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彪子？”

    李長歡出現在院落大門處，盯著一個腰間掛了一串鑰匙的漢子，明知故問道。

    此時，大門處有好幾個人回頭望來，彪子也是其中之一。

    隻見彪子冷眼一掃，鼻孔朝天道：“找老子幹嘛？”

    李長歡堆笑道：“原來小哥就是彪子啊，不是我找，是裏邊的大人找，小哥還是趕緊進去吧。”

    彪子麵有疑，問道：“樊大人找我幹嘛？”

    “我也不知，他隻讓我來喚你。”李長歡答道。

    彪子還沒說話，一旁的黑臉漢子眼神一凝，湊到彪子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黑臉漢子的聲音很一般人不靠近無法聽到他說什麽。

    不過，李長歡不是一般人，隻見他耳朵一動，便將黑臉漢子的對話一字不差的收入耳中。

    “樊大人進去審了那麽久沒出來，這會兒叫你進去未必是好事，之前我聽那犯人在裏邊慘叫不息，這會兒突然一點動靜都沒了，依我看八成是被樊大人給折磨死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樊大人這個時候叫你進去，很有可能就沒安好心，八成是想讓你進去收拾殘局，甚至有可能讓你做替死鬼！”

    “賊殺才！”

    “別激動，一會兒我陪你進去，如果樊大人敢冤枉你，我幫你作證！”

    “好兄弟，老張啊，我果然沒看錯你！”

    李長歡不動聲地掃了黑臉漢子一眼，麵上沒有破綻，心中卻是暗暗感到棘手。

    他原本的計劃是誆彪子進牢房，然後下黑手幹掉他，同時奪走他身上的牢房鑰匙。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這時卻是多了個人橫插一腳。

    要不要將這個老張一塊幹掉？

    李長歡暗暗思付之時，彪子和黑臉漢子已經踏步而動，兩人肩並肩地向院落裏邊走去。

    李長歡悄然跟在後邊，眼看就要進入牢房。

    黑臉漢子突然止步回頭，問道：“你跟著我們幹嘛？”

    李長歡麵不改道：“我忘了拿飯盒。”

    黑臉漢子“哦”了一聲，深深地看了李長歡一眼，倒也沒多問什麽，轉身和彪子一同進入牢房。

    李長歡看得出來，這個黑臉漢子為人十分警覺，即便他自認為自己沒露出什麽破綻，卻還是引起了對方的懷疑。

    “看來一會兒要先拿下此人才行！”

    李長歡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緊跟著他們走進牢房。

    牢房裏。

    彪子一進來，便見滿地鮮血，再一瞧那犯人一動不動地被鐵鏈拴住，好似根本不會動了一般。

    再一看樊大人背對著他們，招了招手，似乎在示意他們過去。

    “樊大人”

    彪子一開口便被打斷，剛剛邁出去的腳步也頓住了。

    打斷他的是黑臉漢子。

    隻見黑臉漢子一邊伸手拉住彪子，一邊低聲道：“別過去，有古怪！”

    彪子麵一緊，正要開口問有什麽古怪，卻是突然感到背脊發涼。

    他忍不住回頭一望，隻見一個緊握的拳頭迎麵砸來，來勢洶洶！

    “當心！”

    黑臉漢子一聲提醒，卻是慢了一拍，彪子被人一拳打在麵門之上，當場便被打了個七葷八素，血肉模糊。

    李長歡從後麵偷襲一拳打倒彪子，也沒停手的打算，掄起拳頭，二話不說地往黑臉漢子身上一頓猛捶。

    黑臉漢子見招拆招，步步後退，雖然遭到了李長歡的壓製，卻也硬生生地抗下了所有攻勢。

    李長歡“咦”了一聲，顯然為對方的身手感到驚奇，不過他並未罷手，反而出招更猛更快，雨點般的拳腳猶如暴雨傾盆，啪啪啪地全部招呼在黑臉漢子身上。

    一輪狂攻之下，黑臉漢子沒有倒下，還頑強地堅持到彪子重新站起來。

    彪子也是個狠人，不顧腦袋嗡嗡叫，用力地甩了甩腦袋，隨後拔刀出鞘，一言不發地就朝李長歡的後心劈砍下去。

    緊要關頭。

    一道寒光凜凜襲來，仔細一瞧，那寒光竟是罩著彪子的要害而來，而一心shā rén的彪子全然沒有察覺。

    待彪子反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不知怎麽就飛上了屋簷頂部的天花板。

    在半空當中，他仿佛失去了控製，在引力的作用力下，狠狠地墜落下地，然後猶如皮球般滾開老遠。

    滾到角落裏，他才驀然發現，麵前那個無頭人的身形，怎麽看著好生眼熟？

    他想開口說話，然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彪子！”

    黑臉漢子為之一驚，大喊出聲的同時，他看到了shā rén者的嘴臉，吃驚道：“你不是樊大人！”

    那“樊大人”冷冷一笑，本來是頗為得意的，卻聽“嘶啦”一聲，他的衣服撐破了一截。

    與此同時，李長歡趁著黑臉漢子分心之際，一舉抓住他的破綻，三拳兩腳將他撂倒在地。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黑臉漢子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問道。

    “樊大人”此時已經脫掉破爛的衣服，兩步走到黑臉漢子麵前，高舉長刀，冷笑道：“老子叫史懷義，你去閻王爺那裏報道，別忘了告訴他是誰殺的你！”

    一刀猛劈下去，黑臉漢子絕望地閉上眼，然而半晌過去，疼痛的感覺並沒有傳來。

    睜開眼，卻見那位大胡子夥夫攔下了史懷義。

    李長歡攔下史懷義後，開口道：“先不急著殺他，我來問問情況。”

    “要殺便殺，我無話可說！”黑臉漢子冷冷道。

    李長歡淡淡道：“想死還不容易，給你一刀便是，難的是怎麽在必死之境活下來，你敢說你心裏一點都不想活命？”

    黑臉漢子皺眉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李長歡笑了笑，正道：“很簡單，我隻是想知道，這裏麵關押的都是些什麽人，楊素派這麽多人嚴密看守，肯定有什麽大有來頭的人在此吧？”

    黑臉漢子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放我一馬？”

    “你覺得呢？”李長歡模棱兩可道。

    黑臉漢子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來：“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在此處當守衛也有大半年了，這裏的犯人我基本都見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和楊素有仇，而且不是小仇，是生死之仇，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