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袁反目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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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孫堅相繼離去,關東聯軍名存實亡。韓馥負責聯軍軍糧,他陰貶不發,致使袁紹進退兩難。韓馥的部將麹義在袁紹的支持下反叛。

    袁紹的門客逢紀向袁紹建議:讓公孫瓚發兵去奪冀州,韓馥必定駭懼。將軍可再派一舌辯之士前為痛陳禍福,韓馥迫於倉卒,必能將冀州拱手讓予將軍。

    公孫瓚與袁紹秘密約定之後,果然發兵,以討董卓為名,實則卻是想偷襲韓馥的冀州。其實董卓此時早已西入關中,袁紹也已還軍延津渡口。並派外甥高幹及曾做過韓馥門客的辛評、荀諶、郭圖三人來見韓馥。一番虛言恫嚇說得韓馥甘心讓位。雖然耿武、閔純、李曆、趙浮、程渙等人相繼勸諫,但韓馥不聽。讓自己的兒子將冀州牧的印綬送去給袁紹。自己則帶著一家老小搬去當年中常侍趙忠的舊宅。

    7月,袁紹自領冀州牧,殺掉耿武、閔純二人。封給韓馥一個奮威將軍的虛職,卻不給任何實權。相反封沮授為奮武將軍,監護諸將。田豐為別駕、審配為治中,許攸、逢紀、荀諶為謀主。

    寄人籬下的韓馥方悟為人所賣,偷偷逃了出去,往依陳留太守張邈。袁紹得知後,便遣使去見張邈,故意耳語,讓韓馥看到。韓馥以為是要商量如何除掉自己,竟然惶急自殺。

    7月,曹操屯兵河內郡已一年有餘。鮑信對曹操道“為將軍計,當進略大河之南,以待局勢變化,再做計較”曹操點頭稱善。而此時正好有一機會:黑山、於毒、白繞、眭固等十餘萬黃巾餘黨正在東郡肆虐,新任東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敵。曹操便立刻率兵殺去,在濮陽縣大敗白繞軍。袁紹便任命曹操為東郡太守,以東武陽縣為郡治。

    7月,南匈奴於扶羅單於背叛袁紹,劫持張楊,屯兵魏郡與東郡交界的黎陽縣。董卓便封張楊為建義將軍、河內太守。

    10月1日,因太史提出天象示警,董卓指使手下誣告張溫與袁術交通。而將張溫笞殺於市。近六年前,曾有一個能殺掉董卓的機會擺在張溫麵前,但張溫沒有珍惜,現在已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給張溫重來一次機會的話,張溫會對董卓說哪三個字呢?

    10月,劉虞之子、侍中劉和奉漢獻帝劉協的密令,偷偷潛出武關,要去幽州見父親劉虞,讓他率兵來迎駕東歸。可惜劉和剛到南陽郡,就被袁術扣住,逼劉和寫信給劉虞,說袁術願與劉虞合兵,西行迎駕。劉虞得信後也未懷疑,便召集數千騎兵,準備去與袁術會合。公孫瓚說“袁術此人有異誌,將軍不宜前往”劉虞不聽。公孫瓚便派自己的從弟公孫越先去見袁術,說動袁術殺劉和,奪其兵。可惜消息泄露,劉和逃走,經過冀州時又被袁紹所扣。而劉虞、公孫瓚二人之間也漸生嫌隙。

    11月,30萬青州黃巾軍攻打泰山郡,被泰山太守應劭擊退。之後又轉攻勃海郡,結果在東光縣南被公孫瓚的2萬步騎大敗,被殺3萬餘人。拋棄輜重,奔走渡河。又被公孫瓚半渡擊之,數萬人被殺,丹水為之血赤,被俘7萬餘人.

    關東聯軍內部的火並越來越厲害,勢力最大的一對堂兄弟:袁紹、袁術之間也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趁袁術任命的豫州刺史孫堅西征董卓未返,袁紹便任命自己的親信周昂為豫州刺史,占據了潁川郡陽城縣。孫堅得知後便回兵來爭,袁術也讓公孫越前來相助孫堅。最後周昂被趕走,但公孫越卻被流矢射死。

