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宮變(後宮大亂,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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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太子半夜與冀北王約好在宮門前,倆人如約而來了。

    “亭太子,本王已證實儲秀宮確實有問題。”冀北王從事至今從未有的急迫。

    亭太子遞給了冀北王一把佩劍,眼色鋒利,冷笑:“拿本太子便要去看看,是什麽讓如今的仵後隱藏這樣深。”

    倆人輕聲快步走進儲秀宮,儲秀宮的燈是亮的,以前的儲秀宮沒有人,如今怎麽會有了?倆人輕聲走進大殿中,守宮的兩位宮女嚇了一跳,準備喊時便已經血濺四壁。

    “看來,著實不簡單,你我先看看有什麽密道。”話畢,倆人各自摸索。

    冀北王瞬間碰到了花瓶,書櫃瞬間移開,裏麵一片漆黑,冀北王道,“亭太子,這有密道!”

    “帶宮燈,本太子與你一同前去。”說完,亭太子隨手挑了盞燈,冀北王隨後跟。

    …;…;

    走了許久許久,他們一邊小心翼翼的摸索著。

    我疲憊的緩緩睜開眼睛,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我有氣無力的說了聲,“誰?”

    亭太子和冀北王聽見了一女聲,便加快了腳步,“有人?”

    冀北王提著燈四麵照照,突然他摸到了一張臉,他將燈光往我這一照,見我卻不知道我是誰,我有氣無力的叫了聲,“阿申!”

    他聽這熟悉的聲音,有些遲疑的撩開我的亂發,有些驚訝和懷疑:“芷蝶?”

    亭太子聽見身後有人叫芷蝶這兩個字,急忙轉身往回走,迫切問道,“冀北王,你說什麽?”

    “芷蝶,你怎麽在這?你你不是在鳳鸞宮麽?”冀北王邊朝她問道,邊替她解開繩索。

    又一個人向我撲來,“芷蝶,你怎麽樣?”他是亭太子,我的跨國盟友。

    “我…;…;”冀北王解開了繩索,扶起我,我全身無力的被他們扶著,隨後我軟弱的差點摔了,亭太子接住了我,我昏在了他的懷抱裏。

    當我醒來,我已經在一個小廂房裏了。

    我緩緩睜開眼,觀望四方後,發現冀北王熟睡在我身旁,亭太子在桌子旁睡著了。

    我緩緩抬起手,手腕不再流血了,已經包紮了。我隨後慢慢起身,發現衣服被換了,我驚喊:“啊”

    冀北王先被驚醒,忙問候道:“柔婷,怎麽了?”

    隨後,亭太子一愣後才清醒:“姑奶奶,怎麽了?”

    “我我的衣服,誰換的!”我有些惱怒,但全身軟弱無力。

    “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兒呢!”亭太子一臉無奈,“當然是本太子和冀北王一起給你換的!不然鬼給你換啊!”

    亭太子急忙解釋道,“你別誤會啊,我和冀北王什麽都沒看!”

    我抱緊自己的身體,將衣服抓緊,狠狠的瞪了瞪亭太子,隨後立刻問道:“我怎麽會在這,我不是”

    “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那密道裏!”亭太子冷嘲熱諷的,我始終將餘光掃向冀北王。

    “柔婷,鳳鸞宮的你怎麽回事?”冀北王扶著我靠在床榻。

    “那那是汐莞,她也是癡心換情深…;…;”我有些遲疑說了這句話。

    “現在齊皇突發病,宮裏大變,宮裏太後又癲瘋,全權由仵後做主。”

    “沒想到我不在這些日子,報應這麽快…;…;”我有些感慨,眼神鋒利,我在密道裏許下的諾言終於實現了。

    “你應該揭穿她!”冀北王拉住我的手準備往外走時,亭太子製止了他。

    “不,她應該觀賞這場宮變,不是嗎?”亭太子嘴角邪笑。

    “齊皇天下,無關於我,況且血海深仇,我隻當蜀錦盛開十裏罷了。”我心平氣和的說了一句,眼裏閃著淚光。

    “那你還要回到齊皇身邊麽?”冀北王還是以往的隱忍溫柔。

    “不,不回去了。”我突然拉住冀北王的手:“阿申,帶我走。”

    “柔婷,對不起,你也知道,我從小被大齊先皇收養旗下,暫時回不去冀北郡了…;…;”他緩緩鬆開我的手,好似有些失落。

    突然,另一隻手伸在我麵前,“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亭太子和我在帳中盟約,果然不棄,在我危難時刻,還是他伸出了手。

    …;…;

    片刻前還是旖旎無限溫柔鄉,轉眼間,如墮冰窖。

    就在兩天前,禦醫還說隻是吃錯了補品,今天就已經嚴重了。然而各路分部首領就已經不安分的帶兵入京了。

    即便他病入膏肓,受製於人,卻仍是天命所係的九五至尊。隻要皇活著一天,各方勢力就依然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誰也沒有料到,皇家齊聚之夜,宴飲方罷,升平喜樂還未散盡,皇竟猝然暴卒。

    仵後汐莞立刻傳令禁中親衛,嚴守東宮,封閉宮門,不準任何人進出大內並將齊皇身邊侍從及太醫院諸人下獄,嚴密看管京郊行轅十萬大軍嚴守京城四門,隨時待命入城。我匆忙穿衣梳妝,一時全身僵冷,轉身時眼前一黑,險些跌倒。

    冀北王忙扶住我,“柔婷!”

