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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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趙君德再次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裏。

    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一邊那位雙眼緊閉的陌生青年是誰。

    “醒了?”

    陌生青年睜開眼,露出了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

    仔細一看,不是李長歡還會是誰!

    趙君德不認識李長歡,但他依稀的記得,自己之前好像就是被此人所救?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趙君德從榻上起來,行大禮叩謝。

    李長歡微微點頭,算是受了對方的大禮。

    這時趙君德突然發現身上一點都不疼,好似一點損傷都沒有一樣,可他明明記得自己受了很嚴重的傷……

    “怎麽會這樣?”

    趙君德驚異地問道。

    李長歡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道:“你想問什麽?”

    趙君德道:“我怎麽一點事都沒有?我明明記得我身上中了好幾刀!難道我之前在做夢?”

    “你沒有做夢,你的傷已經被我治好了。”李長歡淡淡道。

    趙君德吃驚道:“治好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李長歡道:“這你無需知曉。”

    “哦,抱歉我不該多問。”趙君德嘴上說不問,但見李長歡始終一動不動,好奇心不由地又冒了出來,“你在幹什麽?”

    李長歡道:“練功。”

    趙君德道:“坐著不動也能練功?這是不是和尚說的打坐?”

    “你話太多了。”李長歡不耐煩道。

    趙君德識趣地閉上嘴。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李文相和張仲堅一前一後進屋。

    “長歡,外邊情況不妙,官兵在到處抓人!”

    張仲堅快人快語道。

    李文相接口道:“我有兩個兄弟也被抓了,看情形他們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李長歡道:“別慌,他們暫時還找不到這裏。”

    “可是官兵那麽多人,肯定早晚會找來,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最好能盡快出城!”李文相道。

    張仲堅道:“現在城防嚴密,出城是不可能的。”

    李文相皺眉道:“那怎麽辦?我們人這麽多,進進出出很容易會引起旁人注意!”

    “讓你的兄弟沒事別出門,我先去找安全的地方。”張仲堅道。

    李文相道:“你一個人找,那要找到什麽時候?”

    趙君德站出來道:“我也可以幫忙。”

    張仲堅搖頭道:“你不能出去,現在滿大街都是你的懸賞令。”

    “我偽裝一下沒人能認出來。”趙君德道。

    張仲堅道:“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萬一被認出來你就危險了。”

    趙君德道:“再危險也好過在這裏等死。”

    “還是不妥,你去太冒險,你留下來養傷,我去外麵找。”李文相道。

    趙君德道:“沒事,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就讓我去吧!”

    兩人爭著搶著要外出行動,誰都不願意待在客棧。

    “都別爭了,你的兄弟把我們賣了。”

    李長歡突然出聲。

    李文相一臉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張仲堅率先反應過來,沉聲道:“難不成是官兵來了?”

    “來了,而且來了很多,八成是奔著我們來的!”

    李長歡沉聲道:“你們帶人先走,我知道有一處地方相對安全,天津橋北邊的泥人巷知道吧?你們到那之後找一個叫王緒的人,王緒是他的假名,他的真名叫景文,你們找到他,就說是我讓你們去的便可。”

    “景文……”張仲堅隻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官兵真來了?”李文相不知道李長歡說的是真是假,追問道。

    趙君德也是一臉狐疑,因為外邊沒有一點動靜,李長歡又如何知曉官兵來了?

    隻有張仲堅略知李長歡的本事,所以前者毫不遲疑道:“他說來了就一定來了!”

    頓了頓,看向李長歡道:“不過我們走了,你怎麽辦?你不走?”

    “不用管我,一會兒我自會去找你們匯合。”李長歡不容分說道。

    張仲堅不再說什麽,帶上李文相和趙君德風風火火地出了門,然後一大幫子人陸陸續續地湧出了客棧。

    等所有人都撤走之後,李長歡暗暗舒了一口氣。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因為如今正值他突破晉級的關鍵時刻。

    他能感覺到身體裏的真氣充斥全身近乎滿溢而出,那種感覺舒適而美妙,有過經驗的他深知這就是突破境界的前兆。

    “再等一等,隻要再等一等我就能成功!”

    李長歡這會兒頗為興奮,隻因此時的晉級事關重大。

    看上去築基後期和築基巔峰似乎相差不大,但這一點點的小差距在修煉的道路上,其實也是天差地別的存在,可謂是差之毫厘就足以失之千裏。

    隻要他能夠突破這一個小差距,就極有可能更上一層樓,金丹大道也是指日可待!

    “砰!”房門被踹開。

    一群持械官兵魚貫而入。

    為首一人佩刀在腰,甲胄加身,一進來便不可一世地道:“給我拿下!”

    “且慢!”

    李長歡穩如鬆柏地坐在那裏,上下嘴唇一碰道:“不知我犯了什麽王法,將軍為何要拿我?”

    佩刀將軍冷聲道:“殺人搶劫,妖言惑眾,哪一條都能拿你!”

