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番外:讓我做你一生的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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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休無止的冷戰。
家裏就像冰窟,再也沒有了歡聲笑語。
我們幾乎不再一起吃飯,做家務,看電視。我總是回來的很晚,她偶爾也會等,會給我打電話,可終於受不了我的冷漠吧,也漸漸淡了那份心思。
我們成了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除了做愛,我們再沒有任何交集。
她終於受不了了。
那是12月的一個夜晚,深圳迎來入冬以來的第一撥寒潮,天很冷,風很大。我和俞桓去打羽毛球,在球場上卻總是心神不定,屢屢失分,甚至為了接一個越過邊線的球,摔了一跤,膝蓋上有星星血點。
你要不要緊?”俞桓微眯的眼裏有探究的光芒。
沒關係,一點小傷。”我說。
我不是問你的傷。”俞桓帶著點任性的口吻。
我回他一個疑問的表情。
不,我就是問你的傷,但不是膝蓋上的,而是你心裏。”俞桓忽然拔高了聲音,同時用球拍柄戳了一下我的胸口。
你發什麽神經?”他戳得有點用力,我有點不高興,不知是被戳中了,還是說中了。
你先問問你發什麽神經?你瞧瞧你這段日子的樣子,丟三落四,失魂落魄,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又不是沒有過女人,至於嗎?”俞桓的聲音都尖利起來,偌大的羽毛球館裏,似乎有嫋嫋的回音。
不打了,回去吧。”我意興闌珊,懶得和他說,說了又怎麽樣呢?他遭受過背叛嗎?沒有遭受過背叛,又怎麽能理解背叛的痛。
阮臻,我告訴你,”俞桓連名帶姓的叫我,“你要是真愛上了她,就把她追到手,而不要去管她心裏有過誰。這年頭,誰沒有幾個故事,難道你還能找到感情世界如一張白紙的人。”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最恨有人說我愛上誰,愛上了又怎麽樣?愛上了就是要被傷害的理由?我寧願做一個無心人,也不願給那些薄情的女人傷害我的機會。
我胡說八道?”俞桓冷哼一聲,“我看你還是不要像蝸牛一般躲回你的那層殼裏。你既然為她茶飯不思神思不屬,你不妨敞開心扉去問問她,問她是不是愛你?問她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你這樣什麽都窩在心裏,自以為是一種保護,其實一樣會受傷,隻是這樣的傷,別人看不到,你自己卻能切切實實感受到它的痛!”
我本待斥他幾句,卻見他站在那裏,紅著眼圈,心疼得無以複加的樣子,心驀地就軟了。俞桓對我的感情,我一直都懂,可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此生注定隻有辜負他了。不過,雖然我情感上不能做出等同的回應,態度上卻可以友好一點的,所以,我也用球拍柄戳戳他的胸口,笑著說:“呦,一副和我吵架的架勢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愛情專家。好,我聽你的,這就回去,問她一問。”
你們是要好好談談。”俞桓一本正經的回答,“談戀愛談戀愛,要談才能愛,可你們兩個,談過嗎?沒有,你們一路都是猜過來的。而且,還總是往最壞裏猜。”
我忽然有點後悔和俞桓談我和胡蝶的事,這個假女人,居然比女人還囉嗦還八卦還多管閑事。
能不念叨了麽?”我苦笑道,“我這就回去和她好好談談,明天跟你匯報,行不?”
雖然口頭上說要回去談,可心裏還沒做好準備。我在小區裏晃了一圈,最後決定,如果我回去的話,她做了晚餐,我就給她一個機會,即便那晚她和羅亦琛舊情難忘,隻要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就原諒她。當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輸了,在愛情的世界裏,誰把底線一降再降,誰若步步做出退讓,誰就是輸家。而我們,彼此還未說出那三個字,我卻已經願意原諒她的背叛,不是輸了又是什麽?
隻是,輸就輸吧,也好過這樣無休止的冷戰。隻要她能像從前一樣待我,我受傷的地方,就不會一直流膿,就能結痂,長出新的肉,時日久了,弄不好連傷疤都看不到。
到家的時候還早,客廳裏空空的,廚房也沒有香味飄出,我心裏說不出的失意。我已經打算走下這冷戰的城牆,她卻沒能如我所願搭一個梯子。我落寞的笑了,笑自己的多情。
走到臥室,她卻在那裏整理衣物,是要搬走的節奏。我一下子氣血上湧,恨不能一腳把那箱子踢翻。然而終歸沒有,我有太好的自製力,這種時候,我恨這樣的自製力。
你要搬走?”我問。
她看我一眼,要說什麽,卻又垂了眸,繼續整理滿床的衣物。
實在是自討沒趣自取其辱啊。
我出了臥室,又出了客廳,我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外麵遊蕩。那個房子,那個整潔舒適的房子,我身心疲累時憩息的地方,我後悔讓一個女人住進來,她不止把那個房子搞得亂七八糟,還把我的心也搞得亂七八糟,從今往後,我要怎樣,才能讓它回到最初的狀態?
