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兒與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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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是傾盆大雨……人的心如果無時無刻都在痛不欲生的話,時間久了,便會習以為常,再堅硬的殼子,總會有那麽一個人能闖的進來,會是誰?那是一個多麽深愛著的男人啊……”

    ……

    上官千雪站在書案前盯著窗外,那片墨竹隨風扭曲晃動著,閃電穿過黑色雲層,濕熱的風拂過千雪那冰清玉潔的臉頰。

    猛然間,朝鶴爵爺衝進書房,伴隨著雷電,異常高大的身影,幾縷長發淩亂甩在臉上,手中提著那把龍鱗大劍。

    千雪猛轉過身,黑發劃過臉頰,雙手背後,緊緊抓住書案,驚恐的瞪著眼睛,望著朝鶴爵爺。

    千雪的侍女,低著頭,緩緩的退出書屋。

    ……

    “父……父親大人。”千雪驚恐萬分。

    “夠了……你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你私底下都在做些什麽?”朝鶴爵爺緊緊攥著手中的龍鱗大劍。

    “你真有那麽愛她嗎?那個入雲閣的下女。”

    “重要的是……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看的出來,有很多事情你隻是想上那麽一想,卻又不願自己親自染指。”

    “你還隻是一個……孩子!”

    “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你自己都能笑出聲來,看看,哪裏像個孩子?”

    上官千雪站直了身體,雙手正了正自己亮白的冰蠶提花綢長衣,那是一個亭亭玉立高挺凸起的女人身材,千雪笑了笑,對著朝鶴爵爺走了過來。

    “不是嗎?”朝鶴爵爺輕輕的昂起下巴,打量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是嗎?如果是的話,闖進書屋來質問我,你會提著長劍?”千雪那纖細的手,輕輕觸摸到那把龍鱗大劍,然後緩緩將劍接了過來,平放在書案上。

    “真不該讓你去學什麽劍術。”

    “劍術就算不用刻意去學,骨子裏也是天生有的,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些你改變不了,換了誰也一樣改變不了。”

    “你的師傅萬手君定是死在你的手裏。”

    “那個該死的老家夥,他想霸占千雪身體裏那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你覺得該不該殺。”

    “殺了也就算了……碎屍萬段!他的門生到最後也隻尋得一隻斷手,何必。”

    “那碎屍萬段的經過想必你也不會有什麽興趣,更不想知道。”

    “不計後果的女人。”

    “你從來就沒把千雪當做女兒看待過,知道的。”千雪轉過身,輕輕撫摸著書案上的那把龍鱗大劍。

    “你知道的似乎……有些多了。”

    “是!但是有些事情必須知道!”

    “這樣隻會讓你變的更蠢。”

    “哪怕是在你麵前蠢的出奇,何嚐在乎過,從記事起的那一刻便被送入蛟崖,學那些聽都沒聽過的劍術,是什麽樣的父親能對如此年幼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這個孩子,竟然滿心歡喜的答應了,甚至付出了比常人多數十倍的辛苦,她隻是有一個很簡單的願望,就是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失望的表情罷了……當她回來的時候,這個男人身邊多了兩個女人,那是恨與妒忌,怎麽能將這樣兩個蠢女人當成自己的母親,她們根本就不配在你的身邊,直到有一天,千雪知道了那個關於你的秘密,一切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任何事情都可以變的那麽理所應當了,包括現在月雅閣,那個該死的瘋女人!”

    上官千雪緩緩轉過身,含情脈脈的走近朝鶴爵爺,輕輕抬起頭,靠的很近,那高高的鼻尖幾乎貼到了朝鶴爵爺的下巴。

    ……

    “父親大人……你從來就沒有過孩子,甚至不可能有,何來的親生女兒……千雪隻不過是你領養的一個養女罷了,但是不甘心隻做你的養女……”

    千雪抬著頭望著朝鶴爵爺的臉,幾乎能感到千雪那濕熱平緩的氣息。

    ……

    “你想做什麽?”朝鶴爵爺冷冷的看著千雪,撇了撇嘴。

    “做你的一個女人……”

    ……

    “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一個不知你從哪裏尋匿到的野孩子,今天……想變成你的一個女人,不可以嗎……”

    “瘋子!”

