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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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幕天的臉色剛有些緩和,聽了這句話後立即拉攏下去,正不知所措之時,見呂氏笑著進來了,便朝若素和衍生道:“我先去把東西放著,你們隨意。”

    也幸好此時呂氏進來叫大家吃飯,他算是找了個台階趕緊離開。

    舒氏見呂氏過來,就指著桌上剩下的東西,對她笑道:“嫂子,這些布匹是在縣裏買的,嫂子以後做衣衫用,還買了些養眼的雪花膏,也一並給你帶過來些。尋常之物,希望嫂子不要嫌棄。”

    呂氏看著上麵那幾匹綢緞,兩眼放光,天呐,這不是她一直想要又舍不得買的雲錦綢緞,價格可是高的不得了,看來小姑子家現在過得真是不錯,連這樣高級的布料都買得起。

    立刻眉開眼笑的道:“哎呀妹妹客氣了,哪裏會嫌棄呀。”摸了摸上麵的綢緞,果然入手光滑舒適,拉著舒氏洋裝怒道:“妹妹也真是的,回來了還買什麽禮物,慣生分的。”

    舒氏哪裏不知道她實在玩假,也隻笑對不說話。

    呂氏回頭命人把東西搬回屋裏,看桌上還盛兩匹沒搬完,就自己過去抱著兩匹布,往外走,然後回頭道:“大家快來吃飯,涼了就不好了。”

    一行人移步到了飯廳,吃飯時舒幕天換上平日裏穿的衣服,臉上已沒有任何異樣。

    若素見此便打算吃過飯向他打聽一下冬至的“未婚夫”齊遠。

    舒氏見舒薑氏食欲不錯,可就是臉色發黃,為她夾著菜道:“娘,要不過了晌午讓相公帶你去看看,夜裏睡不好可不能掉以輕心,你身體好了,我和哥哥才能安心。”

    戴木匠也丟下筷子說:“對啊嶽母,反正馬車就在前院,下午咱們去看看吧。”

    舒薑氏麵帶微笑的看著女兒女婿,心裏滿是欣慰,剛要開口答應時,就聽見舒幕天道:“我剛回來時已經和竹大夫交代過,他午後就會過來給祖母悄悄,姑父姑母就不用擔心了。”

    舒氏點頭笑道:“還是天兒想的周到,辦事讓大家放心。”

    舒幕天笑了笑,“哪裏是我想的周到,我終日在衙門廝混,是父親見我這兩日得閑才讓我去請竹大夫的。”

    眾人都看向舒荀,舒荀笑道:“其實前兩日我就去請過竹大夫,隻是他說年下事情多來不了,我就讓幕天有空的時候就去催催,果然今日就有空了。”

    大家了然,舅舅是個孝子,外祖母生病他又怎會掉以輕心?

    這時呂氏眯著眼,陰陽怪氣的問道:“怎麽這事你不和我說。”

    舒荀看她一眼,她還真有臉問,便冷聲道:“用和你說?母親臉色那樣你沒看到眼裏?我和幕天整日不在家,家裏也不是沒有餘錢,你就不知道去幫著請個大夫?”

    呂氏見舒荀當著這麽多人給自己沒臉,氣的摔了手裏的筷子,咬牙切齒的站起來指著舒荀吼道:“姓舒的,你說什麽呢,我怎麽了啊,怎麽了?你這麽說什麽意思啊。”

    嗓門之大,堪比潑婦罵街,眾人都吃驚的抬頭看著呂氏,舒娟兒更是被呂氏這一嗓門嚇得躲進舒薑氏的懷裏。

    舒氏忙起身勸,尷尬的笑道:“嫂子,哥哥他是無心之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多擔待點兒。”若素暗叫不好,以舅母以往的性格,舅母肯定會將矛頭對準舒氏。

    果然呂氏聽了這話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舒氏,陰陽怪氣道:“妹妹說的是呢,他說什麽我的這個做妻子的不清楚,到叫你這個外人清楚了。”

    舒氏沒想到呂氏會這樣說自己,吃驚道:“嫂子說的哪裏話,我怎麽成外人了。”

    呂氏撇眼,言語譏諷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怎麽不是外人了,你們一家都是外人。”

    舒氏當即愣在那裏,眼裏滿是委屈,戴木匠見她這模樣又心疼又生氣,要不是若素拉住他,他當真要給呂氏一個大嘴巴子。

    舒荀怒瞪著呂氏,起身吼道:“跟你說到少次妹妹不是外人,你這女人……”舒荀氣的找不出話來形容,隻擼起手想要來打呂氏,幸好被舒幕天拉住。

    呂氏見舒荀要打她,也不再顧忌,立馬拔高嗓子叫道:“好呀你長本事了,我為你生兒育女,任勞任怨,你可倒好竟要打我,好你打死我,打死我呀……”說著捂著臉哭起來,“我說什麽都是錯,在你們眼裏,我才是個外人。”

