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時光機送食物,阿楚與老宋情感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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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傍晚黃昏將至,阿楚從床上醒來,發現橫在她胸前,一雙鐵臂,正是壓的自己難以喘息。

    隻等她睜眼,赫然發現躺在身側之人,不是宋臨辭,又是哪個。

    她輕聲呢喃,咕噥一聲,推開宋臨辭的胳膊,說道,“怎生又壓在我身上,不是說我去睡覺,你來照看擎之,現在你在我跟前,那擎之又在何處?”

    宋臨辭動了下胳膊,剛睡醒,睡眼惺忪,聲音低沉,抱著她轉了一下身子,半壓在她身上。

    說道,“管他作何,隻要不離開王府就沒事情,你若是困了,我們繼續睡會兒。”

    反正這會兒他是沒睡醒,昨天晚上睡的太晚,早上又起得很早,不如今天晚上就多補一會兒。

    阿楚瞧著他正兒八經的撒嬌,不願起床,頓時笑了起來。

    “那好,你先在這裏睡著,我去瞧一下擎之在做什麽。”

    宋臨辭本想再睡一會兒,卻聽到阿楚般溫柔可人,輕聲緩語的說話,頓時覺著,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莫非她恢複了之前的記憶,又成了記憶中的阿楚。

    宋臨辭這才拉住她的手,不許她走,其實往前搓著,她的嘴角親吻了一下,之後,深情而緩慢的說。

    “阿楚,可是想起了什麽?怎生感覺你像是恢複了記憶。”

    聽到宋臨辭這樣說,阿楚眼神骨碌轉動,狡黠靈動,見她眼神突然變了,語氣也變得和剛才的溫柔不太相符。

    一手揪著宋臨辭的耳朵破口大罵:

    “好你個宋宋臨辭,得了我這個粗鄙淺薄的媳婦兒,竟然心生嫌隙,還想著之前那個溫柔可人,知書達理的阿楚,可對?若是嫌棄我,那你大可讓放我走,何必留在自己身邊,倒是顯得你多委屈似的。”

    這才剛溫柔了一會兒,突然有變性大發。

    宋臨辭,頓時覺著自己這媳婦兒,她像是生在兩個極端,溫柔的時候似水柔情的勾人,粗暴的時候也能張牙舞爪,如那市井潑婦一般。

    被她抓著耳朵,宋臨辭給弄得哭笑不得。

    瞧著她道,“阿楚,你且聽我說,無論你怎樣,我我都非常喜愛。

    無論你的樣貌,還是你的性情,偏生像是中了魔似的沉迷其中。但是,若這兩方性子能相互中和一下,會讓人覺著你更加惹人憐愛。”

    阿楚這才放開他的耳朵,輕笑說道,“管你喜歡不喜歡,我怎麽舒服就怎麽來。”

    扔下宋臨辭之後而出,直接往外走,嘴角的笑意一直帶著。

    說不出心裏是怎樣的感覺,就是覺得挺開心愉悅,那抑製不住的嘴角,彰顯著她現在的好心情。

    等她移步是走到堂屋,瞧見擎之身邊,以及床榻之上,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立刻跑到跟前,抱著擎之說道,“擎之我兒,你這是弄了什麽東西?”

    這般稱呼擎之的阿楚,倒是和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的阿楚,一般無二。

    阿楚說她沒了之前的記憶,宋臨辭以及唐氏二兄弟通過她的舉止行為,說話方式,確認阿楚確實是,失去了之前的那些記憶。

    但是在相處之中,偏生阿楚的一些舉止小動作,以及說話的語氣,會不自然的變得較之前非常相同。

    倒是不知這阿楚是真的失憶,還是在假裝失憶呢?

