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大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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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藏寺的鍾聲清越悠揚,回蕩在這雄駿的山中,如同神靈的長喝聲。而我們即將跟隨鍾聲的引導,去見一位極為接近神靈的修者——甘丹諾門罕。

    接近神靈的修者”這個評語,是老謝對我說的。他告訴我,目前駐錫於大藏寺的,乃是數十年前黃教祖庭甘丹寺的一位甘丹赤巴。

    諾門罕”在藏語中是“法王”的意思,而這位接見我們的活佛,更是在整個藏域是地位不亞於班禪和達賴的大喇嘛。

    黃教以甘丹寺為祖寺,祖師宗喀巴曾親任甘丹赤巴,所以從地位上來說,甘丹赤巴是乃是黃教的教主。

    甘丹赤巴有資格主持各教派參加的拉薩傳召大法會。大法會上,達賴、班禪也應該向甘丹赤巴致意。而除了達賴、班禪以及薩迦法王,甘丹赤巴同樣也是舊時代的西藏四個可以被國王依仗和信任的大活佛之一。

    因為這樣尊崇的地位,曆史上以甘丹赤巴出任達賴、班禪的經師者不在少數,而駐錫於大藏寺的這位“諾門罕”,同樣曾擔任過前一位班禪的經師。

    清末民初,風雲變幻,英帝國主義屢屢入侵西藏,藏域人民奮起反抗,然而當時的清王朝也正處於內憂外困之中,對藏域的情況鞭長莫及,最後甚至連拉薩都被攻破。

    位於拉薩的甘丹寺,在那時也受到了英軍的侵擾,甘丹諾門罕就是在那時離開甘丹寺的。據說在之後的數十年中,這位法王追尋先賢的足跡,走遍了尼泊爾、印度、不丹、斯裏蘭卡,尋訪佛菩薩的留下的真意。

    直到浩劫十年來臨的時候,這位法王毅然決定返回中國,再入藏域,決定以己身度化世間的眾生。大藏寺被毀之後,他是第一位留在此地的大喇嘛。

    聽了老謝的敘述,我不由得暗暗咋舌,一旁的葉秋和衛青也露出驚訝的神色,隻知道大藏寺立寺千年,卻不知道竟然這裏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地位崇高、卻又胸懷蒼生的大喇嘛駐錫。

    不過,清末民初?這位法王還擔任過班禪的經師?

    要知道前一位班禪可是生於十九世紀末的人物,英軍入侵也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照這麽算來,那現在駐錫於大藏寺的這位法王,豈不是已經一百好幾十歲了?

    我望向老謝,眼中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不過我沒有機會問他,護法殿到經堂的路途並不遠,我們很快就到達了法王所居住的經堂。

    經堂的空氣裏滿是藏香的味道,其中雕廊畫棟,朱漆黃柱,經幡如絲線般在經堂中交錯牽掛,上麵寫滿了高深莫測的咒語。

    不過奇怪的是,經堂深處掛著一幅寬闊的毛氈,將深處景象的攔腰截斷,令人無法判斷裏麵的情況。

    關於這個經堂,似乎還有一樁異事。謝秋刀曾經告訴我,以前小時候,他很怕在這殿裏念經,因為經堂裏麵的護法房間,很清楚傳出鎖鏈、馬蹄、像很多穿著盔甲的人在走動等聲音,很恐怖,而且不是一次兩次。

    似乎裏麵藏納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但是現在,裏麵正有一位有大成就的法王坐鎮,我相信什麽怪事都不會有的。翁波益西徑自走進毛氈旁邊,躬身請道:“上師,客人們來了……”

    唔,讓客人們進來吧。”毛氈後方傳來一道斷斷續續的、蒼老的聲音:“遠來的行者們,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悉。”

    佛菩薩已在冥冥中給了我預示,我看見,五色的蓮花將被染上汙穢,天空已經飄起了黑雲,你們將踏上的路途遍布著妖魔設置的障礙……”

    ……

    藏香的味道彌久不散,法王的聲音漸漸歸於沉寂,然而他的預言,卻令我們心中升起一股濃重的不安。

    我聽說,藏地真正有修行的、可以轉世的大喇嘛,都被視為佛菩薩的化身。他們一般不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語,即便是有天授的預言,也隻會通過委婉地隱喻來知會世人。

    可這一次,這位地位尊崇的大喇嘛,卻對我們說出了如此暗含恐怖的預示,難道說,我們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嗎?

    我轉頭看向葉秋,發現他的神情已經變得極為嚴肅,正在不停掐指算著什麽。我立刻想起,來之前葉秋算的是兌卦,是吉兆中藏著大恐怖的卦象,豈不是正跟這位大喇嘛的預言不謀而合!

