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不過是個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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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拿出對付青提的殺手鐧,十分硬氣說道:“青提,此事,必須我去,否則我就告訴素溪,說你喜歡她。”

    青提無奈搖頭,這丫頭總是這招,但他心裏的確害怕這招。

    “早些回來,主子那裏實在不行……”

    “我很快就回來。”

    她又指著自己臉,笑道:“你看,我的毒已經解了。可見主子根本不會再怪罪下來的,放心吧。”

    她又莞爾一笑,猶如冬日裏的梅花,燦爛嬌豔不失傲骨。

    長鞭一響,駿馬狂奔。不過一炷香工夫,她便到了武延秀宅院。

    她輕鬆翻過武延秀府邸那一丈高的圍牆,走過幾個小院,便到了一楠木涼亭,亭內空無一人。

    借著月光可以看見幾株梅花已經凋謝,青石路上泛著白霜,像白鹽撒了滿院。

    她沿著小路穿過涼亭,不出幾步,是一弧形拱門。過了拱門,便是武延秀居住的別苑,院子裏共四間房屋,對稱而立。

    正南方那間,傳來一男子歌聲,那歌聲渾厚低沉,像是百年陳釀一般,聞上一下便能讓人迷醉。

    忽然,又傳來一女子清脆的笑聲。

    她怔在原地,心頭一顫,這女子是誰?主子為她唱歌?

    門外其中一侍衛見她後,舉起陌刀,防備問道:“來者何人?”

    她回過神來,拱手道:“我是武大人的奴才。”

    此刻,她第一次強烈地意識到,沒錯,她隻是個奴才,一個滿手鮮血的殺人工具,一個實實在在的奴才。

    那侍衛依然盯著她,並未收起手中刀劍。

    她又道:“奴才青殺,有事來找武大人。”

    那侍衛向一個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輕輕推開門。僅進入門內半步,低著頭道:“武大人,您家奴才,有事求見。”

    武延秀笑道:“正好唱累了,不唱了,叫她進來。”

    她低頭進入殿內,殿內一股濃濃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剛欲跪下,武延秀道:“不必了,說罷,何事?”

    她依然狠狠垂著頭,偷偷吸了口氣,道:“奴才來請罪的。”

    武延秀楞了一瞬,過了半晌。

    武延秀瞧著身旁女子,淡淡道:“此次行刺失敗,都怪微臣未安排妥當。”

    隻見那女子半依著鳳椅,冷冷道:“那個死奴才不知服過什麽鬼東西,很早之前,就百毒不侵了,你們那孔雀翎之毒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她十分詫異,這女子竟然叫當朝太子李重俊為死奴才?

    武延秀從座位上起來,向那女子行禮道:“如此打草驚蛇,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再行刺了,是我的人疏忽,請安樂公主責罰。”

    “秀哥哥,你知道我不會怪你的,隻是母後那裏……無礙,又不是第一次刺殺失敗,何況以往刺殺都未近過他身,這次孔雀翎之毒,也能讓那死奴嚐了嚐苦頭,想來也痛快。就再讓他才多活幾日,又有何妨。”

    李裹兒提到李重俊便目光惡狠,如蛇蠍一般。轉而,看著武延秀,臉上盡是盈盈笑意,仿佛看見情郎一般。

    這公主居然叫當朝太子奴才?她和主子什麽關係?主子是韋皇後的人了?今日好像來的也不是時候,她心裏感到隱隱不安……

    武延秀站直了身子,冰冷道:“還不跪謝公主不殺之恩!”

    她回過神來,跪在地上道:“奴才謝公主不殺之恩。”

    李裹兒也不說讓她繼續跪著,也不說讓她起來,武延秀也不接話。三人相互僵持了許久,李裹兒才開口,悠悠笑道:“本宮看這個奴才倒是有眼緣,聽說她武功還很高。秀哥哥,不如,不如把她給我吧?”

    她聽說過,這安樂公主是韋皇後的親女兒,萬千寵愛一身。從小性格囂張跋扈,手段毒辣,從不把人命當回事。

    說她有眼緣?明擺著是借口……這公主為何要她?主子會答應她嗎?

    她以前不敢高攀主子,所以心裏沒敢有一絲期待妄想。如今第一次對主子有所期待,期待他不要答應……隻感到脊梁一股冷風吹過,陰森刺骨。

    武延秀僅僅遲疑了片刻,緩緩道:“能認公主為主子,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秀哥哥,你怎麽這麽寵裹兒呢,總是對裹兒千依百順,是不是裹兒要天上的月亮,秀哥哥也幫裹兒去撈?那裹兒是不是得回報下?不如裹兒今日就不走了?”

    見那公主從鋪了毛皮的鳳椅上慢慢起身,走到武延秀跟前,用胳膊圈著他的胳膊,蹭來蹭去。

    她不禁一顫,這個李裹兒不是已經嫁給了當朝宰相之子武崇訓了嗎?她居然如此肆無忌憚和主子……難道主子回大唐後,每日就做這些事?

    她忍不住又輕顫了下,好似心裏的一座大山瞬間崩塌,主子怎麽是這樣的人?他一定有他苦衷。對,一定是。她現在渾身哪裏都不自在,這裏氣壓太過低沉,一刻也不想多待。

    武延秀遲疑了片刻,伸出長臂攬安樂公主在懷,無比溫柔道:“別鬧了,眼下還不是時候。”

    又用餘光見她身體一顫,心裏十分內疚,這內疚之情被他隱藏的極深。

    李裹兒冷冷道:“死奴才,滾出去!”

    她立馬起身,連告退禮都未行,快步退出殿外。

    門還為關上,李裹兒便問:“你不會舍不得把那奴才給我吧?”

    “她不過是個奴才,你高興,便給了。”武延秀淡淡的說道,好似說著和他毫不相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