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恩怨糾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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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鼠動作迅速地把點燃的蠟燭塞進了氣死風燈裏頭,我就勢把手裏的狼眼手電筒拍滅收好,不禁感歎道:“田大哥,你這背包真牛,什麽東西都有,都快趕上百寶囊了!”
田老鼠把氣死風燈提在手中,霎時間便有一股子柔和略顯昏暗的燈光蔓延開來。田老鼠嘿嘿一笑,說道:“胡兄弟你們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實話實說了,這也都是給逼出來的。在古墓裏待的時間長了,總得有點手段不是?要不然早晚都得讓閻王爺給收去。”
這田老鼠倒也實誠,對我和鐵蛋真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害怕他的話惹得陳小白反感。當即換了個話題,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說邊淌水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們的眼睛逐漸適應了氣死風燈幽暗的光亮。沒過腳脖子的積水被我們四個人淌動的嘩啦、嘩啦一個勁兒的響。
不知不覺間,四人已然再次回到坍塌了的高台之上。鐵蛋忽然咕咚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到了水裏,我趕忙伸手去拉,朦朧的燭光中,卻看到他呲牙裂嘴,好像十分痛苦。我心頭一緊,趕忙詢問道:“小黑,怎麽了?”鐵蛋在我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一隻手捂著腿肚子,道:“好像他媽抽筋了,哎老胡你別動,疼!”
聽鐵蛋這麽一說,我不禁也覺得雙腿一陣冷颼颼,麻木木的感覺傳來。我估摸著發生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我們長時間的處在冰冷潮濕的水中造成的。當下我趕緊服了鐵蛋,四人一股腦的爬上高台上歇息一下。鐵蛋揉著抽筋了的小腿,疼的吭哧、吭哧直喘粗氣。陳小白在一旁幫著他揉了一會,鐵蛋這才慢慢轉好。
我和田老鼠坐在一塊,看了一眼鐵蛋,田老鼠說道:“胡兄弟,咱們可不是青蛙癩蛤蟆,總泡在這樣陰冷的水裏也不是個辦法,你父親胡爺不是會分金定穴的法子麽?咱們幹嗎不用用?”我歎了口氣,對田老鼠說道:“不是我不想用,可分金定穴總得有條件用出來才成啊,你看咱們現在,好像被人關在牢籠裏頭一樣,別說分金定穴了,能找到出路就不錯了。”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最緊要的問題,就是怎麽樣才能找到出路,這高台已經就是整個空間的盡頭了,本來下麵還有空間,可現在也已經完全坍塌,就算出路在下麵,我也不可能再找的到。鐵蛋的小腿慢慢的恢複了過來,鐵蛋也不像剛才那樣痛苦,站起來已經不成問題。
四人簡單的商量了幾句,都覺得這仗打得一點準備都沒有,兩眼一抹黑。鐵蛋開口說道:“老胡,咱們現在就像瞎子去南極根本找不到北。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咱們幹脆可著這個空間裏頭撒大,仔細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麽有用的線索來?”我對鐵蛋拜拜手到:“這樣做不太可行,咱們四個人要是分開了,萬一發生點什麽危險,連個照應都沒有。這樣不行,太危險了。”陳小白和田老鼠也讚成我的說法,都認為,現在這樣的時刻,必須得團結一切力量,才最有希望。
思來想去,幾個人都想不出來辦法,我心煩意燥,抬頭一看,卻猛地看到高台後頭,似乎有個黑影貼著牆壁飛快的滑了過去。我揉了揉眼睛,可奈何這氣死風燈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把眼睛瞪圓了,也是什麽都看不到。鐵蛋看了我一眼,道:“老胡,我可要批評你兩句了,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麽還有心思東張西望的?你這種態度實在是太惡劣了!”
