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勢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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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並非袁紹,屯糧重地自有重兵把守。於是黃忠陷於重圍,過期不還。趙雲便率數十騎出營察看,從曹操大軍中救出黃忠,且戰且退。

    回到營中,趙雲下令偃旗息鼓,兩旁埋伏弓弩手,大開寨門,自己單槍匹馬立於營門外。魏兵恐有埋伏,正準備撤軍。趙雲一聲令下,擂鼓震天,勁弩齊發。魏兵驚駭之下,自相踐踏,墮入漢水中被淹死者甚眾。第二天,劉備親自視察戰場,高度評價了趙雲“子龍一身都是膽”

    曹操與劉備對峙月餘。有一次,劉備遣養子劉封出陣。曹操怒道“劉備販屢小兒,竟使假子來拒我。若孤的黃須兒(曹彰)在此,看你能相敵乎”便遣使去召曹彰前來。

    曹彰正星夜趕來,然而曹操內心卻已在猶豫要不要退兵了。一件流傳甚廣的小事就發生在此時:有一晚,巡營士兵來請問夜間口令。當時曹操正喝著一碗雞湯,便隨口說出兩個字“雞肋”做為當晚口令。營中將士都隻把這兩個字當做一普通的口令而已,隻有隨軍出征的楊修一聽到這兩個字,便立即命仆從收拾行裝,準備回家了。

    巡營的夏侯惇覺得奇怪,楊修便告訴他“雞肋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也。大王是把漢中這塊土地比作雞肋(由此也可見曹劉雙方爭奪漢中的結果了:在劉備方麵這是必爭之地,曹操方麵卻是可有可無之地。心態的不同便造成了結局的不同)大王如今已不能把劉備怎麽樣了。所以不出多久,必會班師”後來此事被曹操所知。曹操此前對楊修本就有心病,這下猜忌更甚。

    但一切還是如楊修所料。5月,曹操下令:漢中諸軍全部撤往長安,漢中郡被劉備占有。

    劉備再命宜都太守孟達從秭歸縣北上,攻打新城郡治房陵縣,殺死太守蒯祺。又派劉封從漢中沿沔水東下,與孟達會合,攻打上庸郡,上庸太守申耽投降。劉備命申耽繼續擔任上庸太守。封申耽之弟申儀為西城太守,將漢朝時的漢中郡全境占領(四年前,曹操接受張魯投降時,曾將漢中郡分為四郡)

    劉備實力大增,曹操不由擔心他會聯絡武都郡的氐兵,以威脅關中。雍州刺史張既獻計道“可將氐人北遷。承諾先遷者會得到厚賞,他們貪利,定會爭先恐後的搬遷”曹操大喜,立即命張既前往武都郡施行。最後共遷出氐族5萬餘落到右扶風、天水郡。

    武威顏俊、張掖和鸞、酒泉黃華、西平麹演等各據其郡,自稱將軍,互相攻擊。顏俊遣使將自己的母親與兒子送至曹操處為人質以求助。張既獻卞莊刺虎之計,建議不要去管,讓這些人去互相爭鬥,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就好。曹操采納了。後來,顏俊被和鸞所殺,和鸞又被武威王祕所殺。

    7月26日,以平西將軍馬超為首,群下共同上表推舉59歲的劉備為漢中王。於是劉備在漢中郡沔陽縣設立壇場,陳兵列眾,群臣陪位,正式拜受璽綬,禦王冠,自稱漢中王(曹操在59歲那一年也自立為魏公),然後上表許都朝廷,並交還之前漢獻帝所封的左將軍、宜城亭侯的印綬。

    劉備立嫡長子劉禪為王太子。封許靖為太傅、法正為尚書令。關羽為前將軍、張飛為右將軍、馬超為左將軍、黃忠為後將軍,餘皆進位有差(這就是小說《三國演義》中所謂“五虎上將”的出處,但其實這其中並無趙雲之名。陳壽《三國誌·蜀誌6》有“關張馬黃趙傳”)又提拔魏延為鎮遠將軍、漢中太守,以鎮漢川。劉備自己則返回CD。

    對蜀漢政權來說,荊州與漢中就是最重要的雙翼,自然應該由最親信的大將來把守。而要論大將之中最親近的,那自然非傳說中與劉備有著桃園結義之情的關羽、張飛二人莫屬。如今關羽已坐鎮荊州。眾臣皆認為漢中重地必當由張飛來坐鎮,甚至張飛本人也如此自許。可誰知劉備突然提拔起一個此前並無什麽名氣的牙門將軍魏延上來,頓時眾人皆驚。

