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情愛,膚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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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辦事……”
……
月雅閣門前,武萱兒與異玄騰空而起,幾步直接翻過高高院牆,矗立在庭院之中,武萱兒眼睛一動不動盯著那殘破門窗的樓閣,身後的義玄四下打量著……
暴雨過後的庭院,被雨水衝刷的異常幹淨,地上的青石甚至能映出人影,一絲絲的涼風輕輕吹過。
……
“人怎麽可以待在這種地方,更何況太尉夫人。”異玄緊緊皺起眉頭。
“有一種人,你是永遠無法理解的,可記得四年前烏城城北鐵鹿鎮的那場野火。”異玄抬頭看了看高高的院牆,走了過來。
“那場燒了兩天兩夜的野火,因為那個不成人樣的女人。”
“那個出身貧寒的婢女,十六歲嫁給了年老的鎮守,婚宴當晚,便用尖竹蠟自毀了雙目,人們提起此事,都說是因為她實在無法忍受用眼睛去正視那個醜陋的鎮守,其實那都是因為鎮守的一句輕薄玩笑話。”
“什麽?”
“你這雙美麗的眼睛,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便決定將你娶回家了。”
“據說從那晚開始便一直被囚禁於漫無天日的鹿骨地牢。”
“那是因為人們開始傳言這個女人中了邪咒,跟今日多麽的相似,結果被挑斷腳筋與手筋,用沉重的黑石鐵打造的鎖鏈死死綁住四肢,每晚都被地牢的獄卒淩辱,但是她隻死死的守著一樣東西,便是她那僅剩下幾分姿色的麵容,隻要那些畜生不割傷她的臉,她便從不反抗,直到那個年輕獄卒的出現……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麽,年輕獄卒瘋了一般用葫蔓藤的毒根毒殺了鎮守與他的妻兒,還有那些獄卒,鎮守府上下二十九條人命,無一幸免,接著用紅油一把野火焚毀了整座鎮守府還有那該死的鹿骨地牢,那夜北風皺起,大火蔓延到了整座鐵鹿鎮,這一燒便是兩天兩夜,那燒焦的屍骨氣味,迎著風百裏都能聞的到,直到今天,人們走過那片廢墟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那個女人的哀嚎哭泣聲。”
“女人狠起來真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那個獄卒,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葫蔓藤毒根的藥性。”
“葫蔓藤的毒根吃了之後腸胃全部粘連在一起,身體麻痹,動彈不得……你是說那些人……”
“根本不是人們傳聞的那樣,中毒而死,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活活燒成了焦炭。”
“那個獄卒後來被剝皮暴曬,據說到死臉上都一直笑著……”
“一直很好奇,為什麽沒有人找到那個女人的屍骨,那個女人到底對那個男人說了一些什麽?做了一些什麽?”
“沒有人知道……”
“應該絕對與情愛,那種膚淺的東西無關……”
“同樣的野火,不會燒遍這碩大的燕城吧?”
