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幫我拿個狀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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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文寬直接決定了這件事,許春花弱弱地表示,真不需要他為她慶功,因為她要回村擺流水席。
    陳文寬尷尬地笑笑,他這事做的太武斷了。
    他這才不提慶功的話題,轉而問許春花最近的經曆。
    雖然現在許春花和他同朝為官,但是他並不了解許春花最近的經曆。
    因為他隻是一枚小縣令,而且鬆江城距離皇城又遠,山高皇帝遠,雖然管束少一些,但是,朝廷發生什麽事,他基本上都不知道。
    許春花把自己科考後的動向告訴陳文寬。
    得知許春花在林州城做縣令的消息,陳文寬皺眉,對他本人來說,打死他他都不去林州做官,怕去那裏做官沒命。
    他也不建議許春花在林州做官。
    他向許春花建議,去朝廷申請調離林州,如果上級不同意,就回來鬆江城,和他一起管理鬆江城,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做搭檔了。
    許春花謝過他的好意,表示她之所以去林州做官,並非被逼的,而是她覺得自己在林州城可以做一些事,使得林州變個模樣。
    陳文寬看向許春花的眼神,頓時帶著崇拜之意,她竟然對自己如此的自信。
    他不再勸說許春花,隻是提醒她,在林州多保重,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向他求救,雖然兩地路途較遠,但是,以他的能力,還是可以給予許春花一些幫助的。
    許春花自然向他表示感謝,需要幫忙的時候,肯定會叨擾他。
    許春花提起這次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在村裏擺流水席,擔心有人來鬧事,請他派兵去看守保護。
    陳文寬覺得許春花有點小題大做了,流水席怎麽可能有人來鬧事呢。
    許春花把她和太子司永平之間的恩怨說了一下,擔心他派人來鬧事。
    陳文寬聽到這件事和太子有關,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雖然遠離朝廷中樞,但是也聽到了一些朝廷裏的風言風語,知道太子司永平,也知道他有很大的可能,登上帝位。
    如果他幫助許春花,相當於和太子對著幹,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朝廷如同江湖,是江湖就有恩怨與紛爭。
    朝廷裏的官員們拉幫結派,形成不同的黨派。
    以陳文寬縣令的級別,還沒資格站隊,但是,如果他這次幫了許春花,很明顯就是得罪了太子這一派。
    等太子將來登臨帝位,他或許將因為幫助許春花,受到懲罰。
    他猶豫了。
    他在考慮,為了許春花,是否值得去冒這個險。
    許春花明白他沉默的原因,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陳文寬沉默了一會兒,兩手一拍,做出決定,告訴許春花,他將派衙役去保護她,確保流水席的安全進行。
    許春花臉上露出歡悅的笑容,問陳文寬為何肯幫她,難道不怕太子的報複嗎?
    陳文寬給出的答案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覺得以許春花的能力,將來的她肯定比現在有出息,所以他願意幫助她。
    他幫助許春花還有另一個原因,他知道許春花和七皇子司永安關係親密,他既然幫過司永安,自然也要幫許春花。
    他這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站在太子這一派,而是站在司永安這一派。
    許春花對他笑了一下,表示不會讓他失望的,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
    她還告訴陳文寬,其實司永安今日也想來拜訪他,但因為有別的事要忙,沒空來。
    陳文寬給許春花提出了一個請求,請她給縣城學堂裏的學子講一次課,傳授下科考的經驗,以及當狀元後的風光。
    用現在的話說,他讓許春花以成功者的身份,給那些即將參加科考的學子一些建議經驗。
    許春花不能拒絕他,就答應了,不過她不確定自己什麽時候有時間。
    陳文寬說這事不著急,隻要許春花在離開之前,把這事辦了就行。
    許春花和陳文寬談完事,拒絕陳文寬的挽留,回到茶館,她需要往家趕了,要是中午之前到不了,趕不上流水席了。
    她來到茶館,司永安和朱掌櫃還沒對完賬,正在對賬。
    按照許春花的計劃,司永安將在林州城開麵館,這次回來鬆江城,是回來取銀子,籌備資金的。
    於是,今天司永安就讓朱掌櫃把茶館的收益盤算一遍,留下必要的資金,剩下的銀兩全部裝箱打包,找鏢局護送到林州城。
    許春花回來時,他們還沒盤算完。
    司永安暫停這件事,因為必須往許春花家趕了,要不然時間來不及。
    兩人騎著馬,輕裝上陣,用快速的速度向村裏趕去。
    到村口時,日頭還未到天正中央,許春花鬆口氣,終於趕來了。
    走進村裏,許春花當時就震驚了。
    隻見村裏大道旁的房屋上貼著大紅色的紙張,上麵寫著喜字,就連路旁的大樹上,也貼著紅紙。
    遠遠地還能聽到鑼鼓聲和民間藝人唱戲的聲音。
    像這種事,一般隻在逢年過節時,財主家才舍得請人唱兩天戲。
    今兒這是怎麽了?
