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陰謀的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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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孟萋萋看見燕紗的身影慌忙從外麵跑進來。她連忙將門打開:“怎麽樣,有阿彥的消息嗎?”
燕紗抹了一把臉上滴下來的雨水:“小姐,不好了!少爺在回來的途中遇上暴雨山裂,從山上下來的村民說是有人埋在那兒了……”
她還沒說完,就感覺眼前人影一閃,孟萋萋已經率先衝了出去。
她心裏此時覺得天意真是弄人,區區一場暴雨就引發了山洪。偏偏又趕上盛嘉彥回來的時間,這麽巧的事孟萋萋很難不多想。她衝去門口騎上停在那的馬就在雨裏疾馳,燕紗在她後麵緊追,不停叫喊道:“小姐,你等等!”
孟萋萋哪裏等的了,她甚至覺得這就是盛嘉彥的生死關頭了。月老他們該不會讓他就在這裏結束這一生吧!這可不行啊!她還沒有跟盛嘉彥冰釋前嫌,要是他就這麽回到地府了,孟萋萋甚至都能想到自己以後在地府會過上更加暗無天日的生活!
她一陣策馬狂奔到了山腳下,有不少村民站在入山口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麽,臨江城的官兵攔在前方,不許任何人通過。
孟萋萋速度太快,她連忙帶緊韁繩,棕馬揚起前蹄嘶鳴一聲,險些踏在臨江太守派來的官兵身上。然而這群官兵眼睛都不眨一下,仍緊緊守著上山的入口。
讓她過去!讓她過去!”阿容自後麵追上來,手裏舉著三皇子給的令牌。
官兵們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孟萋萋再也等不及便再次揚起鞭子踏著泥濘的山路往上跑去。暴雨早已將她澆了個通透,孟萋萋覺得眼前像是掛了雨簾,模糊的快要看不清道路。
突然她騎著的馬生生停住,任是怎麽驅趕也不肯再多走一步。孟萋萋拿它無法,從馬上跳了下來徒步往前跑去。然而她還沒跑幾步,眼前就出現一塊被泥石擋住的山路,側麵是一麵已經斷裂的山坡,孟萋萋看著裏麵好似埋著有人,也不知道埋的是誰,隻看到一隻煞白死僵的手露在泥土外麵。一群士兵已經圍在泥土外麵,紛紛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孟萋萋瘋了似的撲過去推開眾人,抓起那隻露在外麵的手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手不是盛嘉彥的,內心稍稍鬆口氣。下一秒她就開始扒拉泥土:“阿彥!阿彥你給我出來!”
沒有人回應,天地間唯有雨聲滂沱和孟萋萋帶著哭聲的喊叫。
盛嘉彥!”
我在。”
孟萋萋一愣,恍然回首。盛嘉彥立在她身後,立在大雨瓢潑中,正好端端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孟萋萋突的站起身,向盛嘉彥跑去,一下撞進他的懷裏。她滿手是泥混著指甲斷裂出來的血絲全數抹在了盛嘉彥的衣襟上,盛嘉彥卻不躲避,隻結結實實的將她摟在了懷中。
我以為你死了……”
盛嘉彥好聽的聲音在孟萋萋腦頂傳來,帶著安撫人心的沉穩:“我哪有那麽容易死。”
孟萋萋抬起頭,哭的抽抽搭搭的:“可是燕紗說有人被埋在泥沙下麵了。”
燕紗這時從後麵趕來,哼哧哼哧喘氣:“小姐,您怎麽跑那麽快,累死奴婢了。”
孟萋萋一瞪眼:“你好意思說!?你不是說阿彥回來的路上遇上山裂嗎!”
燕紗無辜道:“沒錯啊,可是奴婢還沒說完。山上下來的村民說有人埋那了,所以少爺要留在那善後處理。奴婢還沒說完小姐就一溜煙衝出去了,拉都拉不住。”
孟萋萋氣的胃疼:“下次話不一口氣說完很容易死人的!”
盛嘉彥抬手自然的捏上孟萋萋的臉蛋:“我先讓阿容送你們回去,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了,再回去跟你細說。”
孟萋萋在大雨砸起來的泥土芬芳中似乎隱隱約約聞到了血腥氣,她裝作不知道盛嘉彥準備去幹什麽:“那你早點回來。”
盛嘉彥點了點頭,孟萋萋這才和阿容燕紗上馬,揚鞭離去。
看著孟萋萋的身影變成大雨中的一個黑點,漸漸地看不見了,隨從才恭敬上前,低頭詢問:“督軍,那這群人……”
盛嘉彥望著孟萋萋的眼裏本是一汪春水,此時驟然凝結成一片寒冰:“繼續活埋,山裂的現象務必要讓人信以為真。”
是”隨從抱拳退下。
此時三皇子謝元的馬車飛快行駛而來,帶起水花一片。馬車停下後,謝元從車廂中出來,急急地朝盛嘉彥走來,麵上帶著滔天的怒意。他的奴仆慌忙緊追在他身後替他舉傘,豆大的雨滴敲打在傘麵上發出燥人的聲響,猶如此時此刻謝元的心。
盛嘉彥!”謝元怒氣衝衝地喊了一聲,察覺四周有人,才壓低聲音狠狠道:“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私自刺殺臨江王是死罪!做事前為何不和本王商量一下?你這樣等我們回去了讓我如何向父皇交待!”
