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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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了?”

    “回長老,見到了。數月前就見到了。”

    “嗯。”被稱作長老的男子半眯起眼,緩緩點了點頭。他站在崖邊,風從腳下的深淵裏翻湧而起,吹得他一襲黑袍獵獵作響。他的身形極是魁梧,即便被包裹在衣袍之,也能感受其暗藏著的深厚的力量。

    “長老,下一步怎麽做?”一旁弟子打扮的年輕人恭敬問道。他瞧長老今日心情似乎不錯,便悄悄抬了抬幾乎彎成弓字的脊背。

    長老突然冷哼一聲,年輕人渾身一抖,連忙又弓成了蝦狀。

    “先把那女娃娃解決了,”長老語氣稍微舒緩了些。他飛快轉動著兩枚刻有白虎圖騰的銀珠,道:“我楚臨風要他們更死,他們豈能活到五更?”

    “是是是,”一旁的年輕人一迭聲的附和道:“白虎長老智勇雙全,神功蓋世。待除了藺清硯這小子,奪得掌門之位,比如探囊取物了。”

    楚臨風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藺清硯,和你那死鬼老爹,一起下地獄去吧。”

    “硯哥哥,我昨日想了想,你教我的那套青鸞劍法有地方可以改。”容晚將雙劍丟到一旁,在清硯身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道。

    “哦?”清硯放下的書,拿起帕子擦了擦容晚額頭上的汗,微笑道:“果真如此?”

    容晚臉頰微微一紅,卻不曾閃躲。她繼續道:“我細想了一下,那招鳳簫聲動,起勢雖猛,但後招卻有破綻……”說著,便隨撿起了根樹枝比劃了一下:“你看,若是在這裏……側截敵人,就很容易將膻穴暴露。若敵人在此時出其不意,投擲暗器,那豈不是不妙?”

    清硯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在心暗暗讚歎容晚果真是天賦異稟:每一套劍法的開創流傳,都是經過無數高前輩的琢磨推敲。且不說另創一套劍法有多難,就是基本的招式,若要創新,也必須多次打磨鑽研。而容晚年紀尚小,卻能敏銳的嗅出劍法極其微小的破綻,若加以修習,日後功夫在自己之上,都是極有可能的。

    “那晚兒可有什麽想法?”清硯問道。

    容晚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清硯的功夫不光在自己之上,連師父是否是他的對都未可知。若是說了,有不到之處,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沒關係的,晚兒,”清硯仿佛看出容晚的心思了,笑眯眯道:“你說說看,我們一起琢磨。適才我也想了想,好像確實如你所言,是個不小的破綻呢。”

    容晚鬆了口氣,將雙劍撿起,對清硯道:“勞煩硯哥哥和我拆幾招,我將我所想的一一演示一次。”

    清硯含笑應著,從腰間取下了一管白玉長笛。容晚收斂起笑容,拉開架勢,倏地一下,便提劍向清硯刺來。速度極快,有著雷霆萬鈞之勢,卻無半分殺氣。

    清硯稍一側身,便險險避開了。容晚已將這套劍法練得滾瓜爛熟,出招飛快,幾乎看不見她的動作便已被她的劍抵住要害了。清硯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以容晚這樣的進步速度,怕是出了關,門派之都不一定有對了。

    出關。

    清硯心裏突然一涼。是啊,離容晚的四年之期隻剩一小段日子了,若她走了,隻怕……

    “鏘——”隻聽一聲脆響,容晚的雙劍便掉在了地上。她適才一心出招,完全沒意識到清硯已然走神了。當她橫劈下去時,清硯居然不躲不擋。她一時收不住,又怕誤傷清硯,竟硬生生將那股力憋了回去。體內真氣相衝,她眼前一黑,劍便脫了。

    “晚兒,晚兒你沒事吧?”清硯回過神,連忙上前扶住容晚。他自責道:“對不起晚兒,適才我有些走神……”

    “無妨,”容晚運功平定了真氣,道:“我們繼續吧。”

    清硯見容晚臉色有些發白,心下內疚。加之想到她即將出關,有說不出的感受。便強笑道:“你先緩一緩,我倒些水來,你將藥吃了。”說著,便轉身走向了山洞。

    容晚當然不知清硯心在想什麽。隻道是他對自己的劍法仍不滿意,一時間,竟也沒了笑容。拾起了劍,鬱鬱寡歡的隨亂刺。

    突然,她停住了。

    四周鳥語風聲,瀑流喧豗,一切如舊。

    不。不對。

    “嗖——”極細微的破風聲從遠到近,逼向了容晚。容晚反應奇快,飛身閃開時,已將雙劍斜劈,“鐺”的一聲格開了暗器樣的物什。

    隻聽不遠處傳來岩石碎裂的聲響,容晚循聲望去:隻見一支袖箭正紮在泥土,一旁布滿了碎石屑塊。

    此情此景必是已下殺了!容晚一驚,背上冒了冷汗。她想喊清硯來幫忙,但一回頭,卻發現一道黑影已衝向自己,所執的長劍,離自己隻有幾寸了!

