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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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見昭仁公主殿下!”

    昭陽殿內已經坐滿了昭仁文武眾臣,昭仁公主一襲金紅色公主正裝華服高居首位,滿身尊貴逼人,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悠悠掃過今朝幾人,唇邊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豔麗絕色的姿容壓得滿殿之人不敢逼視,她緩緩開口,聲音清麗溫和,“諸位不必多禮。”

    “謝公主。”

    “來人,賜座。”昭仁公主抬了抬手,“幾位請坐。”

    幾人相繼落座,又聽昭仁公主道,“本宮不知秦公子會突然大駕昭仁,這宴席有些趕了,不足之處還望秦公子海涵。”

    秦盛雪含笑拱手,“公主言重了,是盛雪來的不是時候,盛雪本欲前來一觀貴國的風土,奈何我們幾人都不怎麽識路,不得不來叨擾公主,還望公主不要見怪才是。”

    “早聞璟國盛雪公子盛名,如今能有機會一見是本宮的福氣,秦公子不必客氣,隻管在宮裏住下,本宮會安排人帶各位遊覽昭仁各處,秦公子請放心。”

    “如此,便多謝公主了。”

    兩人又閑扯了幾句客套話,昭仁公主將目光落到今朝和鳳棲梧身上,“不知這二位是?”

    “他們是盛雪的好友,月公子,月夫人。”秦盛雪指了指鳳棲梧和今朝,回答道。

    鳳棲梧朝昭仁公主抬手一禮,“在下半月,這位是內子顧今朝,內子欽慕貴國風貌,也對公主的盛名仰慕已久,在下便鬥膽讓盛雪帶著我二人進宮了,還望公主勿怪。”

    昭仁公主細細打量了鳳棲梧和今朝一圈,笑著點頭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月公子這般寵愛夫人,本宮又豈能辜負夫人一片仰慕之心,二位在宮裏敬請隨意。”

    “多謝公主。”鳳棲梧道。

    昭仁公主命人召來舞姬,“本宮早就聽聞盛雪公子音律無雙,不知今日,本宮是否有榮幸親聽盛雪公子的音賦?”

    她都這樣開口了,何況滿殿舞姬卻沒有樂師,明顯就是等著秦盛雪充當樂師。

    遠來是客,秦盛雪笑著應下,“盛雪之榮幸,不過盛雪此行並未攜帶‘碧雲簫’,還請公主命人替盛雪準備一支玉蕭。”

    昭仁公主擺了擺手,很快就有人取了一支玉蕭上來。

    “此蕭隻是一般之物,比不得盛雪公子的‘碧雲簫’,還望公子莫要嫌棄。”昭仁公主客氣笑道。

    “不會。”秦盛雪接過蕭,看了眼坐在一旁悠閑品茶的半月,突然道,“公主,我這位好友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如讓他與我琴簫合奏,豈不更添樂趣?”

    “喔?”昭仁公主甚是詫異,隨即道,“若是月公子願意,本宮自是求之不得。”

    滿殿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鳳棲梧身上,今朝也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當初在南嶽的時候,心焰便說過他那一把聞名天下的‘鳳兮琴’,和一曲空前絕後的‘空城絕’,隻是自己沒機會親眼見到,一直遺憾得緊,若是今日能聽他彈上一曲,定然驚豔。

    鳳棲梧無視滿殿望著自己的目光,更是對昭仁公主的話置若罔聞,他看著今朝滿臉期待地望著自己,挑了挑眉,“你想聽?”

    今朝重重點了兩下頭,“想聽。”

    “那好。”他揉了揉今朝柔軟的發絲,對昭仁公主道,“半月便在此獻醜了。”

    昭仁公主看著他和今朝之間的小動作,有一刻的愣神,聽了這話,麵上不動聲色地收回心思,命人拿琴。

    琴簫一並備好,秦盛雪廣袖一拂,拿起玉蕭站起身,“便來一曲秋風詞吧。”

    鳳棲梧淡淡點頭。

    一眾舞姬聚在一處小聲商討了一陣便紛紛站好位置。

    鳳棲梧修長的食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很快流瀉出一陣淡淡淒涼傷悲之音。

    舞姬隨著琴聲揮灑舞袖,扭動身子,盈盈起舞。

    蕭聲起,如泣如訴,很快與琴聲合二為一。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秋天的風是如此的淒清,秋天的月是如此的明亮,落葉飄飄聚了還離散,連棲息在樹上的鴉雀都心驚。想當日彼此親愛相聚,現在分開後何日再相聚,在這秋風秋月的夜裏,想起來想真是情何以堪。

    走入相思之門,知道相思之苦,永遠的相思永遠的的回憶,短暫的相思卻也無止境,早知相思如此的在心中牽絆,不如當初就不要相識。

    低沉婉轉的琴簫聲似人心中無邊的蕭瑟與牽掛,眾人在這悲傷無奈的琴簫中迷了心神。仿佛看見了懸掛天空的明月,棲息在早已掉光了樹葉的枝幹上的寒鴉,思念起了一個舊時的戀人。

