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獵魂人與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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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動,則全動,很多時候人們認為太多的事情隻是巧合,何來如此多的巧合?天注定?真是可笑至極,歸根結底還不是人自己注定的……”
……
千雪的書房內,侍女遠遠站在一旁,千雪緩緩揮動著那細細的手腕,細長黑竹筆帶著那如絲般的墨跡在紙上輕輕遊走,氣韻生動……
……
“多少有些頭疼,這已經是抄閱的第七遍了……疑龍文的這最後一章神異經最終講的是什麽含義,你可知曉?”
“是,小姐,大概講的是……萬事皆有個原因,凡事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更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就像城北那蛇頭穀的大河,追溯到底都會有一個人們看不清,甚至看不見的源頭。”侍女低輕輕抬起頭,垂著雙眼,緩緩行了一個禮。
“任何事都有會有個結果,可誰又能預料的那麽準確無誤,那些神遊的術士也隻不過是一群哄騙年幼孩童的騙子,這人世間的事又怎能那麽盡如人意。”
“是的,小姐。”
“抄閱了七遍這神異經才多少有些明白,當你知道了一些不好的結果,最好的方法便是莫要動,靜靜等待著一個時機的到來,對了,你知道在那炙熱的北漠有一種隼?”
“小姐說的可是那北漠黑隼。”
“據說那種黑隼比蒼鷹的體力要好上好幾倍,能在那無盡荒漠上空盤旋上幾日幾夜,這持久的體力倒不是天生便是如此,那是一次又一次的經曆饑餓與嚴寒曆練而成,從飛到空中那一刻起,黑隼眼睛便死死的盯著那些躲在荒漠下的…。狡猾的沙鼠,北漠的沙鼠確實狡猾異常,為了匿食,頭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試探,甚至不惜丟掉自己與同伴的性命,這是一種義無反顧的小畜生,當它們覺得機會終於到來的時候,便會成群結隊的奔襲出沙洞,可就在這個時候……這一切在那高高在上的黑隼眼裏,才是它最好的機會來臨的時候…。結果可想而知,沒有人願意成為沙鼠,即便是那最狡猾的一隻……遇到了事情千萬不要像那沙鼠一樣,將自己深深埋進燥熱的黃沙中,那樣做的結果便是你永遠沒有機會,隻有被獵捕蠶食的份……”千雪微微一笑。
……
赤炎閃了出了,直挺挺的站在書房中央,歪著頭,盯著千雪,身後侍女輕輕後退了幾步。
“並沒有躲起來,隻是有些思緒需要理清,不想出現在小姐麵前,擔心驚擾了小姐。”赤炎冷冷仰起頭。
“會思考總是一件好事。”
“或許有點太低估這個北漠來的女人了。”
“你辦的好事,不過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有些人的心思你永遠猜不透,就像這個女人。”
“是。”
“你似乎……好像有些怨氣。”
“怎麽會,即使有的話也是怨自己,事情辦的並不漂亮。”
“事情辦的已經很漂亮了,包括冬鼠鎮,這些都不能怪你,誰又能左右的了這個女人?她可是你的同行。”
“會處理掉這個女人的,包括那個黑手異玄。”
“不,不,不,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對了,聽說那個誰……那個誰不是回來了嗎?”
“是,那個瘋子,孟昭子。”
“嗯,這個時候就是需要像他這樣的瘋子,簡直就是一個禍害,說來也是好笑,一個走到哪裏便將哪裏攪的不得安寧的人,沒有任何的底線,但是我們不就是喜歡他這一點嗎?”
“那個蠢貨,竟然沒有死。”
“這種人?他是不會輕易死掉的……”
“明白。”
“嗯。”
“還有一件事……”
“嗯?說。”
“隻是怕小姐知道後,會……”
“什麽時候你也變的如此吞吞吐吐。”千雪抄閱著神異經,眼都沒抬一下。
……
“這個惹人厭的女人,武萱兒,朝鶴爵爺見了她……是單獨見的。”赤炎為難的看了一眼千雪。
“平了月雅閣,見見又何妨。”
“朝鶴爵爺似乎……”
“你是想說他又中意上這個獵魂人了?”