    興許是阿楚無意間露出這些小缺點的時候,周圍並沒有宋臨辭或者唐氏二兄弟存在。

    每當他們都在的時候,阿楚就有表現的格外粗魯,行為舉止顯得粗鄙,如市井潑婦一般。

    如此互相錯開,到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

    宋臨辭與唐氏二兄弟,並沒發現阿楚的不同之處。

    這會兒阿楚也沒管其他,倒是覺著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她和擎之相處的卻比較好一點。

    伸手把擎之抱在懷中,一口一個的寶貝兒子叫著。

    手中翻著各種顏色的東西,但是不知這些,伸手一碰,就嘩啦啦作響的東西是何物。

    阿楚伸手扯開一個,外麵一層黑色紙包著的東西,見裏麵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黑色塊狀物,上麵還畫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痕跡的東西,摸了一會兒,還是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擎之見她剝開了皮,伸手抓著,張口就咬,哢嚓一口,竟然給咬了一半。

    見擎之整個嘴裏都是黑色的東西,連嘴角都帶著,一點點的黑色之物。

    阿楚伸手在他的嘴角抹了一下,隨即放在口中,輕舔了一番,這才發現這東西,甜甜的,卻又苦苦的,吃著倒是蠻好吃的。

    這時,母子二人便拆開了黑色包裹的東西,吃了起來。

    他們不知這便是現代的巧克力。

    是覺著黑色的,不好看,但是吃著嘴裏卻又甜甜的,蠻好吃。

    阿楚瞧著那一床的,紅紅綠綠的東西,又看了下旁邊,正在輸送東西的,小小萬花筒。

    瞬間眼眸睜大,像是想到了什麽?把懷中擎之放在一側,然後拿起了萬花筒,仔細的看了一下。

    正看得出神,在裏麵蹭的一下,飛出一個液體的東西。

    都不知是什麽東西直接砸在了眼上,阿楚捂著眼睛,瞧著麵前的東西,伸手摸了下,竟然軟軟的,裏麵是水,外麵是軟的,這倒是什麽東西?她可不知道了。

    擎之見到阿楚手裏又拿了一個東西,張口喊著,“娘吃、吃,我要吃。”

    阿楚伸手,在擎之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對他道,“笨蛋小子,什麽東西都要吃,知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擎之輕聲脆脆的喊,“吃的東西,好吃的東西。”

    聽到擎之這樣說,阿楚頓時想到了什麽,伸手拿著小小的萬花筒,在擎之麵前晃了下。

    溫柔的對他說,“擎之,你告訴娘,你剛才對著這裏喊了什麽?”

    擎之不知道阿楚是什麽意思,當下笑眯眯的,回答說,“我要了,我要糖、糖水。”

    可不是如此,正是因為,擎之對這小小的萬花筒一直喊著要糖和水,這才同時出現了兩種東西。

    有關於糖的,有關於水的,也有關於糖和水的東西,全都通過時光輸送機從現代輸送到了古代。

    阿楚看著眼前一堆,不曾見過,不曾吃過,不曾碰到過的東西。

    頓時想起了於墨對她說的話,莫非於墨說的那些話全是真的,通過這個小小的萬花筒,能想要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擎之隻對著小小萬花筒喊了水和糖,就得到了這麽多東西。

    要是她喊肉,那還能得到什麽東西啊?

    阿楚心中想著,張口卻沒喊了出來,隻是盯著那小小的萬花筒,心中甚是激動興奮,又帶著絲絲的竊喜。

    好在隻有擎之在跟前,也是因為擎之才發現這個,小小萬花筒內別有洞天。

    正如她手上的玉鐲一般,玉鐲能藏人,玉鐲空間內的果樹能摘,各種各樣的稀罕果子,而這小小的萬花筒,卻能要東西。

    如此想想,阿楚,覺著前世今生這兩事,也不枉白活了。

    是的沒錯,說阿楚沒了之前的記憶,倒是也對,若是說阿楚帶著之前的記憶,也可以說沒錯。

    終極兩者之間而言,阿楚的記憶依舊還在,隻是被封鎖在了玉鐲之中。

    如今,玉鐲被宋臨辭戴在了她的手上,那記憶,慢慢的也就從玉鐲之中,回到了阿楚的體內。

    等那記憶徹底的恢複之後,阿楚想著,不如就將計就計,以此來試探一下宋臨辭對自己到底是否真心。

    這廂她倒是沒試探出來。

    反而這才剛來臨王府幾天,被宋臨辭欺負了幾日,阿楚倒是覺著,心中委實不爽。

    索性恢複記憶的事情,她也就不說了,等以後順其自然的被宋臨辭發現才好,這次裏,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對宋臨辭坦白相告。……

    她這邊想著事情,擎之在旁邊吃著東西,不知咬到了什麽東西,嘎嘣嘎嘣的挺響。

    阿楚眼神飄了過去,見擎之抓著一把顏色迥異的豆子,咬著吃的歡快。

    阿楚瞧著他問,“擎之,傻小子,給娘吃一個,行不行?”

