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和老的鬥爭進入了白熱化，ee憑借職位高一級，不斷的對老施壓，剝奪他的權力。老卻像一個頑強的石頭，打不死的小強，除了自己的工作做到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外，還暗地裏做兩件是，一是發展自己的勢力，在他的不斷努力下，無論是施工單位還是監理，包括我在內，都紛紛站在了他這邊，也怪台灣鬼子太不討人喜歡。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在每周向總部匯報的文件裏，除了表現自己的功績外，還很巧妙的順帶般提一提ee的問題。

    十月底的時候，我敏銳的覺察到，分勝負的時刻要到了，表象有二，一是在大會上，已開始有人向ee頂嘴，有一次ee又拿激光筆點人的時候，那人提醒他要懂得尊重，當時ee愣了半天，關掉了激光筆。

    還有一點就是孫影的個性簽名換了，之前的那句英文換成了中文歌詞：“你這樣到底累不累？”這句應該是送給ee的，那說明他正在焦頭爛額之中。

    順便說下孫影，之前忘了，自從那晚我倆一頓長聊後，有很多次她還我要繼續看diàn yǐng，但我已經對她那飽滿的軀體提不起興趣，一想到她腦子裏就是ee那幹癟的臉頰，所以我找理由拒絕了她。

    最後她忍不住問我是不是嫌棄她，嫌棄她這個做小三的。我當然不承認，隻得找個理由說：“ee是我領導，我不敢得罪他，希望有一天還能和你繼續看diàn yǐng。”盡管這理由不很充分，但孫影也沒再纏過我。

    勝負在十一月初分出，中磁國際一紙調令下來了，ee回總部，老升為這個項目副總，重新接管本項目，老完勝。

    ee倒是走的幹脆，當晚就撤了，卻苦了那些對他行賄過的開發商，又得重新折騰了。

    老沒有撤老洛的職，讓他繼續負責那兩棟樓，高工接了老那一棟，算是升了。

    他們之間的鬥爭，原本和我沒有關係，我也就是看個熱鬧，如今結果符合我的預期，還是蠻欣慰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時，簡直決定了我一生的走向，因為憋了很久的老，決定幹個大的。

    前麵老掌權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他夥同施工經理程青山和我們設計牛總做過一次底板鋼筋優化，那次據推測他輕輕鬆鬆入口袋近百萬。

    這次重又掌權，他亟不可待的還要再來一次，為什麽急呢，因為工程快要封頂，再不動手就晚了。

    我，還有程青山，突然被他叫進了辦公室，和那一次老牛他們一樣。

    “小楊我問你，”老拉著臉問我：“屋頂的鋼結構你們設計是不是又放大了？”

    我一驚，在地產的黃金年代，甲方對成本的扣捏還沒那麽，設計放大那簡直是百分百的存在，尤其是我們院，算不清，加鋼筋那簡直成了家常便飯。老突然提這個，莫不是注意到我們鋼結構大的太離譜了？我還是有點緊張的，趕緊解釋說：“裘總，考慮到鋼材質量等因素，設計還是有些放大的。”

    老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看了看程青山。

    程青山老馬識途，連忙問我：“那楊工，我們能不能做點優化呢？”

    我頓時懂了，原來是搞這個，並不是問責設計院，但我有點奇怪，這次他們為什麽不直接找合作過一次的牛總呢？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和牛總那邊竟然還有一段隱情。

    在工地呆了幾個月後，我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心有白蓮的小青年，借用diàn yǐng裏的一句話，我現在對這樣的事第一反應已不是對和錯，優先考慮的是利和弊，我遲疑的問：“這事怎麽不找我們牛總？”

    程青山一怔，撇了一眼老。

    “這不是給你個機會嗎？你要是承認你做不好，我們自然會去他。”老嚷嚷道。

    程青山連聲附和說：“是啊，是啊，楊工在工地這麽辛苦，有錢幹嘛不自己賺不是嗎？”

    我沉默了，心裏暗自權衡，這對我來說確實不是一件小事，除了金錢的得失外，能否贏得老他們的平等對待，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有時候，和位高權重的人同流合汙也是一種進步。

    程青山看我猶豫不決，進一步勸說道：“楊工，這可是個大好事啊，十個點的分成呢！”

    老向程青山投去一個淩厲的眼神，被我看在眼裏，我頓時下定決心，這趟渾水，小爺淌了。

    “我負責做什麽？怎麽分？”我問，此刻我心裏已完全沒有了對老的畏懼，充滿了鬥誌。

    老看了程青山一眼，示意他進行講解，程青山清了一下嗓子說：“楊工，其實你這邊隻需要花點時間把屋頂的鋼結構施工圖優化一下，再幫我們出八套蓋章藍圖就行了，其他的事我們來搞定。”

    圖紙優化，技術上對我來說難度不大，日夜加班，最多十天就能把圖重新做完，然後找個曬圖室打印出來，唯一有點風險的是在圖上蓋注冊章和公司的出圖章，考慮到我們院對這些章的管理向來很鬆，一般都是放在前台抽屜裏，我找個周末去拿出來，蓋完趕緊放回去，應該不會出問題。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圖紙我能搞定，怎麽分？”

    程青山畏畏縮縮的看了一眼老，沒敢多說話。

    我跟著看向老。

    “你五個點好了。”老隨口一說。

    其實行情我是了解的，設計方通常就是八到十個點，再說了，剛才程青山明明已經說了十個點，你甩出五個點應付我，這就有點不尊重人了，我看了一眼程青山說：“剛才程經理說十個點。”

    老之於我，那可是高高在上慣了，哪能容得下我討價還價，頓時拉著臉怒道：“你一個小設計師，五個點已經不錯了，你知道十個點有多少嗎，你問問你們牛總敢不敢要十個點，去總院問問你們孫總敢不敢要十個點。”老還是那習慣，總愛拿領導說事兒。

    但我決定反擊，溫柔的反擊，剛才我問他們為什麽不找牛總時，從他們的反應來看，牛總是不可能了，他們的選擇隻有我，並且這事，他們肯定不會讓牛總知道。

    我“怯生生”的說：“這樣吧，這事兒對我一個小設計師來說，確實有點大了，你們還是找牛總談吧，我等會給他打diàn huà說下，讓他來一趟，就醬。”

    說完，我轉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