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o章 神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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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老前輩等人歸後,本以為此事已是證據確鑿,就算展悠然再想狡辯,也是無用,誰知這原以為的證據確鑿竟叫一封怪入的信給攪了。那一封信,現得非常的怪,卻也因它出現的方式非常古怪,以至於在這封信現於眾俠跟前,有些多心之人已因這一份信的出現,又多了一份疑心。

    信上所語雖是惱人,不過信上的所寫卻由不得旁人不去多心。畢竟此事乃是有心之人故意設下的圈套,這事若是這寫信之人胡語出的謅事也就罷了,可要是事情真如這信上所說,一切的一切不過他人構害,欲將這欲加之罪強行扣到展悠然頭上。

    那麽事情的麻煩可就大了。

    已是認定之事,卻因這亂入的一封信攪了迷,雖還是有人囔喊“這怕是姓展的使出的奸計,諸位英雄千萬莫信了此人的奸道”,不過還是有些人忍不得心起幾分尋疑。

    畢竟展悠然位尊武林盟主這五年所做的一切眾人皆是有目共睹,要說他為了一己私欲毒殺洪老前輩,殺害孔山以及那四位英雄。

    說真的,心中揣疑之人還真不算少數。

    先前隨眾怒憤,一則是因天下皆覺他乃惡人,這些心中有疑之人不想因心裏這份沒跟沒由的疑同天下人違背。二是因此事證據確鑿,翁老前輩已說知情人乃是他信任相熟之人,有翁老前輩這話在前,誰還會對這一件事起疑?

    這樣一件怎麽看都是證據確鑿,就算想要動疑也無處去疑的事,誰能想到中途竟會冒出個這麽個自稱知曉一切隱藏暗處誰也不知身份的高手寫信替展悠然喊冤。

    旁的姑且不去思想,就單衝這一份書信,就單衝寫信之人的本事,就單衝展悠然這五年來得所行所舉。

    心底的那一份疑,又不由自主心中團起。

    先前還憤喊天下英雄群之攻之,莫要再聽這廝狡辯的群雄,因這封詭出的信,下意識消了聲響。鬧吵的地方向來有個慣例,若是眾人喧怒,這喧嘩聲就會一聲高過一聲,可要是有人突然安靜下來,哪怕這安靜的隻有一二個。這喧鬧暴怒的眾人也會因這突然安下的靜,漸漸消了怒聲。

    怒躁的聲音,就那樣消了靜,誰也不知此事到底該作何定的英雄,最終將目光投到翁老前輩身上。

    此刻的議事堂,最德高望重公正明理的便屬翁老前輩。

    信展悠然的人是他,特地去尋知情人想要弄清此事的人是他,如今帶回事情真相的還是他。展悠然究竟是正還是邪,這樣一個人到底該殺還是不該殺,放眼而望如今最有資格斷言的,就隻有這翁老前輩了。

    不知如何定斷,因此事太過事關重大,所以天下英雄不知如何定處。不知之事,自然隻能交予那些有資格斷言之人,而這唯有資格承了天下英雄望凝的翁老前輩,這回事當真犯難了。

    這封信究竟信還是不信。

    展悠然到底是真還是邪。

    他究竟該信哪個?

    說實的,翁老前輩自己也說不清。

    憑他這麽些年同展悠然的交熟以及對他的了解,要翁老前輩相信洪生是他所殺,孔山乃他所害。說真的,翁老前輩自己也是不信的。然而證據就那樣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去不信。

    真真假假混雜一處,龍魚混雜真相叫人難辨,便是這難斷下的結糾,但見翁老前輩長長吐渾了一口氣,隨後看向白澤遠,翁老前輩說道:“白大人最是**,行事向來秉公,此事不止老夫知清,便是天下英豪誰人不知不佩的。於白大人的為人,老夫信,天下人想來都是,所以這一件事,不知白大人如何看待?”

    這件事要他斷處,一時他也難處難斷。江湖上不若何人,誰不是老奸巨猾萬事求己太平,旁人如此,這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自然也不例外。

    最終將這一件事推到他跟前?忽著一看是這位老前輩極信白澤遠之意,事實上還不是恐擔此事有詐,不想獨斷此事,打算拉一個擔事的。

    這些正派人士每個都一樣,表麵正俠事實上心裏頭都是藏了鬼的。早就看清這些,故而翁老前輩這話問後,白澤遠心裏直接冷了一番諷笑。

    諷嘲的笑那是免不得的,不過天下英雄齊在,這麽多雙眼看著,就算心裏頭再如何冷諷白澤遠也不會將這些嘲意表現出來。

    冷冷的一個勾,那是心內自起的嘲,便是這番冷冷的嘲諷後,白澤遠直接移眸朝了展悠然看去。

    展盟主,這位曾經位登高等集萬眾敬佩於一身的武林盟主,白澤遠從不否認他瞧他不順眼。早在第一次遇到他時,他的心裏就一直告誡自己,必須得小心,絕不能叫這人的表麵給騙了。