    消息傳回,公孫瓚大怒,立即發布檄文,聲討袁紹十大罪。同時起大兵,出屯磐河。要為弟弟報仇,也是為幾個月前自己助袁紹得到冀州,袁紹卻沒任何表示來討一個公道。

    公孫瓚起兵後,冀州諸城多叛紹而從瓚。袁紹麵對公孫瓚的強勢,選擇了退讓。將自己之前擔任的勃海太守一職讓給公孫瓚的從弟公孫範,但公孫瓚豈會因這一點小小甜頭而甘休?他索性將自己的部將一股腦兒的封了各種官職:嚴綱為冀州刺史、田楷為青州刺史、單經為兗州刺史,還有大量的各郡太守、各縣縣令。

    未來曆史的主角之一、此時正投在師兄公孫瓚帳下的劉備也被公孫瓚封為了平原國國相。劉備帶著與自己“寢則同床,恩若兄弟”的關羽、張飛(《三國演義》為此虛構了三人桃園結義的故事,作為整部120回小說的開篇)及從公孫瓚帳下騙來的趙雲,就前往平原國富仁去了。

    董卓撤退時,曾命朱俊留守洛陽。可我們都知道:朱俊與董卓不是一路人。於是董卓前腳剛走,朱俊後腳就與山東聯軍對上暗號了。朱俊直接放棄洛陽,出奔荊州。董卓得知後,又派來一個叫楊懿的人來做河南尹,但很快就被朱俊還兵擊走。

    朱俊趕走楊懿後,再次放棄洛陽,東屯中牟縣,並給各州郡寫信,請兵以討董卓。徐州刺史陶謙得信後,上書推薦朱俊為車騎將軍,並贈給他三千精兵。

    本年,劉焉在益州也為自己的割據大業努力著。他先是交好五鬥米道創始人張陵的兒媳、張魯的母親,任命張魯為督義司馬、張脩為別部司馬,派他們二人出兵,掩殺漢中太守蘇固,斷絕斜穀閣的交通,給朝廷的上書則把責任全推到五鬥米道的身上“米賊斷道,不得複通”接著又以各種借口殺掉益州本地豪強王鹹、李權等十餘人,就為了殺人立威。而麵對犍為太守任岐、校尉賈龍的起兵反抗,劉焉也毫不手軟,直接擊殺二人。在益州掌握大權的劉焉開始意氣漸盛,私作乘輿車具千餘乘。劉表為此上書告發,書中有“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聖人”之語。當時劉焉的三個兒子:左中郎將劉範、治書禦史劉誕、奉車都尉劉璋,都在中央朝廷為官,隨漢獻帝劉協一起西遷長安,在劉焉身邊的隻有一個侄子劉瑁。正在劉焉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後,能將這份基業傳給誰時,劉協竟幫了他一個大忙:他派劉璋入蜀,曉喻劉焉。可劉焉哪會把這樣一個小皇帝的曉喻聽進耳中?不過兒子來了,劉焉很開心,當即就對劉璋說“你別回長安了,就留在爹身邊吧”

    本年,眼見天下越來越亂,管寧、邴原、王烈等中原士大夫紛紛避往公孫度所在的遼東地方。史書《魏略》曾將管寧、邴原二人與華歆一起並稱為“三人一龍”華歆為龍頭、邴原為龍腹、管寧為龍尾。

    袁術、袁紹這對堂兄弟不念親情,為求打倒對方,各自使出了‘遠交近攻’的手段。袁術與公孫瓚結盟、袁紹則與劉表結盟。因袁紹之父袁成早死,袁紹實際上是由袁術的父親袁縫撫養長大的,所以袁術一直看不起袁紹。他在給公孫瓚的信中就公開說“紹非袁氏之子,而是吾家之奴。他沒資格統領群雄”袁紹得知後大怒。

    袁術派孫堅去攻打劉表,在樊縣與鄧縣之間殺敗劉表的部將黃祖,進圍襄陽城。一天夜晚,黃祖偷襲失敗,逃入峴山之中。孫堅恃勇輕進,竟單騎乘夜去追,結果被黃祖手下的部兵冷箭射下馬來。192年1月7日,37歲的孫堅就這樣被殺。孫堅生前舉薦的孝廉桓階進入襄陽城去與劉表談判,成功將孫堅的屍首領回,歸葬吳郡曲阿縣。孫堅留下的部眾則由孫堅之侄、孫羌之子孫賁率領(此時孫堅的長子孫策才滿18歲)再次投奔袁術,袁術任命孫賁為豫州刺史。

