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一章 密道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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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
秘也。
尤其是這樣的暗道。
更是邪也。
一路行下,機關重重而疊,一輪接了一輪不停踵至。說真的,若非白澤遠生性本就比一般人要更加的小心謹慎,且他手上得有此處的地圖,對於這暗道密宮中的機關大體上已有不少了解。若不然就照這暗宮中的機關,隻怕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有來有回。
手中地圖,注有暗宮中的各處機關,可饒是如此,這一路走下來也是有驚有險。幾次險著遭了道,惹得離上殤這一路不知怒罵了多少,雖是一路罵著鬧,也是險著驚,最終還是一路順行至了暗宮深處。
順著地圖的指引,步步朝著深處行入,在經過一處拐折後,白澤遠和離上殤看到一地橫躺的白骨。
一排白骨,左右摔躺在暗道上,而暗道的盡頭,則是一扇立矗阻擋的鐵門。鐵門之後是否藏有他們所要尋得的秘密,這個目前誰也無法說清,不過再瞧見這一溜煙排排橫過去的白骨,離上殤的臉直接變了。
前一刻還氣質囂張咒罵這暗道的製造者乃是個變態的離上殤,這一秒直接縮了身,置藏於白澤遠身後。整個身子瞬間嬌了縮,僅僅隻是露出一個腦門,兩雙眼珠子自白澤遠身後探了出來,待得她瞧了那一地的白骨,惡了一身得的寒後,離上殤縮聲說道。
“我靠,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咱進了誰家的埋骨之所?”
這些白骨,粗略看過去肯定不少於上百具,也是這橫七豎八倒了整整一條密道,且已不知死了多少年都已經徹底風化的白骨,離上殤的胃已經開始抽了。
抽了又抽的胃,因這些白骨的原因臉色極度難看。就那樣躲在白澤遠身後一副這些白骨隨時可能蹦起來咬人的驚嫌樣,離上殤一麵揪著白澤遠的衣袖跟著他往前挪著步,一麵小心翼翼四下打量。
一排的屍骨,死前橫七豎八歪到在暗道上,或是直接倒了躺,或是靠在暗道的牆壁上。如此之死法,顯然這些人都是活生生叫人困死在密道當中。
近了身行,從一具具白骨的身側穿過,在瞧得其中一具白骨後,白澤遠突然停下腳步,隨後卷起袖子撿起一塊屍骨端著。
密道裏頭突然冒出這麽多死人的白骨,已是夠叫人害怕了,沒想著自家閨蜜竟還撿起人家的骨頭看著玩。近距離看著白澤遠撿起一段死人的殘骨,隨後皺著眉心不知再瞧什麽。那已是惡都想吐的離上殤直接扯了嗓子喊道:“我說親愛的,這死人的骨頭有啥好看的。這麽惡心的玩意兒,你撿起來作甚?快扔掉,趕緊扔掉啊,你也不怕這死人骨頭上有毒,或者有屍蹩,一會兒直接從骨裏頭鑽出來咬你。”
天不怕地不怕的邪魔妖女,隻怕誰都想不到她竟如此懼恐著死人。一瞧著這些死人,身上就沒個根由冒起寒來,冷冷森森的寒,自腳底直接溢上周身。本就厭恐著一切跟死人有關的東西,巴不得離它們越遠越好,誰知自家閨蜜倒好,帶著她在死人白骨中穿行也就罷了,竟還途中停下,且還撿起人家的骨頭近距離盯著瞧。
死人的白骨,雖說身上的肉早已腐爛殆盡,看上去跟平時吃的雞鴨魚肉沒什麽直接本質區別。不過一想到他們生前都是跟自己一樣的人,從活到死再經曆屍體的腐爛,離上殤這處更想吐了。
實是控製不了腦海中延伸而出的幻想,在自行幻想過,且叫自己的幻想惡得幾乎想吐後,離上殤開始戳著白澤遠,要他快快歸回別人家的骨頭,然後兩人一道離開這兒。人骨的把玩,可非一件有趣的事,隻是今兒的白澤遠卻對手中這段死人骸骨有著明顯的好奇。
沒有理會好友邊上的戳,而是認真端詳,瞧了片許之後,白澤遠方說道:“這個人,好像叫人啃過。”
此話落,直接叫離上殤亮了眼,死人是挺惡心的沒錯,不過再如何的惡心,若是跟八卦比起來,終歸還是八卦更具吸引力。一句“好像叫人啃過”,頓時引得離上殤起心。仿佛聽到什麽有趣的話一般,離上殤直接探長了腦門,小心瞧著那段人骨問道:“被人啃過?親愛的,你這話何意?”
