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水母娘娘淹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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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裏荷花,百囀黃鸝。

    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

    炎夏時節,武當山風和日麗,山風尤其舒爽撩人,漫山遍野鬱鬱蔥蔥,層層疊疊,景致醉人,美的無邊。

    這般好景致年年有,放在別處,隻是簡單的又一次輪回,武當山卻不同,總能給人一年勝過一年的感覺。

    就像是漸漸長大的蘿莉,女大十八變,隆起的****,翹起的後臀,總是百看不厭。

    這個夏天,天熱地燥,熱到極點,整個大唐好似蒸爐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漸漸地,就連武當山也出現燥熱天氣,一大早起來,呆在最涼快的地方,很快便汗流浹背,口幹舌燥,很多人幹脆到河裏泡著,整日不願意上岸。

    終於,等到了雨期。

    連日疾風驟雨,大雨如注,潑水般下來,一下就是一整天,總算給大唐降了降溫。

    然而,大家都有種不妙的感覺,因為雨水下的太多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舉國危機出現了!

    中原七大河之一,淮河發大水了!

    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受災民眾不計其數,死傷慘重,損失慘重,這是大唐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水患,從未有過。

    而水患,向來是最令人頭疼的災厄。

    若說古今第一天災,莫過於水患。

    由水患造成的災難不計其數,大河決堤,那幾乎是末日到來一般,良田、房屋,乃至城池,頃刻間為洪水淹沒,百姓死的死,活著的,也流離失所,接下來還要麵對無盡的饑荒,瘟疫,暴亂等等。

    往往是千裏汪洋,餓殍遍野,浮屍千萬,慘不忍睹,可謂人間慘劇,恐怖之極。

    從古迄今,死於水患的人數,甚至超過了所有死於戰爭的人數總和。

    治水從來是國家頭等大事,古有大禹治水,之所以功勞滔天,全是因為水患太險惡啊。

    數日來,持續不斷有難民,蜂擁來到武當山下避難。

    這些難民一個個灰頭土臉,神情憔悴,慘白的臉上遍布驚恐之色。

    武當山以天下為己任,當然是義不容辭,將難民一一妥善安置。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當淮河水患愈演愈烈,不知何時才能退去之際,黃河和長江也跳出來湊熱鬧,出現了險情,各地官吏全部抓狂,沒日沒夜防險救災,亂成一鍋粥。

    隨著難民無休止增多,不日便有數千人了,武當山頓時壓力山大。

    而其他地方,情況也是如此糟糕,而且每況愈下,各地苦不堪言,一片哀嚎,驚動蒼天。

    這時候,天下人方才警覺,這場水患之厲害,恒古罕見,不同尋常,很可能無限擴大,甚至毀滅整個中原浩土。

    大唐盛世,迎來前所未有的考驗。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有兩名天兵,風塵仆仆來到武當山。

    其中一人赫然是武當弟子,喚作章丘子,曾是闖過二天門的內門弟子,飛升已有百餘年。

    另一人是齊雲山弟子李雲鶴,資格要比章丘子老,修為與他相當,卻是他的小頭頭。

    這個李雲鶴曾出戰萬裏荒殺界,與霍寶有過一麵之緣,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老子是跟在至尊大聖屁股後麵打過仗的好漢!

    章丘子,李雲鶴,二位天兵負責鎮守洪澤湖,聲名不顯,也沒啥特殊身份,不過這場水患,卻讓他們備受關注。

    因為有傳言說,此次水患正是始於洪澤湖,他們可能是知曉內情的人。

    章丘子到武當山拜見師尊真武大帝,閉關不得見,再去找首席真傳呂一心,依然是閉關中,去尋其他能做主的真傳弟子,也是毫無結果。

    就算章丘子再不懂事,也看出來,他這次到來,並不受到武當山上層的歡迎。

    “唉,怎麽會這樣?”

    章丘子顯然是有急事稟告,到了武當山卻接連吃閉門羹,急得他是雙眼通紅,唉聲歎氣,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章丘子萬般無奈,心急如焚,眼淚都快下來了。

    就在這時候,有位曾受他照顧交情頗深的師弟找到了他,為他出謀劃策,排憂解難。

    “師兄來武當山幹什麽?”

    “有巨妖作亂,特來向師門求救。”

    “你是天兵,有職責在身,為什麽不向天庭求援?”

    “求了呀,早就求了,每天發三遍緊急信上表,可是,天庭那邊多日沒有回應,戰事持續告急,實在沒辦法了,隻能來師門求助。”

    “師兄啊,即便師尊想要幫你,可是,沒有玉帝的敕旨,他老人家也不能妄動是不是,所以師兄你找錯人了,理應等待天庭回應才是。”

    “可是,事情太緊迫,不及早處置那個巨妖,恐天下將亡!”

