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筱兒贈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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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不覺,兩人相識一笑,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沈璃雪抬起螓首看了看夜色,隨後略微失落的生澀說道:“我要回去了。”

    張繼也頗為不舍的點頭道:“那小生也告辭了,沈小姐路上小心一點。”說罷,張繼握起竹竿,緩緩的撐起小船。

    沈璃雪點了點頭,輕輕抬起燈籠,借助微弱的燭光,看著腳下的台階,緩緩的往下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張繼剛要撐起竹竿離開時,突然一滴雨水低落在他臉上,張繼遲疑的抬起頭看著夜空,隻見一團烏雲迅速飄來,雨點一滴一滴的落下,張繼見狀,立即撐起竹竿,將小船往岸邊靠去。

    然而沈璃雪還正在緩緩的下著台階,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涼意,沈璃雪好奇的抬起螓首,然而這個時候,傾盆大雨迎麵砸來,遠處迷蒙的河麵上吹來一股強勁的風。

    張繼連忙喊道:“沈小姐,快來船上避雨。”就在張繼叫喊的時候,小船已經停靠在了河岸邊。然而這個時候,大雨已經傾盆而下,沈璃雪急忙的走下石階,提著燈籠,羅裙輕擺之下,小跑來到小船邊。

    張繼急忙一隻腳踏在岸上,一隻腳固定著小船,接應著沈璃雪。輕輕拉住那瘦弱無骨的小,張繼沒有來得及享受,沈璃雪沒有來得及羞澀,在這大雨之,急忙踏上了小船。

    張繼也急忙鑽進了小船,沈璃雪這才發現,自己的小仍還被張繼握在,俏麗一陣紅暈,急忙掙紮的抽回自己的。

    張繼這才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啊,這天公作美,大雨來的頗急!”

    沈璃雪自己聽出張繼話語的輕佻之意,略微溫怒道:“美你個頭。”張繼聞言,嘿嘿一笑。

    可是沈璃雪剛才在大雨之,仍然是淋濕衣衫,濕糯的發絲粘在小臉上,紅唇一陣蒼白,沈璃雪捂著嘴巴,輕輕咳了幾聲。張繼這才想起來沈璃雪原本體質較弱,惡病纏身。想必剛才淋雨,著涼了!張繼連忙解開自己的外衣,輕輕披在沈璃雪瑟瑟發抖的香肩上。

    原本發抖的沈璃雪嬌軀一震,一股暖意襲來,隨後倒也溫暖的許多。低著腦袋聲音細微若蚊道:“謝謝。”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河麵上四個黑影戴著鬥笠,拿著雨傘,還抱著一件華麗的大衣,腳尖輕輕踏在河麵,跳躍間四人同時落在了小船上,驚的船兒一陣晃悠,害的沈璃雪腳下一空,往張繼身邊倒去。

    張繼見狀連忙伸抱住那芊芊一握的柳腰。隨後感覺到沈璃雪那又怒又羞的目光。張繼不知所以然,突然鬆,驚得沈璃雪一陣驚呼。然而張繼又再次抱住,生怕沈璃雪摔倒。

    咻然一聲,長刀出鞘,另外兩名帶著鬥笠的侍衛,毫不猶豫的抽取長刀。

    沈璃雪見狀,尚還在張繼懷,立即伸出玉,溫怒道:“快將我扶起來!”

    “哦哦哦。”張繼連忙將沈璃雪扶起,沈璃雪稍微整理了下衣物,接那侍衛遞來的大衣,隨後開口道:“你們先下去。”

    聞聲,另外兩人收回長刀,四人腳尖輕踏在河麵之上,飛速躍到了岸邊,驚的張繼暗道:“好功夫!”

    可是四人突然的離去,導致小船又是一陣搖晃,害的沈璃雪腳下不穩,還好張繼扶的及時,要不然這嬌弱的沈璃雪真的要摔一跤。

    沈璃雪連忙從張繼懷掙脫,臉色微紅的低著頭,脫下張繼的外衣,伸遞了過去。然後披上自己的大衣。

    張繼披上自己的衣物,將沈璃雪的紅紗燈籠撿了起來。從船艙裏麵找出兩塊石硝,將蠟燭再次點燃。

    沈璃雪接過燈籠,兩人坐在一起。看著河麵淅瀝瀝的大雨,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除了大雨拍打水麵的聲音,就再無其它,微弱的燭光在紅紗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人倒映在船艙的頂棚。

    看著河麵淅瀝瀝的大雨,拍著河麵泛起陣陣水泡。張繼微微一笑。悠悠念道:

    “辭別落月欲離去,”

    “君亦不舍天作美。”

    “忽起寒風烏遮月,”

    “傾盆落雨淅瀝瀝。”

    “欲留佳人小船晃,”

    “共坐賞雨絮泡破。”

    聞言,沈璃雪嘴角微微一笑,開口頗為生澀的說道:

    “自古蘇州六月天,”

    “欲比娃娃似嬌臉。”

    “君不知曉始料及,”

    “莫喻娃娃作天公。”

    “待雨停歇汝離去,

    “君撐絲竹泛河。”

    “額…………”張繼聞言,一陣語塞,他自然明白其的意思,說的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見張繼一臉的窘態,沈璃雪掩麵輕笑,濕糯的發絲仍然粘在白皙的臉蛋上,那雙似水的眼眸充滿了喜悅,惹人憐愛的模樣,看的張繼又驚又呆。

    片刻之後,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沈璃雪見雨停歇了,便抬起燈籠欲要離去,在張繼的輕扶下,沈璃雪踏上了岸邊,於此同時,黑夜四個戴著鬥笠的侍衛,撐起油紙傘已經來到沈璃雪的身邊。

    張繼微微一笑,擺道:“再見。”

    沈璃雪微微點頭,芊芊十指抬著燈籠,在四個侍衛的簇擁下轉身離去。

    張繼雖然有些不舍,隨後低頭去找竹竿,這才一愣,不知何時,在那大雨,那隻竹竿早已漂流不見蹤影。

    張繼一臉無奈的看著細雨朦朧的河麵,嘴角卻微微一笑。

    翌日。

    清晨張繼起的比較早,尚未梳洗完畢,門外就傳來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張繼頗為吃驚的問道:“誰?”

