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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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慕雲醒來已經是六天後的事情。

    一睜眼,隻覺得體內血氣膨脹,經絡順暢的很。坐起身,正好看見付承業支著腦袋在一旁的桌子邊打盹。

    “咳咳。”

    “你醒了?你可算醒了。”付承業邊打哈欠邊走了過來,“我還以為那小丫頭的血救不活你呢”

    “你說什麽?誰的血?”延慕雲說完環顧了一下房間,又問,“念兒呢?”

    “你當初中箭,是被程瀟設計好的,那血玉護著的屍體好像是什麽血屍,最後明川說隻能以命換命才能救你。”

    “以命換命?”延慕雲打斷了付承業的話,沒見到他的念兒心裏便有不好的預感。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有些激動,咳嗽了起來。

    付承業趕忙扶著他,砸吧了砸吧嘴,“你倒是聽我說完啊,那小丫頭好著呢,就是,就是她當初給你換血之後,也躺到現在沒醒。”

    “她在哪?帶我去。”延慕雲的神色有些焦灼。

    等付承業扶著延慕雲來到穆念子躺著的房間時,鬱明川正站在穆念子床邊,端詳著睡著的人。

    床上的女子麵容安詳,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麵色泛白,她的脈象也是正常得很,但就是躺著不醒,鬱明川行醫這麽多年,也從沒遇到這樣奇怪的事,更沒有見過這麽體質是這樣的人。

    “她怎麽樣了?”延慕雲走近,目光盯著床上的人,問的卻是一旁的鬱明川。

    鬱明川沒有立即回答,眉頭皺了一會兒,才開了口。

    “她給你換了血。但也沒有什麽大礙。”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慕雲,既然你和她一塊長大,你可否知道她的來曆?”

    延慕雲回頭,正對上鬱明川望著他的眼睛。想來是他昏倒的時候,穆念子和他們把事情都說了清楚。

    “她是穆公的小女兒。”

    “什麽?她,她,那豈不是。”付承業想到當年那一場慘案,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延慕雲沒有搭理他。

    “當初穆公帶著念兒上山,師傅本不打算收弟子,卻在看到念兒的時候說讓她留下。而之後,師傅卻從來不讓她習武,隻教她心法。更是事事護著她,說來也奇怪,好像什麽危險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讓念兒遇見。”延慕雲說著,伸手摸了摸女子的臉龐。

    “那你可見過她的血?”鬱明川想了想之前的一幕,有些不解。

    延慕雲思索了一會兒,開口,“有次她偷偷跟著我學劍術,不小心被傷到了,倒是流了血,但師傅卻是立刻將她帶走了。”頓了頓,又扭頭看向了鬱明川,“你的意思是?”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她和常人有些不同。”

    “你倆就別打啞謎了,當初小丫頭不說什麽西山酒母麽,帶她去問問不就什麽都知道了,你倆在這猜人也不會醒過來呀!”付承業看著床邊的倆人半天研究不出個所以然,有些不耐煩。

    延慕雲和鬱明川倒是有些詫異,扭頭看向了付承業。

    “看我做什麽,看我人也醒不過來。”付承業被看的有些心虛,又想了想自己也沒說錯啊。

    “酒母娘娘?要見她?”延慕雲一臉愁容,握著女子的手有些緊了緊。

    鬱明川倒像是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用手捏了捏延慕雲的肩,“不用擔心,家姐曾師從酒母,有法子上西山。”

    “百萬回去審問那小廝了,要不然咱們今兒動身?我怕這拖下去,萬一那邊有什麽動靜,咱們這也不好應對。”付承業說的有些在理。

    “好,承業,你和慕雲準備,我先回去通知一聲家姐。”

    付承業和延慕雲應了聲,三人便開始著手上西山的事。

    西山腳下,是一片紫竹林,林子茂的很。因為之前鬱明川的姐姐提前知會了這位傳說中的酒母娘娘,延慕雲一行人到沒有費多大勁兒便通過了那片林子。

    穿過林子後,果然陣陣酒香。這酒的香氣的確是饒人的很,勾的的人心裏癢。

    因為事先了解了這酒的“功效”,三個大男人都服了鬱清倫給的寧神丸。

    不一會,便看見了一座木屋,地方不算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屋外十幾口大缸,挨著缸的是一片田,種的像是藥草一類的東西。而屋子後麵卻是養了一大片的鳳尾花。延慕雲倒是覺得有些熟悉。這地方有些像極了東山的花圃閣。