    擎之抬頭見阿楚張嘴,隨即抓了一個豆子塞到他嘴裏,嘴上不忘說,“娘你吃吃,好香。”

    阿楚咬著那東西,外麵的的確確是包了一層糖漿,吃著非常的甜,咬開糖漿之後,裏麵是一個殼子的東西,不知是什麽東西,她直接咬碎,嚼了起來。

    越是嚼著裏麵越覺著香甜,最裏麵,像是裏麵放了一層花生醬,倒是覺著挺好吃的。

    一顆連著一顆不停的吃,阿楚竟然也吃了七八顆。

    擎之手裏攥著一大把,屁股下麵有坐著一堆的東西。

    雖說不能一一叫出這些東西的名字,但是覺著,都是吃的,倒是不用擔心。

    而且,於墨也說了,通過這個小小的萬花筒,可以要到關於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如此說來,吃喝玩樂的東西,隻要通過這小小的萬花筒,說出自己想要的,就能得到了。

    娘倆正在軟榻上坐著,喜滋不卷的吃著東西,而這邊睡了沒一會兒的宋臨辭從堂屋出來。

    出來之後,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麵,一大一小,一女一男,兩個人坐在這裏,吃的是好不歡快。

    “阿楚你與擎之吃的是什麽東西?這些花花綠綠的,弄的到處都是,你們哪裏得來的?”

    宋臨辭剛到軟榻前麵,腳底下就踩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直接響了起來。

    宋臨辭當然不知道,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塑料袋子。

    正坐在床上吃東西的兩人,見宋臨辭來了,大小二人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沉默不管。

    倒是,擎之看見宋林辭,招招小手,喊道,“爹爹這裏都是吃的,你也吃,真的好好吃。”

    宋臨辭疑惑,雙眼盯著阿楚,直視問,“阿楚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不清不楚的東西,還是別吃為妙,若是被壞人鑽了空子,往裏麵下了毒,你們娘倆吃完,中毒了,那可如何?”

    阿楚看向宋臨辭直接說:“你隻道是有人鑽了空子,往裏麵下毒,卻不問這東西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宋臨辭自然不知道,搖搖頭,這才問道,“這東西到底是從何處來的?”

    阿楚吃完一包甜食,這才拿著小小的萬花筒,在宋臨辭麵前,揚了下,對他說:

    “瞧見沒,就是這個東西,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兒子擎之,對著小小萬花筒喊的,所以東西都是從這裏出來的。”

    宋臨辭伸手接觸那萬花筒,左右上下瞧了個遍兒,依舊想不明白,這小小的萬花筒,怎麽可能會出來這麽多東西。

    頓時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嘴上對阿楚說著,“難道這萬花筒也是一件寶物。”

    宋臨辭以為,這個能出東西的萬花筒,應當和阿楚手中的玉鐲相同,是同一類的寶物。

    阿楚沒多想,直接說,“這肯定是一件寶物。對了,你之前不是同我說過,歐陽玲玲是來自於現代的嗎?”

    宋臨辭轉頭看著阿楚,點頭說道,“是,問過歐陽玲玲,她的確說自己來自於現代。”

    宋臨辭說完,阿楚店頭,似是意有所指:“於墨有沒有告訴你,他也來自於現代,而且和歐陽玲玲好像是同鄉。

    若是他們都來自於現代,你說於墨留下的這個小小的萬花筒,是不是也來自於現代?

    而眼前我們看到的這些東西,可能都來自於那個朝代。如此想來的話,那個朝代,應該比我們這裏有發展的很好。”

    阿楚並沒有看著宋臨辭,隻是瞧著眼前的那些東西,認真的說了一通。

    她覺著,於墨所在的那個朝代,肯定比自己這個朝代要好得多,瞧那些嘩啦啦響的紙,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水,以及那個很黑,甜,又帶著苦的東西。

    都是她所在的這個朝代,所沒有的東西。

    擎之吃了一會兒,硬是被那些小零食給吃飽了肚子。

    他從軟榻上下來,拿著兩塊黑色的巧克力送到了宋臨辭跟前。

    說道,“爹爹你也吃,這個黑黑的很好吃,很甜。”

    宋臨辭沒有吃,卻看著上麵寫的奇奇怪怪的字,拿著那塊兒巧克力,看著上麵的包裝,細細的端詳起來,過了一會兒。

    輕聲見他輕聲呢喃說,巧克力。

    阿楚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是見宋臨辭的神情,像是知道這些東西似的。

    她隨即問道,王爺,“難道您知道這些東西嗎?”