    “一派胡言,我什麽時候殺人搶劫了,什麽時候妖言惑眾了?誰看見了?”李長歡凜然道。

    佩刀將軍大手一揮,道:“還想狡辯,把人給我帶進來!”

    下一刻,兩名白衣大漢被帶進來,兩人一進來便指認了李長歡,並一口咬定李長歡是他們的同黨。

    “現在,你還想狡辯麽?”

    佩刀將軍冷笑道。

    李長歡麵無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誰知道他們是哪裏跑出來的兩條瘋狗,見人就咬!”

    兩名白衣大漢頓時大怒,其中一人嚷嚷道:“將軍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我大哥的幫手,趙君德就是他救走的!”

    “胡說八道,什麽勞什子的趙君德,我根本不認識,你倆別想汙蔑我!”李長歡矢口否認。

    白衣大漢道:“趙君德你不認識,李文相你總認識了吧?別想否認,我親眼看見你跟李文相有說有笑!”

    李長歡道:“李文相是誰?我聽都沒聽過!”

    “將軍,他撒謊!”白衣大漢氣壞了。

    李長歡道:“你說我撒謊,我還說你顛倒黑白呢,看你年紀輕輕就這麽沉不住氣,十有八九是腎虛,我勸你最好早點找個大夫去瞧瞧病根,免得以後在女人麵前抬不起頭來!”

    白衣大漢氣急敗壞,破口大罵。

    李長歡任由他罵,始終不動如山。

    佩刀將軍這時察覺到不對勁,冷冷道:“這家夥想拖延時間,來人呐,把他帶走!”

    話音一落,立刻有兩人走過去抓李長歡。

    “糟糕,還差一點!”

    李長歡暗暗叫苦,有心想要再拖延一會兒,但是對方並不給他機會。

    兩隻大手同時抓來!

    挪動李長歡的一瞬間,他感到體內氣血一陣亂湧。

    這一刻,好似突然之間所有力量都不受控製,李長歡體內的真氣突突突的往外冒。

    那兩名上來抓人的官兵,當場被震飛了出去!

    “大膽狂徒還敢反抗,給我上!”

    佩刀將軍抽刀而出,一聲令下便有一群手下一擁而上。

    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地往上衝,但無一例外都被李長歡逐一撂倒,並且是毫不費力地撂倒。

    可以說李長歡每出一拳,必有一人當場陣亡!

    一擊必殺!

    “這是什麽力量?這家夥到底是誰?”

    佩刀將軍親眼目睹眼前慘狀,一張臉上早已變成了豬肝之色。

    他也不是沒見識過臂力驚人的高手,但像李長歡這樣蠻橫凶狠的變態力量,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遭遇見。

    “快去稟報董將軍!”

    惜命的佩刀將軍不敢動手,隻能仗著人數優勢,一邊讓手下人圍住李長歡,一邊派人找高人來相助。

    他不動手,他的手下也不敢動手,尤其是見識過李長歡的恐怖力道之後,周遭官兵雖眾,卻無一人敢於上前送命。

    不錯,就是送命,他們深深的知道,麵對眼前這個敵人,誰上去誰就是送命。

    沒人上去送命,李長歡卻並不留手,他猶如地獄裏放出來的惡鬼般,肆意妄為,動輒殺人!

    “擋我者死!”

    李長歡低吼一聲,出手越來越沒了顧忌。

    他因為身體裏的真氣亂竄而充滿了怒意,眼睛紅紅的布滿血絲,眼神時而渙散,時而失神,可謂是狀態差到了極點。

    沒人知道他現在是處於暴走的邊沿,此時的他渾身發熱異常難受,似乎隻有殺人才能博得一點快感。

    但殺過人之後,他隱隱約約有失去意識的跡象。

    好似每殺一個人,就會激發體內的獸性而明滅人性良知,從而漸漸變成一個隻知道動手殺人的冷血動物。

    每殺一個人的時候,他體內的熱血就仿佛在沸騰燃燒一般,他腦海裏唯一僅存的理智告訴他現在需要散熱,所以他恨不得立刻鑽進冷水池子裏散掉熱氣,可惜身邊並沒有這樣一個冷水池子供他浸泡。

    當李長歡徒手打死第三十八個官兵之後,他的整個眼神都變了,他的嘴裏始終低吼著同一個字:“殺!”

    殺一人為罪,殺萬人為雄!

    殺萬人而稱雄,這一點尋常人或許做不到,但對於氣脈綿長的李長歡來說,這也並非是什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前提是沒有高手來攪局。

    不幸的是,洛陽城裏高手如雲,沒人會願意看著李長歡肆意殺人。

    “此人是誰,竟有如此神力?”

    一身甲胄披身的董純趕到現場,一見李長歡在那邊無人可擋地大開殺戒,他冷峻的臉上悄然出現一抹興奮之色。

    佩刀將軍道:“此人乃是昨晚洗劫的妖僧同黨,齊王殿下親口指定要掃清這些妖僧,這人武功高強,肯定是主要人員,隻要能擒殺此人,必是大功一件!”

    “便是寸功沒有,我也要挫敗此人!”董純目光閃爍,笑意十足:“來人,取我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