    “我沒事…;…;”我勉強立足站穩,隻覺胸口翻湧,眼前隱隱發黑。

    “你隨亭太子出宮。”他強迫我,將我推到亭太子身邊,沉聲道,“我殿後。”

    他已披掛戰甲,整裝佩劍,周身散發肅殺之氣。觸到這一身冰涼鐵甲,令我越發膽戰心驚。我顫聲道,“假如你,你們…;…;”

    他與我目光相觸,眼底憫柔之色一閃而逝,隻餘鋒銳殺機,“眼下情勢不明,我不希望任何人貿然動手,對你造成傷害!”

    我哀哀望著他,用力咬住下唇,說不出半句求懇的話。他的目光在我臉流連良久,深邃莫測。這四目相對的一瞬,各自煎熬於心,竟似萬古一般漫長。

    終究,他還是掉過頭去,大步跨出門口,再未回顧一眼。

    望著他凜然遠去的背影,我無力地倚在門口,無聲苦笑,苦徹了肺腑。

    然而,已沒有時間容我傷懷。

    亭太子迅速拉著我的手走去。

    皇暴卒背後,若真是仵後動了手,此刻必是嚴陣以待,與冀北王難免有一場殊死之鬥。

    是仵後麽,真是她迫不及代要取而代之?我不願相信,卻又不敢輕易否定這可怕的念頭…;…;心口陣陣翻湧,冷汗滲出,一顆心似要裂作兩半。

    一邊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一半是血海深仇,究竟哪一邊勝,我已木然無覺。

    不過片刻工夫,亭太子的貼身侍衛飛馬回報,汐莞親率禁軍戍衛入宮,京中各處畿要都被重兵看守,深將軍已率三千鐵騎趕往宮門。

    我身子一晃,跌坐椅中,耳邊嗡嗡作響,似被一柄利刃穿心而過。

    早知道有這一天,卻不料來得這麽快。雖汐莞這樣待自己,但也是一時蒙蔽了雙眼。

    其實,早晚又有什麽分別,要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我停下了腳步,對亭太子道:“準備車駕,隨我入宮。”

    遠遠望見宮門外森嚴列陣的軍隊,將整個皇城圍作鐵桶一般。

    尚未熄滅的火光映著天邊漸露的晨曦,照得刀兵甲胄一片雪亮。宮城東麵正門已被蕭綦控製,南門與西門仍在父親手中,兩方都已屯兵城下,森然相峙。四下劍拔弩張。誰也不敢先動一步,隻怕稍有不慎,這皇城下即刻便成了血海。

    車駕一路直入,直到了宮門外被人攔下。

    亭太子一身黑鐵重甲,按劍立在鸞車前麵,麵如寒霜,“止步。”

    “宮裏情勢如何?”我不動聲色地問他。

    他遲疑片刻,沉聲道,“有些首領已搶先一步趕到宮門,正與齊軍對峙。”

    “果真是仵後動了手?”我聲音虛弱,手心滲出冷汗。

    亭太子抬眸看我,“本太子不知,隻是,各首領確是比仵後搶先了一步。”

    我咬唇,強抑心中驚痛,“皇後現在何處?”

    “在淵以殿。”亭太子沉聲道,“淵以殿也被左首領圍,殿內情勢不明。”

    “淵以…;…;”我垂眸沉吟,萬千紛亂思緒漸漸匯聚攏來,如一縷細不可見的絲線,將諸般人事串在一起,彼端遙遙所指的方向,漸次亮開。

    我抬眸望向前方,對亭太子一笑,緩緩道:“請讓路。”

    亭太子踏前一步,“不可!”

    “有何不可?”我冷冷看他,“眼下也隻有我能踏入淵以殿了。”

    “你不能以身涉險!”他抓住馬韁,擋在我車前,“即使你碾過我的屍首,今日也踏不進宮門一步!”

    我淡淡笑了,“太子爺,我不會踏著你的屍首過去,但今日七王爺若有一人發生不測,你便帶著我的屍首回去罷。”

    他霍然抬頭,震動之下,定定望住我:“七王爺去邊疆了。”

    我手腕一翻,拔出袖底短劍,刃冷光映得眉睫俱寒。

    亭太子被我目光迫得一步步退開,手中卻仍挽住馬韁,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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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頭望向宮門,不再看他,冷冷吩咐啟駕。

    鸞車緩緩前行,亭太子緊緊抓住韁繩,竟相隨而行,目光直勾勾穿過垂簾,一刻也不離我。我心中震動不忍,隔了垂簾,低低道,“我養父畢竟是大齊太尉,總不會有性命之危…;…;你的心意我明白,放手罷!”

    亭太子終於放開韁繩,僵立路旁,目送車駕駛入宮門。

    宮中已經大亂,連為皇舉哀的布置都沒有完成,宮女內侍便躲的躲,逃的逃,隨處可見慌亂奔走的宮人,往日輝煌莊嚴的宮闕殿閣,早已亂作一團,儼然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飄搖景象。

    仵後與深將軍的兵馬分別把持了各處殿閣,對峙不下,到處都是嚴陣待命的士兵。

    天色已經透亮,巍峨的淵以殿卻依然籠罩在陰雲霧靄之中,森森迫人。

    我不知道那森嚴大殿之中藏有怎樣的真相,但是一定有哪裏出了差錯,一定有什麽不對。

    左首領為何如此愚蠢,甘冒弑君之大不韙,在這個時候猝然發難?論勢力,論布署,論威望,他都占風,穩穩壓住仵後唯獨刀兵相見,放開手腳搏殺,他卻絕不是仵後和深十桑的對手。這一步棋,根本就是兩敗俱傷的死局!

    淵以殿前槍戟林立,重甲列陣的士兵將大殿層層圍住,禁軍侍衛刀劍出鞘,任何人若想踏前一步,必血濺當場。

    兩名禁軍統領率兵駐守殿前,卻不見我父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