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酒,喝著喝著就忘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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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王彬在馬台街一言不發地喝著啤酒擼著串,在我看來此時無言才是最好的陪伴,我不奢望會在不就得將來再遇到一段和木木一樣的愛情,此刻我隻想好好放空自己,讓心情盡快平複下來,然後繼續工作,生活,可是生活就像夏天盤旋在身邊的蚊子,擾人心扉,拍死一隻又來一隻,也許我的人生注定被愛情和一些紛紛擾擾的瑣事困惑,這是我不曾想過的未來,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並不想庸人自擾,更不想別人打擾我的生活,可是在我往後的日子裏,你越擔心的事情它越會發生,你越不想過的生活它越困擾著你,但是現在,我享受於酒精的麻醉中,盡管不時會想到木木和馬小利這對狗男女在床上雲雨酣戰卿卿我我的醜陋姿態,可我努力讓自己放下,放下牽掛,心若無塵,花鳥重逢。

    酒一杯一杯地喝,煙一支一支地抽,就這麽一直吃到淩晨一點多,我苦笑著說,王哥,還記得你失戀那會嗎?

    他笑了笑,自顧自喝了杯酒,然後抿了抿嘴唇說道,那會我比你更傷心,你不是在旁邊安慰我來著。

    是啊,我現在才發現,安慰別人是多麽簡單的事情,旁觀者清,總想著自己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淡然去麵對,可是真正自己遇到了,卻發現想象的永遠比親曆的要簡單很多,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失戀,現在想想,太可笑了,愛情就像兩個人牽著手走一條很長的路,剛開始的時候雖辛苦卻感覺甜蜜,時間長了,兩個人都會羨慕來往的汽車,當有車停下向其中一個人招手的時候,他可能就心動了,他會鬆開手,跳上汽車,剩下的一個人孤單,落寞卻無能為力。

    你是說你想要一輛汽車?王彬反問道。

    喂,兄弟,我隻是打個比方,並不是真的要輛汽車。我好不容易來一段抒情卻被他一句話問得不知道該如何抒下去了,你學曆是買的吧。

    對啊,不是你幫我弄的嗎?他眼睛迷離地直勾勾地看著我。

    對對對,是我弄的,跟他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我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麽了。

    你要車的話開我車唄,還繞那麽一大圈又是走路又是招手的,差點我都沒反應過來。王彬說著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扔在我麵前,一臉豁達豪放。

    我心裏突然有了個衝動,拿起鑰匙在手中把玩,那就把你車借我開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裏?他問。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記得給我做個保養再換兩個輪胎。他奸笑著說。

    王彬的那輛進口指南者是三年前買的,他在逛了大明路所有的4Sa店之後決定買一輛屬於男人的車,我不知道指南者從哪裏看出來是屬於男人的車,可他就堅定的認為吉普屬於硬漢,指南者代表遠行,他可以開著指南者一直往南,直奔自己的理想和前程,提車那天,剛開出4S店他就直奔路牙,沒奔向理想和前程,直接奔向了修理廠,他感慨地說,那個路上沒有坎,哪個男人不經曆挫折,後來他就開著這輛屬於男人的指南者一路坎坎坷坷,不斷在剮蹭和修車中度過,三年來,指南者已被他折騰得麵目全非,他既沒去過南方,也沒遠行過,南京城的各個角落留下他焦頭爛額打電話找拖車的身影。

    我把玩著鑰匙,笑著說,我不僅要給你做保養換輪胎,還要把你全車都檢查一遍,它現在估計都快被你折騰得奄奄一息了。

    他壞笑著說,這車以後就是你的了,反正我也不開,你隻要給我悠著點,別開出事就行了。

    我緊緊握著他的手,無比感激地說,兄弟,絕對兄弟,放心吧,我開車你放心,走吧。

    去哪?

    賽天皇星。我脫口而出。

    他屁股一躍從椅子上站起來,老板買單。

    出租車上,我問他,你記得你失戀那晚,你喝得爛醉如泥,吐了整條應天大街嗎?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我雖然喝多了,但我神誌還算清醒,你他媽一路安慰我,現在知道安慰不頂屁用了吧。

    哎,我歎了口氣,這就是你一直陪我喝酒不說話的原因?

    是啊,說得越多越心煩,不如不說,你說我們倆真是難兄難弟啊,都被甩,都他媽是失意的人,可你活得就沒我瀟灑。王彬得意的說,女人嘛,我算是看透了,有奶就是娘,誰舍得在她身上花錢她就跟誰走,所以哥們也勸你一句,別執迷不悟,遊戲人間,你看我現在,多瀟灑,女朋友多得是,各取所需唄,何必整那些情情愛愛的,到最後不就是為了褲子一脫,鑽個被窩嘛。

    我跟你比?你有房有車,爹媽都給你把人生路鋪得順順當當,吃國家飯,一輩子都不愁,我呢?什麽都得靠自己,你現在有的我可能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

    嗬嗬,他笑了笑,你以為這樣的人生就完美嗎?我他媽告訴你,我不喜歡,真的不喜歡。我除了你這麽個兄弟,我他媽都沒朋友,都是相互利用,相互吹捧,有幾個人是真心對你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愛情,兄弟,你可以現在沒有愛情,但你一定要相信愛情。

    去他媽的愛情。他對著窗外罵著,吐了口煙,路燈下煙霧向身後快速散去,就像是我們那段不堪的愛情過往,無影無蹤。

    你喜歡冷兒嗎?我問。

    他看著我,你不知道她是馬小利的情人?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肯定,她跟我說過。

    雖然我現在和馬小利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對於冷兒,特別是我住院這段時間和她的相處,改變了我之前對她的偏見,她是個獨立要強的女孩,我知道她喜歡我,可我確實對她不來電,我也相信她對我說的話,我覺得她和王彬平時雖然吵吵鬧鬧,但有句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這樣的冤家其實心裏都不反感對方,心裏喜歡才會有興趣一直吵鬧。

    王彬點了點頭,喜歡。

    你們兩個兄弟啊,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出租車司機轉頭說了句。

    我定睛一看,耶?師傅,我見你麵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