我剛要說話,猛然間覺得高台後麵的牆壁上又動了一下。我趕忙對鐵蛋在內的三個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伸手從褲腰帶上把狼眼手電筒抓在手裏,猛地拍亮,對準剛才我看到的牆壁上。隨著狼眼手電筒的強光照射到牆壁上,隻見一個黑影一晃,飛快地消失不見。我移動的速度已經很快,可也隻是剛剛能夠發現,卻沒來得及看的清楚。
三人也都瞧了個真真切切,陳小白小聲問道:“老胡,你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了麽?”我搖搖頭道:“我也沒看清楚,可我感覺那應該是個人!”鐵蛋聽我這麽一說,一拍大腿說道:“如果是人的話,就肯定是項少卿那孫子,咱們都別在這坐著了,趕緊著攆上他,我他媽不好好修理修理他,他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我也覺得那麵牆壁上頭大有蹊蹺,當即收了狼眼手電筒,四人同時起身,朝高台邊上的牆壁靠攏過去。高台已經大麵積坍塌,走起來十分費力,四人費了好大的勁,這才來到牆壁近前。田老鼠拿了氣死風燈,靠近了往牆壁上一照,我們這才發現,原來牆壁上離地約摸有不到兩米高的地方有一個寬大的洞口,洞口左右兩邊,分別有向中間凹進去的凹槽,看樣子像是給人用來攀登的。
陳小白拿手在牆壁上的凹槽摸了一把,用手指撚了兩下,道:“剛才的確有人在這裏攀登過,你們看,這凹槽中的不是灰塵,而是剛剛高台坍塌的碎土!”管他是不是有人攀登過,好歹我們人多,即便真遇見了剛才性情突變的項少卿,也不懼他。想到這裏,我對三人說道:“我先上去看看,這個洞口是不是通道。”陳小白要和我一起上去,讓我拒絕了,隨手把腰裏的藍魔抽了出來,放在嘴裏叼好。又讓田老鼠盡量把氣死風燈舉得高一點,這才攀著牆壁上的凹槽爬了上去。
牆壁上的凹槽距離很近,相對來說,攀登起來也省力不少。一米多高的距離,我轉眼就攀到了洞口。我身體在半空中一扭,橫著爬到了洞口處,趴在洞口往裏一看,似乎不是很深,還有陣陣的寒氣吹來。我一看有戲,把藍魔攥在手裏,就招呼了三人爬上來。由於這洞是淩空地挖在牆壁上頭,他們三個要想上來,我就得必須往裏頭爬一段距離。
我取下狼眼手電筒拍亮,隻瞧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隻見這洞狹窄幽深。隻能容納一個人的樣子,估計鐵蛋如果鑽進來,兩麵的洞壁都得貼臉上。洞壁上的鏟子印見棱見線,有弧度的地方也是十分圓潤,一個鏟子印挨著一個鏟子印,看上去十分的圓滑。我看了一會,不禁覺得,這個洞,怎麽看怎麽像是個盜洞!那道說這地方在我們之前,就有盜墓賊來過?
這麽個功夫,三人都已經爬了上來,鐵蛋人胖,費勁巴力的才擠了進來,陳小白三,田老鼠拿著氣死風燈殿後。我一瞧四人都上來了,招呼了一聲,便一馬當先向前爬去。爬了一會,鐵蛋忽然在我身後拍了我兩下。我拿著狼眼手電筒扭頭照了一下,以為他胖,累的受不了了,想叫我歇息一會。
鐵蛋趕緊拿手捂住眼睛,道:“老胡,丫你是不是怕我這眼睛瞎不了啊?趕緊把狼眼手電筒挪開!”我這才記起來,狼眼手電筒如果直接照到人眼睛上,會讓人在一定時間內爆盲。我熄滅了狼眼手電筒,詢問鐵蛋叫住我幹嘛。鐵蛋猶豫了一下,道:“咱們冒冒失失的爬這麽遠,萬一沒有足夠的氧氣,等會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條。這洞窄的都快趕上雞腸子了,要是卡住了,這樣的死法太他媽憋屈了。”
我說:“這件事你大可不必這麽擔心,你瞧田大哥手裏的氣死風燈還著的好好的,氧氣應該十分足夠。”鐵蛋費力地扭頭看了一眼田老鼠手裏的氣死風燈,這才放下心來。四人又往前爬了一段距離,這洞越來越狹窄,越往前爬越是覺得壓抑。好在過了約莫一根煙的功夫,前路終於逐漸變寬,地麵上也開始有厚重的墓磚鋪就。
我心中暗想,難不成這地方不是盜墓賊挖的?看這墓磚的樣式,十分像戰國時期的產物,心念一動,莫非我們這就開始進入了項羽古墓的範圍之中了?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西楚霸王的古墓應該就是依附在鬼人的鬼城建立而成,越想這種可能性越大。向前行進行進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忽然感覺前頭似乎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去路,伸手一摸,硬邦邦,冰冷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我不敢怠慢,趕緊摸了藍魔,拍亮了一照。原來前頭活生生的被一堵石牆給砌死了,石頭的接口處,都澆灌上了鐵水封條,十分堅固。鐵蛋見我停滯不前,趕緊出口詢問道:“老胡,你怎麽不往前爬了?這不上不下的太難受了!”我心裏一陣發慌,剛才分明還能感覺的道這條狹窄的洞裏頭有清冷的空氣吹出來,這說明我們現在爬的這條洞起碼是聯通著某個地方的,可怎麽會出現這麽一堵石牆?我扭頭對鐵蛋說道:“情況不妙,是條死路,鐵蛋你趕緊往後退!”