    猛然間,朝鶴爵爺呼吸急促,兩支細長大手如同鋼鉗一般狠狠抓住千雪的腋下,將她拖拽起來,靠在書案,越抓越緊。

    “就是這樣,真的好想讓你在這身體上……做你對那些女人經常做的事情……”千雪的雙眼早已醉眼迷離。

    “你竟然感覺不到一點害怕?”

    “不……”

    “或許會很痛。”

    “再痛,能痛過心痛?”

    千雪的眼睛裏,閃著一些晶瑩的東西,那是淚光。

    烏黑天空中一道驚天霹靂,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

    “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朝鶴爵爺猛的扔下千雪,千雪兩支手支撐著書案,朝鶴爵爺抓起那把龍鱗大劍,轉身奪門而去。

    ……

    “為什麽……她們都可以,我卻不可以?為什麽……”

    上官千雪呆立在書案前,表情冰冷,瞪著雙眼,眼淚不住的流淌下來,雙手使勁撕扯著自己的上衣與頭發,哭斷衷腸,淚水如同窗外暴雨一般,浸透了那潔白如玉的麵頰,甚至能隱隱聽到那心碎落地聲。

    ……

    窗外屋簷下的陰影裏,矗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那是赤炎,麵無表情抬頭仰望一眼那黑壓壓的天空,烏雲密布,低下頭,沉思了一下,輕輕轉身而去……

    ……

    “說過了,女人是不會輕易無緣無故的瘋掉!”

    ……

    瓢潑大雨越來越大,武萱兒盤坐在太尉前廳正當中的地板上,右手敲擊著地板,異常嚴肅的盯著對麵兩個人,異玄與一直瞪著眼睛驚恐萬分的邱易七。

    “中土的雨還真是說來就來,人有的時候就像這瓢泊的雨,真是奇怪的動物,別人都不能將自己怎樣,動不動自己卻將自己折磨的瘋瘋癲癲。”異玄看著大廳外的雨,撇了撇嘴。

    “姬穀子?”

    “是這雨,當然還有女人……”

    “凶妖與姬穀子定是有什麽關係,整個大燕城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找上這個女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這沒什麽奇怪的。”

    “嗯?”

    “你可真正了解過……何為凶妖?”

    “一些被妖魂附體後的凶獸。”

    “何止……”

    “那些不死心的畜生。”

    “是這些遠離人煙的畜生,是生於天地蠻荒的惡獸,天性殘虐,經常出沒於屍骸遍野之地,如此靈性異常的惡獸,食了那些暴死之人血肉後,很容易被暴死之人的孤魂依附於身,與其是說凶妖,不如說那就是活生生的……惡人。”

    “相識的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凶妖起碼是與姬穀子曾經相識的人。”異玄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好像……”武萱兒似乎想到了什麽。

    “像什麽?”異玄扭頭看了看武萱兒。

    “像冬鼠鎮……”

    “是手法類似?還是……看來有行內人很喜歡圈養一些孤魂惡鬼,或許也隻是巧合而已。”

    “從來不相信什麽巧合。”

    “看的出來,自打月雅閣回來,你多少擔心?”

    “你想說的是害怕。”

    “會嗎?”

    “再惡毒可怕的凶妖,也比不過人,尤其那遠遠站在眼前這一切的背後,最黑暗角落裏那死死盯著你的人……”

    “那些爪痕……”

    “你可仔細查看過那門庭之上的爪痕。”

    “查過了。”

    “像狼?”

    “更像是冰原巨狼。”

    ……

    “最好不是那種畜生……”武萱兒使勁咬了咬牙齒,瞥著嘴,轉頭看向窗外,何止是傾盆大雨,那是肆虐的疾風暴雨……

    ------題外話------

    擰指小怪獸~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