    這時門外才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方筱兒開心的喊道:“是我啊,筱兒。”

    張繼聞聲前去開門,自從上次洗澡,被方筱兒強行硬闖了一次,張繼就特別的長記性,門是一定要鎖好的。

    “幹什麽呐?筱兒這麽早就起床了?”張繼頭發尚未梳理好,還有些絮亂。方筱兒見狀,小嘴巴一撇。“醜死了,張繼哥哥,筱兒來為你梳頭發好不好?”

    張繼頗為拘謹道:“不必了,我自己也會梳理的。”

    聞聲,方筱兒掩麵一笑,大眼睛看著張繼認真的說道:“張繼哥哥好歹也是襄州刺史的少爺,可是頭發,還有衣物都太過樸素。”說到這,方筱兒一個勁的搖著腦袋,打量著張繼。

    被一個小丫頭,這般說道,張繼也頗為不好意的回道:“衣物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在乎那些徒有虛名的外表?”

    沒想到的是,方筱兒卻突然拉起張繼,走進了房間,邊走邊說道:“張繼哥哥很博學,說的沒錯,可是張繼哥哥,我們現在年紀尚小,不好好的修飾一番,等以後長大了就後悔莫及啊,雖說這些都不重要,可是女孩子都喜歡儀表堂堂,**倜儻的少爺公子。男孩子嘛,都喜歡舉止優雅,吐談如蘭,靜若處子的小姐千金。”

    聽聞方筱兒這般說道,張繼突然想起昨夜美若仙子的沈璃雪。想起自己的模樣的確有點窮酸。

    方筱兒將張繼拉到梳妝台便,讓張繼坐下,麵對著那麵銅鏡。“這些都是筱兒聽母親說的嘛,沒有一個千金小姐,會去喜歡一個窮酸的秀才書生。也沒有一個儀表堂堂的少爺公子,會喜歡一個傭人丫鬟。若是有的話,那也是極為少見的。就好比母親所說的,那才是真愛。可惜目前為止,筱兒還未見到一對這樣的。”

    張繼苦澀一笑,暗道:“大家閨秀就是不一般,從小就開始接受這等教育,這種高貴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無以瓦解。”

    然而方筱兒突然改口道:“人不可不修飾,物不可不精琢。就算是窮人也好,達官貴人也好,最重要的是要整理好自己的儀容。”

    張繼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些筱兒不必擔心,我自己也清楚。”

    方筱兒卻正聲道:“你看你的頭發,整天就知道梳理之後,找個布帶綁束在上麵,沒有一點創意,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窮酸的書生。”

    “額…”張繼聞言一陣無語。

    方筱兒伸出小抓了抓張繼的頭發,不滿的說道:“看好了,我為你綁幾個好看點的發型。”

    說罷,方筱兒胖乎乎的小拿出梳子,輕輕梳理著張繼的頭發,小嘴巴喃喃自語道:“你看啊,將雙鬢的發絲留下一抹。還有額前兩邊的也要留下一抹,然而將頭發剛剛的豎起,用發帶綁住,然後在背後留下一點,披在後麵。你看玉樹臨風的公子哥就出來了。”

    聽聞著方筱兒嘟囔的話語,張繼看著銅鏡的自己,不得不承認道:“的確不一樣。”

    然而方筱兒接著梳理,念道:“將披肩的頭發全部豎起,高高的紮在頭上,用一個發箍將頭發固定,再插上一個玉簪,額前留下些許的頭發,輕輕往一個方向梳去,你看一個飄逸的俠客就誕生了。這可是哥哥最喜歡的頭飾。”

    張繼看了看,連連點頭,隨後問道:“筱兒,你這麽早就來,不是隻為了幫我梳頭吧?”

    方筱兒聞言,嘿嘿一笑,跳到一邊,從背後拿出一個翡翠的玉笛,透明一般的笛身,看的張繼心生羨慕,在玉笛的尾端,還有一個紅色的吊穗,看起來好不漂亮。

    方筱兒遞到張繼麵前甜甜一笑。“張繼哥哥,這是筱兒的玉笛,不過筱兒不會吹奏,一直都未使用。這是昨天夜剛找出來的,今天我就來送給你。”

    張繼聞言,連連擺道:“不行,不行,筱兒,這實在太過貴重我不能要的。”

    方筱兒聞言,眨著可愛的大眼睛,正聲道:“為什麽啊,張繼哥送給我一支,我送給你一支。剛剛好啊。”

    “不是,不是,筱兒你要明白,我的是根木笛,你這是根玉笛。太過貴重了。”張繼連忙解釋著這其的緣由。

    方筱兒卻不以為然道:“張繼哥哥的那支木笛,在我眼比金笛還要珍貴!快點了,張繼哥哥你就收下吧。”

    見狀,方筱兒都這般說道,再不收下的話,豈不是駁了別人的情意,張繼也就不再推辭,接過那根翡翠透明的玉笛。看著方筱兒開心的小臉,點頭道:“謝謝,筱兒了。”

    方筱兒嘻嘻一笑,隨後從衣袖拿出張繼送的那根木笛,晃了晃說道:“昨天夜裏,我沒少練習張繼哥哥留下的功課,現在我就吹奏一下了?”

    聞言,張繼連連點頭。

    隨後,略微生澀的笛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