“肯定不會……”
……
“怎麽不會?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說法,那還是曾經在入雲閣的時候聽北漠商客說起的……”
……
破舊的閣樓,門窗大開,一個高挺幹瘦的女人迎麵朝武萱兒走了過來。
黑灰色錦緞絲衣早已破爛不堪,一縷縷碎布輕擺著,披肩散發,蓬頭垢麵,根本看不出麵容,亂發中,隻能看見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睛,但是武萱兒與異玄看的出來,這曾經是一位多麽美豔高挑的女子。
姬穀子走到武萱兒的麵前,比武萱兒高出半頭多,兩人離的很近,四目相對。
身後的義玄,手中長劍攥的越來越緊。
……
“那個女人不會是你吧?”武萱兒異常警覺起來。
“怎麽會。”
“想必也是。”
“這個故事另一個說法便是……那名失了雙眼的女子,積怨日久年深,血肉身體在那濕冷的鹿骨地牢早已死去,隻是那久聚的苦恨怨氣仍然盤繞在那幹萎的屍骨上,因此那些愚笨的獄卒一直以為此女還尚存有一絲的氣息,那個年輕獄卒,也是走了黴運,當晚多飲了幾杯,便借著酒興偷偷去做那些獄卒平日經常做的齷蹉勾當,結果那久聚的怨氣瞬間崩解,灌入了那年輕獄卒的體內,而此女的屍骨便化作了塵埃粉末,消失殆盡,的確與情愛沒什麽關係……”
……
“那你的故事呢……”
武萱兒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姬穀子。
……
“你是獵魂人,想知道很容易的……”姬穀子輕輕抬起了那如枯骨般細長的手臂,緩緩伸到武萱兒的麵前,微微閉上了雙眼。
武萱兒猶豫了一下,輕輕抬起胳膊,用手輕輕抓住姬穀子的手,那手臂上的圓形紅色魂印緩緩的發出橘紅色的光,武萱兒也輕輕閉上了眼睛……
……
四個月前……
奢華萬分的入雲閣,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今晚幾乎大燕城所有的名門望族,齊聚一堂,全部盤坐在入雲閣大廳內,左擁右抱,美女如雲,包括穿著華麗的朝鶴爵爺,人們正在推杯換盞,聊著生意,聊著人情世故。
……
“阿媽來催了,你該走了。”
姬穀子的臥房裏,美豔無比的姬穀子整理好衣服,下了床,盯著窗外大廳內嘈雜的人群。
“阿媽,阿媽,又是阿媽,早晚定要將你贖出這鬼地方。”
一個書生模樣的俊朗男子,猛的從床上躥了下來,從後背緊緊抱住了姬穀子。
褚墨,二十幾歲,大燕城一家綢緞莊的賬房主事,年輕英俊,高紮發髻,一臉的書卷氣。
……
“為什麽,是誰可有說過要離開這裏了?”姬穀子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喜歡待在這裏?這裏是你這種人待的地方嗎?”
“這種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來這裏都是一樣的人,隻會在這裏夜夜不歸,流連忘返,包括你,不是嗎?”
“你怎可說出這般話,在褚墨的眼裏你便是玉白的清荷,這裏便是那堆滿汙垢的臭泥塘。”
“虧你還是念書人,或許真如你所說,那也是在這泥塘才覺得看見的是一支清荷,換做別的地方,恐怕便不會生出如此的情愫,或許連一隻野菊也不如呢,自幼生於這入雲閣,長於這裏,這裏便是家,走出這入雲閣的門,外邊?真的如你口中所說那般美好?”
“那是自然,對你的真情心意,你難道不知曉嗎?”
“知曉,不然也不會背著阿媽私會與你,知你是一爾雅溫文的念書之人,也沒有那陶朱之富,你何必來此揮金如土之地呢,這裏每個人的心意,不過都是這般如此,隻不過是有輕有重罷了,你看看外邊那些達官顯貴,鳳子龍孫,所有人的心意何嚐不是一模一樣呢?又有哪一個是地久天長的。”
“他們能為你做些什麽?為了你,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為了你,早已私匿下那綢緞莊的所有稅金,隻等贖你出去,帶你遠走高飛。”
“你有沒有聽進剛剛的話語,為了一花門胭粉何苦做出如此糊塗之事,此事斷不可做,害人害己。”
“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啊……”
“在這看似繁華的入雲閣,根本就沒有情與愛這種稀罕之物,愚笨之事勸你不要再做,甚至不要再去想……”
“你為何這般無情?”
“對誰都是這般如此……勸你不要再做糾纏,如果那樣這一次定是最後一麵。”
“姬穀子!”
“阿媽在喚我了。”
姬穀子輕輕整理好了梳妝,順了順長衣,打開了房門。
……
“你舍不得的……根本不是這入雲閣,而是樓下那些誘人的名利權貴!”書生褚墨怒視著姬穀子那嬈妖的後背,姬穀子呆立在門口。
“你好自為之。”
“會讓你看到褚墨飛黃騰達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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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與我無關……”姬穀子輕輕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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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指小怪獸~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