了一陣響動,緊接著又是一聲玻璃碎掉的聲音。
我和肖凡奇對視一眼,立刻衝了進去。
屋子裏亂糟糟的,我的衣服被灑了一地,一張舊寫字桌也翻到了在地上,窗戶上的玻璃已經整片碎裂了,李玄靠在牆上捂著胸口,嘴上還有一絲血跡,在他麵前的水泥地上趴著一個身穿壽衣的人。
不過這個人的體型有些還瘦的厲害,跟個猴子似的。
李玄拿著竹棍在地上一挑,將趴在地上人給翻了過來。
一張蠟白臉,兩腮幫子上分別塗著一個紅色的圓圈圈,木訥的魚目眼,還有一頂黑色的圓帽子
又是一個紙人!!
“那人終於要動手了。”
李玄看了肖凡奇一眼,在看到對方手上拿著的那隻紙臂時,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你也遇到了?”
肖凡奇苦笑一聲,指著我說:“不是我,是袁兄弟。”
接著李玄就看向了我,我罷了罷手表示無奈,老子也不想被人惦記上啊,早上那事兒差點沒把我給嚇尿了。
我寧可麵對昨晚上那群看得見摸得著的僵屍,也不想再碰見那種剛才還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和你說話的人,結果突然一下子就變成一個更嚇人的玩意兒。
今天要不是姬芷柔的提醒,我也許就回不來了。
“這幾天你就別亂跑了,剛才組織上來信說你爺爺已經聯係上了組織,不過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是向組織求救去的,而且想要害他性命的”
說到這裏李玄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紙人,繼續道:“也是這玩意兒。”
聽到這話我心裏頓時一沉。
之前就聽李玄說起過爺爺已經出省了,隔著那麽遠距離那些紙人竟然也能動手,這紙人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厲害?
紙人這東西看著就慎人,那本來是燒給死人的東西,現在卻活了過來,而且還能在大白天出來活動,能偽裝成其他人的樣子,害起人來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顧慮,李玄就給我解釋了一下,這紙人法其實就是茅山宗的一門道術,不過起初是用來替人擋童子劫的,後來被心術不正之人加以利用,成為了一門可以害人的邪術。
童子命就是從小體弱多病的人,甚至長大後黴運連連,多災多難,這時候就會有人請法師做法擋劫,其中紙人法就是其中一門擋劫的法子。
先是將身懷童子命的人的生辰八字取來,然後再取來一縷頭發,一碗身上的血,將這些東西都放入紙人之中,等月上當空之際,用燭火燒之,以紙人替死,將其身上的黴運隨著紙人一同化為灰燼。
後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卻利用這種紙人法來圖財害命,當時的茅山宗更是被這群人害了名聲,這也是現在茅山宗如此沒落的原因之一。
畢竟現在道教留存還是有一些的,除了茅山外還有位於湖北十堰的武當山,江西鷹潭的龍虎山,青島的嶗山等等。
隻不過相比於茅山的落魄,那些道教聖地則要稍微好一些,至少在當地還有不少信徒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