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白衣老嫗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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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火客目光亦落在大袖裏露出的浮箭上,淡淡道:“是這樣的大叔,這東西帶著雖然不方便,可與我們此番要找的那白衣老嫗有關。大叔不必驚訝。”

    中年船工點頭道:“看樣子你要找的那個老嫗是修漏刻的。隻是,一個修理漏刻的人何以驚動你們這麽多穿華服的公子哥大小姐,”他邊說邊搖頭,“搞不懂了”

    魚火客笑道:“不怪大叔你好奇,我們找那老嫗的確是跟漏刻有關,不過呢,絕不是你想的那般,哈哈,大叔一定以為我是故意賣關子在討人嫌了。”

    中年船工聽了魚火客的話,搖頭,這時,他完全停下手中的活不幹,而是轉身過來跟魚火客對望,似乎在思考什麽。

    不一會兒,他道:“小姑娘你說你要找的那老嫗跟你手中的漏刻浮箭有關?”

    “是的。”

    聽到確定,他點點頭:“可否將你那浮箭給我瞧瞧。”

    魚火客沒有絲毫猶豫,雙手將浮箭捧著送給他看。

    中年船工接過,目光從浮箭身上連續掃視了兩遍。

    “好像!”他喃喃道。

    感慨完,他伸手將浮箭遞還給魚火客。

    魚火客一手接過浮箭,不解地語氣望著他道:“好像什麽啊大叔?看見浮箭,你似乎想起來什麽了。”

    中年船工哈哈一笑:“說起來真巧,你這浮箭,我好像見過。”

    言著,他豁然從座位站起,他個子不算高,可也比魚火客高出將近一顆腦袋,他又道:“我說見過的意思是,你這浮箭,今日我就撿到一支。”

    “啊?”魚火客驚訝地道:“真的麽?”

    “是的。”中年船工點頭。

    魚火客忽然道:“大叔,你說你今日撿到一支跟我手中同樣形狀的浮箭,可否拿出來給我比對一番瞧瞧仔細?”

    “可以的。你隨我來。”

    魚火客立即追隨他朝著石屋子內裏走去。

    走入昏暗之中,她這才發現,這石屋子外麵來看淺淺的隻是一個溶洞模樣,原來是因為中年船工堆積了很多無用的家什,阻擋了這石屋子的視線,現下走進屋子,視線一下子打開,就能將石屋子內裏構造盡入眼底了。

    魚火客隨著中年船工朝石屋子內裏走去,一邊回頭向上官雲珠和縣子碩二人離去方向遠目眺望了一眼。

    這會兒她跟中年船工斡旋,大約耗費了半盞茶功夫,不過一會兒時間,但前麵,那上官雲珠和縣子碩怕是已經走開去一箭之遙了。

    她沒有去喚上官雲珠和縣子碩,定定神,跟在中年船工身後繼續朝著裏麵行去。

    前頭,中年船工移動步伐有條不紊,顯然是對這他獨居的石屋子熟悉無比,就算是閉著眼睛也不會亂撞上左右家什。而魚火客就不同了,燈光灰暗,為了不踩中地麵物什,行動頗有些遲緩。

    魚火客邊走,邊謹慎打量四周,趁中年船工一個不備,她悄悄自大袖一溜,滑出來一個東西,捏在掌心,又瞬間塞入腳腕綁帶之中匿藏好了,這一切皆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無人察覺。

    “到了!”恰好這時,前頭中年船工回頭衝魚火客打招呼。

    魚火客“哦”一聲,“大叔,那浮箭在哪?”

    “你看!”中年船工俯身一指地麵上一個木頭箱子,“就放在裏麵。當時,我撿到這浮箭,看它材質實在不一般,瞅著又是漏刻上的零件,就覺著可能是什麽有身份的人遺失的,恐他們日後來尋找,就小心地給保存在這了。”

    魚火客點頭。

    中年船工又道:“小姑娘你說你找的那白衣老嫗跟浮箭有關,是不是她攜帶了這麽個東西,又弄丟了,故你們找她詢問線索?”

    魚火客笑一聲:“大叔你想多了,我之前說白衣老嫗跟浮箭有關,乃是別的原因,大叔你意外撿到一枚浮箭隻是一個意外,或許會跟白衣老嫗有關,這個,還得等我察看之後方有結論。”

    “那你自取了看罷。”

    魚火客點頭,俯身上前,就要掀開木箱。

    中年船工從一旁石壁上取下油燈,幫她照亮眼前視線。

    魚火客伸手,“嘎吱”掀開了木箱。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自打開的木箱之中,忽的彈射出來一張漁,黑漆漆一片,還閃爍著程亮的光芒。

