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又見軒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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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蘭室中,一片寂靜,淡淡的清粥的味道,彌漫在屋裏,桌前坐著雙目呆滯的白貝,一臉茫然,肚子雖然餓得要死,可是卻沒有一點想要吃東西的**,一雙冰冷的眼睛落在了一個寂寞的角落,整個人都安靜若一潭秋水,毫無波瀾!
一雙手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的撫琴了,指尖尖銳的疼痛總是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曾經的經曆,這裏,總是要離開的,一定要離開的!就算是死,也一定不會留在這裏!
一雙白玉手,十指緊握,一張蒼白的臉瞬間變得扭曲起來,一陣刺痛襲進了內心深處,卻硬生生被她忍住了,沒有發出一絲響聲。
“白姑娘,求您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你好歹吃點東西啊,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麽吃的消啊!”秋月偷偷的摸著眼淚,在一旁勸道,可是眼前的人卻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過了許久,隻見她的嘴角微微一動,眼神挪動了一下,“你不怪他嗎?他可是要殺你啊,你怎麽還能無動於衷的這樣為他效力呢?”她的眼神已經全全定到了秋月的身上,沒有懷疑,沒有責怪,也沒有同情,隻是那樣冷漠的看著她,一絲笑意在她蒼白的臉上還未完全綻放,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一臉冰冷!
這一切是你們的計劃嗎?我還以為你我就算不是親如姐妹,但也多日相處,我白貝自問這幾日從未傷害幹涉過你,可是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我對你們的信任,對你們的友好,難道隻能得到這樣的出賣嗎?
想到這裏,白貝心裏不禁苦笑起來,曾經為了他的好心提醒而感動,也因她的悉心照料而感激,卻不曾想那隻是挨打之前的一顆小小糖果。
“姑娘,這是什麽意思?”秋月聽出了她話裏一絲責怪,卻不知她是為何,一臉委屈,可在她看來,一切都是在做戲而已,一個不公平的戲,自己卻偏偏成了主角的戲。
“我能有什麽意思,不過是事到如今,看你還如此全心全意在他身邊,有些不解罷了,你,不恨他嗎?”說話間,白貝揚起了一張冰冷的臉,眼神冷冷的看著身邊的人。
她肯定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質問!
“姑娘,姑娘若是責怪秋月,秋月無話可說。”秋月猛地跪了下來,一眼秋水,兩行清淚。
算了,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了他們所有的一切,我又能怎麽樣呢!
白貝微微一笑,眼眸卻是冷寂,“算了,事到如今,我也就不想在追問了,你起來吧,帶我去見他!”
秋月抬頭看著她,冷漠的眼神更加冷酷,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她似乎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傷口處也暗暗的透著一抹淡紅,仿佛就像是繡在衣服上的一樣。
“我要走了!”她站了起來,嘴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燦若星辰的衝著秋月一笑,就走了出去,秋月被她那一笑怔住了,片刻之後,才起身追了出去!
“白姑娘,粥快要涼了,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這樣的,我們先吃點東西吧,我去請殿下過來!”
看著她搖搖晃晃的瘦小背影,內心一驚,她自醒過來,還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呢。
前麵的人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墨王府門外,赫連軒特意趕來,一來是為了府內的兩位病人,畢竟都是經他的手治療過的,二來,自然是因為當初宮宴之上赫連墨的一番話,求友而來!
府內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在準備出行七域之事,門口的人一見安陵殿下來了,立馬就上前迎了上去!
“見過安陵殿下!”守門侍衛恭恭敬敬的拱手笑道。
赫連軒一臉明朗的下了馬,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和頭發,笑道,“免禮,快去跟四哥通報,就說他的恩人來了!”說完一個燦爛的微笑。
“殿下請隨我來!”守門侍衛也不通報,直接就笑著請他進府了!
