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朝鶴爵爺與姬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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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漠,那個讓人魂牽夢繞的地方,不僅盛產著昂貴無比的古銀,還盛產著那些一等一的人中龍鳳……”

    ……

    黑黑的樓閣,寬敞無比的豪華大殿,光滑幹淨的黑色梨花木地板能映出人影,一扇巨大無比的黑色長方形屏風,紋繪著整片中土平原的地圖,上麵布滿了奇異的神獸飛禽與傳說中的眾神。

    上官朝鶴爵爺盤坐在屏風前,身後跪坐著一名十來歲穿戴整齊,一身黑衣,帶著黑色高帽的年幼侍從,單手豎著那把沉重的龍鱗大劍。

    ……

    朝鶴爵爺身材異常的高大挺拔,甚至比異玄要高出一頭多,一身黑綢錦緞長衣,上邊刺繡著兩條彎彎曲曲的雙頭黃金巨蟒,細細長長的纏繞著全身,高紮發髻,一隻黑色細長紫檀木鑲嵌著黃金的發釵橫穿發髻,長長的臉頰,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窩,兩撇黑細的小胡子,精明俊朗,細長的十支手指上戴滿了各種玉石金銀古戒,尤其右手那枚盤著黃金蛇細膩水潤的綠色玉扳指,格外耀眼。

    ……

    “京北大河東大燕城的城主,太尉掌武事,上官朝鶴爵爺。”邱易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嗯……”朝鶴爵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北漠的貴客到了……”

    邱易七引薦完武萱兒與異玄後,輕輕的退到一旁,跪坐下來。

    “北漠來的獵魂人……”朝鶴爵爺輕輕歪著頭。

    “拜見朝鶴爵爺。”

    “這枚古銀的鎖戒便是產自北漠,據說能換一座城,北漠人的規矩與中土可不一樣,在這裏,除去那些繁文縟禮,來,坐!”朝鶴爵爺將無名指高高舉起,端詳著,猛的攥緊了拳頭。

    武萱兒與異玄席地而坐,長劍輕輕的放在那黝黑的梨花木地板上。

    “獵魂人的味道,嗯……好濃的……香蜂草氣味,北漠黑手異玄,那這位是……”

    還沒有等異玄開口,朝鶴爵爺輕輕舉起那細長的手,打斷了異玄,往前緊湊了過來,眼睛閃著異常的光,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武萱兒。

    “武萱兒……”朝鶴爵爺眼神銳利。

    “爵爺真是長目飛耳之人。”武萱兒眼神異常冷峻。

    “你長了一雙與千雪一模一樣的眼睛,雙瞳剪水。”

    “是嗎?”

    “平踏了冬鼠鎮的流賊,佩著長劍的女獵魂人,人們似乎還給你起了一個奇怪的綽號,黑藥。”

    “多麽蹩腳的綽號。”

    “蹩腳?隻是個奇怪的稱號,這太尉府裏有凶妖!”朝鶴爵爺猛的湊到武萱兒跟前,彎著後背,緊張的瞪著眼睛,死死盯著武萱兒。

    “在那月雅閣,關於那位新夫人。”武萱兒盯著朝鶴爵爺,眨了眨眼。

    邱易七主事異常緊張的盯著眼前盤膝而坐的三個人。

    “的確是姬穀子,每個人都說她瘋了,可本爵爺覺得沒有。”朝鶴爵爺緩緩坐正了身體,長舒一口氣。

    “沒有人會輕易的瘋掉。”武萱兒也正了正身子。

    “這是個單純直接的女人,瘋?這種女人怎麽會,她或許隻是恨我。”

    “如果是女人中意的,自然不會恨。”

    “那你覺得女人會中意些什麽?金?玉?南疆那上等的綢緞?齷蹉的色鬼們?難道她不想離開那烏煙瘴氣的入雲閣?”

    “男人與權利。”

    “什麽?”

    “那些女人中意的玩意兒。”

    “你也是個女人……”

    “看樣子,姬穀子也並不是那麽中意於朝鶴爵爺。”

    “她開始摧殘折磨自己,甚至招惹到凶妖,嗯,看起來她的確是恨之入骨……”

    “那是徹頭徹尾的恨之入骨。”

    “因為那隻凶妖!是它將姬穀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她的恨意,才是那招惹來所謂凶妖的原因。”

    “抓住那隻凶妖。”

    “這自然是我們最擅長做的事情。”

    “真想親手撕碎了它。”

    “這可由不得朝鶴爵爺。”

    “那就當著她的麵,割掉那隻畜生的頭顱。”

    “你沒有發覺嗎?她折磨的其實是你……朝鶴爵爺。”

    “凶妖?”

    “是新夫人。”

    “這個女人,用招惹凶妖這麽幼稚的手腕,真是幼稚,以為麵對的是入雲閣裏那些白癡色鬼了嗎?”