    許春花和司永安,牽著馬,往她山腰的豪宅走去。
    路上遇到鄉親們,鄉親們都很熱情,遠遠地就向許春花招手,親熱地和她打招呼。
    許春花從鄉親們口中得知,村裏今天之所以這麽熱鬧,是在慶祝她考中狀元的事。
    許春花苦笑,考中狀元這件事對於她來說,已經過去了,就如無數個逝去的昨天一樣,被遺忘在風中。
    可是,鄉親們竟然搞得這麽熱鬧。
    她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就讓他們這麽搞吧,大家開心就好。
    還未走到豪宅門口,遠遠地就聽到更加嘈亂的人聲,說話聲,談笑聲。
    隻見在豪宅一旁的空地上,圍著一群人,民間藝人唱戲的戲台子就搭在空地中央,鄉親們都在看戲呢。
    見到許春花出現,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狀元回來了”,鄉親們聞言,如同被捅了馬蜂窩的蜜蜂一樣,全都向許春花衝過來。
    他們圍著許春花,說著各種祝福的話。
    他們是如此的熱情,許春花隻能微笑著回應他們。
    田氏得知許春花回來的消息,從家裏跑出來,拉著許春花的手,對她說道,“春花,你趕緊給大家講講,你是怎麽考上的狀元。”
    在鄉親們麵前,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還帶著一股驕傲之意。
    顯然,許春花考中狀元這件事,給了她極大的榮耀感。
    計春華雖然覺得這樣做,有點炫耀的成分,但是,見田氏如此的開心,不忍心拒絕她,於是,就把她科考的過程給大家講了一遍,比如科考之前需要搜身,還有科考的時候,要一連三天待在考場裏,還把她被分到緊鄰茅廁的臭舍這件事也說出來。
    大家聽後,才發現,科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有這麽多的流程,還這麽的艱難,他們對許春花能考中狀元,越發的佩服了。
    許春花應付完鄉親們,又和朱岩河一群流民打招呼,寒暄一番。
    回到家裏,許春花把田氏拉到房裏,問她村裏怎麽搞了這麽大的陣勢。
    田氏說,鄉親們得知他們要辦流水席,慶祝她考中狀元的事後,就自發地行動起來,把村子裏布置的很喜慶。
    裏正還讓人請來民間藝人,搭台唱戲。
    用他的話說,村裏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狀元,必須好好的慶祝一番,至於請民間藝人的錢,由村裏出。
    許春花搖頭苦笑,鄉親們把這事搞得太隆重了。
    她告訴田氏,決不能讓村裏出錢,等流水席過後,請裏正把今日村裏所花的錢匯總下,全部由他們自己出,不能讓鄉親們出一分錢。
    田氏點點頭,按照許春花說道做,畢竟他們家現在不差這點錢。
    中午時分,唱戲停止,流水席開始了。
    由於邀請了全村人,許春花家雖然是棟寬大的豪宅,但還是裝不下這麽多人,不得不在門外布置桌椅。
    但是呢,鄉親們表示,寧願在宅子裏麵站著吃,也要在裏麵呆著,絕不在門外。
    許春花所住的豪宅,之前被稱為凶宅,鄉親們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但是,現在不同了。
    許春花在豪宅住了這麽久,不僅沒有發生任何的危險,她反還考中了狀元。
    這不由得使鄉親們對這個傳了幾十年的留言產生了懷疑,莫非他們之前一直以為的凶宅,其實是一處給人福氣的好房子。
    但是,這種事他們隻能在暗地猜測,並不能說出來,因為許春花當初占有這座豪宅時,就考慮到後期可能出現的問題,於是,花錢買下了這個宅子。
    當時鄉親們還以為許春花是傻子,現在看來,傻子不是許春花,有可能是他們自己。
    流水席開始後,各種美味菜肴輪流的上桌。
    由於許春花家現在有錢,做的菜肴份大量足還美味。
    比很多人家過年吃的菜都好,因此,每道菜一上桌,就被哄搶。
    但是,今日不怕哄搶,因為這是流水席,所謂的流水席,顧名思義,就是各種美味像流水一樣,源源不斷。
    在鄉親們吃流水席的時候,田氏和許青山帶著許春花,向村裏的長輩們行禮問好。
    畢竟,不管怎麽說,他們是小輩,該表達禮儀的時候,還是要表達的。
    雖然許春花現在中了狀元,但不能因為是狀元,就驕傲自大。
    他們一家三口輪流敬酒。
    忽然,大門口出現了一行人,赫然是許老爺子一家人,走在最前麵的人是許青雲,也就是許春花曾經的大伯。
    許青雲還是穿著那件青色的長衫,隻是長衫已經十分的破舊了,還掛著幾個補丁,但是,這不能改變許青雲的氣勢,他高昂著頭,雙手背在身後,表情嚴肅,像一個嚴肅的老學究。
    隻是,他的身材變得非常的瘦弱,臉色也變得蒼白。
    在他的身後,是他的婆娘劉氏,以及許青海許青林等人,許老爺子和許老太太走在最後。
    他們這一夥人的突然出現,使得原本熱鬧的流水席,瞬間安靜下來。
    鄉親們都知道許春花一家和許老爺子一家的恩怨。
    但是呢,許老爺子當初逼許青山淨身出戶時,已經把一切事都說道非常明白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呢,今日他們一家人背棄諾言,出現在這裏。
    眾人都安靜了,田氏卻憤怒的站出來,對著他們吼道,“你們來我家幹嘛,都給我滾出去。”當初這一家人的做法太讓她傷心了,她現在對他們沒有一點好感,恨不得詛咒他們通通的死掉。
    許春花拉住田氏,拍了拍她的胸口,幫她順了幾下氣,示意她消消氣,然後她把田氏交給許青山,讓他拉住她,以防她過於衝動,做了不該做的事。
    許青山低聲對許春花說了句,“別趕他們走,能幫就幫一把,畢竟咱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在田氏凶狠的目光中,乖乖地閉嘴了。
    許春花對他笑笑,而後,緩緩邁步,麵對許青雲這一群人走過來。
    楊不悔和司永安見許春花獨自走過去,不放心,都站起來,要跟在她身後。
    許春花對著他們壓了一下手,示意他們不必跟著。
    她獨自一人走到這一群人麵前,麵上的笑容不變,隻是聲音冷了幾分,“你們來我家有什麽事?”
