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摯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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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染最終定在店裏最深處的包間,小小一間,布置得很是清雅,進門便是一道半展開的繪有牡丹的屏風,後麵是細長的雕花棗紅木桌,兩邊各放一黑檀木靠背椅,上麵鋪著柔軟明黃絲綢墊。

    她滿意地點頭,徑直坐到了離門較遠的座椅上。

    服務生跟上前,口中問道:“小姐,還有什麽需求嗎?”

    晏染愣怔了一下,才遲疑地說:“一箱百威。”

    見到服務生明顯驚愕的表情,她又說著:“就這些了,你下去吧。”,把他顯然要勸說的話語擋了下去。

    晏染盯著桌腳雕刻得十分細致的蓮花,苦笑不止,若是前些時日的她,酒這種東西不過淺酌而已。但是……她現在急需這種神奇的液體讓自己能消解憂愁。

    她曾經那麽希望自己能有和宗政慶門當戶對的家事,現在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卻還是她童年是無比熟悉的,她父親經常喝的便宜貨。

    果然和宗母說的不差,她就算是攀上高枝也做不成鳳凰,骨子裏就是隻家雀。

    服務生很快送上酒水,晏染看到他眼中隱隱的擔憂,心中滿是嘲諷。就連陌生人都會擔心呢,但是宗家那些人,就這樣任由她在外麵,卻是半點心都沒有。

    她開了瓶蓋,也不拿杯子,直接就放在嘴前喝了起來。

    喝得急切了些,酒液從口中流出,打濕了衣襟。

    晏染今早本來穿得就是家居的衣服,料子很輕薄柔軟,浸了水緊緊貼在胸口的肌膚上,有些不適。她便伸手扯了一下領口,微微露出淺粉色的胸衣邊緣。

    誰想到門卻在這時突然打開。

    晏染微紅了臉,連忙把領口向上拉扯,掩住了微微泛出粉色的嫩白肌膚。

    盛暄淩進門看到這樣活色生香的一幕,心口突然撞了一下,但是轉眼看到地上十分醒目的酒箱,和女人手裏握著的還剩一半的酒瓶,臉色一下子黑沉起來。

    “怎麽?借酒消愁?被男人甩了要尋死覓活不是。”

    他戲謔的話剛出口,晏染的臉就即刻白了。

    她看著這個吊兒郎當顯是來看笑話的男人,用力捏著桌腳,一時說不出話,她的自尊讓她感到十分的難堪。

    喪家犬一樣的自己,和意氣風發的男人。

    “和你有什麽關係!”晏染砰地一聲把酒瓶磕到桌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戒備的姿態。

    盛暄淩隻是冷笑一聲,俊朗的麵容因為不太友善的神情而讓人感到十分的陰鬱,他一把奪過女人手中的酒扔回到地上的箱子裏。

    “和我可是很有關係,你答應我什麽難道自己忘記了?”

    “早知道你是個不講信用的人,我才不會答應你的請求,不過,你現在也後悔了吧,辛辛苦苦救下的丈夫就是個白眼狼。”

    “不是的!”晏染幾乎本能地否認,說完又清楚地知道,男人說得都沒有錯。

    她就是個蠢貨,辛辛苦苦那女兒的命換來的不過是個自私懦弱的廢物,而且,她是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是完全不想考慮以後的,她因為痛苦而想要逃避和退縮了。

    她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盛暄淩看著這女人死死捏著桌腳,指節白到沒有半分血色的模樣,竟然有些不忍心。

    他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已經這樣子了,你自暴自棄也沒有用,倒不如想想怎麽完成我的要求吧。”

    晏染茫然地看著他。

    “好。”她答應得很果斷。

    晏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情了,本來悲痛欲絕隻想著大醉一場,現在被男人這樣一攪和,有些惱羞成怒,但是那種徹骨的悲傷消退了,就好像暫時給自己找到了一條退路。

    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的,她不可能逃避一輩子。

    “好,我答應你。”晏染又說了一句,眼神堅定起來。

    盛暄淩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跟我走。”

    晏染上了盛暄淩的車,大概過去半個小時,盛暄淩停了車。

    “你帶我來的是什麽地方?”晏染問著,眼神漫無目的地打量,這是個十分冷清的小白樓,牆外爬滿翠綠的爬山虎,時代的感覺裏還帶有少許的生活氣息,隻是異常地淡漠。

    這種住宅怎麽都不像是盛大少會落腳的地方。

    “這是我和她初見的地方。”盛暄淩居然難得地臉上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軟。

    晏染的心抽痛了一瞬,她不解地皺眉。

    直覺告訴她,她一點也不喜歡男人這副神情,在她的印象裏這男人拽得分分鍾要上天,一臉的邪魅狂狷,怎麽會突然為了一個女人露出這樣的,普通男人一樣的陷入愛河的表情。

    大概是不適應吧。

    晏染這樣自己解釋著,隨口說道:“就是你讓我去救的女人嗎?”

    盛暄淩點頭。

    晏染心裏有些別扭,口中問道:“你確定嗎?那個人應該是對你很重要,但是你知道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我就算回到過去救了她,也很難保證之後的事情會發生怎樣的改變,也許會讓你更痛苦,你……”晏染猶豫著還是慢慢說著:“你真的肯定嗎?”

    盛暄淩轉頭看她,眼中的神色晏染十分熟悉,那是她曾經在宗政慶眼中見過無數次的神情,他愛著那個女人。

    晏染無比真切地感知到。

    “當然,無論會發生什麽事情,救她,我隻有這一個願望。”

    男人說著,垂頭看著晏染的眼睛,聲音裏甚至多出一絲絲微弱的哀求之意。

    “我此生唯一愛過的人就是她,但是她卻沒能和我在一起。我們本來是青梅竹馬,但是她家裏家道中落,她父親為了得到我父親的資金扶持,把她給了我父親。”

    盛暄淩的神色越發陰鬱,晏染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殺氣。

    他起碼在這一瞬間,想要自己父親的命。

    晏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隻能沉默地聽下去。

    “我沒能阻止這件事,自那以後她就不肯再見我,沒多久就得到了她因為不明原因受傷被送往醫院,沒能救治過來的消息,我想方設法才得到了她生前的日記本,才知道我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