    宋臨辭拿起那巧克力紙袋子,對阿楚道,“你們一直再吃,都沒注意到這上麵有字嗎?雖說瞧這不像是字,但的確是,這個黑色應當是巧克力,隻是不知道,巧克力是什麽東西。”

    阿楚拿著一塊巧克力繼續吃著,嘴上不忘說,“管它是什麽東西,瞧著能吃,而且還很好吃。”

    宋臨辭瞧著她,上前走了兩步,抹掉她嘴唇的黑色巧克力醬,“你還能和擎之一樣啊,吃的滿嘴都是,別吃了,瞧著和吃毒藥一樣,滲人。”

    “真是膽小,若是讓你喝一下這個汁兒,是不是就要嚇死了。”

    阿楚手中拿著的那東西,不是其他,正是現代超市裏那種軟瓶果凍飲料,咬著嘴,吃著裏麵的顆粒和果汁。

    宋臨辭隻是捏了下那瓶子,當下就扔在軟塌上了。

    “什麽東西,這麽軟,嚇人。”

    阿楚白了他一眼,悶聲道,“比這軟的東西你都捏了,還怕這個?”

    宋臨辭聞言,眼神色色的看向阿楚,側身傾耳說道,“那比這軟的東西在阿楚身上,還一對兒,我說的可對?”

    “滾你個老流氓。”阿楚抬頭一側,腦袋直接甩了宋臨辭臉幫子上,疼的他捂著臉笑。

    宋臨辭喊了金銀二人,先把這東西收拾一下,擎之被宋臨辭抱著,瞧著錦緞衣衫上盡是贓物,當爹的都嫌棄了。

    “你小子這麽髒,我都嫌棄你了。”

    見宋臨辭雙手提著擎之,根本不往自己身上靠。

    縱是擎之伸手胖乎乎的小手,奈何卻勾不著宋臨辭半分衣衫。

    “爹爹,爹爹抱抱擎之。”

    “不抱你太髒了,嫌棄你。”

    聽到宋臨辭說嫌棄,擎之才轉了頭看向阿楚,“娘抱擎之。”

    阿楚癟嘴,走到跟前,推開宋臨辭,“親生兒子你還能這樣對待。”

    抱走到懷中,阿楚才瞧著擎之說,“笨蛋兒子,沒看出來他嫌棄你呢。”

    “娘,你嫌棄我嗎?”擎之雙手摟著阿楚,親昵的叫著娘。

    而宋臨辭聽到阿楚喊擎之笨蛋兒子,恍然間似是回到了之前,阿楚還有記憶的時候,有那麽一下的晃神,瞧他們娘倆去屋裏,便沒多說。

    ——

    這幾日,阿楚盡是帶著擎之玩那小小的萬花筒,倒真是弄了不少吃的東西,玩了兩三日,才沒了興趣,漸漸作罷。

    這日天色不錯,早上懶得起床,中午嫌棄天熱,也隻有午後黃昏前,有那麽一會兒的時間,阿楚要帶著是三個小子出來走走,想來這偌大的臨王府她還沒走過呢,剛出門聽到唐言毅說,傾哥兒回來了。

    阿楚抱著孩子的手一頓,直接把孩子給了奶娘,“你好生抱著孩子。”

    “是王妃。”

    沒等奶娘的話說完,阿楚抓了唐言毅的手,這才慌張往外走,“走,趕緊去瞧瞧傾哥兒。”

    “阿姐偏心,我來的時候都沒見你這般著急,怎生傾哥一來,你都慌了起來,傾哥沒事的,一直都很好。”

    “你來的時候正巧我和你姐夫吵架,哪有心情管你,先去找了傾哥兒,正巧咱們姐弟四人聚起了,一會兒去外麵的小吊梨湯吃頓飯。”

    出去吃飯,唐言毅自然是最為開心,但是,想到宋姐夫,可能會不開心。

    “宋姐夫怎麽辦?”

