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紫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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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啊你,不是說很喜歡這個行業嗎,為什麽不繼續來學校裏上課了?”
楊芳拉著她的手一臉關心。
“芳啊,我家裏有些事情,以後都不會再回學校裏去了,也許會在家裏學習,之後再到校考試。”
雲泥心裏酸痛得難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不怪誰,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她的人生軌跡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
回學校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班主任和校領導對她的特殊照顧,再加之出了劉娟兒的事情,這一步步都迫使她不得不下定決心。
楊芳問:“是要照顧雲叔嗎?”
雲泥點點頭,就算是吧!
楊芳像是有什麽話想要和她說,但動了動嘴角,最終說出來一句:“那金牌清潔員的工作你還做嗎?”
“這個當然要做,無論我上不上學,和這個都沒有關係。”
“那就好,要是公司裏的業務,我會打電話給你,但是,你可一定要接我的電話啊,泥泥,我們可是最好的姐妹,無論有什麽事情,我都希望你能跟我說說,別一個人憋的心裏。”
“這個自然,你放心好了,我真沒事。”
雲泥反而拉著楊芳的手遞給她一抹安心笑意。
畢竟是好姐妹,互相之間的性格大家都了解,她不想說的話,楊芳也不會逼她,兩人又貼心地聊了幾句後,楊芳得趕回學校,就提前走了一步。
看著好友走遠,雲泥才暗然地垂眼繼續往前走。
驀地眼前就多了一雙鏜亮的皮鞋。
雲泥抬起眼來,入眼便看到俊逸的臉龐,陸言景,兩人都在找花,茫茫人海,居然會走到一對麵兒去了。
“言帛?”
“你也來看花?”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又覺得突兀,兩人都相視笑了起來。
陸言帛雙手插在褲袋裏,笑笑:“看上什麽花了?”
“還沒看上,我對花沒什麽研究,不過是閑著沒事所以過來轉轉而已。”
“這樣的話”
陸言帛的眼便轉向一側,隨手抬出去:“那種紫荊寇怎樣?”
雲泥想了想:“你是說楚洲軍區大院裏的紫荊寇?”
現在看上去,在不大的花盆裏,就隻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花苗而已。
誰會想到等它長大後,樹杆可以那樣的挺撥高大,而且還滿樹的紫色花朵芳香撲鼻。
看到陸言景微笑著點點頭。
雲泥便開心點頭:“好啊,隻是不知道s市的氣候適不適合它。”
“沒有適不適合,隻有你用不用心,培育一棵花也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行。”
“言帛,沒想到你對花也有研究。”
“開玩笑,我什麽不懂。”
陸言帛真是開了個玩笑,他灑脫的樣子逗得雲泥笑了起來。
也是很久,他們都沒有這麽輕鬆地開過玩笑了。
兩人又小市民似的跟老板一番討價還價,很快紫荊寇便到了陸言帛手中。
他長得高大,淡藍襯衣外加一件黑夾克,正是落秋的時節,下午的天清涼而已帶著透亮的夕陽,就那樣從背後照在陸言帛的身上,更顯得他整個人都帥氣俊郎。
可以說,陸言帛是遺傳了黨長的帥氣,至於他的優雅氣質,應該和他的生母有關係。
提著紫荊寇的陸言帛問她:“還看其他花嗎?”
雲泥搖頭:“先這樣吧,我得回去研究一下哪些花種在一起最合適。”
“那好,我幫你把花送到幽風穀。”
這淡淡的一句讓雲泥忍不住頓了頓腳步:“你知道了?”
“嗯,今天早上吃午飯的時候,爸爸提過這事,良定說房產已經辦下來了,落的是你的名字,以後那別墅就是你的,我和言妙誰也不許跟你爭。”
話完陸言帛自嘲似的笑笑:“我是沒那個意思,不過言妙很難講。”
“其實無論言妙想不想爭,這房子都是她的,也是你的,雖然爺把它送給我,但實際上,我知道這房子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雲泥心裏五味陣雜地垂眼走著路。
房子不收,黨長那邊過不去,收下的話,她覺得自己離初衷似乎也越來越遠。
陸言帛道:“怎麽會沒有關係,它現在是屬於你的,將來也會是,最主要你自己別想那麽多。”
兩人又去找了家咖啡店坐了一會兒,陸言帛開著車,和雲泥一起把花送到幽風穀,之後才回到出府。
府上有人在打麻將呢。
一個個跟陸言帛打招呼,打完又都頗有些尷尬,打招呼的聲音頓了頓之後,才又繼續叫:“小太太也回來了。”
大家心裏都腹誹著。
這大少爺怎麽和小太太一起從外麵回來了,兩人年紀差不了多少,這一進屋的時候打眼一瞧,還有種一對壁人的感覺。
陸言帛又不傻,豈會看不出這些門道。
便笑笑說:“爸,正好遇上小太太買花,我幫她送到幽風穀去了。”
黨長唔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出牌。
隻到這時候,正打算上樓的雲泥聽到陸言帛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大家一臉笑意的背後,居然有這麽多的門道。
但明白了又能如何,她不會這些花花腸子,就算別人怎麽說,最多也隻會聽聽而已。
這時候那邊牌桌上的人就問了:“幽風穀,黨長到那邊買房子?”