    ……

    琴蕭聲緩緩淡了,靜了,眾人卻還現在陷在回憶中難以自拔。

    鳳棲梧偏頭看向今朝,正好看見她雙手撐著下巴,一副熏熏欲醉的模樣。

    心裏升騰起無邊的柔軟和愛戀之情,他伸手用拇指劃過她殷紅的唇辮,眸中燃燒著一團名為欲望的火光。

    今朝一下子回過神來,有些不知所措地別開雙眼,耳朵一時間紅得滴血。

    鳳棲梧眸色更深了深,他伸手握住今朝不自覺揉在一處的小手。

    今朝回頭欲看她,卻不期然瞧見昭仁公主正在擦拭眼睛,點點晶瑩還在桃花目中泛濫,似乎隻要輕輕一眨就能滾滾而出。

    “秦公子果然不愧是名動天下的音律大才,今日這一曲實令本王歎為觀止。”一道磅礴厚重的男聲響起,將滿殿人的心神盡數拉回。

    說話之人是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他一身紫色錦袍,紫冠束發,濃黑的眉尾上揚,五官深邃,乍一看便覺得淩厲非常。

    秦盛雪將玉蕭遞給隨侍的宮女,朝男子拱了拱手,“早聞恭親王也對音律頗有研究,今日能得恭親王開口稱讚,盛雪之幸。”

    恭親王爽朗而笑,“和盛雪公子比起來,本王這點本事就不值得拿出來說了。”

    秦盛雪笑而不語。

    “秦公子和月公子這一曲秋風詞引人入勝,便是原玥這等外行都聽得著迷,何況王爺,王爺就不必自謙了。”恭親王下首一名同樣身著紫色朝服的女子淡淡開口,不動聲色將恭親王忽略掉的鳳棲梧拉了進去,又很給麵子地誇讚了恭親王一句。

    恭親王笑得頗具深意,“原相這番話,本王就受下了,這一場琴簫合奏實令本王驚為天人。”

    原玥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今朝和鳳棲梧身上,“月公子和尊夫人恩愛有加,月公子卻能彈出這麽一首哀怨深深相思入骨的曲子,原玥佩服。”她的目光微微一頓,覺得這兩個人有些眼熟,但是仔細一想又全無印象。

    今朝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認出她了,昭仁第一女相,當初代表昭仁出使南嶽賀壽,今朝對她當初送的賀禮,印象甚是深刻。

    鳳棲梧緊了緊今朝的手,對上原玥的目光,笑得漫不經心,“半月和娘子曾有分離之期,其中滋味,又豈是這短短一曲相思曲所能表達的。”

    原玥輕蹙眉頭,話鋒有些犀利,“最好是如月公子所言,若是……”

    “原玥。”昭仁公主驟然打斷她,“不得對月公子無禮。”

    “公主……”

    原玥還想說什麽,被昭仁公主一眼掃過,不甘不願地閉嘴。

    “想不到原相還有喜歡探問別人夫妻之事的喜好,本王,大開眼界!”恭親王淡淡瞥了原玥一眼,出聲諷刺。

    “王叔。”昭仁公主緩緩開口,語氣溫和而不失冷意,“有客人在,王叔還是莫要讓人看了笑話才好。”

    “你……”恭親王臉色微沉,對上昭仁公主犀利的目光,狠狠一哼,偏頭不語。

    昭仁公主這才對鳳棲梧道,“王叔和原玥慣愛開玩笑,方才的話還望月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月公子和尊夫人之間的情誼令本宮感動不已,本宮在此敬二位一杯,聊作賠罪。”

    她端起酒杯朝兩人示意,“本宮先幹為敬。”

    鳳棲梧端起酒杯慢悠悠地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今朝不勝酒力,以茶代酒,還望公主不要介意。”今朝端起茶杯,唇邊一點笑意,眉眼彎彎。

    昭陽公主含笑點頭。

    一場暗潮洶湧的硝煙被不動聲色地壓製,宴會平靜地繼續下去。

    宴會一直持續到酉時方才罷休,昭仁公主命之前那名女史帶今朝等人回去休息,又點了一幹宮婢到雲宮伺候,才由貼身宮女扶著離開。

    回到雲宮,秦盛雪屏退了一幹宮女,吆喝著零心和心焰去休息,然後自己也很識時務地走了。

    在宴會上,秦盛雪將今朝和鳳棲梧的身份說成了夫妻,先前的兩間屋子被收拾了出來,所有東西都騰到了一處,今朝便也跟著鳳棲梧回了他的屋子。

    “今日那原玥為何要爭對你?”今朝亦步亦趨地跟在鳳棲梧身後,看著他關門。

    鳳棲梧轉過身,斜依在門框上,雙手閑適地抱在胸前,“你不是讓心焰去給你探昭仁公主的底細了嗎?怎麽,連她的風流韻事都不知道?”

