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敲門聲響起，屋內的人精神一振。

    “進來。”

    楚南曦推開門，直直地撞上了幾雙冒著光的眼睛，像看著什麽寶物。楚南曦麵色不變，轉身合上門，幾個人就那樣死盯著她的動作，將她從上至下從下至上打量了個遍，一言不發，氣氛十分詭異。

    “這是在。”楚南曦挑挑眉，“安檢？”

    氣氛驀然被打破，幾人猛地收回目光，這才覺得尷尬。

    “這不是……”一人開口解釋。

    楚南曦沒讓他把話說完，看向坐在房間最中央的那個人，懶懶地開口：“大伯，這麽火急火燎將學生我叫過來，怎麽著也得給我賜個座吧。”

    校長拿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沒辦法，他當校長這麽多年，各色各樣的學生也見了不少，就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學生。

    待楚南曦在椅子上坐下，在在場的人才恍然驚覺，這女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局麵的主動權。

    不敢再拖遝，一個看起來頗有威嚴的人開口：“這位同學，我是京城三院心血管內科主任，我姓周。關於中醫治療方麵，想與同學商討一下。”

    “那周主任可能找錯地方了，我隻是臨床醫學專業的學生，請移駕中醫藥大學。”楚南曦漫不經心地回答。

    “這……”周主任額頭冒出幾滴汗，一個女學生，身上的氣勢還真是不容小覷。

    “明人不說暗話，同學，突發急性心肌梗塞的那名男生，從小患有慢性心肌炎，是我們醫院的長期患者。但昨天送進醫院後，一直無法根治的心肌炎完全康複。聽說在救護車到達之前，同學你曾經為他急救。今天我們醫院的幾名醫生是特意來討教的。”

    周主任還沒有說的是，聽說女生用的是中醫，醫院的老中醫紛紛前來查看這名患者，足足待了十七個小時，結果從病房出來，每個人都是一副鄭重的表情。

    但實際上，除了一些淺顯的醫理，根本沒有研究出什麽。

    楚南曦不發一言，低著頭，垂落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表情，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突然，楚南曦抬頭，展顏一笑。

    “‘討教’？這個詞，我可擔不起。”

    局麵輕鬆下來，周主任深呼一口氣，整個局麵簡直是被這個女生玩轉在手中，偏偏自己還有求於她。唉，現在的學生都這麽厲害嗎？

    “後生可畏啊，小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楚南曦。”

    “楚南曦同學，請問那套治療方法……”

    楚南曦微微一笑：“在這之前，不應該問我師出何派嗎？”

    周主任立馬就明白了，人家小姑娘是有師門的，這套方法估計不能外傳。

    沒有直接回絕他的問題，而是委婉地表示不能告知，給他留了幾分麵子，好一個玲瓏心的女孩。

    直接討到治療方法這條路行不通，周主任又心生一計：“楚南曦同學，我們醫院有意聘請您為中醫顧問，隻有碰到其他醫生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才會請您出馬，不會耽誤您正常的大學生活。”

    對一個大學生，“您”字都用上了，可謂是誠意十足。

    楚南曦輕笑一聲：“周主任，我可還未滿16周歲，主任是打算招童工嗎？”

    周主任又傻眼了，這麽一個聰慧、醫術高超的女生，竟然還未滿16周歲！雖然她看起來小，但周主任也隻當她是娃娃臉，畢竟已經是大學生了。

    自楚南曦進來之後就未發一言的校長清清嗓子：“這就是那個出自n市，15歲的高考狀元。”

    楚南曦聽到這番話，沒有任何表示，故作謙虛，或者是驕傲自滿。隻是問了一句：“有紙筆嗎？”

    校長遞給她一張a4紙和一支鋼筆，楚南曦道了聲謝，刷刷地就寫起來，拿出了她在金融上計算的手速，看得校長眼皮一跳，又抽出一張紙來，默默放在她手邊。

    楚南曦忍不住笑了，隻是低著頭，沒有人看見。這校長大伯還挺可愛。

    楚南曦迅速寫完，將兩張紙遞給周主任。她也不是那種藏私的人，醫術就是為了造福人類的。梧桐派的古籍，先不說用的是古文字，內容也是晦澀難懂。楚南曦便用自己的語言梳理了一遍，將其中精華的部分提取出來，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說實話，才隻寫了一點點。

    這樣一點點，也夠了，總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周主任接過紙張，本來隻是看了一眼，接著就放不下了，雖然他的專業是西醫，但對於中醫也是頗有研究，這上麵的內容，是現在中醫沒有涉獵到的。

    楚南曦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周主任，不是現在的中醫沒有涉獵到，我給你看的這些，都是我師門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古人的智慧，遠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多，隻是在曆史的長河中，漸漸被吞噬了。

    貴院應該有中醫部門，若是看得起我，複印給中醫院的醫生一手一份，兩個月後，我要每人一份研究成果，到時，會提供給貴院進一步的研究資料。

    我還要軍訓，告辭。”楚南曦起身離開，看了看手表，若是軍訓沒有提前開始，她還有七分鍾的時間穿越大半個校園回到操場。

    時間夠了。

    周主任沒有想到此行還有這樣的收獲，一時也忽略了楚南曦的離開，捧著兩張紙看個不停，隨行的醫生不樂意了。

    “不就是一個學生，救了個人，還了不得了，在我們麵前擺譜。”

    周主任一巴掌呼他頭上：“你懂什麽。”將那兩張紙塞到那個醫生手裏，旁邊幾個醫生也圍過來看。

    良久，一個醫生才出聲問：“為什麽這樣一個學生不去學中醫，跑到臨床醫學專業幹什麽？”

    “這……可能是天才的怪癖吧。”

    “……”

    ——

    操場上，楚南曦前腳剛剛進隊，教官就後腳而至。

    “教官好！”一群學生卯足了勁喊著，江語寧趁機偷偷講話：“小曦，班長說你去校長室了，我還以為在軍訓開始前你回不來了呢。”

    楚南曦還沒回答，教官火眼金睛便看到了她們兩人。

    “那邊兩個女生，出列。”

    兩人相視一眼，果然，人不能犯錯，一犯錯就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