我為什麽要讓它回到最初的狀態?那個始作俑者,把一切攪得像鍋粥一樣,為什麽就可以風輕雲淡的離開?而我卻要來善後,我憑什麽要這樣便宜她?我心裏有無以名狀的怒意,車開得越來越快,差點兒蹭到一個不遵守規則橫穿馬路的女人。
我恨一切不遵守規則的女人。
包括那個叫胡蝶的女人。
一開始不過是要玩個遊戲,彼此楚河漢界不加幹涉,可她偏要用她的眼淚,用她的憂傷打動我。打動也就罷了,還住進了我的家。住進我的家也就罷了,還把我的世界攪個天翻地覆。攪個天翻地覆也就罷了,可她卻沒事人一樣要走。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我為什麽要原諒她?為什麽要放她走?如果在一起是屈辱、是難受、是冰冷,是無望,那也是她自找的,她要承受這樣的後果。既然我們不能快樂的相愛,那我們就痛苦的彼此糾纏,誰也不要妄想解脫!
我帶著一種變態的恨意,調轉車頭,往那個叫家的方向駛去。
在樓下的時候,我看到了她,拖著大大的箱子,和她一起的,還有那個叫何騰飛的男人。關鍵時刻,她總能找到男人。是啊,在男女比例失調的深圳,一個各方麵條件還算不錯的女人,要找一個男人,是件多麽容易的事,而我,不過是圍在她身邊的其中一個而已。而我,卻還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不可替代,真是好笑。
她走過我的身邊,一步一步的,那行李箱的輪子,摩擦著地麵,刮出沉悶的“嗤嗤”聲,刮得我耳膜生疼。我們就這樣,沿著相反的方向,擦肩而過,不過幾秒鍾的功夫,卻像電影裏的慢鏡頭,愣是生生的拉得很長、很長。邁出去的每一步,都伴隨著千百個念頭回轉,是請求她留下,還是就這樣放手?是無休止的糾纏,還是給彼此一條生路?我一遍遍問自己。
終於,我還是向心中最後的一點愛意屈服了,既然我愛過這個女人,那麽,就灑脫地說聲再見吧,隻是,從此,她的悲喜,和我無關;她色彩分明的麵容,要模糊在時間的河流裏!
13年的冬天很冷,我的心更冷。胡蝶走後,我就感冒了,反反複複發燒,吃了很多藥,也打了針,才終於徹底的好了。在這期間,方柔充分表現她的賢惠,每天噓寒問暖,還讓保姆煲了湯帶給我。每次她的高跟鞋在過道噔噔噔響起的時候,俞桓就會衝到我的辦公室,發狠的說:“阿臻,我看你一天不擺脫姓方的女人,就一天別想幸福。以前我還討厭胡蝶來著,現在卻覺得,胡蝶離開你是明智的,否則,遲早一天會被方柔慪死。”
我冷眼看他,他識趣的閉上嘴巴。其實他也明白,方柔的臻柔公司,現在是我們最大的客戶,想要擺脫,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事。若處理不好,公司就不得不縮減規模、裁員,一旦縮減規模或裁員的信息在同行中傳播出去,就會有形形色色莫須有的流言,屆時,很可能會產生蝴蝶效應,客戶受流言所困,不明所以退訂,弄不好會把公司逼上絕境。所以,沒有萬全之策,我們是不敢隨隨便便和臻柔鬧翻的。
其實事情走到這一步,我已生了悔意。若當初我一發現臻柔的老板是方柔的時候,能決絕一點,慧劍斬情絲,而不是貪圖利益,也不會被方柔死死纏住這麽多年。弄得現在身不由己進退維穀,實在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失敗。
12月12日,方柔的繼子結婚,她以公司的名義,邀請了我,我隻好前往。隻是,我不知道,會在那樣一種場合,再見胡蝶,而且,還會看到她和伴郎眉目傳情。這讓我剛剛平靜些許的心湖,又再次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