    “不用管他。”

    “那擎之和三胞胎呢?”唐言毅再問。

    “都給你宋姐夫看著。”

    跟在身邊的金銀二人,以及三個奶娘,抱著懷中的三個公子,倒是不知道是跟著去還是不去了。

    阿楚與唐言毅往外走,唐言樺帶著唐言傾往裏走,這時,正在路口相遇碰到了一起。

    傾哥兒長高了不少,興許是出去走了一年多,膚色變化很大,昔日白生生的小臉,變黑了不少,不過,瞧著倒是健康了。

    唐言傾看到阿楚,眼眸頓時濕潤起來,雙手扶著阿楚的胳膊,深切的喊了聲。

    “阿姐,終於找到你了,我這一年多都在外麵找你。”

    “這不回來了,別哭,男兒有淚不輕彈。”阿楚看著唐言傾也是心生幾分心疼,這孩子,是她的親弟弟呐。

    唐言傾瞬間笑了出來,看著她道,“我沒哭,有些激動而已。”

    阿楚瞪了他一眼,“傻樣。”

    轉身這才看向傾哥兒身後站著的一少年,她隱約記得,洛陽城那時候遇到的白家少年,這次來臨安城想必是因為科舉考試的緣故。

    白洛見阿楚看著自己,點頭,麵癱式的臉,抿嘴想笑,也沒笑出來。

    阿楚看這他,“這少年好生樣貌,快到我跟前讓我瞧瞧。”

    眼尖的阿楚自然是瞧出了些什麽,卻沒說開。

    白洛移步到了阿楚跟前,喊了聲:夫人。

    阿楚抿嘴淡笑,聽到他這聲夫人,方覺著還如之前一般,一到這臨王府,個個都喊自己王妃,倒是弄得她渾身不自在,還是覺著之前那會好,過的省心且自在。

    原來,阿楚並不喜歡這臨王府,雖是比之前的生活好了很多,卻覺著,關係淡了不少,宋臨辭管的事兒也多了。他每次碰自己的時候,都覺著不如之前,不知是因為一年多不見,產生了距離感,還是因為宋臨辭官職高升,權勢大過於情感,阿楚倒是覺著,有些東西,走著走著也都變了。

    希望這三個弟弟,還是如之前一般。

    白洛這次過來隻是想見一下阿楚,道個謝意,話說完直接走了,倒是幹脆直接。

    三個奶娘帶著孩子並金銀二人帶著擎之,全都留在王府,阿楚與三個弟弟出去吃酒去了。

    姐弟四人,這將近兩年的時間,未曾真正的聚在一起,這下在小吊梨湯裏,喝著酒水倒是暢快。

    唐言毅瞧了下桌子上的飯菜,覺著有些毫無食欲。

    “這小吊梨湯也沒了之前的味道,不過兩年的時間,怎生變化如此大?”

    “變化大著呢,聽聞小吊梨湯的掌櫃的,因為走私鹽被抓,現在還扔在大牢裏呢。”

    唐言樺一直在臨安城待著,倒是知道一二,隨即說道。

    唐言傾吃了一杯酒,看向阿楚,“阿姐,你瞧著神色不對,怎麽了?”

    “沒事,沒事,吃酒。”阿楚端起酒杯,心中暗自想著,何戢,怎生會被抓入了大牢。

    她在渝州城與何戢見過幾次麵,隻記得那時候他與歐陽玲玲走的較為近,自己沒與他多聯係,不曾想,這才兩年光景,人就被扔到大牢裏去了,畢竟舊時有過一麵之緣,阿楚倒是想見他一下。

    聽唐言樺在說這臨安城的趣事,阿楚隻是聽著,這酒水一杯一杯的往嘴裏灌,食之無味。

    唐言傾三兄弟,同時轉頭看向阿楚,他們的直覺,阿姐這是有心事了。

    “阿姐,你瞧著不對勁。”

    阿楚有些微醺麵色緋紅,眼神朦朧,瞧著似是醉了。

    “阿姐是不是有心事,還是說,阿姐的心事寧願藏在心裏,也不願對我們說?”唐言樺輕聲問著,這幾日瞧著阿姐與宋姐夫之間,雖說是你追我打的歡喜戲碼,卻瞧著總是覺著有些疏離,不似之前的溫情繾綣。

