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能滅無明黑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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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找的東西?什麽東西?
這位大學者,知道我們究竟要找什麽嗎?
說不定,他也知道那座鎮魔寺的位置?
會議室裏靜悄悄的,放映機投射出凝固的畫麵,斑駁的光影籠罩在眾人的頭上,畫麵中那尊威嚴深沉的大黑天神像,正冷冷地注視著我們。
六條黝黑的手臂持著法器,好似蜘蛛舒展身形,我有一種感覺,無常的命運之網已經緩緩將我們的前路罩住……
那段詭異的錄像,透露出的那些神秘而無法解釋的信息,還有蒙昧原始的宗教謎團,給了我很大的心理壓力,令我感覺如坐針氈。
我隻好偷眼瞥著那位尊貴的大學者,但他沒有再說什麽了。
他看了一下時間,站起身來,告訴我們他馬上還有個宗教會議需要主持,恐怕不能久留,對此他深表歉意。
我們當然沒有異議,對於大學者的離開,我並不感到驚訝,他那樣的人,既是藏區地位最高的宗教領袖,又是副國級的高層領導,尋常人是絕不可能請得動他的。
齊陵生找他來一次,肯定在背後動用了極強勁的人脈資源,人家能來為我們答疑解惑,這是天大的情麵,說完了該說的,自然該走了。
衛青、齊陵生也跟著大學者一同起身,二人送他出門,不過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轉過身來。大學者臉上的微笑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若湖水般的平靜,他的眼神在我們身上一一掃過。
那一刻,我感覺他的身上多了一絲與之前不同的味道。如果說整個會議過程中,大學者給我們的印象是無所不知的通透和睿智的話,那麽他此時的氣質,已經完全隱去了作為一個凡人應有的一切情緒。
他的眼神很空,絕對的空無,那是一種超脫一切的空。那感覺,就好像端坐於雲端的神佛,正在平靜地俯視眾生,卻又沒有上位者的傲氣。
我承認,我完全看不透這位尊貴的上師。
他的注視仿佛持續了很久,又仿佛隻不過一瞬間,在我回過神之後,卻發現大學者手中正捏著一個法印,向我們行了一個莊嚴的佛禮!
我下意識地瞥到了他的手勢,隻見他雙手捏作金剛拳狀,左手的食指直豎起來,右手的小指纏住了左手食指的第一節,而左手食指端又拄著右拇指的第一節。
這個手勢的姿勢很怪異,交錯的指節顯出一股另類而莊嚴的味道。但我越是看,越覺得這個手勢極為熟悉——
這個法印,好像是大日如來的手印?
我想起曾經在佛教典籍中見過的關於法印的記載,這個手印的名字漸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這是能滅無明黑暗印!
傳說“能滅無明黑暗印”乃是大日如來佛祖親自傳授下來的三大法印之一,這個法印蘊含著理智不二、生佛一如、迷悟一體的深義。
其中左手的手勢代表著眾生的五大身,右手象征者五智五佛的賓冠。這個法印呈現出佛冠戴於眾生的形狀——也就是說,這個法印是為眾生加持用的。
眾生之數如恒河流沙,無盡無量,誰能為芸芸眾生加持?
當然是佛!
唯有覺知三世一切諸法的圓滿者,才能稱之為佛陀,所以這個手印,在人間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結的。不過貢布慈丹大學者,身為月巴墨佛的化身,象征無量光、無量壽,自然是人間最有資格結出“能滅無明黑暗印”的人。
但我有些不明白的是,這個手印的作用是滅無明、逐黑暗。
而在這間會議室中,在我們麵對鎮魔寺、六臂大黑天神的詭異場景下,貢布慈丹大學者卻在臨走之前為我們加持。
這,是不是預示著什麽?是前路艱險,還是布滿迷霧?
我想不明白,正想要開口問,卻發現貢布慈丹大學者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在了會議室的走廊外。
他走了,但我內心的疑惑卻更加深重。
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中突然浮現起甘丹法王虹化之後,翁波益西對我們所說的那番話:
法王……以己身百十年修為身化虹光為諸行者驅逐魔障、滌蕩妖氛……上師臨終之前……已經將畢生的一切智慧傳遞給空行者,為你們指引了冥冥中的前路,上師是圓滿地離去的……”
貢布慈丹大學者,也同甘丹法王一樣,為我們驅逐著前路中遍布的黑暗嗎?
我已經忍不住有些恐懼,究竟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麽?
為什麽整個藏地最為尊崇的兩位上師,都是這樣如臨大敵的態度呢?