洞裏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鐵蛋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也沒能轉過頭去,最後隻能用倆胳膊肘子支撐在地上,向後退去。往後退不同於往前爬,鐵蛋隻是爬了一段距離,就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來說道:“我說老胡,我實在是爬不動了,要不你在我身上過去得了。”我也顧不上和鐵蛋解釋什麽,脫口而出道:“你小子別默默唧唧的不成麽?趕緊著快點,服從領導聽指揮!”
鐵蛋聽我話音不對,也不再抱怨,咬牙切齒地又向後退了一段。我緊跟著鐵蛋向後撤退,沒曾想鐵蛋卻再次停了下來。我不禁氣惱,對鐵蛋說道:“我說小黑,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快點退啊。”我話音剛落,田老鼠忽然在後頭說道:“胡兄弟,我身後被個大棺材給擋住了!退不了了”
田老鼠的話把我嚇了一跳,剛才四個人爬過來,都沒發現有什麽東西,怎麽偏偏趕在這會就出了個大棺材把我們的退路給切斷了?一時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在我們四人心頭蔓延開來。人就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恐慌會像瘟疫一樣迅速傳播開來。我強打精神,對田老鼠說道:“田大哥,你好好看看,真有棺材?”田老鼠頓了一下聲音顫抖地說道:“胡兄弟,我怎麽能看錯呢,真他媽是個大棺材板子!”田老鼠說罷,拿手在上頭狠狠地敲擊了兩下,發出兩聲沉悶的聲響來。我聽得真切,還真是敲擊木頭的聲音。饒是田老鼠幹慣了摸金掘墳的勾當,此時也是嚇得不輕,說道:“我看這地方太他媽邪門了,胡兄弟,趕緊想想辦法吧!”
我思緒混亂,頭大如鬥。雖說以前也鑽過幾次狹窄的洞穴,可那一次也沒碰上這麽詭異的事情,我又何嚐不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我深呼吸了兩口,猛然間想到田老鼠的背包裏頭不是有雷管麽,這下剛好派上用場。我不敢怠慢,趕緊詢問田老鼠,身上還有沒有雷管了。田老鼠摸索了半天,在背包裏掏出一隻雷管來,由陳小白和鐵蛋傳給了我。
接過田老鼠遞過來的雷管,我粗略地看了一眼。這是一種火雷管,也就是要用明火點燃才能爆炸的那種。當即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叮囑了三人留在原地,便重新往前爬了一段距離。直到摸到那堵被封死了的石牆邊上,這才停了下來。就這麽幾下,我腦門上都見汗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疲勞。我飛快地把雷管安放好,掏出打火機來點燃,迅速地用兩隻胳膊肘子阻地,向後退去。
剛爬出十幾米遠的樣子,隻聽轟隆一聲沉悶地巨響傳來,一股強烈的爆炸衝擊波在狹窄陰鬱的洞裏頭蔓延開來,整個地麵好像都晃了幾下。我拿手捂著腦袋,趴了半天。這會兒,鐵蛋三人已經爬了上來,四人匯合一處,相互鼓勵了兩句,這才往前爬去。因為雷管爆炸,濺起了不少的碎石,落在洞裏的地麵上,紮的胳膊生疼。
田老鼠的雷管果然威力不我拍亮了狼眼手電筒,往前照了照,發現那堵澆灌了鐵條的石牆已經大半都被炸碎。順著石牆上炸出來的窟窿看過去,對麵的空前黑漆漆的,狼眼手電筒的強光,好像轉瞬之間,便被無盡的黑暗給淹沒了。田老鼠害怕雷管爆炸產生的連鎖反應會把整個洞穴炸塌,催促著我趕快往前爬。
費了好大力氣,四人才從破碎了的石牆上爬了過來。狹窄的石洞已經到了盡頭,憑感覺,眼前便是一個偌大的空間,這會即便是照射半徑有幾十米的狼眼手電筒也照不道頭。光線劃過的地方,入眼一片狼藉,不少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被驚的四下亂串。鐵蛋站在我身後道:“我看咱們又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地方也太他媽破了?要是有啥值錢的東西,也肯定都讓老鼠給啃光了。”