關切的詢,已對此事動心,也是聽得身後閨蜜的問,白澤遠將那段人骨往近裏湊了湊,隨後衝著人骨上的一個淡淺的印子說道:“上頭那個,顯然是個牙印,本來我還在想,這些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是活著就叫人困在裏頭,還是死後才叫人丟進來陪葬。不過現在看來,這些人當是活生生時便已叫人困擒此處,直到最後生生死在裏頭。”
活時的囚困,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以及饑餓會逐漸吞噬人的理智,擴展人的求生欲。為了活下去,最後活下來的那些人極有可能會將魔爪伸向已死之人。人骨上的牙印,足可證明在生命中最後的那幾日,為了可以繼續熬著活下來,最後活著的那個人曾經靠著人肉以及血骨活著。
人之性,本就歹惡,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知道一個人能殘忍到何種地步。
聽著好友的話,想著最後的那段時日這暗道中曾經上演過的餐食之事,離上殤這處的臉。
又不受控的變了。
惡心的感覺,直接從心底最深處湧出,嫌了惡,幹聲嘔了幾下,就這般連聲數下的幹嘔後,離上殤沉著那張臉嫌聲說道:“居然為了活下去而吃人肉,這裏頭的人,口味也太重了吧。”
還回手中的那段人骨,起身掃了一眼斜倒橫躺的遺骸,白澤遠說道:“不是這些人口味太重了,而是事到臨頭,除了那個法子,他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畢竟人都是想要活的,為了活,不管怎樣的事,人都是做得出的。”
離上殤接口道:“的確,比起死,我不信有人不想選擇活著。隻不過為了繼續活著得選擇吃人肉,而且還是沒烤過的吃,搞不好其中的肉有的都已經爛了,甚至都開始長蛆發臭了。天,那種畫麵光是想想,就無比惡心啊。親愛的,你說這夥人都是些誰啊,咋就這麽倒黴被困在這?他們不會是進來盜墓的吧。”
因覺此處有寶,所以結伴過來竊盜,這種事在離上殤看來,很合常理。隻不過這符合常理的話卻換得白澤遠的搖頭,輕了搖,白澤遠說道:“不是盜墓的,首先這兒根本不是個葬骨的好地方,其次這個地方也不曾出過有名的將軍或者富甲一方的大人物。連個特別有名氣的人都沒有,縱是這兒真有個墳墓,也絕不會是個特別肥的墳墓。一個不是很肥,且又藏在如此深山無人入的地方,如果你是盜墓者,你會選擇來這兒盜墓?再說了,便是真的叫盜墓者瞧上了,也不可能一口氣湧入這麽多人,又不是拖家帶口的喬遷,你見過組團組到百來號的人前來盜墓的盛舉嗎?”
盜墓,又非挖別人家的祖墳,哪有一口氣來這麽多人的理。
離上殤方才那話不過順嘴的一說,也沒啥可依的依據。故而白澤遠駁反的話剛剛落下,她這處也未升起不爽,也就嘟囔了一句,表了表牢騷,而後問道。
“如若既不是盜墓,也沒個墓可以讓他們殉葬。你說這些人到底是誰,平白無故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總不該是時空扭曲,然後倒了八輩子的黴被時空扭到了這兒,最後集體困死在這黑洞洞的墓穴中了。”
既然人出現在這兒,那麽總得有個出現在這兒的理,於他們的身份,以及為何會出現在這兒,離上殤顯然比起尋找今日之目的還要更加上趣。不知死了多少年的人,早已變成白骨的屍骸,他們的身份無人能知,不過白澤遠卻已有己猜。
早在看到這排排而倒的屍骸白骨,白澤遠的心裏頭便有了自己的思猜,而今聽得離上殤的囔詢後,白澤遠說道:“你還記得村裏頭,那個老先生曾提過的二十五年前突然進過他們村子的那波人嗎?”