“怎麽回事?上次本王來時,可不是這樣快速?”赫連軒微微一想,定是因為上次自己胡亂作為,所以才會得到今日這樣的待遇,疑慮過後也就一往明朗,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這是九居大人吩咐的,請殿下隨我來!”侍衛走在了前麵,赫連軒也就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墨王府中布置極其美觀,園中花開正豔,晴空下,蜂飛蝶舞,香氣彌漫,讓人流連忘返。赫連軒最喜花草,上次貿然拜訪也沒有好好參觀一下,況且上次一行,天氣也不如今日好,他眯著一雙眼眸,用力的嗅著空氣中的香氣,一臉明朗的笑意。
“四哥這王府的花草倒是很不錯,怕是花了不少精力去照料吧。”赫連軒一臉笑意的問著帶路的人。
“花倒是很不錯,隻是我們殿下並不喜歡花草,他的房中也不放任何有氣味的東西,前幾日,殿下還說要將這園中的花花草草都除去,種上一些樹木,後來又不知怎麽了,說是這些花草看著也還好,就先這樣養著了。”帶路的人一臉笑意。他哪裏知道在赫連墨態度的瞬間變換之中,隻是多了一句,“姑娘說,她想放些花放在密室。”於是,這一園的花都被她救了下來。
“哦,是嗎?”赫連軒的笑容淡了許多,眼中似乎帶著一分可惜,這些花花草草不說品種稀少,種植更是花了不少功夫,這四哥若是真的毀了它們,豈不是可惜了。
“我們殿下什麽都好,可就是聞不得花香,這不,又讓我們在旁邊建了一個小道,殿下出府的時候就從那裏走,雨天還好,花香不濃,就像這大晴天呐,殿下是不會來這前院的。”帶路的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道,停了下來。
赫連墨望著他手指的方向,心裏微微疑慮,自己的這個四哥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好了,快帶我去見他吧。”赫連軒又是一臉晴朗,今日他穿著一身籠紗白衫,隻在袖口繡著幾朵流雲,頭發安逸的鋪在他挺直的後背,顯得透著一股仙氣。
“殿下這邊請!”帶路的人走進了更深的花叢。
“姑娘,你慢點,殿下不再前院,姑娘。”秋月著急的追在後麵,倒不是怕她離開王府,隻是她的身體實在是虛弱的不得了,眼下是絕對不能夠亂跑的。
白貝卻對身後的人不管不顧,若是我因這傷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死不了,我就一口氣跑出這裏,再也不回來了。她慘白的小臉變的有些紅暈,嘴裏不停地喘著氣,王府太大,她隻是到處亂跑,費力不說,路線也很難找,“我就不信我出不去。”
跑著跑著,突然聞到了一股芬芳,沒走幾步,眼前一片花園,各種花,各種嬌豔,她卻沒有了觀賞的心情,繼續跑著,忽然被什麽東西撞到了。
“啊!”一聲微弱的叫聲,就倒了下去,還好花園的土剛剛被鬆過,也沒有多疼,隻是胸口的斑斑血跡越來越盛了!穿透了那薄薄的紫色衣衫,顯得有一點黑。
“你是什麽人,竟敢在此處亂跑,撞壞了安陵殿下可是你能擔待得起的?”帶路的人沒看清前麵跑來的人是何人,隻見她一下子就撞到了安陵殿下身上,便大聲責怪起來。
“本王沒事,你先下去吧,剩下的路本王自己走。”赫連軒溫和的拍了拍帶路人的肩,他就笑著退了下去,“屬下告退!”臨走還不忘狠狠地瞪一眼地上的人。
“姑娘,你沒事吧。”赫連軒被她這突然地一撞也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對方已經被自己撞倒在地了,也就不好多說什麽,慢慢的低下了身去,突然看到了她胸口不斷滲出的鮮血,和一張熟悉而又慘白的小臉,心中突然一驚,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受了這麽重的傷,不好好休養,怎麽還到處亂跑?
四目相對,一個溫和如玉,眼中帶著一絲焦急,一個冷若冰霜,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我竟然還是跑不出去。
剛剛扶起她,她就暈了過去。
“姑娘,姑娘,白姑娘。”秋月一臉潮紅,剛剛才看到她跑向了這邊,怎麽這會兒又看不見了呢。
“人呢!”一聲怒喝在秋月身後響起,隻見赫連墨一襲黑衣帶著十足的冷氣趕了過來,臉色冰冷,目光如炬。
秋月心中一顫,她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有多看重白姑娘,可是自己卻偏偏將她跟丟了,她微微的低著頭,不敢對上他冷酷的雙眼,“我親眼看著姑娘跑到了這裏,可能是進了花園。”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赫連墨一刻也不停歇,用袖子捂著口鼻,就走向了花園深處。
此時,赫連軒也抱著已經昏迷的白貝走了出來,臉色凝重,懷裏的人十分虛弱,傷口已經不能再耽擱了。
“她怎麽了?”赫連墨看到她被赫連軒抱著,急忙跑了過去,隻見她臉色比昨天更差了,胸口的傷似乎更加嚴重了,心裏不禁一陣刺痛。
“秋月,這就是你侍奉的結果嗎?”赫連墨咆哮似得看著身後的秋月,將她交給秋月,是因為他相信秋月可以好好侍奉她,可是如今她卻像死了一般的弱,仿佛微微一碰,立刻就會消失殆盡,他怎麽會不憤怒。
秋月隻是雙眼紅腫的跪了下去,“殿下,都怪秋月,秋月無話可說,還請殿下懲罰秋月。”
“行了,四哥,眼下還是好好救治她吧,至於責任由誰承擔,日後再論也不遲,”赫連軒看了一眼懷裏的人,擔憂起來,“她可能撐不了多久了。”赫連軒的眼中透著一絲涼意,這次他真的沒有辦法了,他隻是會一點點救治之法,其他的還是需要宮中的太醫來才會知道情況。
“你,快去宮裏請太醫來,”赫連軒看他眼中痛苦不堪,仿佛一尊雕像,他不知道,在他說她可能撐不了多久的時候,他的心跳似乎靜得快要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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