    魚火客大叫一聲“呔!”,但來不及了,漁自木箱彈出,瞬間像天女散花一般,仿佛漫天雨雪打來,裹住魚火客,根本無從閃避。

    魚火客凝眸一瞧,看出來此木箱連同射出之漁,乃巧妙的一個機關,即伸手去動了木箱,又不知避開的關竅,要脫身這一伏怕是不能輕易做到的,當即心裏也“認命”了,眨眼間,她被緊緊束縛。這且不算,漁罩定了她,又好像蟾蜍伸出來卷人的舌頭似的,一拉,連帶著把她和漁一道又縮回木箱去了。

    “哈哈哈,還不束手就擒。”

    木箱外,魚火客聽見一聲得意的笑聲,不消說,就是那使詐的中年船工了。

    “啪嗒”一聲,木箱子合上之後,隻見站立木箱旁邊,手舉油燈的中年船工伸手在旁邊石壁上摁下一個石塊,在石壁大開一個洞口,將木箱整個納入其間,消失不見了。顯然是將木箱連同裏麵的魚火客還有束縛她之漁一道兒運去了一個什麽地方。

    中年船工看見箱子被順利匿走,遠目朝石屋子外麵瞅一眼,凝神望了望,走到石屋子另外一個角落,一轉身,匿去一個什麽地方,開啟了一個暗門,步了進去。

    此番,他進入的這暗門,居然連同一個直往下走的甬道,他走啊走,不多時來到一個昏暗的空曠之地,像一片無人打理的野海沙灘

    不消說,之前,他從石屋子暗門進入的甬道,連接的這地方,是一個逃匿的通道,可以逃離到這連接沙灘之所的地方來。

    看了看四周,他將油燈放置一邊,忽的,伸手在喉嚨位置一摁,“嘔”地一聲,張嘴吐出來一顆褐色的丸子,被他塞入懷中,又伸手一撕,撤下身上破破爛爛的褂子,接著,他頭晃了晃,散亂的灰白頭發散開,他雙手在臉上一搓弄,揉動一番,竟揭下一張人皮麵具。這刻,他的身材樣貌全然變了,竟是一矮小的老嫗。而且,他披上了一襲灰白的褂子,若是覃嬤嬤在這,定然可以發覺,這人就是她之前在芙蕖苑見過的那白衣老嫗了。

    白衣老嫗恢複本來麵目之後,又看了看沙灘周圍,尋著一個方向,小心翼翼步了去,那地方停靠了一艘緊接著沙灘岸邊的帆船,看樣子還不足足有數丈寬大。

    她一步步朝著帆船靠近去,盞茶功夫就到了近前。

    白衣老嫗靠近帆船之後,並沒有立即就登船,而是朝帆船靠近沙灘的船身一側走去。

    那裏,她視線所及,可見一個半丈寬大的孔洞,連接著船身的一個小窗,而小窗之中,居然有一個木箱被滑入著進入了船身,好好地放在那兒。

    她伸手將小窗啪嗒一聲關上,將木箱全然匿於船身那一片漆黑之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踏步離去,忙碌別的去了。隻見她踏步船的另外一側,伸手一撈,拉住一根粗大的纜繩,一邊拖拽起來,隨著她的拖拽,自帆船上延伸下來的纜繩沉入海水中的部分,一點一點脫離水麵,末了,猛地一頓,原來,她在起錨。

    可以想象,若等到白衣老嫗將帆船起錨,則,此帆船必然劈風斬浪,要行駛而去,不知遁往何處了

    再說魚火客,自在石屋子裏麵被木箱中彈出的詭異漁束縛,匿入木箱,又在一陣劇烈顛簸之中,隨木箱一路下滑,接著,一陣晃蕩,她感覺自身連同木箱被摔進了一個什麽地方。

    因為在木箱中,她看不清楚隨著木箱被“摔”到了哪,然而,她憑借過人的耳力卻是聽見周遭有一陣陣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

    “原是到海邊了。”她想。

    等不多久,她又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靠近,她過一會兒,忽的聽見“啪嗒”一聲,好似什麽東西被關上了。

    “這是放任我不管不顧了麽?”

    她凝神察覺著那在外麵操縱她的“神秘人”的動作,漸漸她猜測到,她極可能來到了一艘大船之中,而船兒正劇烈搖晃之中,好似要起錨遠去了。

    起錨頗為繁瑣,非一蹴而就瞬間可完成的,她聽周遭腳步聲知道,此番,那“神秘人”也隻是一個人而已,想到這裏,她再不遲疑,決定暫脫身,懟一懟這“神秘人”了。

    當然,此神秘人雖然麵目見不到,但對於魚火客來說答案顯然容易猜到,就是之前在石屋子所見之“中年船工”了。

    魚火客在漆黑的木箱中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動作著,意圖撐開束縛她的漁,可漁異常堅韌,非蠻力所能製。她倒是不著急,伸手,她自腳腕綁帶裏掏出一物,乃是她之前在答應中年船工隨他去查看浮箭時,故意留了一手以防不測而塞進去的兵器藍月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