    她曾經的大伯娘劉氏粗著嗓門叫囂道,“你家不是辦流水席嗎?我們過來吃呀?”
    “許春花,你們邀請全村人吃流水席,為嘛不邀請我們啊,我們也是全村的一部分呀?”
    “你們這樣做不公平!”
    她曾經的三叔和四叔,也紛紛噴許春花。
    許春花瞪了他們一眼,冷笑著說道,“別人都可以和我談公平的問題,但是唯獨你們不可以,因為你們對於我們一家人來說,沒有一點的公平,如果你們覺得我做的不對,拍拍你們的良心,問問你們自己,你們之前對我們一家人做了什麽事,你們當初考慮過公平嗎?”
    許春花的話語,擲地有聲。
    他們被許春花反問的啞口無言,指著她好久,卻說不出一句話。
    許青雲揮手,示意他這兩個弟弟不要再說了,他轉而對許春花說道,“春花呀,過去的事就不要在提起了,凡事都會過去的,你看看現在,你們家明顯比我們家過的好。”
    與之前相比,許青雲變得睿智了一些,處理事情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許春華瞥了他一眼,“好啊,不提過去的事也行,那你說吧,你們今天來我家,有什麽事呢?”
    許青雲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春花,我們今天來呢,是因為我有一個不請之請。”
    許春花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的話,說道,“既然是不情之請,那還是不要請了,我不想聽,就這麽著吧,你們離開吧。”
    許青雲嘴巴張大,表情驚愕,沒想到許春花竟然這樣做。
    不過,他的自我調整能力非常的強大,他嘿嘿一笑,說道,“春花,不要說得那麽絕嘛,你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許春花瞥了他一眼,說道,“行吧,有什麽事盡快說,說完了就離開。”
    “為啥要離開呀?”許清雲說道,“你們不是搞流水席嗎,我們也是咱們村的一份子,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讓我們吃席呢?”
    他歎口氣,似乎很失望,“春花,不管咱們有什麽恩怨,至少今天是你家的好事,你應該給我們擺個桌子,給我們擺上各種吃喝的。”
    他這話說道沒毛病。
    許春花還沒答應,許青山卻應了一聲,讓人去準備。
    雖然他們家現在和許家沒了來往,但是,許青山這個人重感情,念舊,不忍心對許家做的太絕對。
    他這一句話,自然招來田氏一個惡狠狠的白眼,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田氏給他留足了麵子,什麽也沒說。
    既然許青山已經發話,許春花也不能拒絕,於是,就示意幫忙的人給他們準備桌椅。
    結果,不等他們動手,朱岩河就帶著幾個流民去做這件事了。
    不一會兒,一張桌子就擺好了,各種美味的菜肴也被擺了上去。
    許青雲這一行人,毫不客氣,坐下之後,就開始狼吞虎咽,不斷的往嘴裏塞食物吃。
    他們如同餓死鬼投胎似的,一個比一個凶殘。
    許春花看著他們這個樣子,表情有些不悅,看著他們這副吃相,她心裏堵得慌。
    她問許青雲,“說吧,你找我有啥事?”
    許青雲露出巴結的笑容,說道,“春花呀,拿壺酒來,咱們坐下來,邊喝酒邊聊,好好談談。”
    許春花搖頭,眼裏露出不屑的光芒,她才不跟他喝酒呢。
    她說道,“別說那麽多沒用的,你就說什麽事吧,你要是不說,我就當沒事。”
    許青雲急切地說道,“別啊,我說總行了吧,春花你看你現在都是狀元了,而你大伯我呢,這幾年不斷的科考,可是每一次都名落孫山,我心裏那叫一個不舒服啊,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也中一個狀元。”
    他找許春花的目的,是讓許春花在科考上幫他一把。
    許春花聞言,不由得露出嘲諷的冷笑,他腦子裏有坑嘛,竟然連這種事也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