    時時刻刻的告警,叫白澤遠對展悠然一直有種不好說的警防。對於一個人的警防,這是因人而異的謹慎,可不若白澤遠如何小心展悠然,他都知道這個人,不會是那種人。

    至少孔山的死。

    跟展悠然肯定沒有關係。

    那名家護所說的一切,白澤遠是親耳聽完的,可縱是如此,對於展悠然毒害洪老盟主一事他仍持懷疑態度。

    對上展悠然的眼,明明危難在即卻仍無法從那雙眼中看出慌亂的眼,就是這眸的瞬視,白澤遠方才錯眼對上翁老前輩,說道:“前輩,白某不過區區江湖晚輩,此事重大,理當前輩定裁才是。”

    翁老前輩問他如何看待,江湖前輩齊聚,饒是他的名聲再大,也不能越了位。翁老前輩的詢,白澤遠可不能立回,誰知這位老前輩卻是做定了要詢他意的心思,白澤遠的回語換來的仍是翁老前輩的再詢。既然這位老前輩作定了主意,一定要問他的意思,那麽身為晚輩的他,自然也不得一而再再而三推卸不給前輩麵子。

    他的意思。

    這可是翁老前輩一定要問他的意思,既是翁老前輩要求的,那麽白澤遠自將心中之意如實告知。

    沒有馬上回應,而是先衝翁老前輩以及諸位英雄尊了禮,拳禮之後白澤遠說道:“既是老前輩問的,那白某也就照實說了。依江湖規矩,此事到此已是證據確鑿,不過要依白某來看,此事尚有疑處。”

    這話剛出,就有人直接罵囔喊道;“這姓白的同那姓展的是何關係,天下英雄誰人不知,他說的話如何能信?”

    這話一出,現場群雄又是大亂,就紫台仙人以及無上道人的關係,要白澤遠就展悠然之事作出斷奪,的確不合適。隻是天下英豪不管如何罵吵,翁老前輩既然問了白澤遠,定是信他。

    囔囔而起的江湖英雄,吵雜之聲吵得人的耳朵都忍不住犯疼,就是這囔吵的喧鬧,翁老前輩直接暴起內勁。內力猛起,真氣由下騰襲湧上,氣吼灌喉而出,刺宏的聲音貫穿堂眾。

    原本吵吵囔囔不見歇停的江湖人士,因這突起的洪刺貫耳直接震得耳膜發疼。刺聲在議事堂中連著鎮了半許後,翁老前輩這才收了真氣,隨後視巡群雄,朗聲說道:“天下英雄可是信得過老夫?”

    一句可是信得過,叫天下英雄無人出聲語應,靜默的許久方才一二高聲應道“相信”,也是這一二聲起的相信落後,翁老前輩說道:“既然天下英雄信得過老夫,那麽理當信得過老夫的判斷。紫台仙人與老夫是舊識,當年洪盟主在世時就曾說過這世上他最佩服的當屬紫台仙人。紫台仙人一生野鶴,最是不屑權利紛爭。這樣一位俠士教出的徒兒,老夫相信絕對是個公正無私之人。白大人雖同展盟主熟交多年,不過老夫相信,便是結熟多年白大人也絕不會因私枉公,必是就事論事,給出一個公正。”

    白澤遠是六扇府的人,如果要說這世上還有哪個地方仍存公正兩字。普天之下就隻剩六扇府這一處,無他了。

    翁老前輩相信白澤遠,也正是因他相信白澤遠,所以他才會問白澤遠如何看待這一件事。翁老前輩的相信,若是再對此事語道言旁,此不是對翁老前輩的不尊以及不信任?

    江湖是個非常重規重矩的地方,誰也不能對前輩無理,既是不得無理,那麽翁老前輩的信任以及問詢,也就無人再敢疑言。

    老前輩的問,身為晚輩的他們怎可多言?就是翁老前輩的這一句“可是信他”,群雄們無人再起道言,而白澤遠也開口就事說道。

    “既然前輩問了,那麽白某就鬥膽說了。這些殺人之事到底是不是展盟主所行,如今看來雖證據確鑿,可白某總覺此事事仍有怪。洪老盟主一事時隔五年,如今想要尋得證據顯然是不可能的。雖說此事有個知情人,且這知情人曾目睹展盟主下毒害人之行,不過殺人之事向來不可單憑一己獨斷,就算那知情之人言訴此事乃他親眼所見,再沒得到新的線索加以佐證前,這一件事也隻是那人單方麵的道訴。五年前洪老盟主之事,不好斷,且也不好尋得證據。此事依白某之意,必得從長徹查,定要水落石出才可斷案。”

    這是一件沒錯固然極好,且做了還能為江湖除去一大惡害。

    可萬一錯了了?

    如若此事真有什麽內隱,到時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