盛嘉彥處變不驚,隻彈了彈衣袖上的水漬,淡淡道:“私自刺殺異姓王當然是死罪,可如果微臣刺殺的不是王爺,而是一個叛黨,殿下是否能理解微臣這番舉動了?”
謝元眉眼一斂:“什麽意思?”
盛嘉彥轉身看著不遠處正在把人丟進去活埋的土坑,神情冷峻:“臨江王雲準早已與二皇子勾結,商議要在此行途中暗殺三殿下,這件事想必三殿下心中早有疑惑,否則為何那日刺客突然衝出來,受傷的不是您,而是微臣?”
謝元心中疑慮突起,本來隻有兩分的懷疑,現在被盛嘉彥說成了十分。他仔細想了想,之前盛嘉彥遇刺那一次,是因為他那日出門時突然被朝中傳來的折子纏身,於是改變了原本出門的計劃。而盛嘉彥代替他去巡視軍營,故而有了後麵的盛嘉彥遇刺一事。
難道盛嘉彥隻是做了他的替身,如果當日不是盛嘉彥,受傷的會是他!?
可盛嘉彥又是如何洞悉這一切的!?他是怎麽知道臨江王和謝因的計劃?謝元審視的眼神滑向盛嘉彥,後者仿佛早已料到他這番反應,從袖中掏出一枚玉令。
這是從行刺的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徽識,這枚玉令想必三殿下比微臣還要熟悉的多吧?微臣發現後,事急從權,所以率先秘密關押了臨江王府上下所有奴仆。有趣的是,臨江王早已不知所蹤。”
謝元心頭一凜。按照盛嘉彥所說雲準之前和謝因謀和要殺了他,如果雲準要是真的趁機逃跑了,那麽日後萬一再找機會卷土重來怎麽辦?!可謝元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安和疑慮,他並不是完全信任盛嘉彥:“如你所說,黑衣人行刺你,他難道沒有料到自己會失敗?為什麽還敢把暴露身份的玉令放在身上?”
盛嘉彥抬起一雙淡漠的眉眼,點漆的黑瞳讓謝元心下震顫,隻聽他道:“三殿下還不明白麽?即使這次不是二皇子派人來刺殺您,也完全可以汙蔑是他與臨江王勾結的。是黑是白,不都是三殿下您一句話說了算的?這麽好的機會,殿下千萬不要放過了。”
謝元沉默了。盛嘉彥說的沒有錯,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拿著這枚二皇子府邸才有的玉令,他回京後往父皇那遞上這麽一個秘奏,謝因在父皇心裏的分量又會大大減少。到時謝因倒台,還有什麽人能阻攔他奪嫡的腳步?
故而,謝元深深吐氣,隨後皮笑肉不笑著:“有盛督軍在此,本王十分放心。既然這裏沒什麽要緊的事了,本王就先回去,聽說來儀此次也跟著來了,真是胡鬧,本王要去好好瞧瞧她。”
謝元說罷,轉身回了馬車。臨走前又深深望了盛嘉彥一眼,後者隻是淡然回望,大雨滂沱中竟讓謝元都覺他氣勢逼人儀態萬丈。
謝元不禁想到另外一個問題。盛嘉彥心思縝密手段狠辣,這樣的人,他該留麽?
盛嘉彥與謝元動作極快,在消息還沒有傳回謝崇明耳裏時,他們已經料理了所有京都而來的士兵。當謝崇明得知臨江王雲準帶著叛軍消失在臨江郡時勃然大怒,他本因為二皇子的事身子不好,這麽憤怒之下,竟開始喘咳不止。
貼身太監來喜慌忙上前奉茶:“皇上息怒,保重龍體。”
謝崇明似做沒有聽到,將臨江太守傳回來的奏折又看了一遍,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臨江王雲準恐與二皇子勾結,期間盛督軍遇刺,臨江王帶著私自練養的軍隊消失。臨江王府上下逃跑時遭山裂泥石掩埋,無一存活。而臨江王,恐怕正在回晉國的途中了。
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回了楚國,謝崇明更不好借此向晉國發難。
這個臨江太守是謝崇明的心腹,謝崇明並沒有懷疑他說話的真假。尤其是謝崇明派去查探的人回稟,臨江王府裏的一幹人等的確是被埋在了泥石下,有的家丁身上甚至帶著與二皇子謝因通信的罪證。謝崇明疲憊地閉上雙眼,想到謝因是他精心栽培出來的兒子卻與旁人通敵叛國,他終於體力不支,再次病倒在榻。謝崇明本是龍虎精壯之年,如今病怏怏的躺在榻上,費盡心力的想要處理他國家漸漸露出來的多處弊端,但他卻像個年邁老人一般,沒說幾句話就要喘半天。
今日照常還是成昭儀服侍在一旁,她滿鬢珠翠寶釵,衣服是荷華色褥裙。成昭儀正扶著謝崇明靠在床榻上,一口一口的喂他喝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