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稱職的私人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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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到了學校,準備換座位的事情。
結果進了班級,卻發現夏安已經坐在新座位上了。
我一點一點蹭過去,和他打招呼。
然後驚訝地發現,我的書都規規矩矩地在桌膛裏,和我平時的放法一模一樣。
坐墊也板板整整平鋪在椅子上,圖案上是一隻吃草莓的獅子。
買這個坐墊的時候,我就在想,獅子怎麽可能吃草莓呢。
我坐到座位上,心裏一直盤旋這一句話:“夏安是我同桌。”
好緊張……
我拿出古詩詞繼續背《離騷》,我猜我的聲音聽起來就很慌,因為餘光發現夏安看了我好幾次。
我費勁地背著,因為同學們幾乎都來了,所以聲音放的很輕,幾乎就隻是氣聲。
就這樣,夏安還能一邊寫數學一邊挑我的錯,真是太厲害了。
佩服佩服。
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
《離騷》背個差不多了,我把物理資料拿出來做,不會的就問夏安。
夏安也好好地盡職盡責地全部給我解答。
我希望我的物理成績能突飛猛進,然後總成績提高,然後,和夏安能考上同一個大學。
嗯……
在兩年之前,我想考貝城的S大,但現在我想考上貝城的L大。
L大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理工類院校,夏安曾經和我說,他最最喜歡的就是L大了。
他說L大的風景特別漂亮,他希望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在那裏上學。
嗯……夏安考這個大學估計已經是沒問題了,隻要他還有一口氣能去參加高考。
至於我……雖然目前來講有點困難,但是如果物理分數能提高,那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想到L大,我歎了一口氣,拿起筆,繼續做物理題。
因為和夏安坐在一起,所以趙煜橋也不敢總是來搭訕,隻能偷偷摸摸地趁夏安出去的時候來跟我說兩句話。
聽陸景說,他最近在勾搭肖綃。
陸景說這話時候的語氣相當不屑:“肖綃那朵高嶺之花,也是他能摘的?”
肖綃去年藝術節上表演了古箏,驚煞了我們一眾凡夫俗子,從那之後,她就是我們班文藝女神排行榜TOP1了。
那些男生真的超無聊,背地說什麽肖綃是古典型,麥瑾是高冷型。
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男生們應該永遠也想不到,他們最尊敬的班長夏安是個,叛徒。
把他們出賣的五體投地那種。
那我呢?”我興致勃勃問他:“他們有沒有評價我什麽?”
夏安不情願地回答我:“嗯……說什麽……江暶的話,果然還是暖萌治愈型啊……”
雖然這個屬性我很喜歡,不過他們到底是怎麽劃分的……
夏安又說:“據說這個結果是公投出來的呢。一致認為你的長相就說明了你的性格……全票通過。”
我正要誇讚男生們真是好眼力,就聽見夏安悠悠地說了一句:“真應該讓他們看看江暶平時到底是個什麽樣子……這樣可能暖萌治愈型就要變成……”
他十分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野性型?”
看見我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來:“好啦,開玩笑的,小太陽。”
說起來,這都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
不過肖綃的魅力真是一如既往突破天際呢,趙煜橋都沒看過肖綃彈奏古箏,居然就被迷住了。
我撇撇嘴,其實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明明我也算是古典型。
當時的藝術節,為什麽我沒有去報名表演二胡呢?
因為我知道,這種演出的節目到最後隻有那麽幾個有代表性的能有機會登上舞台表演。
我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讓我的二胡和我一起被pass。
這兩天,我就經常能發現肖綃皺眉走出班級這一幕,身後還跟著一個嬉皮笑臉的趙煜橋。
真是太惡劣了。
最近我是真的在收心學習。
上學放學的路上,都要和夏安說說物理的事情。
我覺得這世上最催人奮進的就是喜歡上一個常人不能及的學神。
從此往後,他的一切成就,一切優秀,都是你上進的理由。
某節課下課,我又拿一道電學實驗問夏安,夏安耐心地給我講。
講著講著,我竟久違地看著他的側臉走神了。
他提了一個問題,卻沒得到回應,然後我的走神就被他發現了。
他拿筆在我頭上敲了一下:“回神啦。”
我一個激靈,趕緊繼續聽他講題。
開玩笑,把他惹毛了,我去哪找一個這麽溫柔體貼,耐心細致還高水平的私人家庭教師啊。
他見我回過神來,繼續給我講。
陽光灑在他的周身,使他看起來就連頭發也鍍了一層金邊,啊……
他在bling bling地發光啊。
我這麽想著,耳邊是他的聲音。
陸景曾經說:“班長的聲音是那種清冷樣的呢,但是就是莫名覺得超超超柔軟。”
像天上的雲彩看起來那麽柔軟,裁剪一下可以給嬰兒做貼身的衣物。
就像這麽幹淨。
我又一次走神了。
真是可惜啊。
這麽好的夏安,居然有著那麽重的病。
我盯著他的側臉,這次他沒有發現我在走神,仍在專心致誌地畫著電路圖,給我講著限流和分壓,講電流表的內接和外接。
真是太可惜了,這麽好的夏安。
為什麽會是那種病。
我的心裏控製不住地泛起疼痛,疼痛到我覺得眼眶酸澀。
為什麽,我這麽好的夏安,要一直一直被這麽傷害。
為什麽我這麽好的夏安,會是無法根治的精神疾病的患者。
他抬頭問我:“聽懂了……”
嗎”字還沒出口,他就被我通紅的眼眶驚住了。
然後手忙腳亂地找著他常用的紙,那紙我以前就見過,是我最喜歡的古龍水味。
他一邊遞給我,一邊問:“該不會是難哭了吧,我再給你講一遍吧,我再慢一點講……”
這是全天下最最溫柔的少年,是在我筆下久久難以被描摹的風景,是我在心裏醞釀許久,到了嘴邊卻遲遲唱不出聲的歌,是我最最無法放下的人,是我的憧憬向往,是我的夢想所在。
我不願他受到那麽多傷害。
我希望他一生平安喜樂,健康圓滿。
可對他來說,這偏偏是最難實現的心願。
我點點頭:“那就再講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