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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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梓桉命秋桐守著大軍,便自己策馬衝向大昭境內,一邊行,一邊扯下身上的盔甲,待到了兩國交界已是一身素衣,又棄了馬直奔馬車。

    此時馬車周圍的幾層精衛,已被十幾個赤衣男子殺的所剩無幾,而大昭奔來的軍士,又被另一波赤衣人攔下,倆人與領兵的將軍纏鬥,剩下的則在一旁屠殺兵卒。盡管並不能真的阻止來勢洶洶的大軍,可他們的目的卻是拖時間,隻待圍著馬車的人盡快得手。

    那赤衣人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見秋梓桉提劍過來便即刻分散出三人與秋梓桉纏鬥,旁人則繼續圍攻馬車旁的精衛。

    與秋梓桉對戰的三人皆是高手,雖不能要他性命,卻將他死死的攔在外圍,大昭的精衛們在秋梓桉眼下漸漸一一倒下,馬車周圍隻剩下楚夕楑隨行的婢女,可那群赤衣人卻未直接上前,而是試探著像那些婢女們動手,果然,飛刃都被一一躲過,而那些婢女卻不主動出手,隻將馬車護的密不透風,赤衣人無奈隻得主動出擊,兩邊都是高手,卻誰也占不得便宜,隻糾纏著鬥在一起,

    秋梓桉見狀暗喜,到底是白潯訓出來的人,隻要再撐片刻,大昭的軍隊必能殺過來。可他沒想到的是,那領頭的赤衣人,一看阻攔大軍的人馬漸漸落敗,一揚手臂,所有赤衣人齊齊舉著一個東西仍向馬車,這一下自然是無暇再擋招,幾乎所有赤衣人都生生受了一招,秋梓桉也趁機擊倒一人,展身往馬車前跑去,那群婢女不明所以,隻下意識的揮袖阻擋那不知何物的東西,卻仍有一兩個落在了馬車上,

    可那東西一碰上馬車,馬車竟瞬間變成一團火球。

    楚夕楑聞到一股濃煙,當即揮劍畫破帷帳,畫屏隨即擋在她身前,倆人一同下了馬車,往前奔去,赤衣人一看楚夕楑露了麵,又一個姿勢,眾人便向方才仍那東西一般的,齊齊將手裏的兵刃飛向楚夕楑。

    秋梓桉大駭,盡管楚夕楑身前有畫屏擋著,可這四麵八方飛來的兵刃卻不是她一個半點武藝都不懂的弱女子能攔的住的,便顧不得躲開身前的赤衣人的招數,生生受了一掌,接著向前奔去,飛身左右翻騰著將擋住兵刃。

    婢女們也是反應快,隨機便跟著秋梓桉一起,那些接不住的便直接都用身子直接擋了,這間隙那領頭的赤衣人已近到楚夕楑身前,一掌打開了畫屏,又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直直的衝著楚夕楑砍去,秋梓桉想揮劍去擋,卻被三個赤衣人立刻圍住。

    眼看著那刀便要落在楚夕楑的頭上,卻見白光一閃,

    哐當”一聲,兩刃相碰的聲音,秋梓桉定睛一看,

    見舉著短匕的紅刃正抵住那領頭人的刀。

    今日的紅刃未著紅衣,一身牙白色的窄袖短袍,隻在手腕處裹了一條紅緞。她本就膚白,這月牙色的衣裙不僅將她身上那股子鬼魅之氣削弱了不少,反而襯出一絲飄然流仙之氣。

    那赤衣的男子見刀被擋,即刻又抽刀,換了方向又是一砍,紅刃卻快他兩步出手,一刺一挑便將他逼退了兩步,趁著眾人驚惑,秋梓桉忙揮劍殺開麵前三個赤衣人,奔到楚夕楑兩身邊,與紅刃一左一右,站定道,

    你怎麽來了?”

    來殺人!”紅刃語畢,那提刀的赤衣男子又攻了上來,紅刃從未用過長過她手掌的兵刃,方才隻是情急才抽了秋梓桉給他的短匕擋劍,可後來的那兩招,讓她突然發現,原來長點的兵刃如此的好用,心下正欲多試幾招,見那赤衣男子上前,便先迎了上去,紅刃出手招招致命,那赤衣男子奮力抵擋,雖都躲了要害,卻也被紅刃刀刀削肉。

    這間隙,大昭的軍隊也衝了過來,僅剩的幾名無刃在手的赤衣人都被十幾把長槍刺穿了身體,

    秋梓桉這才從楚夕楑的身旁走開,出劍與紅刃一起刺那提刀的赤衣人,兩人都是速戰速決的性子,秋梓桉雖不及紅刃冷辣,但也同樣是招招攻其要害,那人頃刻便抵擋不住,連連受刃,秋梓桉是欲要生擒那人,見他抵擋不住,便不在攻他要害,紅刃卻不管不顧,頻頻死逼,終於一勾手,抹了他脖子。

    秋梓桉連忙上前查看,卻隻探得一具屍體。正欲回頭,卻被大昭兵卒團團圍住,紅刃提刀便欲砍殺,秋梓桉趕忙攔住她,他此時一身素衣,認得他的那位長老又在方才的亂鬥中死了,大昭的將軍將他圍住也是情理之中,隻解釋道,

    在下肅庾秋梓桉,受命護衛公主!”