    阿楚抿嘴,淡笑,雙眼卻帶了淚珠,似落不落,好生可憐。

    唐言傾伸手,寬大而溫潤的手掌,幫她擦拭了淚珠,這才低聲對阿楚道:

    “阿姐,今後傾哥兒的肩膀就給你給依靠,若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你且放心,我們來守著你。”

    “前世今生,有你們也算是不白活一生了。之前,我家窮的時候,我想著什麽時候能發家致富,現在突然見成了臨王妃,吃著珍饈美味,穿著金絲縷衣,卻突然覺著,人生不是這樣過的。

    之前,年紀大了,嫁不出去,老了老了,成孤獨寡人,可憐到死終究是一人。這得以重獲新生,抓著一人便想過了一輩子,隻想平淡生活,奈何上天給了這潑天的財富還有貴人,我這一生勞碌命,怎生享受得了。罷了,罷了!”

    前半句話是今生,後半句話是前世,都言阿楚樂觀開朗,撒潑蠻橫,其實,她這是抗拒著眼下的生活。

    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何曾要求過這些權勢、財富、官職,道是沒人理解她罷了。

    今日吃酒,方可小醉一場,也是因為家中三兄弟齊了,她對於唐家,並無虧欠。

    一個是武館師傅,一個是臨安城小神醫,一個是未來的狀元郎,就是現在真的脫下唐珞施的身份,隻當自己前世的阿楚,也並未虧欠唐家了。該還的都還清了。

    倒是虧欠了擎之,還有那三胞胎,自己生下的孩子,若不親自養大,總覺虧欠了他們什麽。

    碎對於宋臨辭,何談情愛?或者是孩子的爹地。

    當初兩人在一起,不過是你想娶,我願嫁。如今,再沒了之前的感情,連床上那些事,她都覺著有些不情願,偏生他重。

    她隻能一次次的抵抗,他卻以為是夫妻之間的情趣,每次都弄的她心倦意,委實覺著自己受不了,若自己成為宋臨辭的妻子,隻剩下這唯一的任務,給他暖床,生兒子,那且罷了。

    不如,就此分開,她也不想對他說,自己的記憶一直都在,隻是沒對他說罷了。

    唐氏三兄弟聽著阿楚的話,卻真的想成了,唐珞施的人生,前半生嬌弱尊貴人人吹捧,就是臨安城風華絕代人上人,一朝入獄,成為最底下的奴隸之身,沒了自由,四處逃竄,為了活下去的,能從泥土裏找東西吃。

    聽她徐徐說了一堆,唐言傾像是明白了什麽。

    “不願意呆在臨王府就出來,總歸臨安城有咱們的莊子,我之前走的時候,已經幫小樺買下一座宅院,裏麵全都準備齊全,阿姐你要是想從臨王府出來,我們定能養活你和擎之以及那三個孩子。”

    想的倒是不錯,唐言毅在旁邊潑了一盆冷水。

    “隻怕宋姐夫會不答應,這事還需要尋得宋姐夫的意思。”

    “道是,再大的財富,再尊貴的身份,也得有那個命去享受,興許你們阿姐我,天生不是這享受的命。當初也是傻的,怎生又跟著他回來。”

    “阿姐不是沒了之前的記憶?怎麽全都記得?”唐言樺看著她問。

    阿楚隻是喝酒,並未回答。

    唐言傾出手阻止了唐言樺繼續再問,他隻是在一邊加了些酒水,瞧著阿楚喝的醉醺更甚。

    這才叫了唐言毅低聲說,“你回府中告訴宋姐夫說阿姐在這裏。”

    “為何?阿姐不是說不想回去的嗎?我們應該支持阿姐的決定,而不把羊送狼口。”

    “你們要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阿姐的心結在宋姐夫哪裏,若是解不開,她依舊不開心。”唐言傾倒是看的真切。

    唐言樺有些恍然,這才說道,“我道是阿姐最近在宋姐夫跟前,總是凶神惡煞一般,原來是真的與宋姐夫產生矛盾了。”

    “嗯,快去吧,外麵天色黑了,也該回去了。”