蘇蓉客氣說:“咱們家老爺疼小太太,買了幢別墅,給小太太做生日禮物。”
“天呐,黨長,你這也太寵了。”
“就是就是,大太太和小太太都是好福氣哦!”
雲泥轉身,朝著樓上走。
聽到身後的陸言帛打哈哈說:“大家別聊房子,聊聊誰的手氣好怎樣?”
牌桌上的人全部笑了起來。
說完話後拿出香煙點上的陸言帛用漆黑的眸光有意無意地看了雲泥上樓的背影一眼。
“陸少。”
有人叫他。
陸言帛扭過頭去,叫他的人是某局一位局長夫人,這位太太笑嗬嗬說:“陸少正值青春少艾時期,不如我當個媒人,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對方也算是大家閨秀,要比陸家那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出身清白,而且人也長得清亮。”
“哦?!真的?”
陸言帛一副笑意淡淡,有些趕興趣的樣子。
這反到讓黨長和蘇蓉無聲地對視一眼,不知道他是來真的,還是脫不開麵兒。
局長夫人道:“當然是真的,我騙全天下的人,也不敢騙你陸家的人咯。”
大家笑起來,黨長笑得有幾分牽強。
心裏想著這撥人,不能再到家裏來了,前段日子的那一撥裏,一個個都在忙著事兒,比如斐東,天天往邊城路重建的事情,這麽不巧,他的太太思玲又病了。
蘇蓉麻癮犯了,所以才又叫了另一撥人。
在黨長思討著要不要結束這場牌局的時候,卻聽到陸言帛來了這麽一句:“好啊,改天有空看看。”
那局長夫人立刻眉開顏色起來:“那可說好了啊,等女孩有空,我幫你約。”
明眼人都知道,要是能做成這門親事,這局長太太可是立了大功了。
偏偏這事兒,在場的人想要嫉妒也嫉妒不來。
黨長可是心裏五味地看陸言帛一眼,大家沒事人似的,繼續打牌。
一局了後,黨長回到樓上臥室。
他走過雲泥的門口時,腳步微頓,眉色深沉,之後又邁步前行。
在書房裏等了一會兒之後,陸言帛進來了。
“爸,你找我有事?”
“嗯,坐。”
陸言帛兩手插在褲袋裏:“我還是站著吧,有事你說。”
黨長便沒再勉強他,而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言帛,你明天就要回楚洲去了,回來這幾天,那邊的情況如何你也沒跟我說一聲,到底什麽情況,阮毅有沒有消息?”
“我才去了幾天,你老別這麽著急,至於阮毅,我是沒有找到消息,你不是讓廖平在查了嗎?”
“他不是什麽也查不到嘛,再說了,你就身在楚洲,要查起來也方便。”
“爸,你也是軍人,知道軍人於服從為天職,所以我一個小小的少尉何來的方便,而且才新入軍,什麽都得按矩來辦事。”
黨長抬起眼:“你的意思是我給你要的軍銜位太小了?”
“那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得有個過程,我知道。”
“那就利用休息時間去查,要知道阮毅對我很重要。”
陸言帛上前一步:“你真想要楚洲?”
黨長正準備拿起毛筆來,他有個習慣,每天都要寫上幾個字,能定心,穩神,而且在寫字的時候,思想是放空的,可以全身心地得到片刻的舒展。
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問出這麽一句來。
黨長停下拿筆的手:“胡說,哪裏是我要楚洲,而是整個軍區都需要,那裏軍區要擴大化,沒有阮毅在,現在他失蹤了,沒有查到他的下落,上麵也不好重新安排人去上任,再說了,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還敢扛下這個楚洲長?所以這事不能拖,明白嗎?”
其實說來說去,也沒準確地說是想要楚洲還是不要,至於擴展軍區,那不是急不來的事嗎?
陸言帛不想在要走的頭一天晚上又和老爺子扛上,所以忍住想問的話,而是點點頭:“好吧,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