    “嗯,既然事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師弟倒是有個主意,可為師兄暫解燃眉之急。”

    “師弟快說。”

    “玉帝新封的至尊大聖,也是大唐第一大國公,此刻正在武當山下修煉,師兄不妨向他求救,他是大唐寶國公,救萬民於水火,責無旁貸,應該不會拒絕。”

    “多謝師弟!”

    章丘子大喜,瞬間來了精神。

    忽的,他想起李雲鶴經常對他吹噓自己跟隨至尊大聖衝鋒陷陣的豐功偉績,不禁一拍大腿。

    章丘子興奮道:“頭,至尊大聖與你有舊,你快去求他幫忙啊。”

    李雲鶴紅著臉,窘迫道:“這個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與他,其實隻有一麵之緣而已,估計他早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章丘子可不管這些,死馬當活馬醫了,不斷慫恿李雲鶴,李雲鶴沒轍,隻好硬著頭皮去找至尊大聖。

    李雲鶴隻知道至尊大聖在山下的村落中,他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麵熟的,不禁疑惑起來,後來在莽叔的指引下,他才找到。

    一看,李雲鶴徹底呆住,雙眼瞪得滾圓。

    至尊大聖披頭散發,魁梧之極,身穿麻衣,無論是形貌還是氣息,與山野村夫幾乎無異。

    李雲鶴出現在至尊大聖麵前時,他正蹲在爐灶前燒火熬粥,救濟難民,煙灰把他的臉染得烏黑,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咧開嘴時銀白的牙齒露出來,乍一看,天真無邪,像個懵懂孩童。

    “你……”

    眼前之人,與李雲鶴印象中的那人完全不同,包括眼神,氣質,李雲鶴十分震驚,不敢認了。

    “喲,這不是李兄嗎?”

    哪想到,霍寶抬起頭,雙眼閃亮起來,哈哈一笑,“萬裏荒殺界一別,咱們有陣日子沒見啦。”

    李雲鶴太感動了,熱淚盈眶。

    哈哈哈,說出去隻怕沒人信,至尊大聖不但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的名字,而且一眼就認出我來了!

    “他叫我李兄哎!”

    李雲鶴心髒狂跳,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強忍住淚水,噗通跪倒在地,朗聲喊道:“洪澤湖守將李雲鶴拜見至尊大聖!”

    霍寶攙扶起來,“李兄太見外了不是,你我好歹共患難過,那句話怎麽說的,同一個戰場打過仗的便是同袍,便是兄弟,哪有兄弟見麵下跪的道理。”

    李雲鶴終於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哭了出來:“末將何德何能,愧不敢當。”

    二人促膝敘舊。

    霍寶得知李雲鶴是在萬裏荒殺界大戰結束後,被派去洪澤湖,不禁有些奇怪,問道:“你在天界當兵多年,身經百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麽不升反降了?”

    李雲鶴撓撓頭,苦笑道:“按官位大小,末將其實是升了一階。”

    霍寶打抱不平:“從天庭到洪澤湖,怎麽看都是貶職吧。”

    李雲鶴苦澀不語。

    霍寶仔細想了想,猛地明白過來:“莫非是因為我?”

    李雲鶴長歎口氣,這才說了。

    原來,萬裏荒殺界那一戰,他與霍寶那一麵之緣,後來被查了出來。

    托塔李天王當眾被霍寶用打神鞭抽了一頓,這位三軍統帥心中憤怒肯想而知,眾天兵天將也是心懷怨憤,當他們得知李雲鶴有“通敵”之嫌時,立刻就把他貶下界了,明升暗降,從天庭直接跌到了洪澤湖,永無翻身之日。

    霍寶怒道:“這夥強神,下次遇見,必定要好好教訓他們,為李兄出口惡氣。”

    李雲鶴豪氣頓生,他是破罐子破摔了,認定至尊大聖這個朋友,誰都不怕,道:“那我先謝謝大聖了,不過,眼下不是報仇的時候……”

    “哦?”

    “不敢欺瞞大聖,有上古巨妖出世,如若不盡早除之,天下將亡!”李雲鶴神情冷肅,鄭重地說道。

    霍寶雙眼一閃,沉默了一忽兒,道:“淮河水患,便是此妖在作怪吧。”

    “不錯!”

    李雲鶴點頭,有些歉疚地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頭上古巨妖原本鎮壓在洪澤湖中的軍山之下,趁著暴雨傾盆,洪澤湖泛濫之際,逃了出來,興風作浪,危害四方。”

    霍寶了然,“說說這個妖怪的來曆?”

    李雲鶴深吸口氣,嘴唇發顫,道:“此妖十分凶惡,乃是上古巨妖無支祁,又喚作水猿大聖,水母娘娘。”

    霍寶挑了挑眉,詫異道:“昔年大禹治水,在淮陰遇到一頭上古水獸,厲害不能敵,於是大禹不得不請動滿天神明出手,饒是如此,群神圍攻之下還是陷入苦戰,最後竟然無法消滅之,隻能將之鎮壓封印,你所說的無支祁,便是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