    “你們便是清倫姐說的那行人吧。”一位穿著紅衣的女子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頭發也是隨意的紮了起來。麵容很清奇,周身又都散發著一股子的靈氣,倒不是美的不像凡人,而是這氣質與眾不同。

    延慕雲抱著穆念子先開了口,“執帚有些小傷,想求請酒母娘娘看一看。”

    那女子走過來看了看穆念子,又湊近看了看她的臉,“你妻子是易了容了吧。”鬱明川先是一驚,估摸這女子應該也是一位行家。卻又見那女子握起了穆念子的手腕。“木木?”三個大男人一驚,都向那女子看過去。那女子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又見她搖了搖頭。

    “家師在屋子裏,你們進去吧。”

    延慕雲抱著穆念子走在前,付承業跟著走在後,鬱明川倒是側過身朝著那一片藥草園子走了過去。

    就在那女子看見付承業的時候,眼睛突然眨了一眨。轉而之噙了笑。一晃身,擋在了付承業麵前。

    “你身上好香,你長得是我見過的男子裏最好看的,你叫什麽?”

    付承業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又聽見眼前人的話黑了黑臉,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身上香的。

    一夏見那男人不想搭理自己,又往前靠近了一步。

    “我叫一夏。”

    付承業自認自己平常是招姑娘喜歡,但這麽主動地姑娘倒是頭一次見,便想從旁邊繞過去。

    誰知,他往左,那女子便往左,他往右,那女子便往右。擺明了是非堵著自己的道。

    他自是不想招惹這人,打見這女子第一眼,付承業就覺得這人不好招惹,誰知還偏偏惹上了。有些頭疼。

    “男女收受不清,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是矜持一點好。”他說的是大實話。

    誰知,一夏倒是笑了一笑。往前挪了一小步,這下,到算是與付承業貼著了。付承業蹙了蹙眉,剛想後退。隻覺得腰間一緊,在回過神,唇上傳來涼涼的觸感。

    就那一刻鍾,付承業好像連腦子都沒有了。

    等好不容易感應到腦子回來了,一夏已經離開了他,最起碼現在兩人有三尺遠。

    付承業穿的是湖水藍的袍子,袖口很寬。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給親了。談不上不知所措,隻能說有些詫異這女子的膽子。要是以往的煙花酒巷,自己肯定二話不說把人辦了。但眼前人總覺得給自己的感覺有些怪異壓迫,畢竟主動送上門的不是什麽好的。

    他用袖口拂過嘴角,在一夏眼裏卻有一種小娘子受挫的感覺。

    “我們這一族,天性灑脫坦蕩,剛才親你那一口便是立個誓,我喜歡你,你怕也是隻能喜歡我。”一夏邊說邊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臉色由淡定變得懵愣,到最後卻成了驚嚇。

    什麽叫我隻能喜歡你?付承業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嘴,然後那狗還跑過來舔舔咬自己的地方。

    先打一棍子再給顆棗,二十多年隻有自己才能幹這事,現在自己怎麽成了那被給棗的了。

    “姑奶奶,我哪得罪你了,我這大好年華,咱倆才第一次見麵。”付承業哭笑不得。

    “難不成你有婚配?”一夏問。

    “有,有,我有好幾個老婆。”付承業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留下來,估計一會要**了。

    “是嗎,那休了吧。”潛台詞,我管你有沒有老婆。

    “什麽?!”付承業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夠不要臉的,沒想過今天見到一個更不要的,還是個女子,“不是你親的我麽,我又沒有讓你親!”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讓了?”一夏說完,笑著往前走。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

    “就怎麽樣?”一夏有些笑的忍不住,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見能讓自己傾心的還這麽有趣的人。

    “我就,我就。”付承業這下是真有些怕了,膘膀大漢手提鍘刀來砍自己,自己眼都不眨一下,無非是一方血濺當場,但這行動比最嘴快的女人,尤其是還不在自己設想範圍內的,出現的這麽突然,還句句挑逗,著實讓自己應付不來。

    正想著怎麽擺脫,一扭頭,看見正研究藥草的鬱明川。

    “一夏姑娘,不好意思,我有愛慕的人,怕是要讓你錯愛了。”

    一夏順著付承業的目光望過去,隻看見一個儀表堂堂,文質彬彬的男人正心無旁騖的看著那一畝的草。

    有些說不出的情愫。臉上的表情像是翻了浪,跨了山。

    “你,你難不成愛慕他?你,你竟然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