點了頭,離上殤說道:“當然記得,且那位老先生以及那個村子的村民顯然還很不歡迎著突然進村的一波人呢。”
白澤遠道:“是啊,就是因為這波人的出現,村子裏的村民才會如此抵觸外人的進村。這一抵觸,就是整整二十五年。當年的那些人在村裏頭住了一個來月,隨後就起身進了這臥龍深山,而後村民便不曾見過那些人離開深山再回村子。那些人最後到底去了哪兒,村裏頭的人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些人最後都去哪了。”
說著這話,視線一直落在橫倒的屍體上。就算白澤遠不看著這滿地橫倒的屍體,他的這番話究竟意指何處,離上殤那處也是曉清。心領神會,人也意明,稍是默沉後,離上殤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波人都安眠在此處了?”
白澤遠道:“是的。”
離上殤道:“那一撥人來這兒,肯定有著他們的目的,且這個目的想當然該是同一個。懷揣著同樣的目的,且看那些殘留的白骨,這些人應該不是想不開打算集體尋死。那麽他們怎麽會在這兒?又是為何被困在這暗道**裏頭的?”
一波人的同時出現,場麵絕對堪稱盛大,這樣上百號的一群人,必然是一群有目的且有組織的。既有目的,又有組織,如此一群人最後竟一同埋葬此地,各種內秘,引人深思。
這些人為何葬埋此處,這的確是一件需要深究的問題,也是這需深究之事出了口後,白澤遠那兒直接輕了聲,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叫人當了棄子了。”
棄子之寓,得思其思,耳聞此語傳入,離上殤問道:“怎麽就成了棄子了?”
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頓沉片許,默默片許的沉後,白澤遠反問說道:“如果你有一個秘密,不想讓人知道,那麽你會怎麽做,保守這個秘密。”
一個秘密。
且是一個絕對不能叫人知的秘密。
白澤遠的這番話,使得離上殤認真深思起來。蹙著眉,非常認真的想著,就這樣頓了一小會兒後,離上殤說道:“如果我有個秘密,且不想叫人知道,那麽保守這個秘密最好的法子當然是藏起來了。”
白澤遠道:“那如果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且知道你將秘密藏在哪呢?”
“那就隻能請那些人永遠閉嘴了。”
完全是本能下的下意識,根本未經大腦思詢,就那樣吐出接應的話後。上一刻才剛說完話的離上殤,下一刻瞬間了明。麵上一副了然思明的模樣,離上殤說道:“哦,我懂了,就是因為要守住秘密,不叫別人知道。所以這些人,就隻能叫人請著長眠此地了。”
白澤遠道:“沒錯,想要保守一個秘密,最好的法子就是叫那些已經知道卻又不該知道的人永遠都沒有說出去的機會。所以二十五年前那夥前來此處的人,才會叫人活埋此地,跟那個秘密永遠葬在一起。埋掉不該知道的人,叫該知道的人活著離開這兒,而那所謂的該知道的人即便是是活著離開了這兒,依我看來,隻怕也沒命活到頤養天年的時候。”
相較於這些長眠地下的人,或許那得以活著離開的人是幸運的,隻不過於白澤遠來說,就算他們當真稱得上幸運,最終也不過同死同命。
那允許他們活著離開的幕後之人,歸根結底要的不過是一條線索,一條就算日後他們想重新找回這要緊的東西,也有路引可以引導他們重新尋得的線索。所以那得以活命之人就算活著,最後的下場也不會比長眠地下的這些人好上多少。隻怕他人所需的線索留下後,他們的性命,怕是也可跟著一道留下了。
線索。
那是唯一能重新尋回那物的線索,而那藏匿深處不得人知的,卻又叫人窺視用盡心思也必須得手的東西。此時此刻,恐是靜靜等在銅門後的世界裏,待著二十五年後的誰,重新開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