“是的。”
“這也不奇怪,如此勇武的女人,換做是誰也會對她有所興趣。”
“爵爺似乎送了她一些禮物。”
“月雅閣的招募金可是十萬金,再送些貴重的禮物什麽的,也不足為奇,不會又是他那些來自各地的昂貴古戒吧?每次都要向人家展示手指上的那些古戒,仿佛無時無刻的告訴人家,中土還有那些遙遠的外域都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裏,也真是……夠了。”
“是那枚出自北域的昂貴青玉古戒,武萱兒好像並沒有收下。”
“那可是裏麵最昂貴的一枚古戒了,竟然不收,真是個該死的女人。”千雪笑了笑。
“不止這些,這次武萱兒的銀白長劍據說是斷裂了,朝鶴爵爺……”
“嗯,說……”
“朝鶴爵爺……有意將……龍鱗大劍送與那個女人…。”
“……”
千雪手中的黑竹筆,微微一顫,一滴墨輕輕滴印在了神異經上,侵染了一片……赤炎緩緩低下頭,抬眼冷冷的盯著千雪。
……
“……一把劍而已,還以為是多貴重的東西,爵爺眼裏能有什麽貴重的東西,那把劍又不是很特別的東西…。”
“是。”
“她……收下了?”
“並沒有。”
“嗯?這個一魂的獵魂人武萱兒,似乎還真是個很簡單的女人。”
“在她的眼裏似乎隻有妖魂,除了不停的獵魂,其他似乎什麽都沒有,沒有情感,沒有興趣,沒有偏好的東西,也沒有什麽親人……重要的是,絲毫看不出什麽是她的弱點。”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呢?”
“那個男人?手起刀落殺了他的話,恐怕這個武萱兒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看的出來,她定會與我們以命相搏,獵魂人那禁忌的黑藥,她似乎已經運用的爐火純青了,想想還是有些棘手。”
“你怕了?”
“並沒有,同樣也會以命相搏,以前就說過,那種獵魂人與獵魂人之間廝殺的破規矩,對別人有意義,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意義。”
“莫急,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南疆,有時候真的很像是在拚了命去堵住那些決堤的洪流,那些缺口,總是想將這些缺口一一堵死,但是,手臂太過有限了,隻有兩隻,真是……你可願幫我?”
“當然。”
“他們可有離開?”
“好像已經上路了,去往京都城的方向。”
“京都城?該死的女人,他們走的是哪邊,南邊還是北邊?”
“走南邊,穩,而且安全,但是要順著蛇頭穀大河一直走下去,走很遠,到達血月灣,很繞遠的一條路,商人會走,但是北漠獵魂人應該不會,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會走北邊。”
“你是說他們會走九連城。”
“是的,必定會,許多商人,為了利益舍去那路途遙遠的血月灣,冒死走那被一層層盤剝的九連城,更何況獵魂人,這個女人隻對一件事情感興趣,就是獵魂。”
“九連城,九層皮,九死一生……那這麽說來,這個女人往北麵走,轉過蛇頭穀便是大明穀,蛇尾鎮,那可是……”
“南宮家族的地盤。”
“這就夠了,必將是死路一條,北邊這一路的妖魂絕對夠她捕獵的了,就怕她根本沒有這個命,這樣看對於這個女人也便省的我們自己動手了,南宮家族定會好好招待這個女人,告訴孟昭子,親自動手弑殺獵魂人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情,這些向來不問世事的家夥們。”
“是。”赤炎輕輕點了一下頭。
千雪緩緩的站直了身體,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那把雪白細長的白金飛鶴古劍,看向窗外,黑竹隨風擺動。
……
“一個人在白鵠書院的地位,是要靠實力自己爭取,如今老的老,死的死,也該有一批新的劍師上來了,那個該死的萬手君算個什麽東西,白白的浪費了白鵠書院的一個位子……”千雪笑了,但是眼睛卻異常的冷峻。
“是……”
“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
“嗯?”
“這個北漠來的獵魂人,武萱兒,是在一步一步的撕毀著那個百年的盟約。”
“盟約?你是說……應該不會走到那一步,若真是那樣,天下必定大亂……”赤炎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
……
“這隻義無反顧的小沙鼠,看你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成群結隊的出來捕食,撕就撕了吧……獵魂人與劍師……那百年停戰的盟約……”千雪輕輕的閉上眼睛,仰起頭,一束光照了進來,打在了那把雪白的白金飛鶴古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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擰指小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