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道功初成之運勁伏魔(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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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丐’見我麵上顯現驚訝的神色,頓時得意的大笑道:“小兄弟想知道老叫花子是如何判斷這酒的年份的,對不對?”

    我見他一付心癢難耐的摸樣,雖說先前心裏不是這麽想的,此刻隻得點頭同意。

    ‘碗丐’反倒是賣起關子來,他把酒壇置於桌上,道:“咱們先喝著。”說著用手在壇口處飛快一抹,隻聽“嘭”的聲響封泥盡落,一股醇香的酒氣頓然飄散出來。

    “好香啊!”範曉雙頓然叫出聲來。‘碗丐’聞說微微一笑,拿起疊好的酒碗擺放完畢,便捧著壇子倒起酒來。

    他先是給我滿滿的倒了一碗,我見那酒在碗中色澤微黃,柔潤的有如琥珀色一般,見著不由口內津液頓生。待到給範曉雙斟酒的時候,她急忙搖手道:“我可喝不了這麽多啊。”‘碗丐’手腕輕巧一抬,那酒水濺入碗裏一滴都沒有灑出,看去卻正好是半碗。自己看了心下暗自服氣:“就算是功力未打折扣,也是做不到他如此這般。看起來真是山外有山,本次總算不虛此行,真是見識了高人的手段。”

    待到‘碗丐’給自己斟滿了酒,便拿起碗來道:“我老叫花子這次算是沾了你們的福氣,如此美酒如今隻得是不情願的下了我花子肚裏去轉轉。哈哈!來,我們大夥走一個。”說著也不待回話,提碗便“咕咕咕咕”的灌下去大半碗,把酒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道:“痛快!”

    我和範曉雙見狀相視一笑,便各自喝了起來。自己輕輕啜了口,覺著這酒入口綿軟甘冽,喝著猶如現在的有些低度白酒一般,不同的是喝下去唇齒間已是微然泛香更覺餘味悠長。轉頭再看範丫頭時,不勝酒力的她麵頰已是赤紅起來。

    “別光喝酒,吃菜,吃菜。”‘碗丐’擺出個主人的摸樣來,拿起筷子夾起菜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我們也是感覺很餓也就開動了,大家悶頭吃喝了一會,我才發現老叫花子隻是動他自己麵前的菜品,對於其他的根本不去觸碰。心裏知其是為了範曉雙著想,不禁對於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人肅然起敬。

    範曉雙的性子本就大方,再則是小孩子心態,感覺眼前的‘碗丐’表情幽默兼之語言豐富,也就不再心生嫌棄。笑道:“老爺子你的名隻是說了一半,為什麽不說全呢?”

    ‘碗丐’頓然愁眉苦臉起來,歎道:“要是說出來,真是辱沒了先人。我那沒見識的死鬼老子爹,給我起了個‘長風’的喊法,老叫花子一直想要忘了它,卻老是因為行當的關係忘不了啊。”

    “邵長風,這名字不錯啊,怎麽他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正在思付間,範曉雙已是問了出來,道:“前輩這名取得不錯啊,咋會心裏發愁呢?”

    見這丫頭睜大眼睛滿麵不解的樣子,‘碗丐’便嗬嗬笑了起來,我才知道是逗小姑娘玩呐。聽他解釋道:“你想想,我如今是做叫花子這行當,我那老子爹在許多年前便已是算定了自己兒子是做乞丐的料,這還不算是辱沒先人?”

    我們見他說話有如天馬行空一般完全不著邊際,聽著如罩雲霧哪裏曉得其中含義,麵麵相覷間都是感覺莫名其妙。

    見我們還是不懂,‘碗丐’便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們看看,‘長風’這字麵上的意思,可不就是有‘時常喝西北風’的含義在裏頭,所以我現在隻能是落得個叫花子的地步。我那老子爹早就把這些事情看的比算命先生還要清楚,早些年我還有點子想頭,到了後來便幹脆就認命了。”他說到這兒喝了口酒,下肚之後麵上已是嘻笑了起來。

    範曉雙更是被他逗的“咯咯”直笑。不知道為什麽,我見著這丫頭高興,心裏頓然對這老叫花生出莫名歡喜。此刻自己已是兩碗下肚,便提著酒碗對著‘碗丐’道:“小子雖說量淺,也得舍命陪君子。來,前輩,咱們幹了它!”

    ‘碗丐’道:“這酒的後勁可是不小,小兄弟得悠著點。”說完注目的看了我會,便伸出拇指稱讚道:“不想道門中竟有此等人物,老哥哥我倒是走了眼。來,我先幹為敬,走個!”說著話一仰脖“咕嘟嘟”的把碗裏喝的見了底。

    我見老叫花在喝酒時間時不時的看看我倆,像是有些心事。心裏不解,想想便明白過來。問道:“前輩怎麽知此酒的年份呢?”

