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愛情,離我遠點吧
字數:3819 加入書籤
病房裏安靜而壓抑,王彬像我兒子一樣著急地坐在我床頭,默默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都沒有說話,他表情有些難看,兩個男人相互對視卻不顯尷尬,除了兄弟就是仇人了,他似乎對我不讓她給木木打電話有些耿耿於懷,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哥哥的身份和我相處,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對他言聽計從,很少有反駁他的時候,何況他年紀本來就比我大,從長相上來看,他比我大十歲都不止,實際他隻比我大兩歲。
冷兒捧著剛洗好的水果走到我麵前說,你們倆幹脆湊一對吧,兩個大男人在這含情脈脈地對視,惡心不,是不是真的擦出愛情火花啦?俗話說的好,異性隻為繁衍,同性才是真愛。
王彬從冷兒手中拿過一個葡萄塞到我嘴裏,默默地說,我在研究他的傷口,出院之後是不是會毀容,這樣他以後就不敢再笑話我長得醜了。
咳咳,我費勁地咳了兩聲,他媽的我差點沒給這一個葡萄給壓死,在我身體和心靈最脆弱的時候我以為王彬是來給我雪中送炭,患難見真情的,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理,好比在我傷口上撒了一整袋鹽,我的心啊,痛不欲生。真想被這顆葡萄給噎死算了。
王彬趕緊抓著我的手把我側過身來,在我背後使勁拍了幾下,那顆還沒來得及咀嚼的葡萄終於從我的咽喉部又滾到了口中,我哎喲一聲,本來就全身傷痕累累,被他這麽一折騰更生不如死了。
你大爺的能不能對病號溫柔點?我衝他喊道。
對啊,王哥,你這嫉妒心完勝女人啊,你是不是想把十八給折騰廢了?冷兒在旁邊幫腔。
你們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東西,把我當什麽了?就把我想得這麽壞啊?我跟十八這麽多年兄弟,情同手足,要是嫉妒他,早下毒把他給弄殘了,還要等到現在?
聽了他的話我突然感覺心裏襲來一絲寒意,靠,現在才知道我是時時刻刻生活在危險之中啊,有這麽個兄弟我也是醉了。
王彬給我掖了掖被子,小聲問我,為什麽不讓我給木木打電話?
我強顏歡笑故作輕鬆地說,分手了,就沒關係了,打電話給人家幹嘛?讓她笑話?博取同情?還是假裝可憐?
可是你他媽昨晚剛分手就被人打成這熊樣,你就沒想過你被打這事跟她有關?他氣憤地說道。
不應該吧,木木不是那種傷人還要踩一腳的女孩,我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哼,女人。女人我算是看透了,別看她們平時柔柔弱弱,楚楚可憐,一遇到事情就勾心鬥角,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心腸硬起來蛇蠍不……
王彬還沒說完,冷兒一拳打在他肩上,說什麽呢?蛇蠍心腸是吧,不念舊情是吧。
我又沒說你,你激動個什麽勁,王彬看著我冷笑著說,真好玩,我還沒見過有人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
他倆天生一對冤家,一言不合就吵架,一不小心就鬥嘴,好像每次見麵不鬥兩句就不舒服,但是鬥完吵完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做朋友,我常說他倆是天生一對,吵不離打不散,然後他倆同時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各自說著嫌棄對方,隻有在針對我的時候他們才會站在統一戰線上,出奇地有默契。
你再說一句試試?冷兒不折不撓,你自己內心陰暗就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樣陰暗,你這一棍子把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打死了,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呢,活該。
這個你放心,就算我一輩子沒女朋友也不會找你這麽凶的,你就繼續做你的滅絕師太吧。王彬麵不改色地說。
他們每次吵架鬥嘴都是冷兒氣得直跺腳,而王彬卻不動聲色,而且冷兒越生氣他就越來勁,非要把冷兒氣得不省人事。
就你?我呸,你做夢吧。
夢到你就是噩夢,王彬反駁道。
喂,喂,兩位同誌,這裏是醫院,你們吵吵什麽呢,而且你們旁邊還有個病號,能不能考慮一下病人的感受?我聽他們吵來吵去實在有些煩躁,也不想他倆吵架升級,每次他們都是這麽沒完沒了的吵,跟小孩一樣。
懶得跟你囉嗦。冷兒小聲嘟囔著。
王彬也言歸正傳,我覺得有必要給她打個電話,讓她愧疚,幾年的感情說分就分,所以說女人啊……
我瞪了他一眼,他沒繼續說下去了。
對了,不會是你外麵有人了吧。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問。
你還不了解我?我是那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嗎?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嗯,是。王彬和冷兒邊點頭邊異口同聲說道。
滾滾,你倆給我滾。我有氣無力地對他們喊著,剛準備伸手,突然感覺手臂刺痛一般疼,哎喲喊了一聲,餘光撇見他倆在對視著壞笑。
我去,這對狗男女,我算是服了他倆了,不進一家門真是太可惜了。
算了,我不想說她了,以後你們都不準提她,誰提我跟誰急。
張銳,換藥,護士從門外進來,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冷冷地喊著,我一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隱隱感覺全身疼痛,昨晚來的時候已經暈倒了,剛剛我才發現我的左腿從膝蓋到大腿根部都綁了厚厚的紗布,我下意識動了動我的老二,還好,應該沒傷及無辜,老二有節奏地在跳動,我心想要是那幫人幫我弄成個性無能,我張銳出院後一定先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再自殺。
這小護士還挺年輕,雖然戴著帽子和口罩,但勻稱的身材和挺拔的胸部在護士服的襯托下異常誘惑,我想到了大學在宿舍和舍友一起!看過的島國動作片,王彬盯著她,眼珠都快瞪掉下來了,估計他想的跟我一樣。
你們,先出去,到門外等一下。護士對他倆冷冷地說。
我陪他,我是他哥,他一個人害怕,王彬自告奮勇對護士溫柔地說。
我心想你他媽是看上這個護士了吧,拿我當棋子了吧。
出去,換藥不需要人陪。護士依舊冷冷地說。
冷兒拉著王彬往外走,王彬還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護士。
我麵色尷尬無辜地看著小護士,美女,全……全部換嗎?
嗯。從她裸露的雙眼皮長睫毛大眼睛可以想象得出她絕對是個美女。
換吧,都說護士見多識廣,男人女人在她們眼裏都一樣,身在醫院,人就不是人了,和動物沒啥區別,躺在案板上任她們折騰唄。
眼一閉,拆紗布,清洗,上藥,她輕手輕腳地在我身上折騰著。
我想到有一次半夜發燒到了39度,木木也是像她一樣溫柔地用毛巾給我擦腦門擦身體,那種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輕手輕腳的擦拭中充滿了濃濃的愛意和憐惜,嗬嗬,那都是回憶了,愛走了就回不來了,一往情深抵不過歲月如梭,情深意切擋不住光陰洗禮,什麽愛,什麽情,離我十八遠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