    劉備也知眾臣不服,離開漢中前特意大會群臣,在會上當麵詢問魏延“今委卿以重任,卿當何以報孤”魏延答“若曹操率天下之兵而來,我為大王拒之;若偏將率十萬之眾而來,我為大王吞之”劉備大笑稱善,眾臣亦皆壯其言。

    另外,諸葛亮也對劉備道“黃忠名望,不如關、張。當年馬超來降,關羽還寫信給我,欲與其一較高下。如今定不甘心與黃忠並封的”馬超來降時,關羽曾不顧荊州防務重任,寫信給諸葛亮,說自己要入蜀與馬超比試一下,還是諸葛亮回信,著意吹捧了關羽一番,才打消了他這個念頭“馬超隻是英布、彭越之流,可與張飛並駕齊驅。卻還不如美髯公您絕倫超群啊”

    劉備自然也了解關羽的脾氣,特別派了一個叫費詩的人前去荊州,給關羽帶去前將軍的印綬。而關羽果然以一句“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拒絕受封。這時費詩道“當年蕭何、曹參二人是高祖劉邦的故舊。韓信亡命來投。但大漢開國,韓信封王,蕭、曹二人封侯,也沒聽說過二人以此為怨。如今漢中王重封黃忠,不過是獎賞他奪取漢中之功。而君侯您與漢中王卻是休戚一體,禍福共之,豈是黃忠可比?君侯也應體諒漢中王,不宜計較官位高下、爵祿多少。再說我費詩也不過就是個傳話的,君侯不肯受封,我回去就是。但請君侯不要後悔”關羽聞言感悟,當即受封。

    7月,曹操立卞氏為自己的王後。

    7月,孫權攻打合肥。然而揚州刺史溫恢卻對兗州刺史裴潛說“吳軍不足憂也。現在已入雨季,曹仁將軍孤軍駐守樊城,關羽剛受劉備之封,正急於立功,我擔心曹仁將軍會有麻煩啊”

    事實也被溫恢不幸而言中。這一年可說是曹魏的災年:繼劉備攻漢中、孫權攻合肥之後,7月,關羽命糜芳駐守江陵、傅士仁駐守公安,自己則率大軍北上,攻打襄陽郡樊城的曹仁。曹操急命於禁、龐德二人率兵救援。二將趕到後,駐於樊城之北。

    8月,大霖雨,漢水暴漲。關羽率水軍大破於禁所率七軍。登高避水的於禁本人與3萬餘魏兵被俘投降。龐德立於河堤之上,披甲持弓,箭不虛發。自清晨一直戰至過中午,箭矢全部射完,開始短兵相接。但終究寡不敵眾,龐德便想乘小船逃往曹仁營中,不幸小船翻覆,被擒。見關羽立而不跪。關羽道“汝兄龐柔、故主馬超,現在都在漢中王帳下,汝何不早降”龐德大聲罵道“豎子敢招降我嘛!魏王帶甲百萬,威震天下。汝主劉備實屬庸才,豈能與敵?我寧為國家鬼,不為賊將”關羽便下令將龐德斬首。曹操在知道此事後,曾感慨流涕道“吾知於禁三十年,誰知臨危處難,反不如龐德”下令封龐德的兩個兒子為列侯。

    麵對關羽的猛攻,樊城人馬才數千人,整座城幾乎都被淹在漢水的洪水之中。眾將都勸曹仁“趁關羽還沒把城團團圍住,我們快乘輕船夜逃吧”在滿寵的堅決反對之下,曹仁決心死守到底。沉白馬與將士們盟誓,同心固守。關羽便將樊城團團包圍,斷絕內外一切交通。

    關羽同時派部將攻打駐守襄陽的呂常。在此之前,司馬懿曾對曹操說“荊州刺史胡修粗暴、南鄉太守傅方驕奢,此二人不可居邊防重任”但曹操不聽。如今關羽大軍殺到,二人便一起向關羽投降。

    魏諷口才惑眾,傾動鄴都,被鍾繇征辟為西曹掾,與任覽是好友。但鄭袤卻一直在警告自己這個同鄉任覽“魏諷奸雄,終必為亂”果然9月,魏諷便暗結長樂衛尉陳禕等同黨,密謀襲擊鄴城。結果事到臨頭,陳禕害怕退縮了,自首了。留守鄴都的太子曹丕當機立斷,下令將魏諷逮捕誅殺,此案連坐死者數千人,連鍾繇也被牽連罷官。

