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井中火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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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辟疆帶著撣兒自石階上來,重回到了灌木甬道中。他又看一眼這個入口,搖搖頭,走開了,臨走前,又摸了一把那入口處的灌木,沾手,的確是黑色的火油,為什麽火油會布滿這裏的灌木叢?

    突然一個想法鑽進他的腦袋,他想,也許“火澤”並不在這,隻是因為金皮蛟在附近,偶爾它遊蕩來此處,將身上沾染的火油不小心塗抹到了灌木上,畢竟,灌木十足茂盛,而金皮蛟體型龐大,自火澤出來遊過這裏,因為對灌木入口好奇盤亙逗留時不小心沾染了附近的灌木,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

    想到這,他和撣兒離開繼續去尋荊吒的氣息,約莫一炷香後他們停了下來。

    現下他們站在了一個地麵布滿水漬的甬道裏,灌木甬道一路行來地麵都是幹燥的,為什麽眼下這段路偏偏水汪汪一片?

    將蛟珠朝地上照去,田辟疆眸子立即閃了閃,他發現,這地上的水呈現黑色,泛著油光,竟是火油和水的混合物!他從灌木裏拔一根樹枝,在水裏戳了起來,想試試水的深淺,探了一會兒,他心下忽的一怔,他感覺樹枝頂在了一個鐵的蓋子上,伸手探去,這才發現,下麵還不止一個蓋子,一路過去有數個。

    他當即停下動作,思考起來

    一個想法鑽進他的腦袋,莫非這就是那地底肉坑穹頂所見的鐵蓋?

    他“啪嗒”一聲使力將一個蓋子揭開,頓時露出一個黑洞,水從黑洞倒灌下去,一時間嘩嘩聲不絕,他凝眸朝黑洞深處仔細瞧去,發現果然是方才的狗肉深坑。

    他當即將蓋子扔去一邊,任由黑色的火油混合液從孔洞流下去,一會兒,甬道本來麵目露出來,是一連九個蓋子,除開已經被搬開的一個,其餘八個依然蓋的嚴嚴實實。

    他讓撣兒站立一邊不動,兀自走上前逐一將這些蓋子掀開扔到一邊,到最後一個,忽的他發現一點不對勁,前麵掀開的八個蓋子大小均等,而這最後的一個突的大出兩倍不止,且極沉,他強提一口氣,雙手牢牢抓定蓋子邊緣,喝一聲彩,這才終於搬開,“哐當”一聲,他將蓋子轉到一旁,不管了。凝眸就往露出的空洞瞧去,一時,他驚到了

    最後一個蓋子下,露出的並不是狗肉深坑,而是一口井!不過這井中並非清冽的井水,而是黑漆漆一片,泛著斑斕的油光,正是火油!

    田辟疆一時喃喃道:“萬沒想到,此地之火澤居然是一口井”他又看一眼周邊的這些黑水,想著,可能因為這地勢低,能滲出水,同時也將此井裏黑色的火油滲出一部分,故而,才造成這黑漆漆的一片水窪之地了。

    “四大哥,你在瞧什麽?”撣兒見地麵的水已經流幹淨,亦舉步行至田辟疆身邊。

    “你來看!”

    “一口井?”

    田辟疆點頭:“不錯,自發現那金蚺原是一隻金皮蛟,則我就在找它棲息之火澤,沒曾想,竟是這口井孕育了它,不消說,這井的深處必有暗河,相信我們走不多久,就能看見了”

    此刻他心中想的是,眼下火澤之井,被發現時蓋得嚴嚴實實,可以想象,金皮蛟進出火澤之井必另有出口,不過,這已不是他要關心的了。知道這裏有火澤,並且還是一個井,再探究下去意義不大了。況且,他覺得撣兒好似也有些懼怕這火澤之地。

    果然,他聽她擔憂地問道:“四大哥,這井底部連接的暗河,上麵也布滿能著火的這種黑水麽?”

    田辟疆搖頭:“不一定的,畢竟火澤可能隻是一個區域,可能隻是在上麵覆蓋了幾丈深度的火油,而下麵全是水,則那暗河可能就不是火澤了,隻是普通的地底河流了。”

    撣兒搖頭道:“咦,火油不是可以流動的麽,為何隻是在上麵,而不是跟河水混淆在了一起呢?”

    田辟疆解釋道:“你不知,火油比水要輕,故而浮在此井水之上,而遠處的暗河可能隻是在底部跟此井連通,是以就不一定呈現出火澤地貌了。”

    當即,他攜撣兒繼續趕路,走不多久。果然看見了一條暗河橫躺在前方,濤濤聲不絕。

    而暗河之上,詭異地亮著一抹瑩白,朦朦朧朧於遠處發出一種不真實的亮光。

    走近了,田辟疆發現,那抹亮色居然是一隻靠在岸邊的船,船不大,一丈左右長,還特別窄,而亮光正是船艙上油布發出之瑩瑩白光。

    此地正是春娘和小荊吒之前來過的地方,當時她二人乘一條船遁走了,餘下這條是剩下的。

    田辟疆攜撣兒近前,望著小船一呆,啞然失笑道:“奇怪,這暗河邊居然有船!”

    他心道:有船說明什麽?說明這有人擺渡。

    他凝眸朝河對岸望去,是一個黑黝黝的懸崖峭壁,根本無岸可渡,那,這船就是用來行水路的了。

    當下他困惑起來,現下應該順流之下還是逆流而上?

    他當即丈量了一下河的方位,順流而下是偏東的方位,按理是出口,可此暗河看著並不寬,保不準拐個彎就向西去了,在視野這樣窄的地方判斷方位是沒有什麽準確性的。不過他立馬想到,這對他根本不是問題,現下他跟撣兒目標是追蹤荊吒的氣息而去,依照他之推算,荊吒他們遁去的方向,正是順流而下,當即他打定了注意。

    他對一旁的撣兒道:“現下我們看樣子要坐船離開了,我打算先順流而下,遇到異常情況我們再想法子掉頭,你覺著呢?”

    令他沒想到的是,撣兒卻一個勁搖頭。

    他安慰她道:“怎的,你不找荊吒了?”

    撣兒抱住懷中葵鼠抖了抖:“你看它。”

    田辟疆凝眸朝葵鼠望去,不知何故,此刻撣兒懷中的葵鼠顯出極焦躁的樣子,可腦袋卻並不向後看,身子也不靠後躲。

    他不解道:“葵鼠這是什麽意思?”

    撣兒道:“不知哩,按道理,它好像也是在這兒聞著了那叫荊吒的童子的氣息,可它卻很不安。”

    田辟疆道:“那先不管了,我們先上船,到了船上它也許就好了。”

    撣兒猶豫一陣,猜測道:“四大哥,是不是船上可能隱藏了什麽機關,所以葵鼠感應到危險了,不如,我們先仔細查看一番,說不定借這個警示我們能避過一個劫數呢。”

    田辟疆點點頭道:“那好,我先去船裏查看一番,等我確定船裏沒危險了,你再抱葵鼠進來。”

    言畢,他舉步至岸邊,一腳就要踏入船中忽的,他頓了頓,停住了。

    “四大哥,你怎麽了?”

    “你別過來,這船真有古怪!”

    “什麽古怪?”

    “你沒發現,這船既沒有纜繩,也不見船錨,可並不隨波逐流飄走,反靜止地定在原地,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