    唐言毅會功夫,沒一刻鍾就到家裏臨王府。

    而這會兒呢,宋臨辭正帶著四個孩子在吃飯,因為阿楚與唐氏三兄弟不在,他就許了奶娘抱著孩子,在餐桌上,喂他們吃了點飯菜。

    擎之靠在宋臨辭身邊,被他喂飯,小嘴巴塞的滿滿的。

    因為阿楚不在跟前,宋臨辭顯得有些冷淡,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

    但是他又知道,阿楚說他們姐弟四人想聚一下,他給她足夠的自由,並未跟著過去。

    他們是年少夫妻,一路走過來的,感情深自然不必說,能多給的東西絕對不會強勢霸著。

    這邊一片安靜淒冷,唐言毅進來,隻說,阿姐喝醉了。

    宋臨辭撂下碗筷就要出去。

    “哪個酒樓?”他走出門檻時問。

    “小吊梨湯。”唐言毅答,他說完就留在屋內了,方才在小吊梨湯吃的飯菜不合口,還不如在家裏吃呢。

    看到宋臨辭走開,唐言毅直接坐在了宋臨辭的位置,換了副新碗筷,倒是給吃上了。

    擎之看著他,“小舅舅,我娘呢。”

    “跟著你二舅舅和大舅舅呢,擎之乖乖的吃飯,吃完飯和小舅舅一起睡,明天起的早,帶你去馬場玩。”

    “玩什麽?”擎之好奇的問,伸手就要往唐言毅腿上怕。

    “騎馬,帶你策馬奔騰。”

    “好,那擎之就跟著小舅舅一起睡。”

    把這臭小子哄走,晚上就省的擾了阿姐與宋姐夫。明日清早,他們不吃早飯就要出去騎馬,這開馬場的是唐言毅在臨安城認識的一個富貴人家的子弟,他們家莊子上,專門養馬,訓練,販馬的。

    ……

    隻等宋臨辭到了酒樓上,瞧著喝的酩酊大醉,依舊在說話的女人,雙眸帶著暗沉。

    他看向唐言傾,倒是溫聲,“怎麽不看著點,讓她喝那麽多。”

    “借酒消愁,愁的原因在宋姐夫身上,你說,我們能勸得住嗎?”唐言傾道。

    宋臨辭不在言語,伸手抱起阿楚,這就出去,雖是有些昏沉,卻還帶著清醒的阿楚,瞧見抱著自己的男人,伸手一個巴掌,拍在宋臨辭的臉上。

    張嘴咕噥說道,“怎生哪裏都能見到你,你能走遠點嗎?”

    “不能,你是我妻,一步都不能離。”

    “哼,”她悶聲,接著又打了一個嗝。

    聞到她滿身酒氣味,宋臨辭沉眸,“你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很多酒,但還不夠喝,我不想被你管,你別管我,也別抱我,每次都很痛,我不要。我嘴上說著不要,你還不聽我的。”

    在宋臨辭身後跟著的二人,聽得阿楚如此露骨的話,臉色如火燒,頓時紅的如煮熟的蝦子。

    又見宋姐夫抱著阿楚,在路上緩慢走著。

    唐言傾隨即說道,“宋姐夫,阿姐就交給你了,我們兄弟二人先行回去。”

    “嗯,今日你回來,著實幸苦,明日再為你接風洗塵。”宋臨辭說完,又問了句,“以後可還離開臨安城?”

    “阿姐若在,我就留,若是阿姐離開,我也跟著一起走。”

    宋臨辭嗯了一下,見那唐氏兩兄弟往前走,到了王府門檻,四人分開,宋臨辭帶著阿楚往他們居住的院子去。

    宋臨辭瞧著那抓著自己衣袖的女人,臉上帶著擔憂,她素來不是個愛喝酒的,這次喝的酩酊大醉,肯定是有原因的。

    “阿楚,你好生對我說,我肯定會答應你的,何必喝酒澆愁,還讓自己不舒服。”他知道阿楚雖是醉了,可這意識還很清楚。

    見她抓著他的衣領,語氣不善的說,“我要與你和離。”

    “你再說一次?”宋臨辭怒聲說。

    阿楚頓時溫和下來,雙手撫摸著他的帶了胡子的臉頰,“你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你說什麽我都能答應,但是和離,絕對不可以。”他也跟著語氣服軟,但是話裏的意思卻很強硬。

    “你說的,我說什麽都可以,那、我們分開過了,我不要和你過夫妻生活,也不要給你生兒子,你做的時候我痛,生孩子的時候我還痛。”

    “那是你的原因,還怪我。”

    ------題外話------

    老宋得放手,不然日子沒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