    1月,袁術的盟友公孫瓚也在界橋大敗於袁紹。當時公孫瓚出兵三萬,其鋒甚銳。袁紹則命麹義率800精兵持盾牌、強弩,與公孫瓚對壘。公孫瓚大意輕敵,下令縱騎衝擊。麹義則下令所有士兵伏於楯下不動,直到敵軍將近,才一聲令下,800弓弩手一齊彎弓競射,同時歡呼動地,公孫瓚大敗。由他任命的冀州刺史嚴綱也被斬於馬下。公孫瓚收攏敗兵,在界橋邊又與麹義大戰一場,再次大敗。

    兗州刺史劉岱與袁紹、公孫瓚二人皆有交情。袁紹將自己的妻兒托付給劉岱,公孫瓚則派來一個叫範方的部下來幫助劉岱管理轄內。這次公孫瓚出兵攻打袁紹,就讓劉岱把袁紹的妻兒送到自己這裏做人質,並傳話給範方“若劉岱拒絕,你就先回來。等我滅了袁紹,再去滅他”劉岱猶豫不定之時,手下人向他推薦程昱極有智謀,不如召而問之。程昱斷定公孫瓚非袁紹之敵,建議劉岱與公孫瓚絕交。最後果不出程昱所料,範方還走在半路上時,公孫瓚在界橋之戰大敗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未來曹操手下的第一謀士、被何顒譽為“王佐之才”的荀彧在離開自己家鄉潁川郡,前往各地避難的過程中,先後投奔過韓馥、袁紹,最後認定袁紹終不能定大業,於是去紹而從操。曹操大喜“你就是我的張良張子房啊”封荀彧為奮武司馬。

    曹操駐軍東郡頓丘縣,於毒等黃巾餘黨便趁機攻打東郡郡治東武陽縣。曹操得知後,拒絕了諸將先去救援武陽的請求,而是選擇了跟起義軍一樣的‘圍魏救趙’的打法,率兵西進,攻打於毒等起義軍的老巢。起義軍果然撤軍回救。結果在魏郡內黃縣,曹操大敗眭固軍與南匈奴於夫羅單於。

    1月,董卓命女婿牛輔屯兵於陝。又派李傕、郭汜、張濟率數萬兵馬去攻打中牟縣的朱俊,朱俊敗走之後,就放任士兵們搶掠陳留、潁川諸縣。

    董卓來到長安之後,更加放恣。封自己的弟弟董旻為左將軍、侄子董璜為侍中兼中軍校尉。董氏宗族,無論老幼,皆得位列顯要,並列朝廷。就是還在侍妾懷中的幼童,也全得封侯,弄以金紫。

    最後,董卓又征發民夫,在郿縣為自己築起一座不亞於皇家宮殿的郿塢。高厚皆為七丈,裏麵存儲有可支撐30年的糧食、絕色少女800人、金玉珍寶無數。築成之後,董卓常常念叨在口的一句名言便是“事成,雄踞天下。事不成,守此也足以畢老”

    其實,此時整個漢朝從上到下,從洛陽到長安,都彌漫著一股強烈的反董氣息。董卓事實上也很清楚,於是為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他特意將武藝蓋世無雙的義子、中郎將呂布安排在身邊,做自己的貼身保鏢。

    隻要有呂布的地方,就有安全感。果真如此嗎?董卓並不知道: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危險的!董卓更不會想到:最後要他命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以之為安全感的呂布!

    不過,現在的呂布暫時還沒這想法。如今最想要董卓性命的是司徒王允、司隸校尉黃琬、仆射士孫瑞、尚書楊瓚這幫人。

    王允當年跟宦官們戰鬥時,是多麽的視死如歸。可今天為了一個崇高的理想,王允選擇了投靠董卓。且好話說盡,馬屁拍遍,終於贏得董卓的信任。在董卓沒來長安之前,就由他一手掌管長安城的大小事務。

    表麵上,王允活得很風光。可事實上,他活得很壓抑,幾乎每天都在想著一件事:怎麽殺掉董卓。但他們討論了許久,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方案。直到呂布的出現…

    《三國演義》第八回對此有精彩的描寫。說的是王允將自己府上一叫貂蟬的絕色舞姬收為養女,先把她獻給呂布,再把她獻給董卓。此計乃是“連環美人計”由貂蟬在董卓和呂布之間挑起矛盾(不過史書上並沒記載貂蟬此人。隻是說到呂布與董卓的一個侍婢私通。但民間野史傳聞言之鑿鑿,還把貂蟬列為中國四大美人之一,諒非無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