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遷怒也好，懷疑也罷，祁雨沫看向楚南曦的目光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審視。楚南曦跟個愣頭愣腦的傻姑娘似的，愣是沒讓祁雨沫挑出什麽錯來。

    在場的人不明白這位故人是誰，許雅楠可明白，可不就是那楚北玥嗎。

    隻是小曦拿楚北玥和祁學姐相提並論，令許雅楠想破腦袋也沒想出是什麽原因，她都不知道小曦認識這祁學姐，怎麽可能知道兩人有什麽瓜葛。

    其實，別說許雅楠，身為當事人的祁雨沫也不知道，登記的新生很多，唯獨楚南曦讓她印象深刻，那撲麵而來的寒冷氣息直寒到了她骨子裏，讓她抑製不住地想起一個人……

    許雅楠托著腮，琢磨著，既然小曦要損人，不幫一把還真是說不過去。

    “我啊，前幾天剛看到一則新聞，有一個乞丐，父親貪汙母親吸毒，有個大哥還肇事逃逸，都給抓牢裏去了，老天也看不下去這個乞丐再繼續為非作歹，將她給收了去。”許雅楠一副無辜的樣子，像是在說一則簡簡單單的新聞。

    祁雨沫臉色不太好，卻還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這兩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可連起來，就是罵她像那個乞丐，還是一個家世不好家風不正的乞丐。

    偏偏她還找不出什麽錯來。這個小學妹第一次見，倒是一上來就和她作對。人家也沒有明說那個乞丐就是楚南曦口中的人，祁雨沫也不能上趕著去承認，反而落了下乘。

    楚南曦倒是多看了一眼許雅楠，她竟是忘了，許家即使破產，許雅楠也是正經的大小姐，心機自不會少，隻是在她們這些朋友麵前，從來不設什麽心機。

    “學妹這句話就說的不對了。”祁雨沫溫婉地坐著，像是知心的大姐姐在勸說誤入歧途的小妹妹，“即使她的父母親人做得再不對，於她也是無辜的，說人家為非作歹，有點過分了。”

    祁雨沫細聲細語的，再怎麽樣，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火，她的形象不能毀。即使被楚南曦和許雅楠拐著彎損了一通，也裝作沒有聽出來的樣子。

    楚南曦手指輕敲桌麵：“學姐很閑？”

    祁雨沫都做好了和她們爭論一番的準備，甚至都想好了怎麽在爭論的過程中“不動聲色”地教訓她們一通，可楚南曦愣是不接招，

    話題跳轉的太快，祁雨沫跟不上楚南曦的節奏，也看出來楚南曦就是來耍她的，心裏慍怒，麵上卻不顯。

    “閑來無事，跟學妹們聊聊天，倒是打擾到你們了。”祁雨沫隻是客套了兩句，沒想到楚南曦應聲而起。

    “學姐這麽善解人意，我就不客氣了。語寧、丫頭、似水，該走了，請你們吃早點，還要軍訓一整天呢。”楚南曦朝她們揮揮手，一副解脫了心情很好的樣子。

    前有“盛情相邀”，楚南曦直接來了個“善解人意”，給祁雨沫帶了個高帽，順便把她說的話頂回去。

    楚南曦真的不想和祁雨沫呆在一個空間裏了，惡心。

    三人很給麵子的跟著楚南曦離開，再次將祁雨沫忽略得徹底。

    轉眼之間，病房裏空空蕩蕩，隻剩下祁雨沫一個人。祁雨沫優雅的起身，整了整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施施然邁開步子。即使無人，她也要演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隻有讓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名優秀的千金小姐，別人才會相信。

    ——

    “小曦，祁學姐哪裏惹到你了？”

    楚南曦買完小籠包，四人向軍訓的操場走去，和著晨風吃早餐。許雅楠一口吃掉一個，迅速解決掉，這才想起來問。

    楚南曦將最後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裏，也沒必要糾結什麽淑女風度，自己吃得開心才最重要。

    “怎麽說呢，她殺了我，我就恨上她了。”

    這本來應該是一句玩笑話，畢竟楚南曦好生生站在這裏，可說出口來，竟是這麽的嚴肅。

    許雅楠幾人對視一眼，很默契地沒有開口再問。

    莫名覺得，這是小曦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傷痛。

    操場上，已經坐著七七八八的人，都算是來得早的，離開始一天的軍訓還有一段時間。楚南曦想了想，跟三人打了個招呼，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

    有些事情既然注定要披露，與其拿來被有心人利用，不如自己拿來利用一番。

    唐蜜這個合夥人，倒是很不錯。

    另一邊，周商夏若有所思：“你們說小希對祁家二小姐有意見？”

    許雅楠點頭，好歹她們還知道找個隱蔽的地方談話，江語寧出手，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確保她們的談話不被別人聽到。

    “那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周商夏也不賣關子，“小希的金融老師，是祁家大小姐祁雨晨。”

    “什麽時候的事？”許雅楠咋舌，她知道小曦精通金融，怎麽還跟祁家大小姐扯上關係。

    周商夏聳聳肩：“有一次小希跟她姥姥姥爺說的，據說這種師生關係從小希十歲就開始了。”

    景似水和江語寧仍是一片茫然，小曦不是醫學係的嗎，怎麽跟金融扯上了關係？

    不過……若是對象是楚南曦，金融什麽的，貌似沒什麽難度。

    四個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倒是編出了不少版本的恩怨情仇。

    楚南曦打完電話，沒見到景似水三人，正打算去找。班長大人呼哧呼哧地跑過來：“楚同學，校長室有人找。”

    楚南曦轉念一想，就知道是什麽事：“那好，嗯，班長大人，幫我給咱們班的江語寧說一聲，我先去了。”

    班長是一個叫紀風的男孩，楚南曦那一句“班長大人”把他驚著了，這“大人”二字他可稱不起啊。

    “哪裏哪裏，一定把話帶到。”班長大人嘿嘿地笑著，已經開始尋找江語寧的身影。

    楚南曦向前走了三步，又原路退了回來，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那個……校長室在哪？”

    班長大人連忙指路：“西校門左邊第一棟樓。”

    楚南曦嘀咕了一聲：“還挺遠。”回給班長一個微笑，加快了腳步，朝西校門走去。

    班長大人站在原地撓撓頭，楚南曦原來也沒那麽不好相處啊。

    得嘞，別想那麽多了，還得找江語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