    自己此番投其所好,更是問著了‘碗丐’的癢處,他頓時麵上陰霾盡掃,滿麵春風的一拍大腿道:“著啊,我老叫花子是怎麽得知這酒的年份的呢?”

    他自問自答,我們才知道了——原來是他在一次無意中見有人埋酒,每過一年便趕去測量,連續測五年,所以才得了經驗的緣故。

    隨著大家在笑談間彼此熟悉,以‘碗丐’的豐富閱曆講些個江湖中發生的奇聞異事來,我倆自然聽得是津津有味。感覺這頓飯吃的甚是有趣。

    ‘碗丐’似乎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到了後來麵不改色的他,已經不是應該用“喝”這個詞來表現,而應是用“品”才貼切點。待到把這壇子酒都是喝完時間,老叫花起身對著我們抱拳道:“今日叨擾賢伉儷一頓酒食,啊,瞧我這老叫花子的記性,是兄妹,嗬嗬。你們兄妹有事情需要助力的話,倘若看得起老花子,我自然拋舍這把子老骨頭如何?”

    我見狀起身客氣道:“前輩嚴重了,能和前輩一同飲酒自是我們的福分,想來正是.....三生有幸。”這時酒力上湧,自己學著他們講話已不是那麽流暢,好在遮掩了過去還未露出馬腳。

    這‘碗丐’生性風趣就喜歡逗天真的範丫頭玩兒,見此刻她滿臉通紅低著頭,便問道:“要不要讓老叫花子變個戲法來看看?”範曉雙聽說有戲法看,頓然欣喜點頭。

    ‘碗丐’抄起兩個未開封的酒壇子,嗬嗬笑著大步跨過兩張桌子,走到臨街的欄杆旁向下看去,同時嘴裏發出逗狗的聲響來,隨即樓下傳來一陣犬哮。

    正在觀看間,‘碗丐’忽的跌足叫道:“喂,阿五、阿六你們倆別打架啊。阿六你真咬啊,哎呦,糟了,連腸子都扯出來了,唉,沒治了。”說著話,臉上顯出不忍和痛心疾首的摸樣來。

    我們驚訝,想要安慰於他。待趕過去往下看時,卻隻是見到一條黑狗向上狂哮,正在不解的時候,‘碗丐’對著範曉雙笑道:“小姑娘要看戲法就得瞧仔細嘍。”說著也不等回話,縱身躍過護欄對著街心直落而下。

    事出意料之外又是如此的陡然,我們頓時“啊”的叫了一聲。見‘碗丐’落下的速度甚快,卻是對準街對麵的一家包子鋪所疊放的大蒸籠而去,隨聽轟然一陣子巨響高高的蒸籠全都被碰倒在地上,熱氣騰騰的包子弄的街麵之上到處都是。

    聽聞響動包子鋪的老板頓時跑了出來。這包子鋪的老板長的是膀大體圓一臉窮凶極惡的形象,此種時節還是精赤著上身,心口的粗黑的胸毛一直連到了腹部,身穿的褲子褲腳已被挽到了膝蓋,還在腰間圍著一副半截圍腰。那漢子眼見自己的蒸籠被撞翻,包子鋪撒滿地,頓時指著還坐在一堆熱包子上呻喚的老叫花子跳腳大罵起來。

    ‘碗丐’被罵也不著急,依舊抱著兩酒壇子口裏隻是賠禮,想要起身卻像是立足不穩,跌跌撞撞的隻是往包子堆上麵亂踩,不一會功夫街麵散落的包子幾乎都是被踐踏的不成摸樣。圍觀人眾見狀,全都哄笑起來,範丫頭見狀更是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那漢子見了怒極攻心轉身往內拿出把剔骨尖刀來,惡狠狠地便想下手。‘碗丐’坐在地上見他如此,把酒壇子放下,左手拿起一個包子對著漢子,右手指著大聲道:“老板你想要殺人滅口是吧,這心子可有些黑啊!”

    我聽‘碗丐’這話裏像是帶著一語雙關的味道,那包子鋪的雄壯大漢像被拿捏住了把柄一般,底氣不足的他瞬時像是被嚇得矮了三寸。漢子驚惶的四下看看,猶自聲厲色茬的道:“周圍街坊都是可以作證,我這是被逼無奈,就殺了你這老花子也不為大事。”

    ‘碗丐’招手笑道:“附耳過來,我給你說件事,看看對也不對。”那漢子果真湊頭過去。隻見他在聽聞時間麵色驟變,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老叫花子時,竟然有些手足無措。驀地,給他跪了下去。

    ‘碗丐’見他跪下不語,抄起酒壇子起身,道:“老花子這次就放過你,下不為例。”說著抬頭對著我們笑笑,這才得意洋洋的施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