四人簡單休整了一下,等到把在狹窄的洞裏頭淤積的恐慌消散的差不多了,這才相互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向前走去。我逐漸發現,這個空間遠沒有我剛才感覺的那般大。狼眼手電筒之所以照不到盡頭,原因是地勢從我們腳下不斷向上升高,狼眼手電筒的光線,照到的地方都是地麵,而地麵灰蒙蒙的,看著就好像空氣中混雜著不少的雜質一樣。
地麵上有不少老鼠的屎尿和毛發,臭烘烘的熏的人想要嘔吐。幸好這地方空氣還算幹燥,不然這氣味肯定還得大上不少。地麵的斜坡慢慢變得陡峭起來,也開始出現了一層一層逐級向上的台階。這下倒是省了我們不少的力氣,起碼不用擔心正向上攀登的時候,讓已破老鼠屎給滑到了。
一路上有不少提醒碩大的老鼠被我們四個驚跑,一時間響動婆娑聲不斷,看樣子這個空間裏的空氣起碼是新鮮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大老鼠。幾個人拾級而上,走了一會,地勢逐漸變得平坦起來,我原本忐忑的心情,不知不覺間就放下了大半。可我往前一看,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隻見我們四個前頭不遠處,一溜並排擺著七個紅漆大棺材,七個並排擺列的大棺材正好把去路給堵上了,細看之下,如果想要繼續朝前走,就隻有在大棺材上頭爬過去,否則別無出路。
東北民間倒是有一種迷信的做法,隻要不是孤寡之人死後,都要放進棺材裏在家擺放三天,等親朋好友祭奠完之後,方才可以下葬。這期間,如果誰家的小孩子讓算命先生算出來有什麽關口的話,就會在盛斂死人的棺材上爬兩圈。爬過之後,所謂的關口自然也就過了。我也是聽大金牙無聊的時候講過,沒想到今天,我就得親自來上這麽一遭。
幾個人裏頭,反倒是隻有田老鼠看到棺材之後,顯得很是高興。他甩了兩下亂蓬蓬的頭發道:“胡兄弟,咱們這次肯定能順順溜溜地完成既定的總的目標!”不等我詢問,田老鼠說道:“我們那都說出門見棺材,不是升官就是發財。咱們這不就正好應驗了這句話麽?”鐵蛋在一旁說道:“你可得了吧,剛才在洞裏頭見到有棺材,你怎麽嚇的差點尿了褲子?”田老鼠被鐵蛋端了老底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說不出話來。
我瞪了鐵蛋一眼,清了清嗓子道:“田大哥說的對,那楚霸王故弄玄虛,擺了兩個大棺材在這兒,就想把咱們給嚇退了?咱們可是鐵了心的就要跟它死磕到底,田大哥說得對,咱們就當成是個好彩頭,我倒要看看,幾口破棺材能生出什麽幺蛾子來!”我話音一落,就攥著藍魔,一個朝著棺材走去。
剛才離的遠,看不出來,這會離的近了,發現這七個大棺材要比一般的普通棺材大上不止兩號。猩紅的棺漆在氣死風燈幽暗的燈光晃動下,更顯得鬼氣森森,讓人生出一股子寒意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把心一橫,硬著頭皮準備攀爬上去。大棺材約摸有不下一米六七的高度,爬起來也不是太難。轉眼之間,我便已經爬到棺材蓋子上。
開始我還擔心,這棺材放在這好幾千年的時間了,就算是鐵板暴露在空氣裏這麽長的時間,也腐爛個差不多了。沒想到,這棺材板子好像並沒有腐朽,我整個人踩在上頭,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見沒什麽危險,趕緊對下邊的三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也爬上來。三人當即手腳並用,也都爬到棺材蓋子上。
粗略地看了一下,上著紅漆的大棺材約摸有兩米來長,我頭一次看到這麽大的棺材,忍不住多看了倆眼。鐵蛋忽然對我小聲說道:老胡,你瞧這棺材多大?裏頭八成裝了不少的好東西,要不咱們先打開一口看看?”我對鐵蛋擺擺手道:“不行,你看這棺材的樣式和擺放的位置,根本就很不正常,指不定裏頭暗藏著什麽危險,還是不要節外生枝,趕緊走過去才是上策。”
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幾口大棺材不對勁。可除了外表,哪裏不對勁兒我也說不上來。既然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來什麽,我們哥們就扛什麽。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攥著藍魔,在棺材板子上踏出兩步。棺材板子並不厚,踩在上麵發出咚咚的回響,我心中暗自思量:“莫非這七個並排擺列的棺材是空的?”