    遠來的客人,你們是東方來的行者,佛菩薩挑選你們來到藏地,是有原因的。”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吧,我為你們摸頂祈福,代佛菩薩贈與你們圓滿的信心!”

    法王的聲音剛剛落下,原本侍立在毛氈麵前的翁波益西緩緩撩開了厚重的氈布,向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圓滿的信心,我在心中默念一遍,這正是大藏寺的名字意義所在。而摸頂,則是藏地特有的禮儀,隻有修行成就的大喇嘛才有資格為別人摸頂,這代表高僧大德的祝福和加持。

    翁波益西告誡我們,在被大喇嘛摸頂的時候,不要抬頭看,默默在心裏念六字真言就好。

    老謝是第一個走進經堂深處的人,隨後是葉秋,然後是我,最後是衛青。

    我不知道其餘幾個人被摸頂是什麽感覺,但是我卻覺得被法王觸摸的時候,有一股暖流從天靈蓋中緩緩淌下,整個人在那一刹那,獲得了心靈的寂靜與安詳。

    這種溫和寧靜的感覺,甚至令我有一種徜徉在無邊無際的佛光沐浴中的錯覺,不自覺地便想要永久地皈依於佛的境界中。

    喝!”

    就在我幾乎要沉睡過去的時候,一聲大喝陡然傳來,我隻感覺一股煌煌威烈的氣息驀地出現,直如洪鍾大呂,醍醐倒灌!

    啊!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神思刹那間回轉到身上,眼前依舊是暗紅色的經床和華美的藏毯,方才的幻境已經徹底消弭。

    客人,已經好了。”

    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又一股醇和的力量,輕描淡寫間便撫平了我心中的驚悸:“佛菩薩已經將至深至重的願力加持給你。”

    我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合十謝過了經床上的法王,緩緩退出了毛氈之後。

    但我出來的時候,卻看見老謝、葉秋、衛青,甚至是一旁的翁波益西都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適應他們的注目,低聲道:“怎麽了,我臉上有花?”

    你,你——”老謝將我拉著坐下,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進去了半個小時了?怎麽那麽久?”

    半個小時?我也有些楞,但是我沒辦法形容我當時的感覺,腦子裏依然一片混沌,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隻好對老謝搖了搖頭,示意他待會兒再說——

    而且,這兒還有衛青沒被摸頂呢。我把目光落在衛青身上,發現他正閉著眼,麵上的神色安寧如湖水,不起半點波瀾,唯有口中正喃喃地念誦著什麽。

    但是很奇怪的是,經堂深處的法王沒有叫衛青進去,衛青也坐在原地,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翁波益西摸不準眼前的狀況,便走進毛氈內詢問。

    諸位行者,我已將你們的意誌傳遞給諸天中端坐不動的佛菩薩,他們會保佑你們的。”

    你們之中,有怒目降魔的不空金剛,有智慧洞察玄機的修行人,還有上天賦予使命的空行者,你們的路途雖然艱險,但是一定會在佛光的引領下,尋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翁波才出來,他看著衛青不說話,眼神很是奇怪,其中既有敬畏,也有憐憫,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半晌,他才開口道:“法王說今天與諸位行者的會麵十分愉快,他老人家想要休息了,請各位跟我離開吧。”

    怎麽回事,衛青就這麽被忽略了?我有些楞住了,但卻看見老謝正一個勁兒對我使眼色,便沒再多說,跟著翁波益西走出了經堂。

    在我離開經堂的一刹那,我回望了一眼法王所在的位置,卻發現了意思不對勁的地方——那縹緲的藏香,在毛氈的縫隙中,透露出好似傘蓋般的奇異形狀……

    在看清楚這煙霧形狀的一瞬間,我感覺自己邁出的腳步瞬間停在原地,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一個駭人的念頭——要出大事了!

    《賢愚經》中記載,佛陀當年住在祗園時,有長者富奇那建造了一座旃檀堂,準備禮請佛陀。他手持香爐,遙望祗園,梵香禮敬。

    香煙嫋嫋,飄往祗園,徐徐降落在佛陀頭頂上,形成一頂“香雲蓋”。

    佛陀知悉,即赴富奇那的旃檀堂。

    根據這個傳說,“香”是弟子把信心通達於佛的媒介,故經上稱“香為佛使。”這也是佛教中以香敬佛的緣起。

    但是在我所知道的情況中,當燃燒的香氣凝聚作傘蓋的時候,正是修行者即將有大成就的預兆!

    天哪,難道說,經堂中的法王,即將即身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