    “可看起來你似乎並沒有往心裏去。”

    “從此刻開始,應該不會再往心裏去了。”朝鶴爵爺死死盯著武萱兒,眼睛裏放著一種奇怪的光。

    “都說男人很善變,看來是真的。”武萱兒那烈焰般的紅唇輕輕顫抖著。

    異玄瞧了瞧朝鶴爵爺,又瞥了一眼武萱兒。

    “從現在開始隻想看看她在月雅閣裏能折騰到幾時,多久都可以,甚至直到她死在裏麵為止。”

    “看樣子的確是有人瘋了……”武萱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朝鶴爵爺輕輕的轉過身,背對著屏風,低垂著頭,整座大殿異常的寂靜。

    ……

    “這個一直以來深愛著的女人,看樣子,前麵要加上一個曾經了……”朝鶴爵爺低沉的喘息著,帶著一絲的哽咽。

    “看的出來。”

    “月雅閣……就在這座大殿的後麵,每晚都能聽到她的叫喊聲……”

    朝鶴爵爺舉起了右手,輕輕擺了擺,邱易七主事點頭對著武萱兒與異玄使了一個眼色,一行人退出了大殿。

    空空如也的黑色大殿之中,隻剩下朝鶴爵爺與年幼的黑衣侍從。

    ……

    “這便是月雅閣了……”

    邱易七主事遠遠站著,不敢靠近,武萱兒與異玄扭著頭,差異的看著邱易七主事。

    幽暗毛森骨立的月雅閣矗立在三個人的麵前,月雅閣的庭院上空一團黑雲,雲迷霧鎖。

    高大黑色的花枝木院門已是千瘡百孔,兩把鏽跡斑斑漆黑的大鐵鎖緊緊鎖著院門,院門與院牆上布滿了一道道如同野獸狂抓撕咬的痕跡,還有一些紅色的血痕,高大的院牆與門上貼滿了各種長長的符咒,左手邊高牆上掛著四個已經風幹的灰土色人頭,披著髒亂長發,甚是恐怖。

    ……

    “南疆的術士?”武萱兒歪著頭,奇怪的打量起來。

    “是啊,朝鶴爵爺吩咐,這些口舌如簧的騙子抓不到凶妖,用他們的頭來嚇唬一下凶妖,也算是物盡其用。”邱易七遠遠站著,不敢挪動半步。

    “呃……”武萱兒無奈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異玄。

    “這些確實是南疆的五鬼符咒。”異玄仔細端詳著門上的符咒。

    “那……這些術士。”

    “應該是些擅長招魂的術士,定是看到了重金,腦子發熱接錯了生意,這下子可以在這好好涼快一下腦子了。”

    “呃……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邱主事!這裏本就沒有什麽大事,瞧瞧你們搞的這裏成了什麽樣子!看著就頭痛,又是符咒,又是淋血,還掛著死人頭,凶妖會懼怕這些?倒是那些常人,就算是我們經過這裏也會不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啊!”

    “這……”

    “還不命人趕緊收拾掉。”

    “可是朝鶴爵爺……”

    “不是已經將這裏的一切全權交於我們了嗎,難怪好人也會被你們自己活活嚇死,真是蠢到家了。”

    “好吧……”

    十幾名黑衣侍從,清掃門前的塵土,摘掉人頭,揭去符咒,端著鋼盆擦拭著血跡,月雅閣的門院瞬間煥然一新。

    ……

    武萱兒來回輕輕晃動著腦袋,端詳著那黑黑的大門,大門中間緩緩的開出一道細細的縫隙。

    武萱兒輕輕的湊了過去,異玄無奈的看了看遠處的邱易七,邱易七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

    ……

    “好像……什麽也看不大清……”

    武萱兒透過門縫,使勁打量著,左右掃視,這才模模糊糊看清楚,裏麵似乎是一間很久沒人住過的庭院,灰塵布滿了整座庭院,殘破的門窗,枯萎的桃樹,一些石縫中甚至長出了雜草,一些門窗的殘木與灰黑色的枯葉散落的到處都是。

    可能是眼睛睜的太大,盯的久了,武萱兒有些吃力,將頭縮了回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又將頭探了過去,緊貼著門縫想再看個究竟。

    ……

    當武萱兒再次觀瞧門縫另一邊的時候,似乎什麽也看不見了,黑黑的,那道細長的門縫被一個黑色的人影死死擋住,黑色的臉頰緊貼著門縫,髒亂的頭發,猛然間,亂發中露出一隻瞪得滾圓滾圓的黑色眼球,布滿了血絲,猙獰恐怖,與武萱兒的眼睛死死盯在了一起。

    “呃!”

    武萱兒猛的縮身後退了一大步,瞪著眼睛,呆呆站立在門前,死死盯著門縫。

    天空中的那團黑雲,閃出幾抹電光。

    “看清楚了?”

    異玄無奈的看了一眼武萱兒又扭頭看向邱易七,邱易七主事瞪大了雙眼,汗如雨下,一隻手直直的舉著一大串鑰匙,渾身哆嗦,鑰匙胡亂的碰撞,劈啪作響。

    “嗯……”

    武萱兒緊緊皺起眉頭,思索著,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異玄,朝邱易七走了過來。

    ……

    “鬼天氣,要下雨了,晚些再來……”武萱兒撇著嘴,皺著眉,晃動著身體,無奈的搖著頭,大踏步的從邱易七主事身邊匆匆走了過去……

    ------題外話------

    擰指小怪獸~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