    “什麽人!”容晚下意識的揮劍格擋。雙劍相擊,火星四射,容晚虎口一陣酸痛。

    “乖乖受死!”那人開口。隻因蒙著麵,看不清長相,卻聽出來是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容晚心裏咯噔一聲,但畢竟生性淡然,她很快便定住心神,開始與之過招。此人用的是昆侖劍法,卻透著股邪氣,好在內力不算深厚,容晚又在速度上占優勢,一時間竟也難分高下。

    那人見拆了幾十招,容晚仍沒落下風,又怕清硯來了自己不是對,心生一計,叫道:“掌門,你怎麽來了?”

    容晚畢竟隻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又沒什麽實戰經驗。縱使心性比同齡人成熟,卻也架不住有人使詐。她聽見此人在喊師父,還道是容遠真的來救她了。分神間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一下被瞧出了破綻。

    “鐺鐺——”兩聲銳響,那人長劍一揮,竟將容晚的雙劍擊落了。容晚腦子裏“嗡”的一聲,隻有一個念頭:死定了。

    那人陰陰一笑,下卻毫無滯澀,筆直刺向了容晚的心脈——

    “呃啊——”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的紅雲已如血樣的暈開了,容晚才聽見清硯的聲音。

    “還好嗎,晚兒?”清硯溫和道。

    容晚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她望了一眼天邊的殘陽,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發了這麽久的呆。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她仍是有些後怕。

    剛才和自己動的人被清硯隔空打來的飛石擊穴位,還沒有醒,此刻正躺在一旁的地上。清硯除下他的麵紗,才發現這是一張很陌生,從未見過的臉。不過他與容晚都避世許久,不認得門新人,也是常理。

    “我沒事。”容晚強笑一聲,道。

    “等問清楚是何人指派了,我便讓你親殺了他。”清硯安慰道。

    “好。”容晚眸殺意一閃,道。

    清硯愣了一下。他原意隻是想安慰容晚,料想她一個小姑娘也不願親殺人。沒想到她竟一口答應了,而且說話間臉上露出的淩厲神色,著實讓自己驚了一下。

    “你,你們……”說話間,那人已經醒了。他看見了清硯,臉色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誰讓你來的?”清硯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冷問道。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與容晚講話時的溫潤柔和,反而透著濃重的殺氣。

    那人的瞳孔不住顫抖著,他咬了咬牙,沒有出聲。

    清硯冷笑一聲,抬腳便踩上了他的五定穴:“我不會殺你,卻會封住你的一些穴位……嗬,那滋味,可比死難受。”

    “我說!我說!”那人抖似篩糠,顫聲道:“是白虎長老!”

    清硯臉色一沉:“你說什麽?楚臨風?”

    “是,是他!”那人見已無回旋的餘地了,心想任務失敗了回去也是死,倒不如什麽都說了,好歹不用受折磨。“他,他要弟子先殺了容晚……”他抬頭瞟了一眼,見清硯神色越發冷酷,連忙改口道:“先殺了容師姐,讓長老您亂了分寸……再……”

    “再殺了我?”清硯冷笑一聲,問道。

    那人訕訕笑了笑,點點頭。

    “我不認識白虎長老,也與他並無宿怨,”容晚也站了起來,對那人冷冷道:“為何要下此殺?”

    那人看了一眼清硯,沒有出聲。

    容晚提起了劍。臉上沒什麽表情就是她最常見的表情。她道:“我從進入昆侖派的第一日,便在心裏發誓,所有傷害我,欺淩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她的目光落在劍上,血紅的霞光落在她的臉上。落日的餘暉將她清淡的眉目暈染的有些濃麗,眸深深沉沉的好似萬丈深淵,全然不似一個十五歲少女該有的純真。

    “晚兒……”看到容晚這個樣子,清硯竟有些慌,他甚至不想讓容晚殺掉這個人……

    容晚毫不猶豫,一劍刺此人心脈。出迅捷利落,一滴多餘的血都未曾濺出來。那人連呻吟都未來得及發出,便咽了氣。

    過了許久,清硯才道:“幹淨利落,漂亮得很。”

    容晚輕歎一聲,望著地上猙獰的屍體,道:“硯哥哥不怪我太過殘忍?”

    “此人死有餘辜,晚兒沒有折磨他,一劍給了個痛快,已是仁慈至極了。”清硯寬慰道。

    “我小時候,被很多人欺負……”容晚目光有些朦朧,道:“賣東西的嫌我髒,把我當成叫花子。叫花子也欺負我……說我占他們的地方,打我。”她抬起頭,望著清硯的眼睛,幽幽道:“硯哥哥,我被欺負怕了。我想好好活著、”

    清硯心裏一陣酸楚。今天這一切本是因他而起,卻險些害了容晚,又讓她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好,晚兒,好好活著。”他抬起臂,輕輕抱住了容晚。

    容晚靠在清硯的肩上,終於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兩人在如血殘陽相依相偎,像兩隻相依取暖的受傷的小獸。

    “我們,都好好活著。”清硯不知是對容晚,還是對自己,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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