    大昭將軍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二人,而楚夕楑此刻卻在探看畫屏的傷勢,並未注意到秋梓桉被人圍住,那赤衣人的一掌來的重,畫屏又無半分武藝,此刻已是奄奄一息,風夕楑試了半會,畫屏卻仍毫無知覺,忙喊道,

    醫官呢?”

    大昭將軍聞聲,忙喚了軍醫來,又走過去對著楚夕楑行了禮道,

    公主,那二人如何處置?”

    楚夕楑這才看到秋梓桉和紅刃正被一群兵卒攔著,也沒多想便叱責道,

    放肆!肅庾的左將軍是你們能用槍對著的麽!”可話一出,又立刻覺的不妥,奈何大昭將軍已經抬手命人收了槍,又走過去,對著秋梓桉行了一禮道,

    將軍入境,可有國書或通牒?”

    秋梓桉無奈搖了搖頭,那將軍又問,

    那將軍可知,無故入境視為宣戰!”

    秋梓桉在文思明的陪同下,將肅庾與大昭的盟約背了個爛熟,自然是知道自己入境的後果,隻是他答應了文思明,要保護畫屏和楚夕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圍困,更何況,即便自己不入境,恐怕回到肅庾也會被治一個護衛不利之罪,隻是這個問題是在不好做答,正躊躇見,卻聽遠處一個清雅的男聲道,

    李將軍莫要如此咄咄相逼。”那將軍雖未回頭,但秋梓桉看他表情便似乎來人地位頗高,再看遠處,一個身著灰袍的人影緩緩而來,待到走近,那將軍及兩邊兵卒紛紛行禮,隻是奇怪的是,卻未有人喊出他的稱謂。

    那人行到秋梓桉麵前,雅然道,

    秋將軍孤身涉險,令人欽佩,我大昭自然知道將軍並無進犯之心。”又看了一眼紅刃接著道,

    二位救了公主,請受我一拜!”語畢便恭敬的朝著秋梓桉和紅刃行了一記大禮,秋梓桉雖不明來人身份,但也也忙回了一禮,紅刃卻不動,隻極不耐煩的問道,

    我即刻就能走,還是要殺了你才能走!”這話一出四下裏的兵卒又都齊齊的端起了槍,那位李姓將軍也立刻就要衝上前來,而那身著灰袍的男子卻隻微微側了一下臉,眾人便又都不動了,他這才正臉朝著紅刃做了一個手勢道,

    姑娘請!”紅刃也不理他,直接越過他直直朝著肅庾境內行去,秋梓桉心想紅刃若是一展輕功,他便再也追不上了,連忙跟了上去,可剛行幾步,心下又擔起了對文思明的承諾,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紅刃又看了一眼畫屏和楚夕楑,最終還是停了下萊。

    那灰袍男子這才走向楚夕楑,秋梓桉也連忙跟上,倆人同時朝著楚夕楑行了一禮道,

    恭迎公主回國。”

    公主可安好?”

    楚夕楑方才說破了秋梓桉的身份,隻覺得他在此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便未理那人,隻對著秋梓桉道,

    我無恙,請秋將軍安心複命。”秋梓桉看了一眼畫屏,皺著眉卻不知該如何,楚夕楑連忙打了一個眼神給他,示意他安心。秋梓桉雖有擔憂,卻不好在大昭表現出對公主身邊婢女額外的關心,這才行了一禮道,

    公主請保重!”又轉身向那灰袍男子道,

    公主就勞煩了,梓桉這便告辭了。”那灰袍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子,道,

    將軍言重了。”秋梓桉這才收了劍往肅庾境去。

    果然,一眼望去,再無紅刃蹤影。

    秋梓桉一走,軍醫便對著那灰袍男子說道,

    公子,這姑娘傷得太重,恐怕救不活了。”楚夕楑聞言大斥一聲道,

    廢物!你救不了便是救不活麽!”軍醫心下惶惶,連忙跪下。幸而灰袍男子開口道,

    公主莫急,不如先將這位姑娘帶王城,屆時自有大昭最好的醫官為她診治。”大昭國小,並不似肅庾那般城闕連著城闕,除了王城便都隻是尋常的住所,便也沒有什麽開城門閉城門的時辰,若日夜兼程,三日便能回到王城。

    楚夕楑也覺得早些去找王城裏的醫官畫屏才能多一分生機便再不發脾氣,隻喚了一個受傷較輕的婢女背著畫屏,但接她來大昭的長老已是一具死屍,眼前這個人是敵是友她並未分明,心裏滿是戒備,可畫屏眼下耽擱不起,便強迫自己靜了片刻,便對著那灰袍男子莞爾一笑道,

    方才是我魯莽了,幸而有大人機敏,隻是未知大人尊名。”那灰袍男子卻一改方才的語氣,恍然道,

    楑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