——
大學者走了,錄像帶結束了,但是整件事似乎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次會議結束之後,齊陵生通知我們收拾好個人物品,準備出發。
葉秋問他,我們要去哪兒,但齊陵生並沒有給出解釋。不到一個小時後,我們就離開了拉薩警備區,坐著地方派過來的軍用吉普,向著我所不知道的方位行去。
但是我上車之前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隻有我、謝秋刀、葉秋和齊陵生四人,衛青和雲落都不見了蹤影。
我問謝秋刀,但他說他也不是很清楚,隻聽齊陵生說,雲落和衛青是跟著大學者一起離開的,至於具體去幹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怪了,難道衛青不跟我們一起?
我心裏沒底,但看著齊陵生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卻又覺得不好開口,便隻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跟著上車。
青藏地區是世界海拔最高的高原,在這裏進行基礎建設的難度十分大,路況很不好,吉普奔騰在道路上,幾乎要把我們顛的飛出車外。
我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但一路開過去,人煙和建築都越發稀少,九曲十八彎的盤山公路仿佛沒有盡頭,最後我們駛入了大山深處。
公路的兩側刷著很多陳舊的標語和口號,我才發現這是一條軍用公路。
吉普開了大概三四個小時,我們就到達了公路的盡頭,出乎我意料的是,這裏竟然是一個建在高山頂部的機場!
嗡—嗡—嗡——”
山頂的機場中,正有一架飛機緩緩從機庫中開出來,場間的噪音越來越大。吉普車在齊陵生的指揮下,徑直開上了機場,停在了飛機的機腹下方。
一下車,我就差點被山頂的狂風掀翻,我隻能盡力穩住身形,大吼著問齊陵生:“我們要去哪兒?”
齊陵生看了我一眼,湊到我身邊喊著:“你們要去阿裏地區,阿裏!”
行動已經開始了嗎?”謝秋刀大吼著道。
是的!”
齊陵生頂著狂風,引領我們向著飛機垂下的舷梯走去,最後,他站在艙門下方對著我們大喊:“上去,快,飛機就要開了!”
謝秋刀和葉秋神色嚴肅,徑直上了舷梯,我跟在他們後麵,正要躬身進入艙門,卻發現齊陵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便衝著他大聲道:“走啊,快上來吧!”
可是齊陵生卻絲毫不為所動,溫和的微笑再次掛在他的臉上,他的嘴唇微動,但山頂的狂風實在太強,我完全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麽。
但是從他的口型中,我看出了他要說的話:
我—不—去!”
什麽,他不去?我的心中一涼,衛青不去,齊陵生也不去?那我們的任務怎麽辦?艸,這不是玩我們嗎?
吳疆——”
我還想說什麽,但機艙內已經傳來了葉秋的大喊:“快點,飛機要走了,固定好自己的位置!”
就在葉秋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身下的機艙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震動感,飛機內部的引擎已經開始重重地轟鳴,舷梯緩緩收回。
艙門傳來一聲嘶響,似乎有了閉合的趨勢,飛機已經在跑道上滑行了起來。
齊陵生站在原地,隻是緩緩抬起手,向著我們揮手示意,他的嘴唇重新動了起來,我看明白了他的話:“一路順風!”
我好像被欺騙了,一股無名火從心中騰起,在即將進入艙門之前,忍不住衝著齊陵生破口大罵道:“王八蛋,齊陵生你這個王八蛋!”
飛機越來越快,很快就將齊陵生完全拋在了後麵。
我帶著忿忿不平的心情,在艙門關閉前的最後一刻進入了機艙。但我進來之後,才發現機艙後部已經堆積著一堆物資,綠色的軍用帆布蓋在上麵,看不清楚是什麽。
快坐下吧,我們的旅途還長。”葉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機身的轟鳴聲越發震耳欲聾,我徑直坐在了葉秋的旁邊。
係上安全帶之後,飛機躍上高空的推背力越來越強,我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大力狠狠按在靠背上,憋悶而又壓抑。
直到飛機徹底進入高空,整個氣氛平和了許多,我才有空打量我們所在的這架飛機,在吉普車上的時候,我就發覺這架飛機既不像客機,又不像是戰鬥機,好像是把兩種飛機的風格雜糅在一起的運輸機。
我不是很懂飛機,就問另一邊的謝秋刀,這是什麽飛機,他告訴我這是“伊爾—18”空軍戰術運輸機,一款中距離飛機。
我有些心不在焉,齊陵生和衛青都不參與行動,這令我覺得十分不自在。
那誰是隊長?誰來製定任務目標?誰布置具體的行動路線?誰來告訴我我們究竟要去幹什麽?這些問題一湧而來,令我憋悶不已。
我說吳疆,你別那個要死了的樣子好嗎?”
葉秋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轉頭正看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手中三枚銅錢在五指間不停穿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能不能別表現出來,這樣很煩啊!”
我皺起眉頭,直覺葉秋似乎知道點什麽:“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葉秋的聲音有些輕佻:“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都不急,你慌什麽?”
那我們究竟是要去哪兒?”我緊接著追問道。
葉秋把玩銅錢的動作停了一下,他的眼睛慢慢睜開,麵色古怪地盯著我:
我們要去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