    這邊曹丕在鄴城殺魏諷,那邊曹操則在長安殺楊修。楊修的死因一在他的出身,鼎鼎大名的弘農楊氏,甚至比汝南袁氏還牛,而且楊修還是袁術的外甥。二是因楊修參與了曹丕、曹植兄弟的奪嫡之爭。三是楊修自恃聰明,引起曹操的猜忌。如先前的‘雞肋’事件。還有楊修經常與曹植私下裏相會,可又怕曹操查崗,於是他就揣摩曹操的心意,預先寫好回答,對門仆道“魏王一旦問這些問題,你們就把這答案按次序交上去”而曹操的心意每次都被楊修揣摩得絲毫不差。此事被曹操得知後自然不爽。最終9月,曹操以楊修“漏泄機密,結交諸侯”之罪下令處死。

    9月,曹操任命杜襲為留府長史,駐紮關中。自己則準備前往洛陽去戰關羽了。誰知突然傳來消息:有一個叫許攸的關中營帥擁兵自重,不肯歸附,且有慢言。曹操大怒,便要先去討伐。群臣紛紛諫言“宜招懷許攸,共討強敵”但曹操橫刀於膝,一律不聽。最後還是杜襲一番巧諫,才讓曹操回心轉意,厚撫許攸,許攸也即歸服。

    10月,曹操到達洛陽。

    10月,陸渾縣百姓孫狼等人將縣主簿殺死,南附關羽。關羽授以狼印、撥給兵馬。受此鼓舞,許都以南的許多地方紛紛起兵,遙應關羽。一時間,關羽竟威震華夏。連曹操也與眾臣商議,提出要將漢獻帝遷離許都,以避關羽鋒芒。司馬懿、蔣濟二人急忙反對“劉備、孫權二人外親內疏。現在關羽這樣得誌,孫權必不甘心。我們若能說服孫權,讓他偷襲關羽背後,則樊城之圍自解。到時候,我們就把江南之地封給孫權,與他結盟”曹操出於破除孫劉聯盟的戰略,也欣然同意這一方案。

    在東吳政權內部,對孫劉聯盟的看法,也經曆了幾次反複:周瑜是堅決反對的;而繼周瑜之任的魯肅出於共抗曹操的考慮,極力主張孫劉聯盟。而繼魯肅之任的呂蒙又回到了周瑜的想法上去,他給孫權上書“若能由自己占據荊州,就足以抵擋曹操,又何必靠關羽?且劉備君臣一向矜其詐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之。關羽素來驍雄,對江東也有兼並之心,又占據長江上流,其勢難久。如今關羽之所以沒來攻打江東,是因大王您與我呂蒙等人尚在。若我們萬一都不在了,恐怕就危險了”孫權則回信“我現在想先取徐州,再取荊州。你看如何”呂蒙複信“現在曹操的根據地遠在冀州,您若是全力去攻打徐州,自然能夠攻克。但徐州這個地方是個大平原,地勢陸通,驍騎馳騁,易攻難守。您今日取得了徐州,他日曹操再來打您,您該怎麽辦呢?所以還是應該先滅了關羽,占據荊州,以長江之險與曹操對峙”

    就這樣,孫權終於被呂蒙說動。再加上孫權曾為自己的兒子求娶於關羽之女。結果關羽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把使者給罵走,還說了句“虎女焉嫁犬子”孫權大怒,更是堅定了與關羽一戰之心。就等待著一個機會…

    機會終於來了。關羽北伐樊城,呂蒙急忙給孫權上疏“關羽北伐,荊州仍留有重兵,不過是怕我在背後抄其後路。我這個人經常生病,不如以此為名,您將我召回建業養病。這樣,關羽必會把荊州之兵全調往襄樊前線。我再悄悄趕回軍中,布置偷襲。如此,荊州可下、關羽可擒”孫權立即公開發文,召呂蒙回都養病。

    呂蒙到達丹陽郡蕪湖縣時,見了陸遜。一番交談之後,呂蒙記住了這個比自己小5歲卻還沒有什麽名氣的年輕將領。回到建業後,便向孫權推薦陸遜繼任。孫權也同意了。陸遜剛到陸口一上任,便給關羽寫信。信中備極謙恭。關羽竟也為所欺,將荊州之兵陸續調往前線。陸遜也秘密給孫權上書,闡述攻打荊州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