    舒荀被舒幕天拉著,動不了手,隻得以口還之,如此一來,吵架聲,勸架聲,啼哭聲,在這廳裏嗡嗡作響。

    舒薑氏看著混亂的場麵,就嗬斥起來,可是他們吵得啡啡嚷嚷,哪裏聽得到她的話,痛心疾首的一掌拍到桌子上,牟足力氣吼道:“夠了!”眾人被這一聲嚇了一跳,紛紛看向舒薑氏。

    舒薑氏抬手指著他們,憤恨道:“好好的一頓飯都讓你們攪和了,是我這老婆子不好,不該活這麽大歲數惡心你們,你們等著,等著我死了,你們就心靜了。”說罷仿佛被抽幹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舒氏哪裏見得了母親這樣,立刻起身跪在舒薑氏身邊,扶著舒薑氏的腿含淚道:“母親不要說這樣的話,你若是沒了,女兒到真成了外人了。”

    眾人聽了也都到舒薑氏麵前跪下,舒荀道:“是兒子的錯,沒有管教好媳婦,熱著母親生氣,是兒子錯了。”

    呂氏也被舒薑氏的樣子嚇到了,她嫁過來這麽多年,母親都是對她和顏悅色的,哪裏有這樣紅過眼的時候,趕緊和眾人一同跪下,朝著舒薑氏道:“婆婆,是我衝昏了頭了,不該說那些話,您千萬別方心上,可別氣壞了身子。”

    舒薑氏歎了口氣,看向她道:“秀麗啊,不是我這做婆婆的說你,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把錢當一回事了,這人世匆匆,不過幾十載就葬身黃土,最帶不走的便是那些身外之物,唯親情乃是長久維係之物,利劍不可斷之。”

    又拉著舒氏的手道:“羅郡雖然嫁了人,可這麽多年,家裏隻要有事,這女兒女婿跑的比誰都快,你們難道沒有看在眼裏?從今以後,我要是再聽誰說兩家話,那就別留在這個家了。”

    說罷起身讓舒氏攙扶著回了房去。

    呂氏立刻癱坐在地,她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警告她若再說舒氏是外人,那麽婆婆就會讓舒荀修了她。

    若素冷眼看著呂氏,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她記得前世時,呂氏便是如此,常常背著外祖母擠兌母親,母親怕外祖母知道了含氣,便忍著不說,這就助長了呂氏的氣焰,以為母親不得寵。

    舅舅為人敦厚,知道了也隻是言語警告呂氏,可呂氏卻不以為然,更加變本加厲,後來她不願嫁天表哥的一大原因也是因為呂氏,呂氏為人小氣並且尖酸刻薄,有這樣一個婆婆,她寧願一輩子不嫁,也不要給自己找罪受。

    如今呂氏被外祖母訓斥,她自樂的高興,剛才有意攔住父親,就是想借舅舅的手來懲治一下呂氏,沒想到呂氏這次也牽動到外祖母的底線,現在連帶著外祖母都厭惡呂氏,想來呂氏以後在舒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了。

    不過若是這次舅舅真的依言修了呂氏,以呂氏那不甘心的性子,定會對自己和母親不利。

    舒荀目送舒薑氏走後,轉臉看了一眼地上的呂氏,起身摔袖離開。

    “相公!”呂氏連忙起身追了出去,這次連婆婆都說要休了她,不知道舒荀會不會真的休了她,她要去問個明白。

    若素來到門邊,正好看見呂氏追著舅舅進屋的身影,心裏也算是鬆了口氣,看來舅舅倒是沒有那麽狠心,不過像呂氏這樣的人,隻要哄哄再給些好處,便會過去。過了這幾日她便還會如以前那樣,如今外祖母已經洞察到這一切,她也不敢在造次了。

    再回頭卻發現那幾人已經坐在飯桌上,端著碗筷繼續吃飯,嘴角有些抽搐,話說爹和衍生沒事吃飯倒還是挺能說的去的,這表哥和舒娟兒也太……

    若素走過去在他兩人身邊坐下,看了看舒幕天,又看了看舒娟兒問到:“你們?不去看看舅父舅母?”

    舒娟兒含著飯吐字不清的說道:“看什麽,反正爹如果休了娘我也不會跟娘回她們家的,我是爹的女兒。”

    若素吃驚的看著她,連帶戴木匠和衍生也抬眼瞅著她。

    “娟兒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那好歹是你娘啊。”若素道

    舒娟兒拿眼撇她一下,並不理她,繼續吃著飯。

    若素無語,這丫頭,心也忒大了點。

    “噗”一旁的舒幕天笑到,“表妹,你們誤會娟兒了,其實我爹這兩年和我娘吵架已經算家常便飯了,不過這次雖然大還驚動了祖母而已,過兩日他們就會和好的,至於休妻這一說。”戴幕天壓低聲音道:“我爹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和妹妹早已經聽厭煩了。”

    戴木匠呆呆的聽著,心裏倒是挺佩服他這個大舅哥,連休妻都敢說,還說了那麽多次,若是自己敢說一聲休妻,估計早就被娘子給修的體無完膚了。

    不過娘子這麽賢惠,自己哪裏舍得休了。

    吃過午飯,若素煨了一鍋魚湯,送到舒薑氏屋裏。