還沒等我邁出三步,猛然間覺得腳下一空。瞬間我的身體就向下墜去,掉進去的那一霎那,我脫口罵道:“棺材板子不用棺材釘釘住,這不是坑人麽!”罵聲未落。一股腐爛的氣息直衝我的口鼻,頓時把我噎得喘不過氣來。
臭氣熏天的棺材裏,到處都是滑不溜丟的冰涼棺液,陰冷的寒意,遁著毛孔,迅速侵入骨髓。整個棺材裏頭一層落一層,整整齊齊地正好擺放了兩騾子屍體。我手正好摸在了一個屍體的臉上。屍體長時間的被棺液浸泡,臉上的皮都皺成了一團,摸在手裏,說不出來的惡心人。就這一下,我便僵在原地,不敢亂動,生怕再摸到什麽更嚇人的東西來。
同我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和我踩著同一個棺材的田老鼠,也正是我一腳把沒釘上棺材釘的棺材蓋子給踩空了,我們倆這才一起掉了下來。這輩子我聽說過掉井裏的,掉地窖裏的,還真沒他媽聽說有像我一樣這麽倒黴,掉進棺材裏頭的。猛然間,我心念一動,想到了這幾口大棺材哪裏詭異了。這地方的老鼠那麽多,按道理來說,這幾口棺材都是木製結構,肯定會被老鼠啃光。可剛才一路走來,我壓根兒就沒見到棺材跟前有老鼠的痕跡!而且棺材上也是完好無損,連一個老鼠的牙印兒都沒有。難不成這些老鼠害怕棺材裏頭的屍體?還是他們覺出了邪門兒?
山有形,龍無蹤,墓深屍寒主大凶!我沒由來的想起我家那本書中有關這方麵的一句話來。說的是,本來墓葬深處,溫暖的地方,屍體卻冰冷惡寒,那麽多半就是大事不妙,逃生無望了,這樣的地方也最容易出現惡鬼冤魂,看來這也是當初設計墓葬的人設下的一處機關、
我這邊站在冰冷陰寒的棺液中一動不敢動,鐵蛋和陳小白趕緊伸手把我從裏頭拉了上來。那邊田老鼠也掙紮著從棺材裏爬了出來,他嚇得渾身顫抖,臉色慘白。我腦袋裏始終縈繞著這兩句話,神經都繃成了一條線,生怕這次我們幾個真的就這麽玩完了。鐵蛋在一邊詢問道:“老胡,咱們現在怎麽辦?”我強打精神,說道:“能怎麽辦?趕緊著撤,往前走!”
話剛說完,我和鐵蛋幾乎同時就閉上了嘴,被我一腳踩翻了的棺材裏頭散發出來的惡臭實在是太味了。四人這次小心翼翼地踩著一塊棺材板子往前蹭,鐵蛋和陳小白也知道了棺材板子上根本沒有釘棺材釘子,所以走起來也格外的小心。單是這短短幾米的距離,四個人愣神磨蹭了好大一會兒才走到頭。
終於走到了頭,棺材下麵黑咕隆咚的,有什麽東西不看清楚,我是萬萬不敢往下跳了。拿著狼眼手電筒往下照了一下,發現棺材這頭是一條相對來說,寬闊不少的甬道,甬道兩側的牆壁有些坍塌,不少的碎土散落在牆邊,一副破敗的樣子。見沒什麽異常,四人這才紛紛從大棺材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