    今朝挑了挑眉,“既然你聽到我和心焰說的話,便該知道她還沒時間去調查,你既然知道,不如跟我分享分享?”

    鳳棲梧‘唔’了一聲,“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告訴了你我有什麽好處?”

    今朝右眼跳了跳,“你想要什麽?”

    鳳棲梧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

    ‘轟’一聲,今朝把自己燒成了個火爐。

    她滿是嬌羞地輕嗤一聲,“不要臉!”

    鳳棲梧被她這副小女兒嬌態刺激到,雙眸一深,啞著聲音道,“你不想知道嗎?”

    “不想。”今朝憤憤留下兩個字,轉身就走。

    身後突然一道勁風襲來,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卷入了一個炙熱的胸膛中。

    今朝低呼一聲,再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鳳棲梧抵在了床欄上,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一冰涼一滾燙,很快今朝便覺得自己就要燃燒起來。

    她紅著一張嬌顏,推了推跟前的人,沒推動。

    鳳棲梧眸中似繾綣著狂風暴雨,隻一秒就能將今朝吞噬其中。

    今朝一雙眸子不安地四處閃爍,雙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裏擺。

    本就嬌豔的紅唇被她的牙齒摩擦得充血,引人采擷。

    鳳棲梧喉結上下滾動,低頭,狠狠吻上那誘人的雙唇。

    “唔……”

    四唇相觸,似有強大的電流劃過兩人四肢百骸,今朝低低嬌吟一聲。

    鳳棲梧似被這聲引人遐想的聲音刺激到,唇上的動作越發肆掠,唇舌一寸寸掃過今朝的唇,摟著她腰際的鐵臂陣陣收緊,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今朝隻覺得呼吸困難,腰兩側就要被人勒斷。

    她張了張唇,想說話,麵前之人趁虛而入,炙熱的唇舌不知節製地攻城掠地,反複在她口中肆意掃蕩。

    今朝呼吸不到空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她覺得自己就要溺斃在這個吻中了。

    大概感覺到她難受,鳳棲梧稍稍退開一點,啞著嗓子道,“呼吸。”

    今朝急衝衝地猛吸了一口空氣,還來不及完全消化,紅唇又被堵住,比方才更加急促,更加索求。

    今朝雙腿發顫,雙手下意識攀上麵前之人的脖子。鳳棲梧呼吸一緊,將她吻得越發用力,他呼吸急喘地噴灑在今朝的臉上,滾燙的熱度。

    兩人身子挨得極近,他卻覺得怎麽都不夠似的,手上越發用力,將今朝緊緊壓迫在身後的床欄上。

    今朝隻覺得後背硌得生疼,腰也快要被掐斷了,頭昏腦漲,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偏生鳳棲梧就跟不知節製似的,吻得她熏熏然,他的氣息通過口腔傳到四肢百骸,抽走她全部的力氣。

    “唔……”她無力地反抗了一下,她快要窒息了!

    鳳棲梧在她唇上重重吻了吻,才粗喘著氣息退開一些,把頭埋到今朝的頸窩。

    就在今朝以為得到解脫了,脖頸處又傳來一陣濕濕熱熱酥酥癢癢的感覺。

    她渾身一個戰栗,雙手脫力地往下滑,雙腿不停發抖。

    鳳棲梧摟緊了她的腰,帶著她原地一轉,直接將人壓到身後柔軟的床榻上。

    細細密密的吻如狂風暴雨般落在白嫩的脖頸上,空出一隻手解開今朝的腰帶。

    衣物被扯亂,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的肩膀,胸前輪廓隱隱約約暴露在空氣中。

    今朝渾身燥熱的溫度被胸前的涼意掃走,身子微微瑟縮了下,滾燙的唇舌很快落下,擋去幽涼的微風。

    今朝雙眼失焦地望著床頂的帷幔,大腦一片漿糊,四肢發軟,耳邊隻能聽到一個人隱忍的粗喘,和自己劇烈的心跳。

    衣衫四散,滿是旖旎。

    就在今朝以為要發生點什麽的時候,身上的人突然沒了動靜。

    鳳棲梧雙手撐在兩側,將頭埋在今朝的頸邊,深深吸了口氣壓製住欲火焚身的衝動。

    許久,他才在她耳邊輕輕吐氣,“想不想學琴?”

    今朝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了下,她滿是複雜地點了點頭。

    鳳棲梧輕輕呼出一口氣,將被自己扯亂的衣裳替她整理好,才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裳。

    今朝渾身發軟,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使不上任何力氣。

    鳳棲梧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異樣,低低笑了一聲,彎身將她打橫抱起,拿了桌邊用琴布裹好的琴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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